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七章
第八百四十六章人情冷暖陳太忠當(dāng)然不是一般人。 他反手一抬,就捉住了對方砍來的刀鋒,大力一拽,刀和人就跟著過來了,隨即就是一個響亮的反手耳光,那人登時被打得跌了出去,刀卻留在了陳太忠手上。 “喂喂,大家不要打了,”黝黑漢子一邊喊一邊跑過來,“誤會嘛?!?/br> 陳太忠哪里管什么誤會不誤會?手執(zhí)著砍刀的刀刃兒,“噼里啪啦”地就是一通亂砸,硬生生用刀柄砸得一幫人四處亂跳,遠遠地避開,才冷哼一聲,將砍刀丟在地上,轉(zhuǎn)身沖王浩波招招手,“走,咱們回房間?!?/br> “喂,朋友,留個字號,”黝黑漢子見他氣勢不凡,追著喊了一句,“今天這事兒,就算揭過了。” “你算什么東西?。俊标愄覀?cè)頭看他一眼,眼中是不盡的傲慢,“也配做我朋友?” 呀哈,黝黑漢子火了,才說要張嘴說點什么,卻見對方又轉(zhuǎn)身手指自家的一人,“小子,你敢把手拿出來,后果自負啊?!?/br> 他可是明白,手揣懷里的這位,腰里是別著管子的,見狀忙不迭大喊,“小剛,小剛,別胡來啊?!?/br> 那個小剛本來也就是下意識的舉動,待見到陳太忠沖自己指指點點,才摸到槍把的手,登時就覺得有點腕子上發(fā)不出力來,待聽到自家老大在喊別胡來,插進衣襟的手,就再也拿不出來了。 王浩波倒真的沉得住氣,也沒驚慌,慢慢地走上前拍拍陳太忠的肩膀,頗有點處長的沉穩(wěn),“呵呵,早聽別人說你厲害了,這次總算開眼了,走吧?!?/br> 看著他倆施施然離開,小剛轉(zhuǎn)頭訝然地問黝黑漢子,“六哥,為什么不搞他?” “笨死了,錦園的老板是誰你知道不?”六哥哼一聲,“打打架不要緊,你要動了管子,那麻煩可就大了,明白不?” “不過這家伙,有點太囂張了吧?”小剛還是有點不服氣,轉(zhuǎn)頭看見披肩發(fā)一幫人,“靠,是不是這幫人,得罪了六哥你?” “算求,沒心跟他們計較了,”黝黑漢子哼一聲,琢磨一下,轉(zhuǎn)頭走到披肩發(fā)身邊,抬手拍拍那位的肩膀,“小子,剛才你不是挺牛逼的嗎?現(xiàn)在怎么不說話了?” 那位一看這架勢,也知道自己是撞上黑道了,沉著臉不吭聲,卻是也絕對不道歉。 “老子今天心情不好,”黝黑漢子抬手拍拍對方的臉頰,不算耳光,卻是很侮辱人,“媽逼的你再繃個死人臉給我看看?” 那位臉上劇烈地抽搐兩下,終于低聲嘀咕一句,“騎王的簽約公司,你知道是誰吧?” “吊毛,”六哥抬手就摔了他一記耳光,人卻是轉(zhuǎn)身走了,嘴里兀自罵罵咧咧的,“有本事來大陸得瑟啊,看專政得了他不?” 他的話說得狠,不過這姿態(tài)卻是表明,他無意把事情弄大,顯然的,騎王簽約公司背后的人,還是讓他有點忌憚的。 看到這幫人呼嘯而去,披肩發(fā)恨得直咬牙,卻是不敢發(fā)話,過江龍遇到地頭蛇,那也是不幸了。 陳太忠下樓去弄了幾塑料袋吃食,又弄了幾瓶酒,正要上樓,卻迎面撞到打著出租車趕到的蒙曉艷。 王浩波笑著向蒙曉艷點點頭,蒙曉艷這心里就有點不樂意了,不過,撞到一個男人跟太忠在一起,總比撞到個女人強吧? 上樓的時候,陳太忠將兩人相互介紹了一下,轉(zhuǎn)頭奇怪地問蒙曉艷,“怎么大晚上的,你還能溜出來?你叔叔嬸嬸不說你?” “怎么不說?不過,沒辦法啊,同學(xué)約呢,”蒙曉艷笑著回答,伸手去幫陳太忠拿東西,卻不防王書記手更快,笑著搶了兩瓶酒過去,“呵呵,我來吧,有男人在,用得著你個女孩動手?” 蒙校長看他一眼,心說這位倒是知道體諒人,難得啊,一個堂堂的正處,居然幫一個小女孩打下手,莫非是也知道了我的身份? 只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慢慢地找回了昔rì做公主的感覺,倒也沒覺得怎么不合適,下一刻,她的心就轉(zhuǎn)到了陳太忠的問題上,“唉,都是任嬌嘴多……” 原來,袁望的情人,也就是任嬌和蒙曉艷的同學(xué),沒事就給鳳凰打個電話,同任嬌拉拉關(guān)系煲煲電話粥,這也算是走夫人線,幫袁總穩(wěn)定在鳳凰的基業(yè)。 