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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庶女只想長命百歲 第120節(jié)

    錦心簡直欲哭無淚。

    但沒過多久,錦心發(fā)現(xiàn)……文老爺他好像真懂!

    宴席上觥籌交錯很是熱鬧,意荷園數(shù)年不開,甫一開門便辦了一場極熱鬧的賞花宴,招待著幾乎半個江南的才子閨秀們,甚至有數(shù)位京中來客,聽聞都是與文從翰交情匪淺的。

    錦心帶著幾分疑惑走到墻邊的老梅樹下,便見到那一道熟悉的身影,一襲淡青袍子,云紋底的淡青色錦緞,衣角似是用雪白絲線繡出的多多飄絮,衣裳制式、顏色、花樣都是她最喜歡的。

    而那人臉上的笑,也是她最喜歡的。

    錦心猛地一怔,連忙扭頭回頭看去,被文老爺派去給她傳話的那個人早就不知所蹤,她愣在原地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

    賀時年也愣了一下,然后摸著下巴道:“我這泰山老大人……算了不說這個,阿錦,難道你見到我就沒有感到有一點驚喜嗎?”他清澈的眼眸醞釀著一點幽怨,“咱們可屬實有許久未曾見過了……”

    “上月十六剛見過?!卞\心瞇著眼看他,面無表情,“說,你和我阿爹到底有什么貓膩?”

    賀時年無辜地道:“真的什么都沒有,就是書局里遇到的,老泰山雖然不曾識得我這個女婿,但因一貫為人和善寬厚,待我十分親厚,還熱情地招呼我來參加今日的游園宴。我一想,如今我畢竟在謀算人家的閨女,也不好拒絕,萬一壞了留下的好印象豈不是前功盡棄?但游園會上畢竟有許多年輕男女,你知道,我這么多年一直為你守身如玉,從來不和不認識的女人打交道,只能來墻角看梅花了?!?/br>
    “我信你?!卞\心面無表情地吐出三個字,也不知是真情實感由心而發(fā)還是陰陽怪氣故意說反話。

    賀時年站得溜直意欲辯解,錦心卻沒等他開口便道:“先不說了,我找我爹去,他一定不對勁?!?/br>
    “誒誒誒……這不也挺好的么,你看現(xiàn)在我那泰山老大人還給咱們兩個牽線搭橋呢,咱們原先擔(dān)憂的那些問題不就通通迎面而解了嗎?”賀時年拉著錦心的袖口,錦心卻道:“我太了解我阿爹了,他一向尊禮守紀,怎么可能忽然就做出這么……逾矩事情,給閨中女兒引薦外男還正是獨處空前,得多荒誕不羈的父親能做出這種事?。?!”

    她深呼吸一口氣,“這幾日我總覺著他不對勁……”

    “阿錦!”賀時年無奈地輕輕嘆了一口氣,拉著她叫她冷靜下來,“我知道你著急,可是阿爹若是不愿說,你又該怎么辦呢?你先冷靜下來,等會情緒平穩(wěn)了再去找他,若真是……他那么疼你,怎么會瞞著你呢?”

    錦心胡亂抹了把臉,點了點頭,算作答應(yīng)了。

    賀時年見她不似方才那樣急得毫無章法心緒凌亂才松了口氣,拉她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慢慢安撫她的情緒。

    但任錦心怎么胡思亂想,也沒想到文老爺對她那么坦然。

    “阿爹只是近來做了好大一場夢,夢中醒來,還覺得夢中事苦得讓人想掉眼淚?!蔽睦蠣斒稚蟿幼鬏p柔地撫摸著錦心的發(fā)髻,她今日插著幾件珠釵絨花,并不多,小小巧巧的,因為她一路有些慌亂的動作而略顯凌亂,文老爺便又輕輕挨個替她扶正,溫柔得仿佛是在摸一只在外面吃盡苦頭留著眼淚跑回窩里的小兔子。

    他俯身與錦心對視,聲音略有些沙啞,但還是笑著,“阿爹夢到我的沁兒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好委屈、吃了好多苦,落了一身的傷病,失去了好多好多人。在夢里……阿爹也不知那到底是不是只是一場單純的夢,但如今看來應(yīng)該不是?!?/br>
    他強做歡笑模樣,“在夢里那個人對我們阿沁很好,阿爹這段日子冷眼瞧他,確實是個好人,也似乎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既然他有情你有意,那阿阿爹又何必做那個棒打鴛鴦的人呢?”

