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貌似老手
聽到陳太忠這話,中間商也沒怎么介意,他早聽狗臉彪和馬瘋子說過了,此人負(fù)責(zé)私車的運(yùn)輸,敢這么大規(guī)模運(yùn)送私車的主兒,能簡單得了才怪。 這筆單子確實不小,狗臉彪和馬瘋子居然一氣兒買了八十輛各sè私車,費(fèi)用也談好了,四百七十多萬。 用于走私的駁船,是有些大噸位的,別說八十輛車,就算八百輛也是毛毛雨,不過,狗臉彪和馬瘋子是新手,想再多要點貨,別人還不愿意給呢。 總算是這中間商也是由人介紹的,多少知道點狗臉彪的惡名,又驗過他們所攜帶的貨款,才答應(yīng)一次xìng交易八十輛車,這種單子,在這里也算得上是超級大單了。 很多人經(jīng)手的私車數(shù)目,要遠(yuǎn)遠(yuǎn)多于八十輛車,不過,人家都是分批分批的進(jìn),這么一來,能把交易的風(fēng)險降至可承受的范圍內(nèi),而且,無論如何,運(yùn)輸都是一個大問題,敢像馬瘋子和狗臉彪這么吃貨的,確實不多。 “交貨地點就在這兒嗎?”對這個地方,陳太忠是相當(dāng)?shù)夭粷M意,媽的,當(dāng)著這么多的人,你們讓我怎么把車塞進(jìn)須彌戒里去? “我不是跟你倆說過嗎?要找個沒人的地方!” “阿寬說了,這里只是卸貨的地方,”馬瘋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解釋,“到時候貨會運(yùn)到一個比較隱秘的地方的?!?/br> 走私就是這個樣子了,別說狗臉彪和馬瘋子是生手,就算是熟人,涉及大點規(guī)模的交易,雙方也沒理由不提防自己的合作伙伴,一旦出點漏洞,那可是沒什么打官司的地方。 阿寬就是那個中間商,不過同他交易的人,一般都是喊他“寬哥”的,可狗臉彪就叫他阿寬了,在狗臉彪眼里,世界上沒人配讓他喊哥——當(dāng)然,陳太忠除外。 所以,馬瘋子也這么喊他,阿寬對此頗為不喜,不過,人家是大主顧,也由不得他挑剔。 聽到這話,阿寬點點頭,“沒錯,我只是領(lǐng)大家來看看,咱們的船來,還得等一段時間,附近也就這里熱鬧點,所以領(lǐng)你們來轉(zhuǎn)轉(zhuǎn)?!?/br> 其實,很多時候,走私車都是在附近交易的,尤其那種四五輛車的小單子,大家都看不上眼,而且那些小買主也會覺得,在如此人多的場合交易,比較安全。 既然是大單子,買主當(dāng)然有資格選擇交易場地,也正是因為狗臉彪和馬瘋子不介意交貨的地方有多偏僻,寬哥才容忍他們叫自己“阿寬”的——顯然,對方不害怕被人yīn,像這種手眼通天的主,叫他“小寬”都是正常的。 下了車,一行人說說笑笑地就走近了碼頭,其間有幾撥人過來打問他們的來,不過,阿寬隨口說一句“這是我的大戶”,就再沒人理會了。 顯然,這廝在當(dāng)?shù)?,還算吃得開的主兒。 離碼頭還有差不多一公里的時候,走不動了,前面設(shè)了封鎖線,幾個jīng壯的小伙在那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手上拎著膠皮棍子,腰間也是鼓鼓囊囊的。 “就在這里看看吧,”阿寬提醒他們一下,“這里的規(guī)矩就是這樣,不可能讓你們這些人上碼頭的,海上討生活的,有一些特別的忌諱?!?/br> 海上特別的忌諱,或者是真的,不過,要保密才是最大的原因,大家都明白這個,沖著這里嚴(yán)密的氣氛就猜出來了,誰也不傻。 哥們兒是貴啊,陳太忠有點不爽,“這點東西誰不知道?我就不信那里面沒有jǐng察的臥底,切,沒意?!?/br> “這倒是,”阿寬也沒奇怪他這么發(fā)牢sāo,這幫人一看就是不含糊的主兒,遇到這樣的待遇,跳跳腳也是正常的,半年前,還有說著bějīng腔的主顧,因為被攔在了這里,掏出槍來往里面沖呢。 “咱只是玩玩民用品走私,zhèngfǔ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要是有人真敢販運(yùn)高危物品,被人發(fā)現(xiàn)的話,會很慘很慘的?!?/br> “慘到什么程度?”狗臉彪發(fā)問了,他對這個有點好奇。 “驚官的話,那就要看xìng質(zhì)了,不過,大部分都是私人出面,有時候zhèngfǔ不好出頭,也用道上的人,直接種荷花唄?!?