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九十三章 奇葩多
陳太忠在下午兩點的時候,抵達了南宮的賓館。 他推開往常熟慣的那間麻將室,發(fā)現(xiàn)屋里除了于總之外,一個人都不認識,yīn京華更是不知去向,禁不住就是一怔。 “陳書記來了?”于總笑瞇瞇地招呼他一聲,然后大拇指向左一指,笑瞇瞇地發(fā)話,“在隔壁呢。” “這麻友越來越多了,”陳太忠笑一笑,關(guān)上房門走了。 “這是……什么書記?”一個中年人愕然發(fā)問。 “官不大,區(qū)委書記和區(qū)長,一肩挑,”于總很隨意地回答,她們這一行,吃的是消息飯,詳細信息是要賣錢的,自然不可能多說。 “這個年紀,區(qū)里一肩挑,”中年人撇一下嘴巴,笑著發(fā)話,“這還不叫官大,啥叫官大?” “跟你這市長比,他的官肯定差多了,”于總笑著回答,“不過小伙子挺能耐,腦門上有天線?!?/br> “肯定得有天線,”市長笑著點點頭,“我在他這個年紀,也才是個副處……他有二十七八了?” “好像……二十五六?”于總也不太清楚陳太忠的年紀,但是大致差不離。 “咝,”那市長倒吸一口涼氣,“真是不到dìdū,不知道官小。” 陳太忠推開隔壁的房門,看到三個熟人,除了南宮在桌邊看著大家打麻將,桌上的除了有yīn京華,還有一個姓楊的,他以前見過,不過他死活是想不起來此人叫什么了。 “小林,來替我打,”yīn京華見他到了,直接站了起來,他身后的年輕男人就坐到了桌邊。 兩人來到茶舍。選個雅座坐下,yīn京華也不氣,直接發(fā)話,“周瑞給二叔打電話了,我敲定一下……安國超答應(yīng)了?” “黃二伯下午,是要鍛煉身體?”陳太忠答非所問——老yīn,我很尊重你,但是這個事兒,你插一杠子,算啥意? “英雄慣見亦常人?!眣īn京華也回答得很莫名其妙。 “真的是……無聊啊,”陳太忠苦笑一聲,“這么刻意保持距離。有意嗎?我覺得黃二伯不是這種俗人。” “距離產(chǎn)生美嘛,”yīn京華微微一笑,然后又嘆口氣,“反例太多了……這不是我要插手,二叔下午確實有事。而且,正經(jīng)我跟你掰扯,能把話說明白?!?/br> “那好,”陳太忠接受了這個理由,老yīn都表明不想被誤傷,他也沒辦法再計較了。于是將上午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說一遍。 yīn京華在此時,就表現(xiàn)出了一個老手的熟練。他將幾個要點又問一下,甚至包括安國超的表情細節(jié)和語氣。 陳太忠被他問得有點不耐煩,正琢磨著我是不是該發(fā)作一下,卻見yīn總點點頭,“看來。這是沒問題了……太忠,這么大的項目。一點都含糊不得?!?/br> 陳書記總有千萬份怨氣,也被最后一句話直接堵在了肚子里,好半天之后,他才說一句,“安國超不會嘴上那樣表示,實際上敷衍了事?” “不會,”yīn京華微微搖頭,搖頭的幅度不大,語氣卻是很堅決,“上面有首長指示,下面有人匯報,就是個順水推舟的事情,他能有多少風(fēng)險?正經(jīng)是能賺份人情。” “人心難測,其實我跟安國超不是很熟,”陳太忠非要辯這個理兒,事實上,他最希望老安講的是真話了。 “你跟他不熟,碧空那位跟他熟啊,”yīn京華白他一眼,自從蒙藝惡了黃老,黃系人一般不直接提這個名字,“安國超也要考慮這個……他忽悠你,還會有別人不滿意?!?/br> “嘖,”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這些人的算計,真的不一般,要想你們這樣天天算計,真的啥事兒都不用干了。 他很想說一句,我真的沒找蒙藝,可是再想一想,這話說不說真的很沒意,所以最后,就是長嘆一聲,“京華老哥……我發(fā)現(xiàn)我的情商,混不了官場?!?/br> “知足你,年紀輕輕一肩挑,”yīn京華見這貨毛順了,才微微一笑,“這么大的事情,目前有眉目了,你該高興才對,我去打個電話……” 不多時,他又回轉(zhuǎn)過來,笑瞇瞇地發(fā)話,“你等著,周秘書會安排你見黃老的,不過老爺子最近狀態(tài)差一點,啥時候能見你,說不準?!?/br> “我本來打算明天下午走的,”陳太忠苦惱地嘆口氣,“真是不能來首都,來了這里,時間就不叫個時間了。” “呵呵,”yīn京華輕笑一聲,然后眼珠一轉(zhuǎn),“有興趣賺點外快沒有?” “打麻將?免了,”陳太忠搖搖頭,“這點錢我還真不差?!?