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最后一家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真的是很奇妙的,陳太忠和丁小寧的相識和相交過程,絕對談不上愉快,可眼下在他的眾多女伴中,他對她卻是最溫柔體貼的。 這個問題,連陳太忠自己都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后來他仔細琢磨一下,也許是他在奪取丁小寧的紅丸時,太過溫柔了些,所以導(dǎo)致了一定的慣xìng? 當(dāng)然,也可能是因為同情丁小寧的遭遇,他下意識地而為之,抑或者……她是他眾多伴侶中唯一比他自己歲數(shù)小的人? 就這么稀里糊涂地想著,他把車開到了幻夢城,“反正是圣誕,這里很熱鬧的,你去玩吧,我還得辦點事,你想跟望男一起睡也行,想去花都酒店休息也行,隨便你……” “我在花都酒店睡,你隨時都可以回來,”丁小寧噘起厚實的小嘴,輕輕地吻了一下,“你肯定有辦法讓我不疼的,我相信你……” 說完之后,她走下了車,向著他擺擺手,在幻夢城五光十sè的彩帶和氣球的映襯下,清純的少女一時間竟然顯得風(fēng)情無限。 不疼?陳太忠苦笑,我倒是能把你再變回處女,然后……你再疼一次是真的。 將車開到西郊公園的停車場,他走下車來,一邊走一邊撥通了古昕的電話,“老古,你有沒有什么朋友,敢查帝王宮的?嗯,就是說那種有人舉報,又能抓得住現(xiàn)行的?” 敢查帝王宮的,數(shù)遍鳳凰市也沒多少人啊,古昕剛一納悶,聽到后半句,他就笑了,“你要是能保證抓得住現(xiàn)行,有的是人敢去查?!?/br> “不過……”下一刻,他又沉吟了起來,“帝王宮的現(xiàn)行,真的不好抓啊,常三的人只要在門口擋你幾分鐘,啥現(xiàn)行也沒了。” 幾分鐘時間,已經(jīng)足夠piáo娼的穿起衣服,吸毒的扔掉毒品,賭博的收起賭資和賭具了,你還想抓什么現(xiàn)行? 可是要讓那些jǐng察不顧阻攔,直接往里面沖,抱歉,說句實話,真沒人有這膽子!除非……是有上級的命令,出了事可以不擔(dān)責(zé)任的那種。 “這事兒交給我辦了,你不用考慮,”陳太忠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對于自己的計劃,他有充足的信心。 “我保證能抓了他的現(xiàn)行,也不用往場子里沖,我只是問你,你能不能找上這么一個人……嗯,要特別痛恨常三的那種,當(dāng)然,不包括你,你給我老實地呆著!” “這個好說,哈哈,”古昕在那邊一聽這話,登時就笑了起來,“鼓樓派出所的老趙,前兩天他弟弟的紅綠球攤子,被狗不理砸了,老趙正冒火呢?!?/br> 紅綠球攤子,就是通過押寶三sè球賺錢的賭場,不過,莊家在香港,開寶是通過電視收看,天南省這邊的賭注,都是押給攤主,攤主通過電話向香港報盤,算是一個新興的玩意兒。 這東西上限不限注,cāo盤手在遙遠的香港,又能現(xiàn)場直播看開盤,再說,誰又能知道別的攤子報的是什么行情盤?所以,在玩家眼里,這是一個比較公平和安全的賭博活動。 既然公平,自然玩的人就多些,而趙所長的弟弟這邊,不需要押現(xiàn)金,甚至玩不在現(xiàn)場都沒問題,只要他們打個電話,“幫我壓五萬的黑球”,這邊一對照你的身份,覺得你的身家絕對趁五萬,那么,就記錄了以后報盤了。 狗不理姓茍,真名沒人知道,反正大家都這么叫他,這家伙是常三得力的手下之一,手里也十幾桿人槍,他也開了一個紅綠球的攤子,但不管怎么做,買賣死活上不去。 本來,他也不想砸趙老二的攤子,不過,最近這家伙手頭周轉(zhuǎn)不開了,覺得趙老二的攤子離得自己太近,礙事,所以就砸了。 趙某人是所長,但是狗不理不鳥他,我家老大是常三,你的老大不過就是個分局局長,扯什么扯?比槍的話……你姓趙的手里的槍,也未必有爺多。 陳太忠并不知道這些,反正古昕那邊,有合適的人選就行了,他不想讓古昕出頭,“那等我通知你吧,老古,就今天晚上了,定了,你讓你朋友準備著聽信兒就完了?!?/br> 古昕自是沒口子地答應(yīng)了,陳太忠掛斷電話,一抬頭,市委大院兒也到了。 三十九號! 唐亦萱在家,聽到陳太忠的聲音,她一聲不吭打開了門,見到他之后,略微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到了陽臺上。 陽臺上的一棵朱槿牡丹旁,正放著剪刀和小鏟,一旁還個小盒裝著花肥,唐亦萱一身運動衣,拿起剪子,認真地修理著花枝。 