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四百四十一章 吃里扒外小林總
林瑩的答案脫口而出,“五百畝吧?!?/br> “有沒有搞錯?”陳太忠聽得嚇一跳,“你這是要搞多大的煤場?” “也存不了多少煤,你就當(dāng)我承包荒山好了,”林瑩輕描淡寫地回答,“一畝地一年租金,有五十塊夠了吧?” “你這可不是胡說?承包荒山是要見生態(tài)效益的,”陳太忠聽得就笑,北崇的荒山,都不到這個價,可是荒山造林,哪能跟煤場相比,“你煤場是高污染的。” “一畝一百也行,兩百都行,”林瑩無所謂地一攤雙手,“了不得一年十萬塊,給北崇錢,我心里不排斥?!?/br> “你這……”陳太忠皺著眉頭想一想,“你這不是要搞個空殼吧?” “別說得那么難聽嘛,”林瑩聽得就笑了,他這話,還真的猜對了海cháo的布局,林海cháo在北崇建煤場,除了要拓展業(yè)務(wù),同時也是在向地北暗示:別惹我啊,著了急我掀桌子。 事實上,海cháo的業(yè)務(wù),在地北做得極大,所以留在煤場周轉(zhuǎn)的煤,都能被別人看在眼里,而真的因為煤場跟地北死磕的話,這不是做生意的態(tài)度。 說白,在北崇建煤場,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所以這個煤場注定是做不大的,但是這種因果,陳太忠不問,林瑩也不好意主動挑明——多少有點利用太忠的意。 “有什么難聽的?”年輕的百里侯一擺手,不以為然地回答,“地北的事情我?guī)筒簧?,已?jīng)很內(nèi)疚了,你用我這兒,就只管用好了。” “地北那邊,是我老爹的業(yè)務(wù),”小林總馬上出聲表示,她雖然是他的女人,可也不想隨便領(lǐng)人情,“他是他我是我,你別給他省錢?!?/br> 她對自家老爹,其實一直都有點怨念,張州重男輕女是傳統(tǒng),所以老林總早早就表示過了,說我這海cháo就是留給兒子的,小瑩你不要想著跟弟弟爭。 當(dāng)然,海cháo集團指頭縫里漏點業(yè)務(wù),也夠林瑩活了,而她自己也開著陽光大酒店,可是她就是不忿這個不平等——這么大的海cháo,你給我三分之一也行啊。 還有就是,項一然跟她的婚姻,也是老爹撮合的,結(jié)果現(xiàn)在項一然不但職位不保了,還身染梅毒,連個孩子都生不了,老爹卻還不讓她離婚,她心里沒點怨氣是不可能的。 “哈,”陳太忠聽得就笑,他對林瑩的家事也清楚一點,心說就算你對你老爹不滿意,還是要找我來說這個事,終究是血濃于水,一筆寫不出兩個林來。 所以他就不追究這些了,“海cháo打算在北崇囤多少煤?” “不會很多,二三十萬噸吧,”林瑩撇一撇嘴,事實上,三十萬噸的煤炭,資金也上億了,要不說煤炭這個東西,窮人就玩不起。。 這點兒,一百畝地就夠了,陳太忠聽得明白,他眼珠轉(zhuǎn)一下,“租這么大的地……這是要虛張聲勢?” “反正都瞞不過你,”林瑩很無所謂地回答,“你給塊地就行,圍墻什么的我們來建設(shè),煤場前面有點煤就行了,至于后面……我不讓人看,誰還能鉆進去看?” “看好什么地方了沒有?”陳太忠先問海cháo的選擇。 “交通便利就行,地段好還可以再加錢,”林瑩這是真正的崽賣爺田,一點都不帶心疼的,不過平心而論,煤場的選址確實也很重要。 “不可能在邊,這個你就不要想了,”陳太忠斷然拒絕,“煤炭運輸?shù)奈廴咎珔柡Γ荒苓x在北崇的區(qū)界邊緣。” “你都有了安排了,還問我?”林瑩有點不高興,就輕輕地哼一聲,想一想之后,她又說一句,“離大遠一點也無所謂,我可以修?!?/br> 五百畝地的租金不算什么,一年了不得十萬塊,但是再加上修圍墻、蓋房子之類的,投資就上去了,如果還要考慮修和人員工資、貨物損耗什么的,海cháo這個投資不算太小。 不過,這是為海cháo的發(fā)展加一道保險,涉及整體布局,投資再多一些,也是值得的。 “那就放在三輪吧,”陳太忠做出了決定,三輪鎮(zhèn)是北崇邊界的鄉(xiāng)鎮(zhèn),交通便利,不過再想一想,他改變了主意——三輪的林繼龍?zhí)苷垓v了。 林繼龍整個就是一個小號的陳書記,本人是三輪鎮(zhèn)的一肩挑,發(fā)展經(jīng)濟也很有一套,最為關(guān)鍵的是,這家伙的小氣摳門也很有一套——他找的項目,都想方設(shè)法避免區(qū)里插手。 換給一個肚量不夠的領(lǐng)導(dǎo),他這行為真的很危險,打個比方說,李強算很照顧陳太忠了,但是**作清陽河水庫項目的時候,當(dāng)時還是市長的李強輕描淡寫地說一句:土方工程,你給我留一塊。 