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七十一章 一力降十會
合著這楊俊吉起家就是在農(nóng)業(yè)廳,最高的時候,是農(nóng)業(yè)廳常務(wù)副廳長,就在大家以為,他一定要做農(nóng)業(yè)廳廳長的時候,楊廳長調(diào)任省地稅局局長,半年之后出任廣北市市長。 在楊廳長離開的時候,商琳是辦公室副主任。 從升遷線上來看,毫無疑問,楊俊吉是個有辦法的人,而他到了廣北之后,就將商琳調(diào)過去擔(dān)任農(nóng)業(yè)局局長——這是回頭當(dāng)農(nóng)業(yè)廳副廳長的子。 正是因為如此,羅雅平都承認,她搶撥款搶不過商琳。 歐陽貴眼里,當(dāng)然不在乎一個正處,但是楊俊吉的反應(yīng),他是要考慮一下,眼下楊市長被馬書記壓得死死的,但是憑良心說,換個人來,真的未必能壓得住楊俊吉。 而馬書記的靠山也走了,雖然是局委了,但終究不在恒北了。 所以說一個副省長想要動一個正處,有時候也不是很容易,由此可見,歐省長當(dāng)年幫陳太忠爭取一個區(qū)長的位置,有多么地難。 陳太忠靜靜地聽完之后,才回答一句,“我給過商琳機會,是她不珍惜?!?/br> “那你去做吧,”歐陽貴笑一笑,“現(xiàn)在這個情勢,我不好關(guān)注,也沒有太合適的部門來處理,你把事情搞大一點,我才好出面。” “真讓我搞大一點?”陳太忠訝異地問一句,多久沒有人跟哥們兒說這話了?連黃二伯都要我不折騰,老歐你確定,能承受我把事情搞大的后果? “農(nóng)業(yè)口兒上的撥款,亂用的現(xiàn)象太嚴重了,”歐陽貴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點無奈……甚至是無力,“也該有人折騰一下了。” “那我懂了?!标愄覓炝穗娫捴?,又撥通了朱奮起的手機,“老朱,安排幾個人,去廣北市抓捕?!?/br> 這番抓捕,是沖著楊家兄弟去的,因為有饒國慶的配合,第二天中午,楊展和楊輝就被押解到了北崇,楊輝的大筋甚至剛剛縫合好。 前天的槍擊案發(fā)生之后。楊家兄弟早就被嚇得魂飛魄散了,不得不托庇于jǐng察,不成想廣北的jǐng察又將他們轉(zhuǎn)交給了北崇。 所以在車上的時候。楊展就苦苦哀求,他知道自己去了北崇,肯定落不了好,最后賭咒發(fā)誓地說,北崇想讓我兄弟做什么。盡管明示——從這一點上看,廣北人的血xìng是要差一點。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車上的jǐng察淡淡地表示:比如說,你打算怎么騙取移動大棚。 楊展聽到這話,登時就怔住了,好半天沒做聲。他真沒想到,自己的這個算計,都被北崇注意到了。他原本以為,北崇人抓捕他,純粹是因為私憤呢。 但是這個事情,他又是不敢明說的,這可是涉及到了騙取國有資產(chǎn)。北崇真要計較的話,判他哥倆刑都夠了。 jǐng察見他好半天沒反應(yīng)。不以為意地笑一笑,“沒事,你慢慢想,到了北崇,有的是時間?!?/br> 楊輝因為受傷的緣故,一直是斜躺在車上,也不做聲,聽到j(luò)ǐng察這么說,他才有氣無力地開口,“老大,就算你有這個打算,也是未遂嘛,有啥不能說的?” 是啊,我未遂啊,楊展登時一個激靈,反應(yīng)了過來,所以在車到北崇的時候,他已經(jīng)把所有的事情都交待了。 下車之后,他又重復(fù)一遍,落了口供簽字畫押——未遂嘛,應(yīng)該不太要緊吧? 然后他就被丟進小黑屋,一直到次rì上午,又凍又冷,一口水沒有,更別說飯了,上班之后,jǐng察又將他提過去,要他再檢舉其他事情。 我這已經(jīng)超過二十四小時了吧?楊展可憐兮兮地發(fā)問,為什么還要羈押我呢? 正跟檢察院協(xié)商呢,打算把你送檢,詐騙未遂該怎么定罪,是法院的事兒,jǐng察冷冷地回答,對了,已經(jīng)通知你的家屬了,大約今天下午,你就可以吃上你家人送來的飯了。 也就是說,你馬上要被轉(zhuǎn)到看守所了,另一個jǐng察笑瞇瞇地補充,里面的嫌疑犯很多,法院會怎么判,我們也不知道,不過你肯定要在里面待一陣——當(dāng)然,你也不會太孤單,等你弟弟傷口養(yǎng)好了,他會進去陪你的。 楊展聽得登時就傻了,他是一點都不想進看守所,廣北人在血xìng上真的是差很多,而且他雖然薄有家產(chǎn),可是在外地住上幾個月看守所,家人過來不但要送吃喝,家人自己也要落腳,再加上為了脫罪,還需要各種活動的費用,這怎么得了? 