    文老爺說著說著,忽然又頓了一頓,遲疑片刻,才繼續(xù)道:“那夢境似乎不能記得很長久,如今夢中細微處阿爹已有記不清的了。如今阿爹只是希望,哪怕等阿爹不記得了,我們阿沁身邊,也能有個知根知底、知冷知熱的人陪你、照顧你。婄云很好,可有些事情她無論作為婢女還是朋友總有做不到的地方。我看了一段日子,那小子不錯,堪堪配得上我們家阿沁?!?/br>
    他語氣故作輕快,但紅著的眼睛是怎么都騙不了人的。

    他最后總結(jié)道:“你們的經(jīng)歷特殊,切莫不要輕信于人,隨意交托秘密,萬事要謹慎小心些,那小子或許還有些雄圖大志,我看你們兩個默契得很,慢慢交流著吧。你的身子不好,阿爹原想你就留在家里,阿爹、你弟弟們都能護著你一輩子,可如今怎樣我也不知道了,不過他是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娜?,想來是能護好你的……我和你還說這個做什么……”

    他忽然微微頓了一下,自嘲地說出最后一句話,抹了把臉,又望著錦心,鄭重地道:“阿爹知道你能保護好自己、照顧好自己,對嗎?”

    “對,阿爹,我已經(jīng)長大了,早就長大了?!卞\心眨眨有些濕潤的眼睛,笑瞇瞇對他道。

    文老爺說不上是欣慰還是失落,總歸是放下些心,又用力搖了搖頭,“若是可以,阿爹只希望你能一輩子都不長大。有阿爹、有你兄弟們護著,就做一個尋常閨中女子,平安、平淡,似乎也沒什么不好的?!?/br>
    “女兒想做一個尋常的人,卻不想做一尋常閨中女子?!卞\心聲音低低地,文老爺聽了便連聲道是阿爹說錯了,用力揉了揉她的頭,似是祈禱一般,虔誠地一字一句說道:“我們小錦心,往后一定要好端端地過一輩子,好不好?”

    “好!”錦心很用力地點了點頭,二人四目相對,均是視線模糊。

    “好了!”半晌,文老爺站起身來,看似瀟灑地道:“你大姐今兒也來了,我瞧瞧她去,也不知她帶了安姐兒沒有……”

    他自顧?quán)洁熘鲎?,錦心站在屋里凝視著他的背影,忽然喊了一聲:“阿爹!”

    “誒!”文老爺用力應(yīng)了一聲,沖她揮揮手,錦心便笑了,良久,又低低喚道:“阿爹啊……”

    她用力眨眨眼,想將那些熱乎乎的、無用的水分擠出她的眼睛里,婄云不知何時近前來,握住了她的手,緩緩輕撫著她的脊背。

    賀時年不知何時也走了進來,等她略微整理好情緒,才笑著道:“本月廿六是個好日子,我托承恩公,帶我與媒人登門下聘。三書六禮咱們慢慢地走,這半輩子,咱們的婚禮合乎禮儀、盛大莊重,親朋皆在,不少一人?!?/br>
    “……好?!卞\心看著他良久,笑了,“賀時年,這輩子,我爹把我交給你了?!?/br>
    賀時年忙正色莊容地道:“終我一生,必不負泰山大人重托、不負我妻錦心?!?/br>
    他注視著錦心,帶著幾分小心地道:“所以不要哭了,好不好?這輩子多好了,大家都在,都好端端的,咱們有很多很多的時光、很長很長的歲月可以相守在一起,阿爹、阿娘、大姐、二姐……他們都好好的,會在你身邊好多好多年?!?/br>
    “咱們也會在一起——”錦心握住了他的手舉到二人眼前,展示給他看,還輕輕晃了晃,小朋友叫朋友似的小動作,顯得有幾分稚氣,但她含著眼淚笑起來的眸子那么明媚,仿佛漾著一湖春水、又似乎盛著這初夏四月溫暖的日光。