今天蒙曉艷來素波,臨走時通知了任嬌一聲,要她照顧家里的花花草草什么的,結(jié)果,好死不死的,袁望的情人又打了電話給任嬌。 任嬌心地善良,自然是要說一下,那兩人去了素波,現(xiàn)在的蒙曉艷,也算是天南師大畢業(yè)生中混得好的,就讓對方借這個機會,同蒙校長修復(fù)一下關(guān)系。 袁望現(xiàn)在還在鳳凰呢,一聽是這種情況,肯定要極力鼓動自己的情人拉攏好蒙曉艷,昨天的事兒他全入眼了,乖乖,那可是鳳凰市政法委書記都要賣面子的呢。 于是,這邊就張羅了幾個同學(xué),邀請蒙曉艷出來玩,蒙校長一開始還說要陪家人吃飯呢,結(jié)果死活抵擋不住同學(xué)的熱情,而她現(xiàn)在同以往大不相同,也有點想賣弄的心,終于在陪尚彩霞吃飯之后,找同學(xué)唱歌玩去了。 同學(xué)們一見面,以往的丑小鴨變成了天鵝,而且現(xiàn)在還混得極好,自然就成了大家關(guān)注和奉承的焦點,跟紅頂白原本就是人間常態(tài),倒也不足為奇。 總之,這種“富貴還鄉(xiāng)”的優(yōu)越感,讓蒙曉艷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玩得就有點忘了時間,等到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十點多,索xìng就給蒙勤勤打個電話,說陪同學(xué)玩通宵晚上不回去了。 蒙勤勤在電話那邊很古怪地笑了兩聲,卻也沒說什么。 接下來,蒙校長自然是要聯(lián)系陳太忠的,顯擺過了也就夠了,還是在太忠的懷里,睡得舒服。 這話筆者解釋起來費勁,蒙曉艷說起來倒是簡單,等陳太忠聽明白的時候,三個人才剛剛走進套房。 “果然是世態(tài)炎涼啊,”他將塑料袋放在套間外間的茶幾上,順手拍拍蒙曉艷的肩膀,“呵呵,那今天晚上一定很爽了吧?” “那幫同學(xué)使勁灌我喝酒,”蒙校長話是這么說,卻是沒什么醉意,“以前也不見他們這么熱情,唉,人吶……” “你去洗澡吧,一身的酒氣,”當(dāng)著王浩波,陳太忠也不避諱什么,就手擺開了吃食兒,“我和王書記再聊一會兒,扛不住的話你先睡?!?/br> 王浩波心里卻是有點嘀咕,他倒不是對這種男男女女的事情敏感,事實上,在官場混的,只要不是太迂腐的,誰還沒遇到過類似的事情? 他嘀咕的是:屋里那位,可是蒙書記的侄女兒啊,我這呆得久了,人家沒準(zhǔn)會抱怨,可是不呆吧,太忠又要不高興了。 “那幫混蛋不會再追上來了吧?”王書記摸起一聽罐裝藍帶啤酒,“?!钡匾宦暣蜷_了,“今天還真掃興了?!?/br> “咳咳,應(yīng)該沒事吧,西城分局的也都認識我了,”陳太忠也拿起一聽啤酒打開,苦笑一聲,“怪不得多數(shù)領(lǐng)導(dǎo),都喜歡選擇固定的地方消遣呢,果然是有原因的,對了,你繼續(xù)說……” 還說什么說啊?心情都壞掉了,王浩波抬手狠狠地灌一大口啤酒,打個嗝兒又嘆口氣,“不想說我自己的事了,跟你講講彭重山那檔子事兒吧……” 事實上,王書記只是想盡快地灌醉自己好回家,沒錯,他是有傾訴的yù望,但是眼下真的沒有心情了。 所以,四十分鐘后,當(dāng)蒙曉艷洗了澡,又擦干頭發(fā)穿著妥當(dāng)走出來之后,王浩波的舌頭已經(jīng)有點大了,他今天真喝了不少。 見她出來,王書記打死都不坐著了,晃晃悠悠地走了,“車我都不能開了,還得打車呢,不行,再不回家老婆要說了……” “這家伙倒是還算識趣兒,”蒙曉艷笑嘻嘻地看著陳太忠,人也慢慢地偎上來了,伸手去解他的衣服,“你也去洗洗吧。” 陳太忠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卻驚天動地地響了起來,蒙曉艷聽得就是一愣,轉(zhuǎn)頭看一下墻上的石英鐘,不耐煩地皺皺眉頭,“不是這樣吧,十二點……這么晚了啊,還有人打電話?” 