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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 第50節(jié)

    理智逐漸回籠,奚蕊深呼吸兩下,道:“你們?nèi)ソ魄?,可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聯(lián)想到先前聽聞江父摔斷了腿的事,頓了頓又道:“若有需要,便將身上那剩的銀子留給他們吧?!?/br>
    *

    阿綾與文茵直到旁晚才回來,聽她們言說確實(shí)是因?yàn)榻竿葌麗夯桡宀挪坏貌换啬锛乙惶恕?/br>
    “夫人,我們將銀子留給江大人時(shí),他如何也不肯要,我們還是跑著出來的,對(duì)了,也按您的吩咐同他們說了不讓世子妃知曉奴婢們?nèi)ミ^這件事?!?/br>
    奚蕊點(diǎn)點(diǎn)頭,眉心卻依舊擰著。

    阿沐的爹爹不過是個(gè)五品上林苑監(jiān)正,其俸祿比她爹爹還要微薄,想必這腿傷也是難以得到好藥材醫(yī)治。

    而阿沐既然有意瞞著她,她干脆也當(dāng)作不知曉罷了。

    ......

    今日本是一番好心情,卻被這插曲打斷,心中總是有一股冥冥之中的不安。

    這股不安持續(xù)到月上柳梢,奚蕊知曉以祁朔的作息,她必然是等不到他回房便要睡著的。

    她整頓了半響心情,還是覺得江予沐的事情更為重要。

    于是起身搭了件外衫便朝書房走去尋他。

    門板稍掩,奚蕊伸出手指拉開一條縫,正欲觀察半響卻猝不及防地對(duì)上了男子的黑眸。

    她索性將門板完全打開,卻不想在那方才沒見著的角落還有另外一人。

    季北庭對(duì)她的出現(xiàn)同樣詫異,隨即迅速移開視線。

    奚蕊硬著頭皮,紅唇囁喏,喃喃著叫了聲:“夫君?!?/br>
    “何事?”他只是稍稍瞥了她一眼,又執(zhí)起衣袍上前攏在她那只穿了件單薄衣裳的身上。

    奚蕊躊躇再三決定忽略那多余之人:“......妾身睡不著?!?/br>
    她仰著頭瞧他,杏眸波光粼粼,軟糯的聲音順著夜風(fēng)徐來,祁朔指尖頓住。

    “怎么了?”他俯視她系好衣帶,耐著性子又問了一句。

    這幾日他們的關(guān)系隱隱緩和,奚蕊倒是沒先前那樣怕他了。

    她絞著手指,又偷瞥后面那盡量想要隱藏身形的季北庭:“......夫君可知曉安陽世子是個(gè)怎樣的人?”

    “......”

    漣漪傾刻無存,祁朔瞇了眼,復(fù)又行到案后。

    奚蕊只當(dāng)他是不熟,眼底暗淡下來。

    “謹(jǐn)川熟知?!?/br>
    奚蕊眼前一亮,卻又不知他口中‘謹(jǐn)川’是為何人。

    季北庭在身后輕咳一聲:“安陽侯世子蕭凌,溫潤爾雅,謙謙君子。”

    奚蕊恍然大悟,探頭道了聲謝。

    她沒見過幾次蕭凌,唯有的幾次也是遠(yuǎn)遠(yuǎn)宮宴的一瞥。

    對(duì)于他的印象,確實(shí)和季北庭之所言相差不遠(yuǎn)。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奚蕊并未察覺到眼前男子眸里的危險(xiǎn)。

    奚蕊想著,便猶疑低聲出口:“這樣的男子應(yīng)當(dāng)溫柔才是......”

    所以他待阿沐應(yīng)該也會(huì)好的吧?

    眼瞧著祁朔神情不似愉悅,季北庭握拳抵唇問了句:“不知夫人問他作何?在下同他還有些私交。”

    “妾身好奇......”

    后半句話止齒于見到祁朔手指摩挲的玉匣子上。

    “好奇什么?”男子輕輕挑眉。

    奚蕊耳邊嗡嗡作響:“好奇......夫君的玉匣子真好看......”

    ??她在說什么??

    “哦?”祁朔支著頭,另一只手吧嗒一聲解開了鎖扣。

    露出了里面滿盒的玉石碎銀。

    奚蕊兩眼一黑,復(fù)又迅速鎮(zhèn)定然后面露詫異。

    “夫君竟有收集碎銀的習(xí)慣?”