    明媚得如令人心折。

    賀時年剛剛笑了一下,忽然頓住,湊到她臉前輕輕嗅了嗅,面色大變,“文錦心是不是偷喝酒了?婄云告沒告訴過你現(xiàn)在換季!你本來就容易犯咳疾,不要飲酒不要吃咸腥油膩的東西……你到底記沒記?。?!”

    錦心沖他咧嘴一笑,腳在地上蹭了蹭,試圖體驗一把腳底抹油的感覺。

    未果,被賀時年按在原地坐下,秦若被指揮找溫開水去,婄云在旁輕聲道:“只飲了兩盅壯膽的……以主子的酒量不至于醉得嚴重,她如今身子好了不少也不至于傷身,只是難得放縱一回,這些日子她一直擔(dān)心坦白婚事會傷害到老爺與姨奶奶,許是今兒個心里的大石頭落了地,三分酒勁、七分放縱。”

    一旦放縱下來,本來只有三分的酒勁自然也就上了頭。

    賀時年一時微怔,過了一會才回過神來,輕輕拭去錦心眼角的濕痕,軟聲道:“莫擔(dān)心了,我在呢,有我呢。都好了,一切都好了?!?/br>
    錦心倏地睜開眼,沖著他與婄云又嘿嘿一樂。

    婄云扶額,搖頭輕笑笑,既無奈又好笑。

    本月廿六日,風(fēng)和日麗、天氣晴朗,金陵的天兒已經(jīng)微有些熱了,錦心換上了輕薄的夏衫,在書房里聽華心撫琴。

    她夏日里休課,一早上就來錦心這邊,錦心要整理幾箱舊書,她就在一邊撫琴,這會錦心停下動作往榻上坐了,一邊搖著團扇一邊聽琴音,她彈得就更認真賣力了。

    錦心今兒心情極好,早起看到屋里的茉莉花骨朵結(jié)得差不多了,便覺心情極舒暢,這會見她指法不錯,撫出的樂曲也較從前更為悅耳,便不吝惜夸獎言語,哄得華心臉蛋紅彤彤的,滿面都是笑意。

    歇息的空晌里,麥芽將備好的茶點端了上來,近日天氣炎熱,錦心的胃口一如往年一般變得不大好,小廚房的點心預(yù)備得更加精心,盡量做得清甜爽口或者酸甜開胃,配上清爽的茶釀,便是口味挑剔如錦心偶爾也能多用兩口,何況華心。

    她簡直愛死了錦心院里的小灶,恨不得一日三餐都在錦心這里用,本來她也成日黏著錦心,每日點心茶水都不少蹭,叫文從林羨慕得眼珠子都要綠了。

    約是巳時末,婄云出現(xiàn)在書房門口,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眉目俱含著笑意,緩聲道:“姑娘,承恩公夫婦攜媒人登門下聘,為他府上義子求娶您為妻。”

    “老爺太太已在前廳了,老爺使人過來,喚您更衣到前院去?!?/br>
    第一百二十七回 阿旭啊,哥為了你,豁……

    承恩公方府, 義子,下聘,為妻。

    不愧是婄云, 簡單一句話,整件事情清晰明了, 沒有半點模糊的地方, 讓人想問都不知從何問起。

    便比如華心。

    她驚訝得手里的茶碗險些摔在地上, 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先救了茶碗, 然后半晌沒說出話來,好一會才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忙對錦心道:“既然父親叫……阿姐你先到前頭去吧還是?!?/br>
    其實到前頭也并沒有什么要事,今日既是男方登門納采,才只是第一道禮, 完全無需錦心出面, 便是承恩公宋家夫婦要見錦心, 也要等到日后, 擇日再登門或者他地再見。

