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二章
第六百六十一章想藏拙來的“看好東西,”耳中聽到不住有桌椅倒地的聲音,陳太忠抓起手包,身子輕巧地繞到了桌子的對面,面朝大廳,將荊紫菱擋到了身后的窗邊,“這是搞什么飛機(jī)嘛。”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門口有嘈雜的聲音,一個女聲格外地響亮,“等等……沒算錢呢……啊~” 這個聲音不出還好,一發(fā)出,還傻乎乎地坐在桌邊的另一些顧就反應(yīng)了過來,也是紛紛地站起身子,向著門口涌去——此時不溜單,更待何時? “咱們也溜單吧?”荊紫菱的聲音,在他的耳邊悄悄地響起,吐出的氣息掠過他的耳根,直達(dá)鼻端,恍惚間,他仿佛嗅到了芝蘭的芬芳。 這家伙剛才不是在吃rou嗎?怎么能吐出來這種味道呢?陳太忠有點(diǎn)納悶,不過,下一刻他就很認(rèn)真地?fù)u搖頭,“溜什么單?又沒幾個錢?!?/br> 這是實(shí)話,不過對他而言,今天吃的若不是紅燜羊rou,溜單也無妨,現(xiàn)在大廳里這么亂,萬一撞翻一鍋沸湯,他倒是受得了,可是荊紫菱捱上一下,未免就會有點(diǎn)遺憾了。 混亂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大概就是三四分鐘的模樣,吧臺那邊點(diǎn)起了蠟燭,只是,偌大的大廳已經(jīng)變得空空蕩蕩了,除了陳太忠這一桌,居然再也沒人了。 兩個服務(wù)員在門口的墻腳蜷縮著,也不知道是被撞倒的,還是被人cháo嚇壞了,躲在一邊的。 “嘿,這素波的市民,還真是高素質(zhì)了啊,”陳太忠低聲嘀咕一句,回頭看一眼荊紫菱,卻不防她正探出腦袋來看大廳的情況,兩人正正地來了一個嘴對嘴。 呃……陳太忠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可是退后之后,感受著鼻腔內(nèi)充盈的、少女身上特有的清香,他的心里又隱隱地生出一絲悔意,禁不住抽抽鼻子,“挺香啊?!?/br> “過分,”荊紫菱恨恨地瞪他一眼,悻悻地坐了下去,她知道這家伙是無心的,倒也沒怎么計較,可是這廝最后的三個字,卻是隱隱有了輕薄之意。 “真的挺香嘛,”陳太忠見她沒有惺惺作態(tài),心里越覺得這位美女算得上是知己了,少不得順勢坐到了她的旁邊,還下意識地舔舔嘴唇——這叫不叫口齒留香呢? “去去去,坐對面去,”荊紫菱見他舔嘴唇,心里越發(fā)地覺得羞著了,伸手去推他,還好,她用的力氣不算太大。 “真?zhèn)宰?,”陳太忠哼一聲,站起身來,“我說,能不能給拿兩根蠟燭過來啊?這黑燈瞎火的,叫人怎么吃?。俊?/br> 下一刻,蠟燭就拿了過來,陳太忠坐回他的座位,悠然地倒上一杯酒,“呵呵,燭光晚餐,你慢慢吃,我吃好了。” “搞得我也沒心吃了,”荊紫菱哼一聲,煞是郁悶地拿起了飲料,慢慢地輕啜著。 “那先買了單算了,”陳太忠手一抬,打個響指,“服務(wù)員,結(jié)賬了……” 不多時,服務(wù)員端了兩杯飲料過來,一邊是一個瘦瘦的中年女人,“嗯,這是我們餐后免費(fèi)贈送的山楂汁……一共是一百四十二,給一百四就行了?!?/br> 陳太忠摸出兩張百元鈔票遞給服務(wù)員,服務(wù)員轉(zhuǎn)身走了,那中年女人卻是隨手拉把椅子坐了下來,輕笑一聲,“呵呵,你們倆怎么沒走?。俊?/br> “又沒幾個錢,我丟不起這人,”陳太忠笑著沖她點(diǎn)點(diǎn)頭,“怎么,你是老板?” “幫我哥在這兒管兩天,”女人笑笑,在搖曳的燭光中,能看得到,她眉宇間殘留著一絲忿忿,“唉,今天這電停得……最少損失五千?!?/br> “不至于吧?”陳太忠才想說什么,荊紫菱就打斷了他的話,“怎么不至于?溜單的就不說了,停了電,還能有多少人進(jìn)來吃飯?” “呀,小姑娘長得不但漂亮,腦瓜也夠聰明嘛,”中年女人笑笑,眼里流露出欣賞的意,“看來能管住你男朋友啊?!?/br> “其實(shí)我也想溜單的,呵呵,”荊紫菱什么話都敢說,可是她那一臉的笑容,加上清澈的眼神,卻能讓人感受到一絲天真,“有便宜不占,別人會懷疑我的智商的?!?