第四千三百零九章 白縣長的能力
陳太忠對巨中華派人來的要求,是很無所謂的,身為一個小集體主義者,李強所說的什么北崇經濟圈,他聽一聽就行了,真要盡心地去扶持,那就是冒傻氣了。 不過北郭和五山并非一無是處,這兩個縣愿意大力配合北崇的話,北崇也能少去很多麻煩——兄弟縣區(qū)之間講配合,真的很不容易,永泰公修了好多年都沒修成,可為佐證。 而這倆縣的人力資源,也是他頗為垂涎的,北郭有三十萬人,五山有四十余萬人,而這倆縣隨便哪一個,都沒北崇面積大——北崇還不到二十萬人。 由此也可見,北崇有多么地窮山惡水了。 所以他表示,你盡管來人就行了,但是食宿要自理,我的人去你那兒,食宿也自理——現(xiàn)在來北崇學習的人,實在太多了,招待不起,而北崇出去的人雖然也多,但是少有打秋風的行為,對方愿意心甘情愿地接待。 巨中華的事兒,這就算告一段落了,然后就輪到了白鳳鳴,北山的常務副區(qū)長提出,希望把移動大棚搬到北山,本金由北崇支付,用租金來頂賬。 人和人之間的交往,差距就有這么多,別看巨中華是縣委書記,是李強的前秘書,這個話他就不敢說,而白區(qū)長說得就毫無壓力。 李強把白鳳鳴調離北崇,陳太忠很是抓耳撓腮,但是具體到整個經濟圈的規(guī)劃,這不失為一步好棋——陳書記不能拒絕白區(qū)長的一些要求。 當然,白鳳鳴這人jīng,也不是只會占便宜的,他表示大棚有了收獲之后,會跟著北崇的渠道銷售——雖然這個許諾,只是一紙空言,但是……它聽著悅耳不是? 而且雙方都知道,只要陳太忠在北崇,這個許諾就是事實,白鳳鳴豁出老命來,也要保證實施——當然,后陳太忠時代會如何發(fā)展,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么大的事情,是要上會的,”陳太忠不置可否地回答,“老白你也知道,咱北崇區(qū)zhèngfǔ,是講**的,我愿意支持你,但是……程序要走?!?/br> 白鳳鳴聞言笑著點點頭,他太清楚北崇區(qū)zhèngfǔ的**是怎么回事了,這**討論是真的,但是陳區(qū)長明確認為可以上會,并且愿意支持的話,其他人不會掃了區(qū)長的興——更何況,區(qū)長現(xiàn)在還兼了書記。 然后他就提出另一條:五山的苧麻,是否能享受跟敬德一樣的優(yōu)惠價? 北郭產煙葉,五山產苧麻——其實陽州的種植業(yè),是七零八落一團散沙,五山的山核桃也還不錯呢,沒有形成規(guī)模化種植,都是各行其是。 五山的苧麻也不算太多,跟敬德相似,略差于云中。 北崇收苧麻,對區(qū)里的人是**裸的照顧,就算敬德人來賣,一公斤也要少一毛錢,一噸就少一百塊,一千噸就少十萬塊,至于說敬德還要遠一些,運費比較高——誰會在乎? 而敬德之外,享受類似待遇的,就是簽了合同的利陽慈清了,其他地方真差一點,但是慈清離著北崇,一百多小兩百公里,算上運費,還不如敬德。 陳太忠聽得就只能苦笑了,五山麻,能保證專供北崇嗎? 要知道,今年麻價的波動很大,現(xiàn)在都看不清楚,新麻馬上要上市了,而目前的市場價,都還是每公斤九塊三到九塊四,半點不見回落的意——而去年北崇的保護價,也才六塊二,卻吸引了眾多麻農來賣,還為此爭得頭破血流。 這個問題很刁鉆,但是白鳳鳴跟陳太忠共事也有一段時間了,他就很直接地問一句,“北崇今年,打算多少錢收麻?” “六塊五,可能會有些微調,”陳太忠微微一笑,“我有儲備麻,擔心什么?” “那外面有人高價收麻呢?”白區(qū)長問一句,“我該不該賣?” “北崇麻農想賣,都由他們賣,我收麻,只保證他們合理利潤……這又不是煙草,我也沒辦法限制,”陳太忠一攤雙手,似笑非笑地發(fā)話,“你現(xiàn)在還要跟我談苧麻收購?” “談,每年最少一千五百噸,”白鳳鳴很干脆地點點頭,白區(qū)長jīng于算計,但是關鍵時刻,他是不怕賭博的,“你多少錢收,我就多少錢賣,這是五山對北崇的支持,不講價。” “老白你運氣不好,要不然起碼現(xiàn)在也是廳長了,”陳太忠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來。 這是他想到了那帕里,白鳳鳴跟那帕里,真的有點像,不過老那在他的引薦下,搭上了蒙藝,現(xiàn)在想外放,一個廳長是跑不了的,而老白的運氣,跟那廳是沒法比的。 