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 第84節(jié)
分明這錢夫人就差在臉上寫著‘她這個小妖精怎么不去死’卻還強行熱絡,奚蕊是一刻鐘也不想多待在這里。 彼此放過不好嗎? 她收回視線,壓了壓帷帽,低聲道:“無妨,請讓一下路,多謝?!?/br> “哎,林夫人別急著走,若您看中這些胭脂妾身出大頭給您送到府上去?!?/br> 一邊說著,錢夫人便想來抓她。 “不必了!” 奚蕊駭然后退,這人無論是身形還是身高皆是要比她高上許多,她一點也不想被碰到。 可錢夫人壓根就不打算這樣放她離開。 文茵與阿綾見狀剛想上去幫奚蕊攔下人,卻不想對方人手更多,一下子便將這間小胭脂鋪給圍了個嚴嚴實實。 奚蕊狀似無意地環(huán)顧四周,又蹙起了眉:“勸錢夫人三思而后行?!?/br> 錢夫人十分不以為意地笑道:“妾身只是想邀林夫人聚一聚。” 奚蕊卻看也沒看他們,轉頭對文茵與阿綾道:“走?!?/br> 文茵與阿綾對視一眼,咬咬牙,也跟著她往外去。 錢夫人看著她這般軟硬不吃的模樣心下憤懣,手一揮那些人便齊齊圍了上來。 可就在此時一陣凌冽的刀風劃過虛空,緊接著便是道道鬼哭狼嚎。 只見那為首要來攔的人雙手手腕被削出一道大口,汩汩獻血讓周遭眾人皆是白了臉。 噌的一聲劍入刀鞘,鈞左單膝跪地。 “夫人受驚,屬下該死?!?/br> 微風拂過那素白的帷帽,露出了女子削尖的下巴。 看來她猜的不假,祁朔在她身邊果然留有人手。 于是在對上錢夫人錯愕驚懼的眼睛時,奚蕊下顎揚起,紅唇微勾:“干得不錯。” 第64章 “好的蕊蕊。” 經此一遭, 在無人敢攔他們分毫,錢夫人錯愕萬分,在又一陣微風帶著帽簾飄起時, 女子美得驚心動魄的面龐在她眼前一閃而過。 錢夫人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只能眼睜睜地見著他們走遠, 心底驟然升起一股不安, 隱隱覺得自己似乎闖了禍。 …… 作為被一位十分摳門的爹爹帶大, 且自幼生活在貧民窟的奚蕊到底還是大手大腳不起來, 又想著祁朔的錢財本質上也是她的,就更不想亂用。 后來離了那胭脂鋪子她又去逛了其他地界,可是那些東西不是太貴就是覺得不值,只消看一眼奚蕊便沒了興趣,于是她最終選了只看起來不錯的燒雞買了回去。 至少還能吃。 …… 奚蕊回到客棧時便將手頭帶回的燒雞讓阿綾送去了后廚熱上一熱, 另一只手取下帷帽便遞給阿綾。 突然臺階上有一身材微胖的男子走了下來, 那人在見到奚蕊的剎那眼底的驚艷一閃而過。 與此同時外面等候許久的小廝忙不迭跑了進來, 在他耳側低語一陣, 隨后那男子再看她的眼神瞬間從驚艷變成了驚懼。 又點頭喚了她一聲林夫人便趕忙地朝外急行而走。 奚蕊狐疑地看著那男子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轉念一想便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當下提著裙擺便朝樓上祁朔所待的房間走去。 ……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她扒拉著門沿朝內探頭,在見著男子抬眸往來的目光時又莞爾一笑。 將門板帶上, 奚蕊邁著小步子走到了他身側, 靠著他坐到了一旁。 經過這一番動作,她早已忘了早間出門時是帶著怒氣的,此時此刻她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他。 “夫君你忙嗎?” 祁朔睨了她一眼,眼瞧著身前的小姑娘手肘搭在桌案上,雙手捧著臉, 小腦袋微歪,大大的眼睛里滿是期待。 默了默,他點頭:“忙?!?/br> 奚蕊聽言紅唇立馬下撇,撐著臉的手肘擺平了下來。 她將臉貼在桌面上,整個人懨懨兒地瞅了瞅他,嘴唇喏動片刻,又xiele氣般把臉埋在臂彎里。 