    何況如今這樁婚,真正需要見錦心一面的人, 去歲在京中便早已見過了。

    文老爺只是叫錦心避在屏風(fēng)后看了一眼,賀時年今日仍是一襲青衫,只是顏色濃重不少, 脊背挺直地坐在椅子上, 正對著文夫人隱晦的打量的目光。

    文夫人看似端坐上首含笑晏晏,其實目光都不著痕跡地落在了賀時年身上,見他端然挺拔,劍眉星目,整個人便有一種與那種油頭粉面的紈绔公子哥兒決然不同精氣神, 顯得很清爽俊朗,沉穩(wěn)又有朝氣。

    即便以她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認這后生實在出色。再想到傳聞此人出自民間微末之中,文夫人對他又不免生出幾分好感來。

    只是小女兒的終身便以此交托,怕有不妥。

    文夫人垂了垂眸,轉(zhuǎn)頭看了文老爺一眼,見他若無其事地與承恩公交談,心里多少有些拿不準。

    倒不是人不夠好,文老爺提前也與她通過氣兒了,當(dāng)然說的不是完全的實情,而是換了一種文夫人能夠接受的說法,說賀時年對錦心一往情深,把幼年的恩情什么什么的好好加工渲染了一番,通過言辭把他閨女活生生描繪成了一朵潔白出塵什么事都和她無關(guān)的小白蓮花。

    反正現(xiàn)在就是賀時年要死要活要娶錦心,文夫人聽著文老爺?shù)恼f法但未曾盡信,今日親眼見到賀時年的人品,她心里總有一塊石頭放不下。

    這樣的人,她家孩子拿捏得住嗎?眼下是他看重錦心,可男人的心有幾個一輩子都不變的,若有朝一日他的那份心變了,錦心又當(dāng)如何自處?

    承恩公府的公子,太子心腹,在戰(zhàn)場上有過戰(zhàn)功、少年得封的侯爵,錦心若嫁給了他,必定是要進京去的。

    金陵與京中相隔千里路途遙遙,他們家又是這等身份,能護住錦心多少呢?

    文夫人心中沉甸甸的一口氣不敢松,所以賀時年接下來甩出的一手底牌對她而言就是王炸。

    屏風(fēng)后頭,錦心指尖摩挲著腕上的明月輝,聽著賀時年說著離京南下定居金陵的打算,她知道賀時年已經(jīng)看好了宅院,取文家與徐家中間的地方,離兩邊的路程都不算遠,院子沒有很大,三進三出帶一個小花園,他們兩個人不打算要孩子,兩個人一輩子,也不想要太多下人,宅子太大反而空得慌。

    不過賀時年也在城外擇址建了園子,與梅園離得很近。錦心不是什么生活作風(fēng)樸素的人,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qū)ι钏揭蟮故遣桓撸眿D在身邊就大不一樣了嘛。

    梅園還是保持原本小小巧巧的樣子,錦心不大喜歡打破自己的習(xí)慣,字面上的意思,同樣也不大喜歡替換身邊的舊東西,好像所有的東西都保持原樣,她就永遠也不會失去什么。

    比如她最喜歡的一套茶碗用了十多年如今還好端端地擱在柜子里頭,便是舊了、有的地方被碰壞了,也還是小心地收著,只要她想,就隨時能夠找出來用上。

    比如她用慣的一床琴,前世今生都是那一張,琴弦替換了數(shù)次,如今還好端端地擺在書房的案頭上。從賀時年替她把那一床琴找回來的那時起,至今也有數(shù)年光陰,這些年里文老爺與文從翰送給錦心不少好琴,卻沒有一床能夠替換了原先的。