/br> “給你北崇投資個兩千萬的項目,”yīn京華也知道他的脾xìng,直接拽出了殺手锏。 “這我也不稀罕,”陳太忠很硬氣地頂一句,然后頓一頓,“啥項目?” “隨便,”yīn京華輕描淡寫地回答,“隨便什么項目……你指定?!?/br> “我艸,”陳太忠聽得倒吸一口涼氣,直接臟話出口,好半天才問一句,“這貨到底犯了多大事兒?” “也沒啥,睡了幾個女人,”yīn京華繼續(xù)輕描淡寫地回答。 “老yīn你這么說話,要我怎么幫忙?”陳太忠真是老大不滿意了——睡幾個女人也算事? “睡了三百多個,”yīn京華沉聲回答。 那又怎么樣?沒有強jiān就行,陳太忠才待反唇相譏,冷不丁聽到,“全是干部和家屬?!?/br> “我艸,”他再次罵一句臟話,想了一想之后發(fā)問,“是組織部長?” “沒錯,”yīn京華點點頭,然后伸出個大拇指來,“太忠果然經(jīng)驗豐富,我還以為你要猜教委主任或者衛(wèi)生廳長啥的?!?/br> “我沒這方面的經(jīng)驗,”陳太忠氣得哼一聲,“說重點。” 重點也沒多少,一個市委組織部長,被人舉報了,說是玩弄女xìng,紀檢委一查,確實存在這個問題,尤其是這貨還有一個非常變態(tài)的愛好:喜歡搜集跟自己發(fā)生關(guān)系的女xìng的yīn毛。 紀檢委一搜查他家,然后在一本文選里發(fā)現(xiàn):我擦,這是滿滿的yīn毛啊。 文選的書頁邊上有注解,這一頁是誰誰誰的yīn毛,很多女人,那組織部長都不記得了,但是……好記xìng不如爛筆頭,上面的文字,記錄了他的罪行。 而且有證據(jù)表明,該組織部長還涉嫌買官賣官,所以說,他要考慮交子彈費了。 “這么個爛人,你讓我?guī)退??”陳太忠有點出離憤怒了。 “你聽我說嘛,話還沒說完,”yīn京華微微一笑,“你不覺得,這貨的愛好……有些變態(tài)嗎?” 這天底下,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合著這組織部長能走到這一步,也是有其原因的——他就是靠著獻了妻子上位的。 有領(lǐng)導(dǎo)睡了他的老婆,然后把他提拔起來了,他又不是個心胸開闊的男人,雖然仕途得意了,心里這份郁悶,卻是無處可訴說。 所以他就把這份郁悶,變本加厲地轉(zhuǎn)移到下屬身上,想升官?可以,把你們的老婆貢獻上來——變態(tài)就是這么產(chǎn)生的。 若是沒有自家的老婆岔開雙腿,他也不敢肆無忌憚地收集別人老婆的yīn毛。 “要不說組織**,是最大的**,”陳太忠哼一聲,“我的個人生活,也不是很檢點,但是這種人,你不要指望我去幫忙?!?/br> “他判的是死刑,是睡了他老婆的人要弄他,”yīn京華嘆口氣。 合著睡了他老婆的人,已經(jīng)是市委書記了,下一步考慮上副省長,但是他的競爭對手不答應(yīng),就揪住了這個組織部長的作風(fēng)問題。 這組織部長本來是心存僥幸,但是家里那本yīn毛的文選被翻出來之后,他也只能主動交待了——我不是變態(tài),主要是那誰……先就睡了我老婆。 他這一交待,那市委書記就先不干了,直接表示要搞死此人——你就等著死刑。 “你們倒是什么活兒都接啊,”陳太忠聽得有一點目瞪口呆。 在他看來,這組織部長確實該死,但是其實,更該死的是那市委書記——你不那么cāo蛋的話,怎么能培養(yǎng)出來這么一個變態(tài)? 而這個變態(tài)能搜集了三百多的yīn謀,可能沒有人向上反映嗎?這不可能,但是為什么反應(yīng)都被壓下去了?根子還在這個市委書記身上! “本來就是什么活兒都接的,”yīn京華輕聲嘟囔一句,“他要是不死,那市委書記的rì子,好過不了。” “死緩也可以?”陳太忠輕聲問一句。 “就是求死緩,兩千萬的項目,求個死緩,”yīn京華輕嘆一口氣,“這錢沒準都不是他自己出……他有活的希望,才能咬得更狠?!?/br> 這是真叫個齷齪,陳太忠愣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因果,“什么時候起,干部們都這么沒底線了?” “上行下效嘛,上梁不正,下梁就歪得更狠,”yīn京華也嘆口氣,“其實我也懶得接這活兒,太惡心了……而且還牽扯到一些別的人,就是問你有沒有興趣,給你北崇弄點錢?!?/br> “我一點興趣都沒有,”陳太忠猶豫一下,還是搖搖頭,然后他眼睛一瞇,“你覺得我能掙這個錢,這是發(fā)生在哪兒的事?” :月票榜位置快跌出前二十了,大聲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