/br> “噗嗤,”中年女人就算心情不太好,聽到這話,也禁不住樂出了聲,“好了,小姑娘,嗯……好,就算你損失了,不過,我彌補(bǔ)你的損失好了。” 說著,她轉(zhuǎn)頭看向陳太忠,伸出了手,“能溜單而不去做,我也不能讓老實(shí)人吃虧,認(rèn)識一下,我是省體改委的郭玉蘭,哈,有人欺負(fù)這個小meimei的話,只管找我?!?/br> 郭玉蘭做事,頗有男人的痛快氣,一見荊紫菱的絕世姿容,就有點(diǎn)震撼,耳聽得她說出這么天真的話來,心中不由得生出了憐愛之情。 而且,陳太忠也給她一個不錯的感覺,不把百十塊錢放在眼里倒是小事,而是她隱隱能覺出,這家伙身上有股子不含糊的味道,是的,上位者的那種睥睨眾生的氣勢。 所以,郭玉蘭一時豪興大發(fā),就想認(rèn)識一下這兩個小朋友。 “體改委?”陳太忠伸出手來,握一握她的手,眼中禁不住露出一絲訝異來,“呵呵,不知道你認(rèn)識不認(rèn)識周國棟?” “鳳凰的體改委主任,我怎么可能不認(rèn)識?”郭玉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旋即若有所地點(diǎn)點(diǎn)頭,“原來你是鳳凰的,上學(xué)還是上班呢?” “我叫陳太忠,在招商辦上班,”陳太忠笑一聲,“這次來素波,是參加個會?!?/br> 敢情也是體制中人啊,郭玉蘭點(diǎn)點(diǎn)頭,溝通的yù望就又強(qiáng)了一點(diǎn),“什么會?。孔罱鼪]啥大會吧?” “關(guān)于火炬計劃宣傳的動員會,我代表科委來的,”陳太忠笑笑,“郭大姐,你們體改委會不會參會?。俊?/br> “我們肯定要參會的啊,”郭玉蘭笑一聲,“呵呵,研究經(jīng)濟(jì)體制中的科技進(jìn)步,本來就是體改委的工作之一,怎么可能不參會呢?” 說到這里,她猛地想到了什么,上下打量一下陳太忠,目光中有點(diǎn)狐疑不解,“不對吧?小陳,你是招商辦的,代表……科委來開會?” “我……我兼著科委的副主任呢,”陳太忠真不想提自己在科委的身份,丟人啊,真的很拿不出去的,可是人家郭大姐把話都問到這一步了,他想回避也沒辦法了。 “招商辦……科委副主任……”郭玉蘭嘴里嘀咕一下,眼睛猛地一亮,再次上下打量他幾眼,“不是吧?這么年輕的副處?呃……哈哈,我是說你看起來很年輕啊。” “我本來就挺年輕的,”原本,陳太忠一直提醒著自己,要低調(diào)要低調(diào),而且,郭玉蘭說了半天,雖然主動自曝其是省體改委的工作人員,但具體職務(wù)和工作卻是不肯透露。 這當(dāng)然是為了考慮形象,官場里最忌諱的,就是向不相干的人賣弄,越到高層越是如此,同時也是提防著,萬一賣弄的對象提出相關(guān)的幫助請求,那你幫還是不幫? 所以,他也有心藏拙,可是——實(shí)在是可忍孰不可忍,郭玉蘭居然認(rèn)為他是“面相年輕”,這成功地激起了他的好強(qiáng)心,不得不強(qiáng)調(diào)一下,“我是才提的副處,呵呵?!?/br> “哦,”郭玉蘭點(diǎn)點(diǎn)頭,她久在官場,自是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人家是說,我真的很年輕。 說得明白一點(diǎn),人家是在說,我的年齡,做副處是夸張了一點(diǎn),不過——是才提的嘛,至于有沒有后臺……馬馬虎虎就那么回事了。 “不是強(qiáng)調(diào)一把手來的嗎?”她轉(zhuǎn)移了話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么鳳凰市是你來了?” 她這話,問得就有點(diǎn)過了,不過,她就是這么一個xìng子,而且,體改委這個部門只是負(fù)責(zé)協(xié)調(diào)和溝通企業(yè)跟各行局委辦之間的關(guān)系,雖然沒什么實(shí)權(quán),但是由于沒有利益的糾葛,反倒是一個比較超然的存在。 “我們主任病了,”陳太忠輕描淡寫地回答一句,反倒是抓住這個機(jī)會,開始向郭玉蘭請教了,“對了郭姐,像我們科委,要是做職能改動,是不是也要體改委協(xié)調(diào)或者認(rèn)可???” 