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你隨便捏 第2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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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尖鋒營入京未歸,尚稀云和雙胞胎也不在,然而多年未曾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的西陵公坐鎮(zhèn)中軍,各個老將皆身負鎧甲,猶如定海神針一般凝結(jié)出尚家軍的氣勢,竟將來勢洶洶的匈奴大軍阻擋在外! 等到戰(zhàn)事平息的時候,尚家才反應過來,既然新皇登基,作為最大的功臣,居然沒有后頭的封賞了? 這點不得不讓人意外。 尚無冰道:“至少,沙門關(guān)的兵權(quán)不是到手了嗎?當初,我們站在皇上這邊,不就是為了重新回到沙門關(guān)?” 尚未雪雖然大大咧咧,但是對于掌兵之事,她也很敏感,她看了一眼大姐,說:“這道旨意是臨時給祖父的,為了抵御匈奴,而不是……給我們的?!?/br> 西陵公年紀太大,哪怕只是坐鎮(zhèn)中軍,接連兩月下來,人也吃不消,可以見得,這是他最后一場仗,接下來就該卸任大將軍一職。 其實對于西陵公這樣戰(zhàn)功赫赫的大將,不論哪一任皇帝,都會給他相應的晚年體面,然而他卸任之后呢? 尚家將希望放在劉珂身后便是因為這七姐妹,她們要做堂堂正正的掌兵之將! 這時,尚輕容道:“凌兒的信也沒來?!?/br> 自古擁立新君兩個下場,一是功成名就,登閣拜相;二是功高蓋主,鳥盡弓藏。 而尚瑾凌介于兩者之間,還牽扯了感情,劉珂要么給他所有,要么讓他……一無所有。 尚輕容的話,讓周圍都沉默下來,她們不得不往陰暗的方向想去。 西陵公見此,便道:“容容,你去一趟京城吧?!?/br> 尚輕容眉間憂郁一閃而逝。 西陵公便笑道:“戰(zhàn)事消弭,匈奴不可能再犯,讓初晴姐妹一起去,也好看看京城的局勢?!?/br> “爹……” 西陵公滿頭華發(fā),臉上盡是歲月的褶皺,威嚴的神情褪去,只是一個遲暮的老人。 “去吧,這是尚家之劫,成不成,都得面對。凌兒若是進退為難,那就將學禮也一同帶回來,皇上剛繼任大統(tǒng),事情不會做得太絕?!?/br> 尚輕容定了定神,“是。” 她心里頭卻不是滋味,回想當初寧王歸京之前,是那般情真意切,結(jié)果到頭來卻還是得辜負…… “我看人的眼光難道真的不行……”她喃喃道。 既然已經(jīng)決定入京,便連夜準備,為了速度,身嬌體弱的姑爺都留下來,倒是尚落雨的白面小將軍得到了這個殊榮。 周大郎等了八年,終于將尚落雨又盼回了沙門關(guān)。沙場兒女,沒那么多的扭捏,既然老天爺給了這個姻緣,接著就是。 然而她們最終沒有走成,因為盼望已久的京中來信終于到了。 不來很擔憂,來了見到信就更擔憂了! “求、娶、皇、上?”錢多金一字一句地讀著,到最后簡直是驚了,遞給了自己的連襟,“我沒看錯吧?” 余青重新看了一遍,向來沒什么表情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驚愕,“沒有。”但是他還是遞給了自己下一任連襟。 周大郎讀書不多,但是字都認識,比前兩個姑爺還要懵逼,他進門的晚,真不知道尚家竟然如此藏龍臥虎,那位柔柔弱弱的尚家公子居然跟皇帝勾搭在一塊兒了! 這也就算了,還忒么娶…… 周大郎慶幸道:“幸好早一步進門,不然像我這樣的,身手比不過大姐夫,官位比不過二姐夫,財力雄厚不過三姐夫,養(yǎng)馬不如四姐夫……可怎么辦呢?” 