看著她那專注的神情,不知道為什么,陳太忠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絲感慨,他很佩服她能夠做到如此地悠然閑適、自得其樂,但同時,他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傷感。 唐亦萱修剪了幾枝之后,身子向后退退,左右打量一下這棵花,然后又上前剪掉兩片葉子,再退回去看看,終于在嘴角浮現(xiàn)出一個隱隱的微笑。 放下剪子,她抬手捋一下滑落到額前的發(fā)絲,白皙修長的手指,烏亮光滑的秀發(fā),這一刻的風(fēng)情,讓陳太忠看得有些癡了。 她滿意地點點頭,一彎腰又拿起了小鏟,略微愣了一下,將鏟子插向盆中的泥土中,輕巧地一下一下地翻了起來。 大約翻了有四五下,唐亦萱輕嘆一聲,打破了屋里那種自然卻又不太和諧的寂靜,“這次來,又有什么事?” 她的語氣很淡,淡到聽不出任何的語氣,聽到的人可以認為她跟他已經(jīng)非常熟稔了,當(dāng)然也可以說是有些冷漠。 “沒什么事,就是來看看你,”陳太忠被這話問得有點尷尬,他輕笑一聲,“好久沒來了,圣誕節(jié)了嘛,看看你這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沒有?” “你會這么好心?”唐亦萱頭也不抬,還在一鏟一鏟地認真翻著花土,臉上的神情也沒什么變化,“少來了,說吧,又遇到什么事了?反正……” 說到這里,她抬起頭看看陳太忠,輕嘆一口氣,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反正你治好了曉艷,我欠你一個條件,你說吧?!?/br> “我說,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陳太忠有點惱火了,雖然她說的基本是事實,可這次他來,確實是沒帶什么目的,“我不過是想送點禮物給你,看你把我說的……” “哦?是嗎?”唐亦萱嘴角扯動一下,算是個微笑,然后又上下打量他一番,臉上的笑意越發(fā)地濃了點,“那我謝謝你了,可是……禮物呢?” “我怕你這個房間裝不下,”陳太忠被她這略帶嘲諷的笑容激怒了,狠狠地一瞪眼,“有沒有更大的房間了?” “其他房間……”唐亦萱的笑意更濃了,不過,下一刻她就繃起了臉,冷冷地斜著眼睛看著他,輕哼一聲,“其他房間比廳小多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美人薄嗔,其實也是難得一見的美景,她冷冰冰的樣子,反倒是顯出了一種出塵的孤高和極其雍容的傲然。 陳太忠翻翻眼皮,“算了,那就先少給你點吧……”說著,他的手一揮,房間登時多出了大大小小二十多個盒子。 做完這些,他冷眼斜視著唐亦萱,一言不發(fā):哥們兒騙你了嗎?驚訝吧……盡情地! 唐亦萱的身子明顯地抖動了一下,只是,她很快就恢復(fù)了常態(tài),臉上的冰冷也不見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嫵媚的微笑,“哈,你生氣了?” 毫無疑問,這些禮物的出現(xiàn)方式對她造成了些微的沖擊,不過,對于陳太忠的詭異,琢磨得最深的也是她,所以她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的驚訝。 “我當(dāng)然很生氣啦,”陳太忠瞥她一眼,轉(zhuǎn)身自顧自地坐到了沙發(fā)上,“哼,我本來就沒有你說的那么市儈!” 唐亦萱掃了一眼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用一個極其優(yōu)雅的動作,放下了手中的鏟子,拍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浮土,從陽臺走進了廳,淡淡地一笑,“呵呵,看來你的歐洲之行,是滿載而歸啊?!?/br> “那當(dāng)然,”陳太忠傲然地點點頭,當(dāng)著唐亦萱,他確實很少掩飾自己的感覺,“業(yè)績也不錯呢,他們要我寫工作總結(jié),要大力推廣呢?!?/br> “你的膽子更不錯,”唐亦萱瞪他一眼,緩緩地坐了下來,“逼走jǐng察分局局長,舉報人大主任,跟楊銳鋒對罵,涮候補省長的面子……還有什么你不敢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