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 第101節(jié)
“偷聽?” 大胡子咬牙切齒的聲音落下,然后手臂一揮,奚蕊整個人便被甩到了地上。 劇烈的疼痛傳至頭皮,她被扯住長發(fā),被迫抬頭。 “聽了多少?!” 男子怒不可遏的藍瞳在見到她面容時愣了一瞬,隨即毫不掩飾的目光開始打量她通身。 “你是……今晚那個花魁?” 奚蕊痛得臉色蒼白,發(fā)不出一個音節(jié),又感受到男子粗糙的大掌覆蓋了自己的臉頰,又往下。 “如此美人,殺了,可惜?!?/br> 大胡子舔了舔下唇,笑意赤.裸且yin.邪。 意識到他要對自己做什么,奚蕊倏得慌了,被觸摸的感覺引起心中陣陣反胃,她心一橫,猛地咬上了他的手掌。 “啊——賤人!” 啪—— 帶著十足力氣的巴掌將奚蕊扇得腦袋嗡嗡作響,鮮血順著嘴角蜿蜒而下,她聽見刺啦一聲,自己的肩帶被猝然撕裂。 冰冷蔓延至四肢百骸,無盡的絕望如洪水沒頂。 奚蕊的視線開始渙散,卻又支離破碎地拼湊出一張令她無論何時想起,都會心尖微顫的臉。 突然一股熱流噴涌染上瞳孔,血腥氣瞬間繚繞到鼻尖,身前還在動作的男子身子驟然僵硬,又滑下。 然后她見到了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 祁朔黑瞳緊縮,握著劍柄的手泛出森白的骨節(jié)。 眼前的小姑娘衣衫襤褸,臉頰紅腫,嘴角還掛著血跡。 她呆滯地望向自己,祁朔后槽牙緊咬,只覺胸口的抽痛幾欲淹沒所有理智。 “蕊蕊……” 男人的低音沙啞得可怕,他一步一步朝她走來,然后伸手將那日思夜想的女子猛地摟入懷中。 柔若無骨的細腰一只手掌都能圈住,他收緊手臂仿佛要將人揉入骨血。 奚蕊的思緒本就混沌不堪,緊繃的所有弦又在見到他的那一刻開始分崩離析。 她努力睜大眼睛,又環(huán)住他精壯的腰身,淚珠順著眼尾滑落,還想說什么,卻再沒了力氣。 感受到懷中女子軟下的身體,祁朔胸腔驟然揪緊,意識到她只是太累了才松下一口氣。 他靜靜地看著她,指腹摸過她唇角的血跡,心口又開始蔓延起密密麻麻的疼。 “就在那!” “圍起來——” 突然道道喧囂打破了這一寧靜,祁朔置若罔聞,他解下大氅將奚蕊完全包裹其中,又單臂抱起了她。 眼底的柔光漸散,取而代之的是重新覆蓋的極寒冰層。 他抬眸,見著趙老爺正帶了一大批死士前來,隱退在最后的青樓老鴇見狀更是一步也不敢上前。 “你……你不是林公子!” 趙柔兒被李勝毀了身子,趙老爺差點氣到暈厥,她這般自是無法再妄想攀附祁朔,恨意促使她將事件全盤托出。 趙老爺?shù)弥约簩⑺拿孛芨嬷顺⒅爻茧p腿幾欲站不住腳。 若此事敗露,他們趙家全部都得死! 既然如此,不如將事情做絕。 反正在景州,他也是翻不過他們的—— “那又如何?” 眼前男子的聲音如淬寒冰,通身散發(fā)的戾氣使得一眾人不寒而栗。 與此同時,周遭瞬間閃現(xiàn)出無數(shù)暗影,掣肘了包圍他們的所有人。 普通死士如何能同鎮(zhèn)北軍訓練出來的暗衛(wèi)相比? 突然扭轉(zhuǎn)的局面使得趙老爺驚恐萬分。 “你……” 嘭—— 他難以置信地垂頭看向自己被擊穿的胸口。 “軍用……你是……” 趙老爺喉頭滾動,卻再也無法說完后半句話。 祁朔翻轉(zhuǎn)手腕收起火銃,深沉的墨瞳中裹挾著濃重的灰霧,黑靴踏過地面,落下的音節(jié)宛若索命的修羅鬼剎。 “一個不留?!?