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五百六十一章 翻臉
嗯?陳太忠本來是閑得沒事,跟這女娃娃隨便聊兩句,猛地聽到這話,禁不住緩緩側(cè)頭,“娃娃魚……怎么帶不走?” “真當我們磐石沒人,由得你們恒北人來撒野?”女孩兒哼一聲,也不再說話,昏暗的街燈下,濃妝艷抹的女孩兒,慢吞吞地吐著煙圈,真給人一種異常頹廢的感覺。 她不說話,陳太忠也懶得再問,他連問對方身份的興趣都沒有,路人,萍水相逢而已,那小太妹喝完一瓶酒,又拿起一瓶打開來喝,他也懶得管。 當然,陳書記的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他不著痕跡地將周遭溫度降低了兩三度。 “哎呀,有點冷了,”小太妹本來就穿得不多,喝著喝著就打個寒戰(zhàn),摩挲一下裸露的胳膊——上面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過她以為這是夜里涼了,倒也沒有多想。 “你這帳篷里有衣服嗎?”她覺得有點受不了,她的衣物和手包什么的,都在車里,因為要懲罰那個軟蛋,她不想打開中控鎖。 可問題的關(guān)鍵也在這里了,她手邊除了車鑰匙,就只有一個題,但是這種事傳出去……有意思嗎? 因為從俞化龍那里,得知了陳太忠的身份,她并不害怕跟他坐在一起喝酒,現(xiàn)在要件衣服披著,也很正常。 “你找個地方睡覺去吧,時間不早了?!标愄矣悬c挫敗感,我降低溫度,是讓你走人的。 “我房卡都在手包里,”小太妹嘟囔一句,又看一眼不遠處的奔馳車,“我怎么也要凍這貨一晚上……要不,咱倆一起睡帳篷?” “免了,床不大,我怕你拿膝蓋揉我的蛋,”陳太忠哼一聲?!俺悄愀嬖V我。他們打算怎么不讓我?guī)ё咄尥摁~?!?/br> “我不知道,”小太妹的口氣,根本就是“我不告訴你”的意思。 “那你待著吧,酒送你了?!标愄译S手將手里的酒瓶放在石凳上。站起身就走了。 小太妹看著他愣了好一陣。直到他走出三四十米,才大喊一聲,“我說。你的帳篷?!?/br> “也送你了,省得你沒地兒睡,”那人影頭也不回,眨眼就走得不見了去向。 “切,我稀罕嗎?”小太妹反應(yīng)過來之后,才大喊一聲,不過對方就未必聽得到了。 她知道此人是聽自己說娃娃魚,沉不住氣了解情況去了,事實上,她也就是那么隨便一說,當然,此人說走就走的灑脫,還挺有男人味兒——連帳篷都送人了。 “帳篷里有啥東西呢?”她站起身,走過去看一看,現(xiàn)有行軍床,還有兩床被子和一個枕頭,她抓起毛巾被來聞一聞,感覺沒什么氣味,就毫不客氣地披到了身上。 裹著毛巾被,她又走回石凳邊坐下,嘴里輕聲嘀咕,“這黑黢黢的,本美女怎么敢睡?唉,還是打個電話吧。” 路邊的奔馳車,時不時地出“嗚哇嗚哇”的警報,不過不管是陳太忠,還是小太妹,都直接忽略了那里…… 第二天吃完早飯,陳太忠?guī)е_雅平一行人,來到了縣政府,縣長不在,分管的副縣長笑瞇瞇地表示,買魚好說,不過這個價錢……得談一下。 “一尾魚兩千,”羅雅平直接開價,“多一分都不行?!?/br> “咦,”分管副縣長直接愣住了,“羅區(qū)長你不是說……價錢好商量嗎?” “我來談的話,價錢自然好說,”羅區(qū)長面無表情地回答,然后沖門口的陳太忠努一努嘴,“但是現(xiàn)在我們老大來了,價錢就不能商量了?!?/br> 分管副縣長知道北崇的老大是什么背景,他也無意得罪人,于是就吞吞吐吐地說,這個那啥……我得向領(lǐng)導(dǎo)匯報一下。 “告訴你們領(lǐng)導(dǎo),就是這個價,”陳書記一直沒怎么說話,但是他一說話,就是不容置疑的口氣,“他不想賣的話,我們轉(zhuǎn)身就走?!?/br> 太寧買娃娃魚苗,也是千把塊一條,現(xiàn)在魚苗剛過冬眠,絕對到不了一斤,到八兩的都算逆天了,北崇開出這個價碼,算是基本價,沒考慮對方的其他成本,就遑論利潤了。 事實上,羅雅平此來,是帶了張一百萬的匯票,還有五十萬的現(xiàn)金,太寧的態(tài)度若是好一點,價錢好商量——一百五十萬花完,欠點都無所謂。 可對方如此不給面子,激得陳書記都來了,這價錢就沒得商量了。 副縣長也是一頭汗水,他是真想多要點錢,這種買賣,多要十萬就是十萬。 而激怒陳太忠的,是太寧縣政府一把手,養(yǎng)殖的項目被阻,他真心想抽北崇的臉,可是昨天陳書記一來,縣長直接溜號,視察去了。 