第八百四十七章硬上弓“呀,這就十二點了?”陳太忠訝然看一眼,禁不住輕聲嘀咕一句,“這時間還過得真快,居然沒有報時?” “賓館里的鐘表,不可能有報時功能,要不就吵著人了,”蒙曉艷笑著回答他,眼睛卻是仔細看著他接電話。 來電話的,是荊紫菱,“太忠哥,這都十二點了,我爺爺……還沒醒過來啊,”她的聲音聽起來,焦慮萬分。 “我說,哪兒有這么準(zhǔn)的嘛,”陳太忠嘆口氣,心說哥們兒又不是原子鐘,怎么可能jīng準(zhǔn)地掐到一秒不差?“最多再等個十來分鐘,應(yīng)該就沒有問題了?!?/br> “……”荊紫菱靜默半天,才嘆口氣,狐疑地發(fā)問了,“唉,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顯然,下午的時候,陳某人的表現(xiàn),實在有點那啥,讓天才美少女心里,多少帶了一點yīn影。 “嘖,”陳太忠咂一下嘴巴,一時間竟然覺得無話可說了,這年頭,好人還真是做不得了,“你要這么想那就算了,時間不早了,我要睡了?!?/br> 說完,他也不等對方的回話了,直接壓了電話,抬頭見蒙曉艷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禁不住悻悻地苦笑一聲,“真是的……以后再不做好人了。” 你是看上人家荊以遠的孫女了吧?蒙校長輕笑一聲,將身子斜倚了過來,“呵呵,我可是很念你這個好人的好處呢,別人嘛……你何必太在意?” “晚上就這么說會兒話吧,”意興索然之下,陳太忠抱起她,向臥室里走去,濕漉漉的長發(fā)緊貼著他的臉頰,讓他心里的煩躁略減了一點,“今天跟老王學(xué)了不少東西呢。” “對了,你的那個基金,勤勤說最好主動請市里監(jiān)管一下,”蒙曉艷任由他將自己抱到大床上,懶洋洋地躺在那里,豐rǔ肥臀小蠻腰,火爆的曲線煞是勾人,嘴里說著聽來的建議。 “她說,賬外有賬是可以的,不過表面的賬一定要做好做給人看,有人監(jiān)管,可以防止很多后患,哪怕算不上爭取同盟,也能降低一點你們的風(fēng)頭,沒做事先做人……” “這個我想過了,”陳太忠衣服也不脫,跟她并肩躺在床上,手里把玩著濕漉漉的秀發(fā),“有人監(jiān)管,賬上有問題也不怕,沒人監(jiān)管,沒問題人家也能找出來問題——天底下哪有不犯錯的人?” “是啊,”蒙曉艷點點頭,身子一翻,雙肘托腮,支楞起上半個身子,認真地看著他,“我發(fā)現(xiàn),你還真的挺累的……” 就這么絮絮叨叨了十來分鐘,蒙校長忍不住了,伸手去解他的衣扣,“好了,不早了,洗澡交作業(yè)睡覺!” 陳太忠的心態(tài),多少調(diào)整過來了一點,站起身子來就要脫衣服,誰想這個時候,枕邊的手機又響了,蒙曉艷探頭一看,“呀,又是這小丫頭,這還沒完了?不會是她爺爺死了吧?” “看你這烏鴉嘴!”陳太忠本不待接這個電話了,可是聽她這么一說,心里還禁不住嘀咕一下,少不得又拎起了手機,不耐煩地發(fā)問了,“又怎么啦?” 一聽他這口氣,荊紫菱登時就在那邊愣住了,好半天才委屈地發(fā)話了,“我爺爺醒了,我是專門打個電話,告訴你一聲的……” “這個電話,你根本沒有打的必要,”陳太忠一聽,心里又有幾分膩歪,“我當(dāng)然知道他會醒,我說你還有別的事兒嗎?” 說是這么說的,不過他真的是很少救人,這次又不像給蒙曉艷或者文海女兒的施術(shù),當(dāng)場就能查看效果,聽到這消息,總還是有點欣慰的。 “對不起,”荊紫菱的聲音,登時就哽咽了起來,好半天之后,抽泣的聲音越來越大,“我不該懷疑你……” 不過,下一刻,她的聲音又高了些許,哽咽聲也大了一點,“可是你有沒有為我想過?我堅持要你幫我爺爺看病,然后中午你又那樣,你知道不知道,笑話你的人沒幾個,全是埋怨我的?” “我的壓力……真的挺大的嘛,嗚嗚嗚嗚嗚~” “嘖,我都不希的說你了,”陳太忠聽見這聲音就煩的想壓電話,哥們兒心里一肚子委屈,還不知道該找誰哭訴呢。 