你不跟我氣,我當(dāng)然也就不跟你氣了。 “嗯……”郭玉蘭沉吟一下,笑著搖搖頭,“這個要看具體情況了,其實(shí)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體改委,大多時候只是起個穿針引線的作用,不過,有關(guān)政策上的東西,我倒是能給你解答一部分?!?/br> 第六百六十二章車被蹭了“我想問一問……”陳太忠沉吟一下,正在考慮,自己這事兒合適不合適問出口呢,手包里“嗚嗚”地響了起來,他一個激靈,抓起手包,迅疾地向外沖去。 他的動作是如此之快,身子帶起的氣流,甚至卷熄了一根蠟燭,另一根蠟燭的火焰也急劇抖動兩下,焰苗縮至大豆大小,焰sè也變成了淡青sè。 好半天,那火焰才慢慢地長了起來,膨縮幾下,逐漸地恢復(fù)成了常態(tài),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嗵”的一聲悶響,然后就是刺耳的剎車聲,“吱~” 郭玉蘭和荊紫菱交換個眼sè,慢慢站起身來,相偕著向門外走去。 等她倆走出去的時候,門口已經(jīng)吵了起來。 陳太忠的動作,是足夠快了,所以,在他沖出門的時候,看到一輛奧迪車擦著他的林肯車的車頭,慢慢地駛下便道,然后加大油門就提起了速。 撞了哥們兒的車,想跑?陳太忠不干了,他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車倒霉了,林肯車上裝的報jǐng系統(tǒng)是接觸式而不是感應(yīng)的,要是沒碰著,車絕對不會響。 他一跺腳,踩碎了腳下的行道磚,一貓腰撿起一塊饅頭大小的磚塊,手一揚(yáng),沖著那已經(jīng)開出十來米的奧迪車,狠狠地砸了過去。 這也虧得是他,滿大街黑燈瞎火的,邊店鋪中,泄露出若有若無的蠟燭或者應(yīng)急燈的微光,換給個別人,就算能看到奧迪車的尾燈,卻也未必砸得準(zhǔn)。 “嗵”地一聲,磚塊惡狠狠地砸到了奧迪車的后車窗上,一開始,那車估計都沒打算理會,只是這一磚挺狠,奧迪車的后車窗被砸出一個臉盆大小、形同蛛網(wǎng)的同心圓來,那車上的人登時就不干了,一腳剎車下去,車停了下來。 車一停,車上下來四個年輕人,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走到陳太忠面前,一個高個jīng瘦的家伙抬手就去推陳太忠,“媽的,你找死???” 陳太忠哪里肯吃他這一套?抬手拽住他的手,就是一個背摔,狠狠地將其放倒在地。 剩下的三個年輕人正要沖上來呢,見這位倒得干凈利索,登時就停下了腳步,愣了一下,其中一個個頭身材都比較勻稱的家伙發(fā)話了,“兄弟,你這是怎么回事???” 他在發(fā)話,旁邊的兩人趕緊就去地上扶那個被放翻在地的瘦高個,陳太忠也不理那二位,沖著對面冷笑一聲,“怎么?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掛了一下你的車嗎?”這位有點(diǎn)不高興了,“這么多車,又沒燈,上上下下,磕碰一下也難免吧?你就用得著砸我的車?” 說話中,一股酒氣撲鼻而來,顯然,這家伙也喝了不少酒。 “呀哈,照你這么說,理還到了你那邊兒了?”陳太忠氣得笑了起來,他手一指對方,“話我不多說了,你剛才要是打個招呼再走人,啥問題都沒有,不吭不哈地就跑,當(dāng)我是死人???” “成,你這話我認(rèn),我跑也是怕碰上膩歪的,”這位挺痛快的,點(diǎn)點(diǎn)頭,“這么著吧,你的車損我賠了,我的玻璃,你賠一半,行不行?” “憑啥?”陳太忠上下打量他兩眼,冷哼一聲,“你要是不跑,我至于砸你玻璃嗎?不跟你吹牛,玻璃我賠得起,可我就是不賠!” “你這么說,就沒意了吧?”這位見陳太忠的態(tài)度出奇地硬氣,一時就有點(diǎn)惱火了,“我可是打算跟你講道理的啊。” 嘿,你這還是打算跟我講道理?那你不講道理會做出什么???陳太忠的火更大了,一轉(zhuǎn)頭,正好看見郭玉蘭跟著荊紫菱站到了自己的身邊,“郭姐,麻煩用一下你家的錘子。” “錘子?”郭玉蘭訝異地重復(fù)一遍,“小陳,你……你這是要干什么?。俊?/br> “干什么?