周大郎說完,全場靜默。 錢多金抽了抽嘴角,“不,不只你,咱們也占了個早進門的好處?!?/br> 周大郎列舉的在皇帝面前,全是個渣渣。 余青點了點頭。 三位姑爺很想沖到陳渡和高學禮面前,請教一下該怎么跟一國之君做連襟? 其中以周大郎最瑟瑟發(fā)抖,他壓力很大。 邊上尚家姐妹這會兒也不擔心了,一個個吃著香瓜,尚落雨見著自家小相公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安慰道:“別擔心,有我在,沒人欺負你?!?/br> 尚未雪擦了擦手,將手帕丟一邊道:“這最該擔心的不是你?!?/br> “那是誰?”周大郎問。 尚無冰幽幽接口道:“自然是小霜跟小霧將來的男人?!?/br> 眾人:“……”好有道理。 最終這份信還是回到了尚輕容的手里,看著兒子大言不慚的話,她的愁容更深。 之前擔心皇帝薄情寡義,這會兒再看尚瑾凌的信,透著紙面都能看聞到兒子那股恃寵而驕的味兒,以及皇帝烽火戲諸侯的昏庸?jié)撡|(zhì)。 翻遍史書,哪朝哪代的皇帝敢這么來? “這應該不會是真的?!鄙休p容勉強笑道。 然而尚初晴卻說:“不,是真的,陳渡的信里說,三千尖鋒營壓陣,準備前往皇宮提親,二妹夫擋都擋不住?!?/br> 尚初晴復雜地將陳渡的信遞給了尚輕容,當然以陳渡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滿篇都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其中估摸著還少不了他攛掇。 西陵公一把年紀,見過多少大風大浪,就是之前猜測的新帝過河拆橋都有心理準備,唯獨這點……真沒想過! 娶個皇帝當孫媳婦,以后怎么對待,見到了跪還是不跪? “容容,你們趕緊去,定要將凌凌和陳渡給攔下?!?/br> “祖父,姑姑……怕是晚了?!睆木┏撬托诺轿鞅?,一個月都過去了。 尚未雪道:“若是成的話,咱們過去剛好能喝喜酒,祖父,要不,您跟我們一塊兒去吧,皇上說不定還能給您敬杯茶。” 作為祖父的西陵公:“……” 作為婆婆的尚輕容:“……” 這不是折壽嗎? 西陵公立刻拒絕道:“老夫無故不能離開沙門關(guān)?!?/br> 這會兒覺得封賞不來也挺好,否則豈不是得回京謝恩去? 第二日,尚輕容前往了寧王府,將信遞給云知深,后者接過來一看,頓時哭笑不得,“這倆孩子真是亂來?!?/br> 尚輕容一聽,驚訝道:“云先生已經(jīng)知道了?” 云知深也取出了一封信。 尚輕容一看留名,是劉珂的。 “尚夫人但看無妨?!?/br> 尚輕容于是不客氣了,然而看完之后,半晌無語。 “云先生可要作為……娘家人,前往京城?”這娘家人三個字,真不是尚輕容自己說的,劉珂信里明晃晃地寫著。 劉氏宗親還在,然而這個世界上,能讓劉珂真心認為是家人的,只剩下云知深。 那時候尚瑾凌還沒有給出回應,劉珂還在抓耳撓腮,生怕被一腳蹬了,所以給云知深來了這封信,一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二也是炫耀,云知深辦不到的事情,他辦到了。 尚輕容真的驚呆了,“皇上真不在意世俗眼光嗎?” “他……”云知深也不知如何評價,端起茶喝了一口,“誰能不在意,只是他更心疼凌兒罷了?!闭f到這里,他失笑亦是自嘲道,“皇上比我做得好?!?/br> 劉珂這么做,便是斷了旁人打他后宮的主意,也絕了子嗣,從禮法上看,尚瑾凌作為夫,甚至壓過了他。 沒有人再覺得尚瑾凌只是帝王的附庸,也不會認為只是后者的一時迷戀,劉珂這連江山奉送之舉,只會讓世人的詆毀,污蔑和不屑,全轉(zhuǎn)向了自己。 