所以這個苦差事,就只能是副縣長接著了,他很想多要錢,但是這極可能導(dǎo)致談判的失敗——陳太忠可不是那么好相與的。 不過縣長不在,他就敢請北崇人共進午餐了,以示此事跟他無關(guān)——反正俞書記都請吃飯,我自然也能請。 但是羅雅平心里有火,哪里肯吃他的飯?就說飯錢我有,你盡快落實情況,你要是今天還給不了我肯定答復(fù),我晚上就退房走人。 事實上,她并不知道,退房走人算什么樣的威脅,但是陳書記要她如此說,她就這么說。 可太寧人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他們或者想不到,陳太忠能使陰手弄死娃娃魚,但是他們知道——陳太忠只用明面上的力量,就可以讓太寧的娃娃魚項目胎死腹中,并且永遠扼殺這個可能。 太寧人先是讓北崇來人,又點名讓陳太忠來,這是有意為難,而陳書記親自過來還擊,若是此刻再在價格問題上糾結(jié),待陳某人轉(zhuǎn)身離開,別人說起來,就是太寧的態(tài)度不端正了。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副縣長來找羅雅平交涉,說來說去,最后就定下來,一百萬的匯票,帶走所有的四百六十六條娃娃魚——按兩千一條算的話,這是九十三萬,太寧還是占了七萬的便宜。 當然,這點錢就無所謂了,兩人草簽了意向,然后副縣長又邀請羅區(qū)長共進晚餐。 這次,羅雅平就沒有拒絕的理由了,畢竟是事情談成了,不過陳太忠不會出席這種場合,他找個賓館登記了房間,優(yōu)哉游哉地逛街去了。 第二天上午九點,北崇人出現(xiàn)在太寧的娃娃魚養(yǎng)殖基地、 一進大門,羅雅平就知道,為啥人家一開始不讓她來了——這基地動工不久,但是可以看出整個規(guī)劃的輪廓,根本就是北崇娃娃魚養(yǎng)殖中心的格局。 由此可見,太寧人惦記此事不是一天兩天了,直接偷師北崇,那就是連假想敵和趕目標都樹立了,談成之前,若是讓北崇人看到這一塊,就沒可能再談下去。 養(yǎng)殖基地已經(jīng)將四百余條娃娃魚匯集在兩個池子內(nèi),要北崇人點數(shù)。 點數(shù)完畢之后,于海河將匯票交給對方,然后表示——我們要給娃娃魚消毒,然后檢驗,最后才會裝車運走。 我們已經(jīng)搞過消毒了,養(yǎng)殖基地的負責人低聲嘀咕一句,不過分管副縣長都沒來,太寧人里,現(xiàn)場最大的領(lǐng)導(dǎo)就是他,他一擺手——魚都賣給你們了,隨便你們怎么處理。 當下就有一個北崇人走出去,從車上拿下一個白色的塑料桶,沿著池子倒一圈,在另一個池子又倒一圈,太寧的養(yǎng)殖人員抽著鼻子嗅一嗅,“這個味道……是什么消毒液?” 他們不想問北崇人,但是這個味道實在有點古怪,最終還是基地的領(lǐng)導(dǎo)厚著臉皮問,“羅區(qū)長,這是什么?” “我是區(qū)長,又不是技術(shù)員,”羅雅平面無表情地回答,不知道為什么,太寧人居然從她臉上,看到了一絲……憐憫? 說著話,就有北崇人從池子撈出兩條娃娃魚,直接摜到地上摔死,大家正看得目瞪口呆,那兩位已經(jīng)割開魚皮,開始取樣了。 “你們這是干什么?”一個工作人員實在忍不住了。 “檢查有沒有寄生蟲,”于主任冷冷地回答,“有寄生蟲的話,帶回北崇就很嚴重?!?/br> “那你也沒必要殺死它,”這位看得真痛心,娃娃魚養(yǎng)到這么大,匯集了太寧人的心血,平日里大家在魚池邊,連說話都不敢大聲,現(xiàn)在看到娃娃魚被當面如此殘殺,真的痛啊。 “北崇已經(jīng)買了,”于海河淡淡地看他一眼,“這點損失,我們承受得起?!?/br> 說著話,那倆北崇人又摔死四條魚,基地主任看不過去了,“行了,既然已經(jīng)買了,你們帶回去自己化驗……別在我們這兒搞得血糊糊的?!?/br> “這這這……”有人指著魚池,大聲喊了起來,“魚出問題了?!?/br> 合著就這么一陣功夫,兩個池子里的魚猛烈地折騰了起來,有肚皮朝天的,有相互撕扯的,一看就是出了狀況。 “你們倒進去的,到底是什么?”基地主任急眼了,一把抓住了于主任。 “消毒液,”于海河淡淡地回答,然后指一指自己胸前那只手,沉聲話,“松手!” 這個變故,真的是出乎太寧人的預(yù)料,養(yǎng)殖基地的人看娃娃魚折騰成這樣,有心上前搶救,卻被北崇人所阻攔——我們的魚,不勞你關(guān)心。(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