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忍無可忍
一聽說要給自己的叔叔打電話,蒙曉艷的情緒登時低落了起來。 在她的印象中,小時候叔叔還是很親自己的,蒙藝在bějīng工作,每次回來帶的好吃的好玩具,她得到的比蒙勤勤得到的還要多,當(dāng)時她甚至覺得叔叔比爸爸還好。 只是隨著年齡見長,叔叔越來越地不茍言笑了,成年人的世界,小女孩們哪里能清楚?所以,她感覺蒙藝跟自己的距離,是越來越遠(yuǎn)了。 上次去素波的時候,蒙藝倒是對她挺好的,可是,他帶給她一種感覺,那就是不喜歡家里人在家里談官場的事兒,尤其是那些事兒可能用得到他的情況下。 當(dāng)然,蒙曉艷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青澀的小丫頭了,自然知道,蒙藝不是真的反感家人插手官場,他不想家人養(yǎng)成這個習(xí)慣才是真的,家人干政并不是什么好事兒。 而且,官場中的事實在是太波譎云詭了,在叔叔的眼里,她還是小丫頭,他當(dāng)然不想她被人利用了。 擱給一般人看,省委書記,那是一方諸侯,真的是不小了,按說行事是根本不用這么束手束腳的,天南省你就是老大了,用得著考慮那么多嗎? 但是,蒙藝是從煤炭部里下來的,他的眼光,自是比那些一直困在鳳凰市,老死也不過是個副省級的家伙們高很多。 有些土棍,混上個副省級,就覺得在自家一畝三分地兒上,沒人治得了自己了,真是可笑復(fù)可嘆:官做到我們這個級別,就沒人管得了啦——居然有人會有這樣的念頭,實在是笑死人了。 所以,蒙藝對蒙曉艷的關(guān)心,雖然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但多年以來產(chǎn)生的距離感,讓他很輕易地就表現(xiàn)出了自己的主張:曉艷,有人欺負(fù)你的話,你只管說,不過,別人的事兒,你也盡量少管,這社會的復(fù)雜,你們做老師的根本不懂。 總之,做叔叔的給蒙老師的感覺,是溫馨又不乏生硬的那種,反倒是嬸嬸尚彩霞,對她倒是熱情得很,還要她有空就打電話,有事也盡管說——“就算你叔叔不管,嬸嬸也不能讓你受委屈?!?/br> “算了,我還是給嬸嬸打個電話吧,”蒙曉艷拿定了主意,眼下正是八點多不到九點,尚彩霞應(yīng)該是還沒睡。 誰想,電話打過去,是蒙勤勤接的,兩姐妹稀里嘩啦地聊了半天,做堂妹的才想起來,“曉艷,你打電話有什么事啊?” “是這樣,你在素波,聽說過盧剛沒有……” 打電話的結(jié)果,讓蒙曉艷很失望,蒙勤勤說了,對盧剛這個人,她老爹也很賞識的,人年輕辦事能力也強,她最多也就是能幫忙說兩句壞話而已。 可是,從蒙勤勤的語氣中,蒙曉艷能聽得出來,這壞話的威力或者會不小,但范圍也僅限于蒙藝的家中,畢竟一省的書記,要考慮的事情,真的是不少。 陳太忠聽到這種反饋信息,縱然是心里早有準(zhǔn)備,可那陽物還是不可避免地從任嬌的身體里縮了出來,再怎么努力都沒用。 任嬌不滿意了,沒命地咬牙,“我說太忠,你配合一點好不好???” “要不,你找我唐阿姨想想辦法吧?”蒙曉艷看出他情緒不太好,雖然她很是不想提起那個女人——尤其在眼下這種氣氛下,可是,她也不忍心看著他郁悶,“她說什么,我叔叔倒是很少拒絕。” 嗯?唐亦萱?陳太忠聽得就是jīng神頭一震,不過,琢磨一下,他還是搖搖頭,無非就是修理個混混而已,算了,咱不求他蒙藝,一個省委書記而已,很大嗎? 不過,唐亦萱那里……倒是該多走動走動才對……任嬌很敏感地發(fā)現(xiàn)了他的變化,臀部沒命地挺動兩下,滿意地哼了一聲,“嗯……這還差不多?!?/br> 蒙曉艷立刻就反應(yīng)了過來,身子湊過來恨恨地擰他兩下,“太忠,你太過分了,一說她,你就這么興奮?!?/br> “哪兒有?我倆很清白的嘛,”陳太忠覺得有點冤枉……第二天上午十點來鐘,馬瘋子又打來了電話,“陳哥,這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啊,前兩天根本就不見jǐng察,今天倒是找到我,要我交待汽修廠以前做過什么違法亂紀(jì)的勾當(dāng)沒有,這是……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聽得出來,馬瘋子有點緊張,jǐng察真要查的話,雖然他能掩蓋了一時,卻是沒辦法掩蓋一世,這跟人品無關(guān)。 “嗯,沒事,就這兩天的事兒了,”陳太忠安慰了他幾句,掛斷了電話,心里卻是越發(fā)地惱怒了。 很顯然,常三并沒有拼個“魚死網(wǎng)破”的打算,那也太不現(xiàn)實,眼下丫擺明態(tài)度來為難汽修廠,無非就是想給他這邊施加壓力,等壓力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人家可是不愁他陳某人求不到門上。 這么一來,常老三的面子是有了,可他陳某人的面子……那就再也不用提了。 太過分了吧?陳太忠正咬牙切齒呢,丁小寧的電話又打了來,“太忠,那個姬科長給我打電話了……” “他說什么?要你銷案嗎?”他快要抓狂了。 “那倒不是,不過,也許是那個意吧?”丁小寧的感覺,是相當(dāng)敏銳的,“他說話挺yīn陽怪氣地,說是有很多人反應(yīng),合力汽修里面問題不少,要我配合他的調(diào)查?!?/br> “那你說什么?” “我肯定不認(rèn)賬了,”這一點上,她是不可能犯錯誤的,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yán)回家過年,老話說死了的,“所以,我說他對合力有偏見,結(jié)果,他笑了兩聲,掛了電話……” 聽得出來,丁小寧也有點緊張,因為她也知道合力汽修廠的主營業(yè)務(wù)是什么,對于這一點,陳太忠并沒有瞞她。 我靠,這些牛鬼蛇神,還一個接一個地蹦出來了?一時間,陳太忠發(fā)狠了,放下電話,他一出門,找到了謝向南,“老謝,我出去一趟,你看好家,一兩天我就回來?!?/br> “你去哪兒啊?還有,經(jīng)費的事兒,我這兒擬了一份草案,你先看看?”謝向南推推鼻梁上的眼鏡,站起來拿著幾張紙走了過來。 “都交給你了,我還能信不過你?”陳太忠一推他的手,快步向門外走去,“好了,我有急事兒呢,不跟你扯了?!?/br> 他沒耐心再等下去了,常老三還沒回來,看來是想等事情發(fā)展到對他極端不利的時候,丫才會回來,到時候,人家提出什么要求,他還不得捏著鼻子受了? 氣沖沖坐進林肯車,剛要打火,陳太忠停了停,強迫自己冷靜一下,哥們兒這么大張旗鼓地追殺到素波,會不會留下一些把柄給某些人? 想是這么想的,但是他心中這口怨氣,實在無法出得去,算,要是做人做到這么窩囊,實在也忒沒勁了吧? 雙手放在方向盤上,他的十指無意識地胡亂敲打著,好半天才下定了決心:現(xiàn)在才十點多,一摸到素波,估計下午兩三點就到了,光天化rì之下行事,總不是那么方便。 要不,再忍忍吧,等夜里仈jiǔ點鐘動身,去素波辦完事兒,回來天都未必能亮,相對而言安全系數(shù)也要大一些,眼下,正好借著這點時間,仔細(xì)設(shè)計一下,如何將事情辦得圓滿一點。 既然拿定了主意,他的心情登時平和了下來,不過,接下來的時間里,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傳了過來。 合力汽修廠被湖西分局封了,對外宣稱是尋找線索,可這話實在是太扯淡了,打砸事件都過去好幾天了,哪里還有什么線索?怕是在尋找偷裝走私車的線索吧? 馬瘋子也被湖西jǐng方傳了去,據(jù)說傳進去之后,并沒有問什么太多的問題,直接把人關(guān)進了小黑屋——不管怎么說,丫是在湖西分局早就掛了號的主,這么處理倒也不能說有什么不妥。 甚至,那個被打傷的家伙,本來說有點輕微腦震蕩,正在醫(yī)院觀察治療呢,丫身邊也多了一個jǐng察,人家不是看護,是在看守呢! 短短兩個小時之內(nèi),風(fēng)向大變,還好,丁小寧尚未受到什么sāo擾,不管怎么說,她頭上頂著好大一頂保護傘,誰想動她都得掂量掂量。 可以想像得到,一定是強勢的章書記發(fā)話了,盡快搞定此事。 陳太忠半躺在林肯車?yán)?,靜靜地聽著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傳來,心中的怒火簡直無法抑制,好吧,你們使勁兒蹦達(dá)吧,不過就是幾個小時的時間,惹得哥們兒火了,連盧剛一起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