/br> 說這話的時候,阿寬有意無意地掃視了他們幾個一眼,眼神中若有若無地流露出一些jǐng告的味道。 種荷花,就是將人弄死以后撂進(jìn)油桶里,再用混凝土澆注了,直接扔進(jìn)大海,可以想象得到,這基本等同于人間蒸發(fā)。 這個眼神,陳太忠沒有看到,他正盯著一輛二十噸的卡車發(fā)愣呢,“靠,四輛車……” 卡車上裝的是碼放整齊的稻草,一旁的人正在給卡車上篷布,不過,稻草里藏著的汽車,怎么可能躲得過他的天眼? 聽到這話,阿寬不禁回頭看他一眼,眼中滿是驚駭之sè,大拇指一伸,“高手,陳先生這眼力架……佩服!” 他非常清楚,這種眼力不是每個老手都能具備的,但具備了這種眼力的,卻絕對是老手中的老手,那倆不好說,眼前這陳先生,走私汽車絕對不是三次五次了。 狗臉彪和馬瘋子則是偷偷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心里同時想到了以前的猜測:看來,陳太忠果然不是頭一次玩這個了,人家的買賣還指不定有多大呢。 能借錢給咱兄弟走這趟水,唉,這也太給面子了,念及此處,兩人心里若是沒有點感激之情,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陳太忠自是想不到,自家隨便用天眼看了看一輛卡車,就能讓兩個混混頭兒生出感激涕零的心,還是很難得的心悅誠服的那種……這世界上莫名其妙的事兒,實在太多了一點。 他用天眼再看看碼頭,才愕然地發(fā)現(xiàn),原來那碼頭居然是階梯式的,有船停在同甲板等高的相應(yīng)的碼頭位置,看起來汽車可以直接上船的那種。 縱然是見識過不少陣仗,陳太忠心里還是咋舌不已,我靠,這還叫走私嗎?規(guī)模也實在太大了點吧? “跑了這么長時間了,找個地方吃點飯吧,”馬瘋子提建議了,“反正時間還早?!?/br> “這兒別的沒有,海味兒可是再新鮮不過了,”阿寬笑嘻嘻地解釋,“你們都是內(nèi)陸來的,呵呵,我領(lǐng)你們?nèi)€好地方?!?/br> 事實上,這里雖然繁華,可基本上全是臨時建筑,再好的地方,也就是那么回事,阿寬領(lǐng)他們?nèi)サ娘埖?,是一個由混凝土板材搭建起來的臨時活動房,就算這樣,在當(dāng)?shù)匾呀?jīng)是很了不得的建筑了。 房子很大,房頂上搭的是石棉瓦,而且,這里做飯和照明,用的居然是柴油發(fā)電機(jī),店主人的應(yīng)該算是個小有資產(chǎn)的人了吧? 阿寬看陳太忠注意到了屋外轟隆隆作響的發(fā)電機(jī),笑嘻嘻地解釋,“這兒的電不好拉,家家基本上都用的是這東西?!?/br> 這兒的電肯定不會好拉的,陳太忠就是搞zhèngfǔ工作的,又見識過呂強(qiáng)的十一萬伏的配電室,對這個很能理解,這里的用電量,怕是最少也得弄個十一萬伏的變電站才夠用吧? 不過,家家都用發(fā)電機(jī),這兒的人也……實在太有錢了。 等到他們坐下來,一問海鮮的價格,才知道人家為什么這么有錢,敢情,這里海鮮的價錢,快比得上海上明月了,可這里是海邊?。?/br> “這家的口味好,貨也新鮮,”阿寬這么解釋,反正是他出錢,賣弄一下還是必須的,“外面也有便宜的地方,不過,我可不敢拿那些東西招呼貴?!?/br> 房里有十來張大圓桌,人并不多,八個人找個靠窗口的位置坐下,就有服務(wù)員來招呼,“寬哥來了?吃點什么?” 這里的桌椅很簡陋,但餐具卻相當(dāng)高檔,看得出來,店主人是打了隨時拔腿走人的打算,桌椅不好帶走,餐具倒是方便,既然收費(fèi)那么高,總得有點像樣的玩意兒吧? 阿寬那些口中的那些生猛海鮮,落在陳太忠嘴里,那就算大麥喂王八——糟蹋糧食了,不過,陳某人對那些古香古sè的陶制餐具倒是挺感興趣的,尤其是斟酒用的半斤裝酒壺,居然是景德鎮(zhèn)出品,這也算各有所好了吧? 大家正喝得興起,門外橫沖直撞地走進(jìn)幾個人來——毫無疑問,按照小說定律來說,這些人應(yīng)該是壞人,是來挑戰(zhàn)主角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 來的人都是當(dāng)?shù)厝舜虬?,領(lǐng)頭的是個黑瘦的小個子,不過,此人的肚子已經(jīng)有些發(fā)福了,身材長得有點不協(xié)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