尚輕容聞言一怔,心中動容。 “尚夫人,準備一下吧,若我猜的不錯,圣旨很快就會到了。”云知深微微一笑,“作為長輩,婚禮總是要參加的?!?/br> 果然不出一個月,內(nèi)侍小七帶著圣旨,領(lǐng)著禁軍出現(xiàn)在沙門關(guān),不是來封賞的,而是宣布帝王大婚,請西陵公府參加。 這下,就是數(shù)十年未離開西北的西陵公都得遵旨回京。 * 在皇帝的威逼利誘下,禮部尚書不得不忍辱負重地扛起這場大婚的禮儀制定,帶著整個禮部修訂各種物品規(guī)制。 這不是想訂就能訂的,一般都要遵循古制,在原有的基礎(chǔ)上稍加修改,以符合禮法。 可惜,皇夫這一名號和品級,實在開天地之先河,就是把所有古籍都翻遍了都找不到依據(jù)。 有人提到干脆依照皇后之禮來定,然而這一建議剛提上去就被皇帝給打發(fā)回來了。 “是朕下嫁,不是娶,皇后之禮豈不是委屈了北凌王?回去重定!” 禮部尚書:“……是。” “對了,欽天監(jiān),良辰吉日可測定了?” 欽天監(jiān)正出列道:“回稟皇上,明年四月初八,五月十五乃是極好的日子?!?/br> “明年?”禮部尚書剛要退下,頓時震驚道,“這也太趕了!” “這也太晚了!”與他一同叫起來的還有皇帝陛下,“不行,今年之內(nèi)必須完婚!”過了年,他都三十了,三十而立,還沒將尚瑾凌吃到嘴里,這能忍? 群臣:“……”目光刷刷一致地看向禮部尚書。 禮部尚書死死地抓著被打回來的奏折,臉漲的通紅,接著噗通一聲跪下,道:“皇上,如今已經(jīng)九月了,離春節(jié)只剩三個月!就是一般人家里,也沒有匆匆忙忙在三個月內(nèi)將婚事給辦了,更何況是陛下大婚?您既然如此重視北凌王,不惜群臣反對,不惜天下嗤笑也得下嫁,怎在婚禮之上就如此倉促?” 禮部尚書也是豁出去了,張口就質(zhì)問。 劉珂一怔,不悅道:“胡說,朕只是希望早日完婚,愛卿,你就辛苦一些……” “皇上?!倍Y部尚書沒等劉珂說完,竟是打斷了他,這讓群臣不由擔心起來,如此冒犯,萬一降罪怎么辦? 有交好的已經(jīng)給他遞眼色了。 但是禮部尚書不為所動,悲憤道:“所有的規(guī)章典儀需重新制定,臣帶領(lǐng)禮部上下夜夜不休,也無法在三月之內(nèi)完成!”更何況皇帝還挑三揀四,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禮部尚書頂著黑眼圈,干脆直接取下了頭上的烏紗帽,放在地上,“若是看著皇上禮節(jié)不全,婚典貽笑大方,臣……臣不若自請罷官,請陛下另擇賢明!”這是作為禮節(jié)人的最后尊嚴。 大殿之內(nèi)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被這位豁出去的尚書大人給震驚了。 就連蠻不講理的劉珂都沒料到,手底下的大臣居然敢撂擔子不干。 小團子不得不小聲道:“皇上,還請三思,真的倉促。”就是嫁個公主,也得提前一年準備,嫁皇帝……難道備副嫁妝能隨便打發(fā)的? 這時,鴻臚寺卿出列說:“皇上,臣得到消息,周圍鄰國,附屬小國,西域各國,皆已派遣使臣前來覲見大順新皇,屆時必然要留下參加皇上與北凌王大婚,大順之威,在于陛下,不可倉促而就,令四海嗤笑?!?/br> 竺元風跟著出聲,“皇上,內(nèi)務府需在禮部制定規(guī)章,定下用品規(guī)格之后方可cao辦,別說三個月就是半年都是不現(xiàn)實的,還請皇上寬限時日?!?/br> “皇上,還請三思?!比撼歼@回沒一個站在劉珂這邊,一副抗爭到底的模樣。 劉珂不得不軟了,他問:“還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