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不打折扣
石紅旗原本是皮革廠的工人,皮革廠破產(chǎn)之后,又廝混了幾年,直到結(jié)識了陳太忠之后,才時來運轉(zhuǎn),現(xiàn)在道上說起來,“十七哥”也算是大名鼎鼎的。 好死不死的是,喬小樹市長安置到紅山的那個jǐng察,也是皮革廠下崗的,皮革廠破產(chǎn)之前,廠里在崗工人不過兩百多,兩人年紀(jì)相仿,交情不算深但是見面也要打招呼的。 今天雖然是小董把喬市長領(lǐng)出來的,但是這位的表現(xiàn),也被京華的郭總看在眼里,少不得打聽一下此人的來,聽說丫居然認(rèn)識十七,馬上就托其來關(guān)說。 十七是陳太忠的人,別人或者不清楚,但是京華的人自然清楚。 一聽來人的意,十七是真的不想管,因為他隱約聽誰說過,陳哥對京華的人還有譚松的人不怎么賣面子。 可是,同是皮革廠的下崗工人,相互攀比的心還是免不了的,誰混得得意了,也愿意在舊同事面前賣弄一番不是?他略一猶豫,還是答應(yīng)了對方試試看。 誰想他這一答應(yīng),那邊就直接跑過來人了,沒辦法,京華這兩天,讓折騰得受不了啦,尤其是今天劉東凱的人,將京華整整圍了一天,直到晚上六點半,又留在京華大吃大喝——老子們幫你們破案呢,還不撿好的上? 沒顧上門,里面是海吃海喝,好吧,這些都無所謂,但是今天有人居然橫穿了分局和市局的兩道防線,領(lǐng)了人出去,這個事實提醒了京華。 領(lǐng)人的大家都聽說過,“臟活小董”,這不要緊,要緊的是,這么搞下去,不但高端顧不可能再來了,而且沒準(zhǔn)什么時候又惹惱哪位大人物了! 陳太忠來得很快,事實上,他見到王偉新市長,原本有心上去打個招呼的,可是轉(zhuǎn)念一想,誰知道人家跟左媛什么關(guān)系?還不如索xìng裝個沒看見。 再說,左媛那里是要存科委的錢的,萬一王副市長說個什么,他該如何是好?要知道,沒有王偉新的建議,事情也未必辦得這么順利呢,雖然這順利二字應(yīng)該加上引號。 走過吧臺,李凱琳看到陳太忠,又看到他身邊的鐘韻秋,眼中幽怨得能滴出水來,不過,小妮子還是夠堅強(qiáng),居然硬生生地控制住了。 陳太忠領(lǐng)著鐘韻秋,自顧自地走進(jìn)一間保留的包間里,屁股還沒坐穩(wěn),十七就推門進(jìn)來了,“陳哥,那個……我領(lǐng)他們過來?” 陳太忠將手上的兩盒洋酒向茶幾上一頓,愛理不理地點點頭,“那當(dāng)然是他過來,怎么,他還指望我過去?” 不多時,十七領(lǐng)著三個人過來了,兩個是熟人,分別是譚松和郭總,第三個人是個年過三十的漢子,衣冠楚楚,鼻梁上架副眼鏡,一副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比古城西更像一個學(xué)者。 陳太忠點點頭,連身子都沒往起欠,臉上也沒什么表情,“譚總,咱們又見面了?!?/br> 譚松今天倒是脾氣好得很,笑嘻嘻地點點頭,“是啊,幾次想約陳主任,張區(qū)長總說你挺忙的,今晚可真幸運呢,呵呵?!?/br> 陳太忠側(cè)頭看一眼鐘韻秋,意是讓她出去,卻不小心看見,鐘韻秋正拿著好大的洋酒翻看著,似乎正在琢磨怎么開了這瓶酒。 由于她身子前傾,原本低胸的休閑蝙蝠衫領(lǐng)口開得越發(fā)地大了,陳太忠甚至看到了里面雪青sè的蕾絲文胸。 這眼睛一瞄不對地方,他就忘了自己的初衷了,反倒是略略地感嘆一下,挺大個兒啊,比唐亦萱的一點兒也不小。 咳嗽一聲,他轉(zhuǎn)頭回來,見那學(xué)者施施然也坐了下來,郭總猶豫一下,腿向下彎,作勢也要向沙發(fā)上坐,學(xué)者清清嗓子,“咳,老郭,你覺得你好意坐嗎?” 呦喝,搶了哥們兒的臺詞了?陳太忠瞥一眼此人,冷哼一聲,“周游?” “呵呵,正是本人,”周游抬手扶一扶鼻梁上的眼鏡,動作煞是優(yōu)雅,對陳太忠猜出其身份,沒有表示出任何的驚訝。 “前些rì子,有些不懂事的小鬼,得罪了陳主任和您的朋友,這里,我愿意表示出誠摯的歉意,并且對你們的損失,做出補(bǔ)償?!?/br> 這家伙是混黑的嗎?說話這么文縐縐的?陳太忠感覺有點奇怪,不過,他肯定不會就此罷手,一時也就懶得多想了,笑嘻嘻地看著對方,“說出來聽聽……你打算怎么補(bǔ)償?” “五十萬現(xiàn)金,加奔馳600一輛,”周游苦笑一聲,遺憾地聳聳肩膀,攤開雙手,“最近我的手頭比較緊張,您看怎么樣?” “就這一點?”陳太忠臉上的笑容更勝剛才,越發(fā)地燦爛了起來,“還有沒有了?” “還有的話……那就得您說了,”周游的臉上,笑意也不減,“您開條件吧?!?/br> 陳太忠笑著不吭聲,好半天才點點頭,“要我說的話,說出來的條件,不會打折扣的?!?/br> “我聽著呢,”周游淡淡地點點頭,臉上笑容依舊,真有幾分儒商的做派,“請講?!?/br> “第一,那天動手的人,每人打斷一只胳膊,”陳太忠笑嘻嘻地豎起了手指,“那個保安、保齡球教練,還有他……” 他一指站在一邊的郭總,“呵呵,打斷四肢……” 這么血淋淋的話,他能用很淡然的口氣說出來,而且臉上居然還掛著燦爛的笑容,這一刻,他哪兒像個干部?整個就是一個黑社會大佬。 鐘韻秋原本興致勃勃地看著他們溝通呢,入耳“奔馳600”,身體都禁不住一陣燥熱,只是,陳太忠的話一出口,她只覺得一盆涼水自天而降,情不自禁地打個寒戰(zhàn)。 笑容,依舊掛在周游的臉上,不曾改變半分,但是陳太忠能看到,對方左眼下寸許的地方,肌rou跳了兩下。 “嘖,”等了許久,周游才嘆口氣,搖搖頭,“陳主任,請恕我冒昧地問一句,這是那個姓許的說的,還是你的意呢?” 我靠,我說呢,今天京華的人這么好說話,敢情認(rèn)出許純良的身份了?陳太忠笑著點點頭,“這是我的意……你們消息挺靈通的嘛。” 話是這么說,他心里卻也有點奇怪,這是誰戳穿了許純良身份?我只告訴了王宏偉和章堯東兩個人啊。 “保齡球館有監(jiān)控的,認(rèn)出個人對我們來說,不算難事,”周游的臉上,隱隱有幾分自得,下一刻,他卻是嘆一口氣,“陳主任,這個……他對你就那么重要嗎?” “他姓什么,無關(guān)緊要,”陳太忠笑著搖搖頭,“最關(guān)鍵的是,他是我的朋友,在我的地盤上吃虧了。” “呵呵,”譚松聽到這里,笑了一聲,“陳主任,我可算你半個朋友吧?” “你?”陳太忠不屑地看他一眼,鼻子里冷冷一哼,根本沒再理會,而是轉(zhuǎn)頭繼續(xù)沖著周游說話,“這只是第一點,你要做不到,那就不用說了?!?/br> “陳主任你這哼一聲,是什么意啊?”譚松不干了,顯然,他想借機(jī)接過這個梁子,“我招你惹你了嗎?” “被人嚇得東躲xīzàng的,你還有臉了?”陳太忠看都不看他,自顧自地說著,“真把自己當(dāng)號人物了?” “姓陳的,你!”譚松騰地就站了起來,咬牙切齒地戟指陳太忠,“差不多點,我這是給你面子呢!” “你給我跪下吧,”陳太忠身子一晃,硬生生地踹斷了他的兩條腿,然后又飄回沙發(fā)上,繼續(xù)坐著,鐘韻秋只覺得眼一花,揉揉眼再看的時候,陳太忠好像沒動地方一樣,那個挺傲氣的年輕人,卻是已經(jīng)摔倒在地。 “還敢指我?”陳太忠冷哼一聲,“惹得火了,我把你哥也弄過來,一起交給‘白肚皮’,就算廢物利用了!” “白肚皮?”周游的臉上,終于不再雍容,而是一臉驚駭?shù)乜粗澳阏J(rèn)識白肚皮?” “那幫雜碎,也配我認(rèn)識?”陳太忠翻翻眼皮,終于不再掩飾刻意壓抑的囂張,“我的耐心有限,說,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我的條件?” 其實,他對譚松這么狠,非是無因,譚松跟胡圖龍走得近,而胡芳芳屢次找劉望男的麻煩,要不是眼下事務(wù)纏身,他還真有心去找這幫人的晦氣! 周游的眉頭皺皺,緩緩地?fù)u一下頭,似乎是要拒絕的意,卻是冷不丁一伸手,拽住郭總的手就是一個背摔,動作干凈俐落,隨即又是狠狠的兩腳,郭總的腿上,有骨折聲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