祁朔看著她這副欲言又止,如坐針氈的模樣勾起了唇角,忽而袖擺一緊,一只嫩白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并扯了扯。 “那你可以待會再忙嗎?” 眼瞧著小姑娘趴在桌子上討好著搖擺著依舊的袖袍,瀲滟的杏眸中蕩漾著粼粼波光。 祁朔心口微動,唇角勾得更甚,垂眸淺笑:“好?!?/br> 一語落,奚蕊眼前一亮,立馬又坐直了身體,嘿嘿笑了聲,便將方才發(fā)生的事簡單道了一遍。 “我發(fā)現這里的胭脂實在是溢價嚴重,方才我又去看了其他鋪子,皆是十分離譜的價格,再者品質也極差,他們還打著我的名號在那里招搖撞騙……” “再有那個錢夫人究竟是何許人也?平海鎮(zhèn)的百姓似乎都極為忌憚的模樣,甚至還想來抓我……” “……但是不得不說鈞左真的好厲害,夫君你可是沒見著那錢夫人清一陣白一陣的臉色!” …… 女子絮絮不休的語調清脆又婉轉,祁朔單手支著頭看她,眼角眉梢皆柔軟了許多。 “逛的開心嗎?”他忽然問道。 奚蕊點了點頭:“挺開心……” 話剛說到一半便覺得不對,她皺起了眉頭,這才想起她出門是想花他的錢財,后來不知怎么的,就成了這樣。 于是她緊抿起了唇,頓了頓又道:“……其實也沒那么開心?!?/br> “嗯?” “這……這地界竟是連個想花銀子的地方都沒有,一點都不比京都……!” 才不是因為她舍不得。 “待到去景州機會還多。” 景州乃沿海最繁華的幾處州界,京都許多官家女子的錦緞衣袍都來自于這里。 頓了頓,祁朔又道:“買下鋪子也無妨?!?/br> 買下?鋪子?也無妨? 奚蕊脊背繃緊,瞳孔放大,緊盯著祁朔云淡風輕的眸子,只覺得他約莫是根本不知那些百年商鋪究竟價值何許。 可又轉念一想,當初買下錦和樓不也是他一聲令下便買了? 她眨巴眨巴眼,又挑起胸前的一縷黑發(fā)在指尖打圈:“倒也不至于這樣,有點浪費……” 祁朔執(zhí)起茶盞抿了一口,輕言:“你喜歡就行。” 奚蕊眼尾一跳。 他為何總是用這種從容不迫的語氣說出這樣聞者咋舌的話。 ……還有點該死的迷人是怎么回事? “……你好狂妄?!?/br> “?” “我好喜歡?!?/br> 一言出,祁朔摩挲茶盞的手指驟頓,他瞇起了眼:“喜歡什么?” 奚蕊被他的視線看得一顫,咽了咽口水道:“……喜歡狂妄?!?/br> “嗯?!彼袅颂裘迹皽誓阆矚g?!?/br> 奚蕊:“……?” 她不自覺地撇開了眼,內心卻是一陣波濤洶涌。 喜歡這兩個字在此情此景下太過曖昧,曖昧到……讓她有些恍惚。 未久,她吞吞吐吐地開口轉移話題道:“咳……對了,那個……鈞左是一直在我身邊嗎?” “嗯?!?/br> “……成婚之后他便一直在嗎?” “不是。” 奚蕊聞言松了一口氣,雖然有人在身邊感覺安心許多,但若從成婚后便開始……總感覺…… “成婚前便在了。” “??” 奚蕊面色復雜地看他,好半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為何?” 祁朔抬眸瞧她,淡淡道:“我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時趕到。” 只此一句,奚蕊倏地愣住。 ……每一次? 難不成從去丹陽的那次后他便安排了鈞左在她身邊? 她忽然想起當初在丹陽縣崔家被縣令污蔑的時候,鎮(zhèn)北軍趕到那般及時,后來又護送著她一路回京,她確實再沒受到過什么意外。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這么多時候,他早就有意在護著自己。 即便知道他的出發(fā)點是因為責任,此時的奚蕊也感到心悸不已。 她喏動嘴唇半響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覺得一切言語在如今都顯得十分蒼白。 方才還輕松的氛圍突然染上沉寂,奚蕊緊了緊手掌,故作輕松道:“那這樣我豈不是……沒有隱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