物離鄉(xiāng)貴人離鄉(xiāng)賤,自打他被押解過來,在北崇這一畝三分地上,他想全身而退,那真是得花一筆好錢了——就像他在廣北,可以肆無忌憚地欺負北崇人一樣。 那你們需要我怎么做呢?楊展很誠懇地請示。 我們需要你做個毛!jǐng察上前就給他四五個yīn陽耳光,你老實交待自己的問題就行了——咱北崇jǐng察走得正行得端,一向不會屈打成招。 然后這位就出去小便了,另一個jǐng察輕嘆一聲:唉,真是一點眼力價都沒有,你不會把責(zé)任往別人身上推? 可是,怎么推呢?楊展很苦惱地發(fā)問,那位看他一眼,拿起報紙來翻看,再不說話了。 等小便的jǐng察回來,楊展就試探著說,其實這也不是我想出來的,關(guān)鍵是農(nóng)業(yè)局要完任務(wù),知道我有錢,就建議我這么搞。 看,我就知道,你這小子不吃點苦,就會心存僥幸,那jǐng察冷哼一聲,拿起筆開始記錄:說一說,他們是怎么暗示你的? 他們不是暗示我,其實是明示啊,楊展反應(yīng)過來了,立刻積極地檢舉,他檢舉的有城南區(qū)農(nóng)業(yè)局局長,還有市農(nóng)業(yè)局辦公室主任——我可是請崔主任吃過飯的。 因為知道陳書記還要在廣北動手,朱奮起在那邊還留了兩個jǐng察,得到這個口供之后,二話不說就將那倆人抓了起來。 jǐng察在抓人的時候,遇到了小小的抵抗——畢竟這是抓國家干部,而饒國慶能幫著抓楊展兄弟,這就是上限了,不可能再幫著抓這倆。 不過jǐng察們也不是沒有幫手,那幾個北崇施工人員還在廣北,接到通知的時候,他們毫不猶豫地過來幫忙——大不了老子再不來廣北了,還能怎么樣? 區(qū)農(nóng)業(yè)局的局長好抓,局里總共也沒幾苗人,但是抓市農(nóng)業(yè)局崔主任的時候,一旁就有人阻攔——這不是移動大棚的技術(shù)員嗎?你們還住著我們的房子,大家都這么熟,你們抓人,給個交待好不好? 很熟嗎?北崇人冷笑,我們不讓崔主任侵吞國家財產(chǎn),他就派人sāo擾我們,軟硬兼施逼迫我們就范,這就是熟人做的事情? 這事兒甚至驚動了商琳,然后她打電話給城南分局——這里肯定是歸城南分局管的,前兩天打架,也是在這里的。 城南分局表示,我們愛莫能助,饒國慶不會幫著陳太忠抓人,但是他也不可能攔著北崇jǐng察,于琦和郭興旺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在上午十點,一個jǐng察帶著這倆人離開,另一個jǐng察則是留了下來——沒準(zhǔn)還要再抓人呢。 因為要減少事端,所以三人悄悄搭乘了一輛到朝田的大卡車,再轉(zhuǎn)車到陽州,就是下午五點半了,分局派了一輛車,來車站接人。 等車回到北崇,就是接近七點了,不過此刻陳書記的小院里,已經(jīng)來了廣北人。 陳區(qū)長今天的事情少一點,六點十來分就回來了,施淑華從朝田來了,一個是落實一下她在北崇投資的大棚,再有就是……馬上要到元旦和chūn節(jié)了,她要敲定一些貨源,不要被別人搶了走。 甚至她還想弄幾條娃娃魚去超市里賣,不圖賺錢只圖個噱頭,不過陳書記表示,這個事情你跟承包商商量,中心不會對你直接供貨。 為了配合施總的工作,羅雅平和王媛媛也來了陳書記的小院,打算邊吃邊談。 北郭縣委書記巨中華也來了,他一來是為了北崇電廠的電力——北郭也缺電,二來就是北郭也有油頁巖資源,儲量不多,含油量也不大,但是……他愿意便宜賣。 好死不死的是,他的對頭也來了,有臨云鄉(xiāng)的黨委書記匡未明,還有敬德的縣委書記奚玉——奚書記對北崇敬德的聯(lián)盟很有信心,而且電力供給已經(jīng)得到了北崇的承諾,不過,人心總是沒盡的,他想說……敬德的油頁巖,品質(zhì)不低。 反正不管事情成不成,大家都要談,隨便聊兩句之后,陳書記說了,咱們先吃飯吧。 飯還沒開張,暢玉玲也來了,她最近只要沒有應(yīng)酬,就要來區(qū)長的小院蹭飯,一副“我跟書記很熟”的樣子,陳太忠也不好不讓她蹭飯。 一堆人鬧哄哄地正要開張,又有人敲門,下一刻,廖主任來匯報,“來人自稱是廣北市農(nóng)業(yè)局局長商琳,讓不讓她進來?” “有事去辦公室談,”暢玉玲毫不猶豫地幫陳書記做主了,她是見過商琳的,所以反應(yīng)比較激烈。 什么時候輪到你替我做主了?陳太忠淡淡地看她一眼,按說暢區(qū)長的反應(yīng),正是他往rì的做派,也沒什么錯誤,不過他沉吟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