    季北庭表情有片刻空白。

    空氣中流轉(zhuǎn)著莫名的對(duì)峙,不算劍拔弩張,卻足夠讓他如坐針氈。

    他十分后悔為何要選今日來尋祁朔,現(xiàn)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于是,在片刻緘默后,季北庭狀似無意笑了兩聲:“看來玄羿同夫人感情甚好,早先便聞夫人一往情深,今日一見果真不假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

    “哈......”

    “......”

    ?他們這兩個(gè)人是怎么回事?

    奚蕊眼尾抽搐得厲害,攏在他外袍下的手指收攏,只想快些找個(gè)地縫鉆進(jìn)去。

    而眼前男子很明顯還在等她的回答。

    “是啊?!鞭扇锔尚σ宦?,“妾身確實(shí)十分仰慕夫君......呢?!?/br>
    “嗯,不知夫人如何仰慕?”祁朔捻起一塊碎石在指尖翻轉(zhuǎn),稍稍抬眼,便能見著眼前女子苦著一張小臉,欲哭無淚。

    奚蕊不知今晚的他究竟怎么了,這完全不是她所熟知的那個(gè)祁公爺。

    簡直,簡直就像那吃錯(cuò)了藥被什么妖邪奪舍了一般。

    “妾身六歲那年......”

    “你六歲那年,我在邊關(guān)?!?/br>
    “......那就是五歲?!?/br>
    總不能——

    “也在?!?/br>
    奚蕊腦袋耷拉下來:“就非要見著嗎?”復(fù)又堅(jiān)定抬眸,“夫君的英姿就算只是聽聞也足夠令人傾佩!”

    看完全程的季北庭:“......”

    竟然差點(diǎn)就信了。

    他簡直太熟悉祁朔這般黑心眼的模樣,但屬實(shí)沒想到這位夫人演技更甚。

    當(dāng)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

    祁朔忽而低笑一聲:“嗯,這匣子還是謹(jǐn)川予我?!?/br>
    奚蕊驟然抿唇,心下一片荒涼,終究是該來的逃不掉。

    突然她抬眸瞧了眼季北庭。

    季北庭眉心一跳。

    果不其然——

    “季公子好雅致?!?/br>
    “這不是夫人給在下送來的嗎?”

    語畢,二人面面相覷。

    奚蕊咬牙:“妾身竟不知還有這事?!?/br>
    這人怎得沒有半分契約精神?

    季北庭笑:“夫人貴人多忘事,那日在悠銘坊夫人親口許諾的酬勞......”

    奚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彪S即又歪頭疑惑,“可季公子不是說給自家護(hù)院的嗎?怎么落在了妾身夫君手上?”

    季北庭簡直想為她精彩絕倫的甩鍋表演鼓掌。

    “夫人有所不知,那日在下身邊至始至終都只有玄羿一人?!?/br>
    話已至此,奚蕊還想掙扎什么,但又自知不論說什么也改變不了這一事實(shí)。

    無路可走了屬于是。

    季北庭早已坐不住,竟覺眼前女子要比祁朔更難揣測。

    唯恐她接下來又說出什么驚人之言,當(dāng)下也沒顧及是否妥當(dāng)便遽然起身。

    “夜已至深,我便不打擾你們良宵,先走一步——”

    說罷,他徑直朝門外走去。

    一時(shí)間,室內(nèi)只剩下奚蕊與祁朔二人。

    她站在原地半響,瞥了眼落荒而逃的季北庭,終于動(dòng)了動(dòng)腳步,走到祁朔身側(cè),討好地拉住了他的袖口。

    “夫君,你愿意聽妾身解釋嗎?”

    祁朔視線掃過那捏著他衣角的細(xì)白手指,又聽到她癟著嘴繼續(xù)道。

    “妾身那日若知曉是夫君在此,定是......定是不會(huì)冒犯,只是確實(shí)無路可走......”

    見他不似想象那般真的要怪罪她,奚蕊心中不安漸退,膽子更大了些。

    她坐到祁朔身邊,捏著衣角的手指轉(zhuǎn)為抱住他的手臂:“夫君會(huì)怪妾身嗎?”

    女子眼波瀲滟,似有水汽氤氳,他見著心底閃過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軟。

    “若是怪的話,妾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