那可不是商量的口氣,是命令,你愿意得給,不愿意也得給——最少得給我說法。 當(dāng)然,陳太忠也不會在意李強要活兒,在他看來,只要是以合理的價格把活兒干好,是誰介紹來的人,這并不重要——干不好活的人,誰介紹來的也白搭。 想到林繼龍的小氣摳門,陳書記決定,這個小買賣不給三輪鎮(zhèn)了,你小子不是能耐嗎?自己折騰去吧——事實上,三輪鎮(zhèn)的養(yǎng)殖業(yè)很發(fā)達,又在搞飼料廠,煤場建在那里也不好。 后他初步?jīng)Q定,將煤場定在陳村鎮(zhèn),他來北崇差不多三年了,足跡遍及區(qū)里的山山水水,他腦子里甚至都將那幾個場地的情況勾勒了出來。 “一會兒我?guī)闳タ船F(xiàn)場,”陳太忠點起一根煙來,看著赤身**躺在**的林瑩,“好了,休息好了就起來吧?!?/br> 他很是奇怪,為什么他的女人跟他歡好之后,都習(xí)慣懶洋洋地躺在那里不動,不是說……男xìng應(yīng)該才比較疲憊的嗎? 下一刻,他又想到一個問題,“我在這兒也干不了幾年了,你煤場建起來,我調(diào)走了怎么辦?” “你就算調(diào)走,起碼能對北崇保持十年的影響力,”林瑩欠起身子,從手包里摸出盒女士煙來,自顧自點上,“海cháo跟你簽三十年的長租。” “有沒有搞錯,就算人民幣不貶值,土地早晚要升值的,”陳太忠懶得計較這些小便宜,但是合同簽得不妥當(dāng),在后陳太忠時代里,很可能成為別人攻訐海cháo的導(dǎo)火索,“反正是你老爸花錢,你幫他省什么?” 后兩人就商定,以每畝地每年兩百的“超高”租價,租下荒山開發(fā),這個價錢遠高于現(xiàn)在北崇每畝荒山三十元左右的承包價,不成想一開始開玩笑的價格,還真的成真了。 對海cháo來說,一畝地的租金是三十還是三百,真的是差別不大,但是以這種超高價簽下的單子,旁人想歪嘴都沒可能——事實上,很可能三十年后,這里的荒山也租不到每畝一百。 這個事情,就基本上告一段落了,最后陳太忠提個建議,你既然租了荒山,只用一百來畝,為什么不把剩下的幾百畝,拿來種樹呢?反正荒廢著也可惜。 “這樣的話,倒不如搞上一千畝,”林瑩眼珠一轉(zhuǎn),她還真是舍得占她老爸的便宜,“煤場里肯定要打深井,也不缺電,我讓小湯幫我找?guī)讉€人種樹,反正蚊子也是rou……有點是點了。” 事實上,大規(guī)模承包荒山,水電設(shè)施跟得上的話,還是很有些賺頭的,很多荒山包不出去,是因為當(dāng)?shù)厝藳]錢包,外面人來包,又擔(dān)心當(dāng)?shù)?*害——村民來砍點柴火,放個羊,你怎么辦? 不過陳太忠從中感覺最深的,是人亡政息的味道,這個現(xiàn)象是如此地勢利,卻又如此地常見,想著自己時rì不多,他覺得有必要盡快地做好一些制度建設(shè)。 有限xìng服務(wù)合法化,就是他要抓的內(nèi)容之一,因為朱奮起被吹風(fēng)了,所以從十月中旬開始,北崇jǐng察分局就放開了這方面的監(jiān)管。 在這個行業(yè)混的人,耳目都是很靈通的,不少人跟jǐng察都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十月下旬,粉紅燈帶再次在北崇亮起——這次他們又轉(zhuǎn)移了地方,跑到前屯鎮(zhèn)了。 前屯跟三輪一樣,也是個經(jīng)濟發(fā)展不錯的鎮(zhèn)子,也是在北崇的邊緣,不過三輪是鄰著外省,前屯是鄰著陽州。 這里燈帶一亮,不到三天,李強就聽說了,他有點擔(dān)心陳太忠亂來,正沒個計較處,省司法廳派人下來,要了解北崇加強對賣管理的動機和程序。 事實上,北崇的報告打到司法廳,辦公室第一個感覺就是,北崇人瘋了,尼瑪這啥東西啊,都敢請示? 再有一個感覺就是,這是不是有點傻呢?不管你怎么搞試點,想搞什么花樣,自己搞就行了,怎么能以請示報告的形式打上來——我們可能批嗎? 不過北崇打這個報告,時間很湊巧,正好是苧麻文化節(jié)剛過——事實上現(xiàn)在會展中心里,還有零散的展位沒來得及撤走。 要是再過一兩個月,司法廳的人沒準(zhǔn)就想不起來了,但是前兩天省臺剛轉(zhuǎn)播了苧麻文化節(jié)的演出jīng選,大家就還能記住——這個文化節(jié)是在北崇舉辦的。 既然北崇可能有點名堂,辦公室主任就要慎重對待一下,于是他上報領(lǐng)導(dǎo),可巧的是,領(lǐng)導(dǎo)對此也有印象,“好像部里對北崇的評價還不算差。”(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