    比如繡巧、小嬋她們走了之后,錦心院里一直沒有添人,文夫人念叨了幾次不合定例都被她含混過去了,如今還是小安她們幾個人伺候著,偶爾小嬋她們回來走動走動,便好似還處在舊日的光陰里一般。

    只說賀時年那邊,他正兒八經(jīng)地向文老爺與文夫人行了大禮,正色莊容地道:“終我此生,不負錦心。若我負她,叫我今生眾叛親離,再無歸處可言,惡疾纏身,暴斃而亡,墮入地獄不得超脫。”

    屏風(fēng)后,錦心騰地站了起來,婄云扶了她一把,錦心才回過神,泄氣坐下,好笑又有些無奈地低聲道:“他看我看得嚴實,自己說起話來卻全無顧忌的。”

    婄云拍了拍她的肩,沒有說話。

    承恩公夫婦今日只是帶媒人來行納采禮的,他們夫婦二人會在金陵停留很長一段時間,為賀時年與錦心走完六禮。

    賀時年要退居江南意志堅定,便是當(dāng)朝皇后也未能令他動搖,對他的這個決定,宋家大部分人無權(quán)置喙,唯獨宋家老太太說了兩句,見他極為堅決,到底十根指頭也有短長,點點頭默認了。

    承恩公與他或許長談了一番,究竟談沒談、都談了什么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宋家夫人便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一般,做好了一個養(yǎng)母的本分,為賀時年cao辦婚事,從頭到尾沒有提出一點意見。

    偏生她行為舉止又半處沒有怠慢的意思,無論是對賀時年還是文家。

    這其中的復(fù)雜感情不是外人能夠輕易看透,只是有人心中揣摩她或許對賀時年不滿,卻因他如今在朝中的地位,無法表達。

    或許吧。

    承恩公夫婦離去時,錦心早已退下了,文老爺與文夫人慢慢往后頭走,文老爺輕聲問:“你瞧那后生如何?”

    文夫人沉默半刻,“豐采高雅,容止可觀。是個好孩子?!?/br>
    “堪配得咱家錦心?!蔽睦蠣斝σ饕鞯亟由弦痪洌姆蛉说吐暤溃骸八饶茉诮鹆甓ň?,也好,若要沁兒跟著他到京城去,咱們是怎么都放心不下的。只是……我想不明白,他既是太子心腹,如今太子?xùn)|宮儲位穩(wěn)固,他留在京中日后自有坦蕩前途,若我沒記錯他如今身上已有三品軍職,可見天子厚待,怎得非要辭官回鄉(xiāng)呢?”

    文老爺些微猜到些內(nèi)情,但也不好說與文夫人知道,便只能道:“許是人各有志吧?!?/br>
    “或許吧。”文夫人點了點頭,又道:“既然他家的意思是婚儀盡早,老爺你看沁兒的及笄禮……要不要提前cao辦?”

    “不必?!蔽睦蠣敂蒯斀罔F地道:“就在臘月里辦,無論笄禮還是昏禮,宋家會同意的,再急,也不能催得不成體統(tǒng),也不能讓咱家的姑娘未出閣便隨和適從著他家?!?/br>
    文夫人心里其實也算是這樣想的,只是顧念著從承恩公府罷了,此時聽文老爺如此說,便不再糾結(jié),點點頭,心中盤算起錦心的嫁妝來。

    嫁妝倒是有未心的定例在前,她只管備好府里給的那一份,文老爺私底下貼補多少她不管,同樣,她要給多少添妝全憑她對錦心的心意,文老爺也不會多嘴。

    只是顧念著家中人多嘴雜,她明面上對幾個庶女還得一碗水端平,不然怕惹后院口舌。

    這些事情文夫人處理多年,甚是得心應(yīng)手,并不令她煩心。

    如今難的只是人家姑娘的嫁妝都是打小慢慢備起的,錦心這邊自幼她并未給籌備嫁妝,如今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便要cao持出來,時間實在是有些緊。

    文夫人輕輕吐出口氣,仍舊不緊不慢徐徐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