那我呢?巨中華很想問這么一句,他自問,自己比白鳳鳴是要強一些的,但是這個話,他實在問不出口,只覺得憋得十分難受。 就在此時,廖大寶敲門走了進來,“區(qū)一中蓋圖書館,挖出泉眼了,水嘩嘩地往外冒,譚區(qū)長正在趕往現(xiàn)場,他請示該怎么處理。” “泉眼?”陳太忠眉頭皺一皺,側頭看一眼白鳳鳴,“這種事兒多嗎?” “看泉眼的大小和壓力了,”白區(qū)長不愧是搞建筑的,答案張嘴就來,“壓力和水量不大的話,把水引走堵住缺口,現(xiàn)場布鋼筋網澆筑?!?/br> “一起去看一看吧,”陳太忠做出了決定,陳書記連管涌都堵得住,泉眼什么的,真是小兒科,不過既然遇到這種事兒了,他想學著處理一下,要不說,這地氣是接不完的呢? 大家驅車趕往現(xiàn)場,所幸的是正值假期,學校里也沒多少人,走到一個大坑邊,只見下面一處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水。 譚勝利也剛剛趕到,正在跟施工人員交談,白鳳鳴蹬掉腳上的皮涼鞋,徑自就走進了泥水里,來到冒水的地方踩一踩,臉sè登時就凝重了起來,又踩了幾腳之后,他轉頭走出來,“這麻煩大了,壓力很大,水量也不小,堵起來費勁。” “是,正經的泉眼,”旁邊有個四十多歲的施工人員接口,“水特別涼,正經是搞個噴泉不錯,消暑得很嘞。” 老白這還是很有一套的嘛,陳太忠看得點點頭,沉聲發(fā)問,“可以拿來做校園景觀嗎?” “壓力肯定沒問題,差不多能有兩層樓,”白鳳鳴回答。 “老手,”另一個包工頭模樣的沖他豎個大拇指,“水是甜的,一個鐘一方水都不止,這個口子不能這么堵,還不如檢測一下,搞礦泉水。” “可這位置是學校規(guī)劃好的,不能隨便挪啊,”譚區(qū)長愁眉苦臉地發(fā)話了,“而且這地基已經挖成這樣了,要不……圖書館做個室內的泉水景觀?” “哪兒做水景觀,也不能在圖書館吧?”陳太忠側頭狠狠地瞪這廝一眼,你小子就會變著法兒掏區(qū)里的腰包,“圖書最怕受cháo了,重挖地基吧,沒幾個錢?!?/br> 搞個室內的水景觀,也能美化校園環(huán)境,提升學校的形象,若是兩年前那個好大喜功的陳書記,絕對就這么做了,可是成為一區(qū)之長以后,他要考慮的方方面面實在太多了,而北崇又實在太窮了。 學校能不能搞這種景觀?那是絕對可以的,但是不能在這個時候搞,那叫不務正業(yè)。 “我倒是有個建議,”白鳳鳴笑著插話,“學校有個泉眼,其實也挺好的,泉眼是吉祥富貴的征兆,人才泉涌嘛,不如找一找這個泉眼的水脈,在低位上開孔,不影響這里的建設?!?/br> “這水脈可不太好找,”旁邊的包工頭發(fā)話了。 “找得到就找,找不到的話……最好換個地方蓋圖書館,”白鳳鳴一攤雙手,看著陳太忠,“我這也就是個建議,采納不采納,那隨便你們了?!?/br> “找水脈?”陳太忠沉吟了起來,左右看一看,最后微微頷首,然后一指某個方向,“我看行,那片小樹長得不錯,很可能水脈在那里?!?/br> 白鳳鳴登時無語凝噎,陳老大,咱不帶這樣的,找水脈不但是技術活兒,還要打眼測試的,您這隨便一指,不是拍腦門子的決定嗎? 陳太忠當然不是拍腦門子就決定了,他是用天眼看了的,一開始他沒想到水脈這回事,經過白鳳鳴提醒,仔細一看,就發(fā)現(xiàn)水脈在小樹林那塊比較低。 “那一塊,有點偏僻,旁邊不遠就是校辦工廠的后墻,”這時候,一個戴眼鏡的男人發(fā)話,“學校很少有人去那里,就算找到泉眼,也開發(fā)不成景觀?!?/br> “趙老師,這不關你的事兒,”一中的校長忍不住了,當眾置疑陳書記,還反了你了?“陳書記的指示,一向都是正確的,你們……先挖那兒!” “譚區(qū)長?”施工隊也想聽校長的,但是目前還有分管教育的區(qū)長在這里,他們自是要請示一下領導。 “嗯,”譚勝利沉吟一下,然后緩緩地點頭,“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不管什么地方,能出泉水,就是景觀,挖吧?!?/br> “來來來,挖機開過來,”校長一抬手,沖不遠處的挖機招一招手,“這些樹就不要了,挖了,往下挖……陳書記,從這兒挖可以吧?”(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