不過,想想平時驕傲、自負又有點愛賣弄的天才美少女,居然會哭得稀里嘩啦的,他也沒辦法叫真,“算了,這事兒就算了啦,明天我回鳳凰?!?/br> “你現(xiàn)在在哪兒?”荊紫菱一聽這話,登時停止了抽泣,緊張地發(fā)問,“我現(xiàn)在就過去當(dāng)面給你道歉,這總可以吧?” “免了,這大半夜的,你搞什么呢?”陳太忠清清嗓子,“咳咳,你要真有心道歉,讓你哥再投資個幾千萬就行了,行了,掛了啊。” “我知道了,你是不想被人知道你的醫(yī)術(shù),呵呵,”奇怪得很,天才美少女居然又笑了起來,“那你不許走,明天我再去找你……你要走的話,我就跟別人說,爺爺是你治好的!” “我說,你講一點道理行不行???”陳太忠聽到這樣的威脅,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合著這年頭,好人真的不能做了?” “其實,我只是高興,真的高興,”荊紫菱的語氣,真的是變化多端,現(xiàn)在聽起來,又有一點誠惶誠恐,“而且,我也沒跟幾個人說,是你治好的……” “沒跟……幾個人說?”陳太忠聽得,登時就是一聲大喊,上下牙恨得直磨。 “一個人也沒有,”荊紫菱又笑一聲,頗為得意的笑聲,“他們現(xiàn)在還在說呢,要是沒你的折騰,爺爺沒準(zhǔn)能早一點醒來……反正,爺爺已經(jīng)能吃飯了,誰還會計較你做的那些?” “唉,你不用解釋了,”不知道為什么,陳太忠有點意興索然,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難道不是嗎? “明天有幾個應(yīng)酬,應(yīng)酬完了,我連夜回素波,”他淡淡地說,“你能守口如瓶,就算對我最大的報答了?!?/br> 說完,他又掛掉了電話,順便還關(guān)了電源,今天晚上,他還要去董祥麟和方休家轉(zhuǎn)一圈呢,開著機也不是個事兒。 事實上,剛才王浩波已經(jīng)挑明了,說許紹輝問過他科委寫字樓的事情——畢竟王書記遞資料的時候,許純良是在場的。 只是,許省長也暗示了,這件事強行推動的話,效果不會很好,倒不如先不聲張,等到時機合適,再出手也不遲。 王浩波當(dāng)然明白其中深意,不過當(dāng)時他上課上得興起,還很鄭重地向陳太忠解釋了一下“打蛇不死不如不打”之類的道理,只聽得陳某人心中有點鄙夷,這個道理,哥們兒能不懂嗎? 可是,想想就這么坐等,陳某人又有點不甘心,自是要去董祥麟和方休家里再搜尋點什么線索出來——你等著合適的機會打蛇,那蛇可還想著法兒要咬人呢! “好了,還愣著做什么?”蒙曉艷哼一聲,“太忠,去洗澡啊……” 一夜就這么過去了,第二天兩人起個大早,蒙校長興致勃勃地邀請他跟自己一起去叔叔家,陳太忠卻是有氣無力地拒絕了,“沒jīng神,要去你自己去吧,我去街上隨便逛逛好了。” 他真的很郁悶,在董祥麟和方休家里,他沒搜出什么像樣的玩意兒,雖然順了七八萬的現(xiàn)金,可還抵不過他這一通辛苦呢。 “所以啊,以后幫人的事兒,少做,”蒙校長不知道他的糾結(jié),少不得胡亂勸說一番,“你要真惦記著荊紫菱,直接給她來個霸王硬上弓不就完了?你救了她爺爺……她也不能說你什么?!?/br> “霸王硬上弓?”聽到這話,陳太忠禁不住啞然失笑,心情也好轉(zhuǎn)了不少,“好像這話,你不是第一次說了,對唐亦萱……你好像也是這個建議?” “是啊,我就是這個想法,”蒙曉艷理直氣壯地看著他,冷哼一聲,“男人家黏黏糊糊的,還不如我一個女人,切!” “你這想,也不知道會帶出什么樣的學(xué)生,”陳太忠從來是輸人不輸陣的,聞言也是冷冷一哼,“我是國家干部,怎么能想那么骯臟?” “還有比國家干部想更骯臟的嗎?”蒙曉艷不服氣地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