我把那輛奧迪砸了!”陳太忠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又是一指對方,“不就是賠一半兒嗎?我賠得起……跟你說,小子,賠玻璃沒門兒,砸了你車,我賠你半個車!” “小陳……”郭玉蘭咳嗽一聲,“何必呢,直接報jǐng吧,他們酒后駕駛,弄進(jìn)去呆兩天不就完了?” “嗯……”陳太忠認(rèn)真地考慮了一下,搖搖頭,“算了,我嫌麻煩……” 說到這兒,他抬手一指對方,“小子你說,這個車你賠不賠吧?你的玻璃,別跟我說——不是嚇唬你啊,惹得我火了,你吃不了兜著走!” “呀哈,”那位一聽他這話,也生氣了,“來,你報jǐng吧,我倒是不嫌麻煩,真是沒見過……” 他還要叨叨,跌倒的那瘦高個已經(jīng)站起了身子,聽到這里,一把將他扯了過去,沖著他的耳朵嘀咕了起來。 他嘀咕得聲音挺輕的,不過陳太忠卻是聽了個真又真,“……鄧峰,先賠了他錢,這小子也喝酒了,等他開車的時候,找?guī)讉€jǐng察查一下他……” 被稱做鄧峰的這位愣一下神,接著笑著推了瘦高個一把,似乎挺滿意這個法子,然后就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呵呵,這么著吧,先看你的車損,成不成?” 想yīn人?陳太忠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心里卻是已經(jīng)有了應(yīng)對的法子,也不做聲,上前將鑰匙插進(jìn)了林肯車?yán)铮坏蜷_了車前大燈,還打開了駕駛室內(nèi)的燈光,“好,看吧……” “林肯?”瘦高個和鄧峰齊齊地驚呼一聲,敢情,到現(xiàn)在他們才知道,自己撞了一輛什么車,這車可是比鄧峰開的那輛奧迪貴得多。 “鳳凰的牌子???”下一刻,就在看車頭被撞的情況的時候,瘦高個嘴里嘀咕一句,顯然,一見不是素波的牌子,這幾位心里難免就起了一點(diǎn)輕視之心,或者說,最起碼沒那么大的壓力了。 郭玉蘭也是才發(fā)現(xiàn)陳太忠開的車,她對車不是很熟,從沒聽說過林肯這個牌子,不過,從對方的語氣中,她也能想到,這車一定不便宜。 那幾個人在那里指指點(diǎn)點(diǎn),她和荊紫菱只是袖手旁觀,無意中看一眼車?yán)锏难b潢,卻是不經(jīng)意地發(fā)現(xiàn),陳太忠的車窗前,不但放了1998年鳳凰市委市zhèngfǔ的通行證,居然有一張省委的通行證。 “呀,小陳,居然還搞了一個今年的通行證?”對通行證她倒是清楚,對于非公務(wù)用車來說,98年的通行證一般不會在元月辦,辦理的話,怎么也是年后的事兒了。 甚至,現(xiàn)在的外地車,靠著97年的通行證也能出入省委——來一趟素波不容易,人家沒來得及換證嘛。 陳太忠這林肯車,顯然是私人用車,所以,郭玉蘭有此一問,同時,這個車牌也坐實(shí)了她的一些猜想:這個年輕人,肯定是有點(diǎn)背景的。 “嗯,中午才拿上的,別人給辦的,”陳太忠笑著回答一聲,眼睛卻是盯著那幾個年輕人,“怎么著,覺得該賠多少???” “就是一點(diǎn)掛蹭嘛,”瘦高個挺不含糊,“看你是林肯車,五百……算,給你一千夠了吧?” “拿兩千來,你們走人,”陳太忠哼了一聲,一點(diǎn)都不帶含糊的,“一千是夠了,不過,肇事逃逸,虧得是我抓住你了,跟你要兩千,不多?!?/br> 那個叫鄧峰車主倒是沒參與這件事,而是走上前,去看郭玉蘭所說的通行證,一看是省委的,猶豫一下,轉(zhuǎn)頭看看陳太忠,“這證是誰給你辦的?” “你管是誰給我辦的呢?”陳太忠翻翻眼皮,愛理不理的,“我說,你總不至于兩千塊錢也出不起吧?” “我叔叔就是省委行政處的呢,沒準(zhǔn)是個誤會,”鄧峰也沒生氣,他看出來了,陳太忠就是個cāo蛋脾氣,反倒是輕笑了一聲,“呵呵,沒必要這么認(rèn)真吧?” “哼,辦公廳行政處……你叔叔是鄧逸強(qiáng)?”郭玉蘭哼了一聲,冷冷地插話了。 “是……是啊,”鄧峰嚇了一跳,轉(zhuǎn)頭去看發(fā)出聲音的人,心里一時納悶不已,因?yàn)檫@口氣,怎么聽怎么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