/br> 語落,尖叫與吶喊瞬間充斥蒼穹,一如奚蕊被抓來的那夜般染上無底絕望。 玄色衣袂翻飛,愈盛的火焰撕碎在黑夜之中,勾勒出男子抱著懷中小姑娘逆光而行的身影。 在找到她的這一刻,他所有的顧忌考量通通灰飛煙滅。 沒必要。 也不再需要。 第77章 “我是想說,你最重要?!?/br> 萬籟俱寂, 夜沉如水,撕碎的火焰染紅了整片蒼穹。 同青樓一道燃起的還有稱霸景州多年的趙家老宅。 趙柔兒自知以自己這般殘花敗柳再不可能入他的眼,便期待著祁朔被抓之后同他談條件, 卻不想等來的之前無止境的火海。 劇烈的紅與濃煙滾滾映在她的瞳孔中只剩驚慌失措。 突然房梁倒塌,趙柔兒瞳孔驟縮, 猛地拽過身旁的婢女。 “小姐——” 眼瞧著那婢女淹沒于火海, 她終于回過神來, 瘋了一般地朝外面跑。 曾經(jīng)自稱景州第一絕色的趙柔兒此時披頭散發(fā), 再無往日清高。 就在她以為自己逃離生天之時,忽然一道劍光閃過,欣喜瞬間凝固于面容。 趙柔兒難以置信地摸上自己泛涼的脖頸,腳下已然血流成河。 她看清了眼前之人的臉。 是祁朔身邊的人。 轟的一聲身體跪倒而下,身后的尖叫與炙熱逐漸抽離思緒。 彌留之際, 目光渙散, 趙柔兒終于明白當初的自己有多么愚蠢和天真。 她低估了祁朔的實力。 也低估了奚蕊于他而言的重要性…… 不對—— 那個女人, 根本就是他的逆鱗。 后半夜, 忽而烏云滾動,電閃雷鳴, 大雨傾盆,終于澆滅了那幾乎燃透天際的大火,廢墟上繚繞的黑煙, 彰顯著一個時代的隕落。 無人知曉趙家的那把火是如何燃起來的, 也無人知曉那樣強悍的氏族是如何在眨眼之間湮滅成灰。 他們只知這一夜之間,風云變換。 從此,世上再無景州趙氏。 ...... 雨下了一天一夜也未曾停息。 此時的林府蔓延著冰冷至極的低氣壓,伴隨著窗臺伶仃的狂風驟雨,更顯森冷寒蟬。 銘右看守在外, 望著頭頂那片濃重的黑云,眼底略有擔憂。 其實此事本可以更為穩(wěn)妥保守的方式打入這條暗線內(nèi)部,可公爺卻偏偏在這最后關頭選了條最孤注一擲的做法。 好在趙老爺來不及將他們真實身份的消息傳出便被了結(jié),而有了先前鋪墊,名義上的林家也勉強可以名正言順地接手趙家事宜。 只是...... 回想起昨夜公爺抱著夫人眼尾猩紅的模樣,那通身上下迸發(fā)的戾氣,一如多年前老公爺逝世時那般令人壓抑窒息。 他們跟隨公爺出生入死多年,自知他一向是穩(wěn)重自持,胸有籌謀,做出的決定從不輕易更改。 而這一次…… 已經(jīng)不知道有多少年沒見到過公爺這樣失控的一面了。 ...... 祁朔自昨日將奚蕊帶回來,便未讓她經(jīng)任何其他人之手。 親自褪去她那幾欲衣不蔽體的外衫,他從未覺得自己的手掌還能顫抖得這般厲害。 后背被鞭笞過的紅痕結(jié)了痂,四肢的勒痕還未褪去,嘴角的血跡被擦拭干凈,能看到那泛起淡淡的烏青。 祁朔強壓著心底的顫動為她清洗身體,又將人抱至軟榻,帶繭的指腹覆上小姑娘緊擰的眉心,只覺得胸口的抽痛伴隨著自責一陣勝過一陣。 他不敢想象如此孱弱且嬌小的身軀,是如何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中奮力掙脫,奔跑在不知名的叢林,卻又在半途中再入虎xue。 那時的她該有多無助,又該有多害怕......? 奚蕊睡得并不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