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要出家 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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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木點(diǎn)頭,“是,藥苦,柿餅甜,您多少用點(diǎn)吧?!?/br> 崔慕禮捻了小塊進(jìn)嘴,嚼了嚼,舌尖嘗不出任何味道。 不知從何時起,他分辨不出苦,亦分辨不出甜。 人生五味,酸甜苦辣咸,本該缺一不可。但之于他,天地既已失色,味同嚼蠟又如何? 他仍用完整整一碟柿餅。 這是阿渺的心意。 他不會再辜負(fù)她的心意,絕對不會。 第112章 一切都在陷入僵持。 謝渺如愿住進(jìn)清心庵, 卻因人暗地阻攔,無法剃度出家。 周念南終于得到皇后應(yīng)許,卻因帝后身體抱恙, 無法求得賜婚圣旨。 至于崔慕禮……所思所慮過多, 不提也罷。 但無論如何, 生活總得繼續(xù)。 病休已結(jié)束,崔慕禮返回刑部復(fù)工。羅必禹生性苛刻,本對他三天兩頭的請休不滿,然見到他半死不活的樣子后,竟也生出納罕同情。 這小子往日總是氣定神閑,似乎天塌下來都能無動于衷。哪怕前段時間受傷, 也是展眼舒眉,一副好事將近的模樣。如今卻沒精沒彩, 面無人色,走一步便咳三咳, 顯然是心境遭受重創(chuàng)所至…… 稀奇!古怪!這等天之驕子, 也有吃癟的時候? 羅必禹摁著心底那丁點(diǎn)的幸災(zāi)樂禍, 板著臉道:“既然身有不適,那就等好些再來,我刑部又不是缺你便不能干活!” …… 刑部其余圍觀的官吏暗暗腹誹:也不知昨兒個還在罵崔郎中借病偷懶耍滑的人是誰? 面對羅必禹的口是心非,崔慕禮拱手淡笑,“回羅大人, 下官無礙?!?/br> 不領(lǐng)情拉倒! 羅必禹語氣頓變,道:“那還站在這里做什么?趕緊去干活!瞧瞧你案上的卷宗都積壓多少了!” 待他甩袖離開, 其余同僚圍著崔慕禮關(guān)心一番, 不久后又各自散去, 專注于手頭公務(wù)。 崔慕禮亦是。 他坐在堆滿公文, 周遭忙碌,無人閑暇分心的環(huán)境中,方能尋獲一絲安寧。他日旰忘食,直至隔日朱啟亮睡眼松懈地上衙,見他仍坐在原處,分明是徹夜未歸。 朱啟亮勸道:“崔郎中,公務(wù)雖重要,身體卻是根本,你不妨先回去休息,養(yǎng)好精神再來?!?/br> 崔慕禮道:“好,我看完手頭的卷宗便走?!?/br> 一看便又到了午時。 崔慕禮總算舍得離開,只不過剛出刑部,便見沉楊焦急來報,“公子,夕珺小姐出事了!” * 時間撥回一個時辰之前。 崔夕珺與蘇盼雁約著去仙倚樓聽?wèi)?,仙倚樓是京?nèi)最有名的戲樓,里面名角兒濟(jì)濟(jì),戲風(fēng)敞亮,許多官家的夫人小姐都愛到此聽?wèi)颉?/br> 今日演得是豫劇《穆桂英掛帥》。 戲臺上,扮演穆桂英的女子面著濃墨重彩,五官英美,扮相華麗。杏核眼堅韌剔亮,身姿端勁,行腔酣暢,抑揚(yáng)有度地聲聲唱道:“老太君為國要盡忠,她命我掛帥去征東。穆桂英我懶掌這招討印……”1 戲臺下,零星的觀眾們聽得津津有味。 她們均是生在閨閣的貴女,平日讀女四書,接受三從四德的教導(dǎo)。然而這并不妨礙她們推崇英雄,尤其是《楊門女將》中那群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杰。 崔夕珺尤為喜歡穆桂英,她本是不受拘束的山寨女霸王,與英俊的楊宗保不打不相識,二人因降龍木而結(jié)成姻緣,隨后她夫唱婦隨,跟著楊宗保上陣殺敵,夫妻同心,共破遼兵…… 于愛情,他們二人是歡喜冤家,心心相印。于國家大義,他們二人攜手并進(jìn),保家衛(wèi)國,蕩氣回腸! 說起楊宗保,崔夕珺便忍不住聯(lián)想到一人。 周三公子。 他與楊宗保一般,均是出身武將世家,英俊瀟灑的少年郎。從前別人笑他紈绔,她卻暗暗堅信,只要他想,便能干出驚天動地的一番事業(yè)。 事實證明她想的沒錯。 周三公子進(jìn)宮當(dāng)差后,褪去頑劣,嶄露頭角,短短半年多已有翻天覆地的變化。能想象未來里,他會成為無與倫比的優(yōu)秀存在。 只是屬于他的“穆桂英”呢?身在何方,又何其有幸能得到他的青睞? ……會是謝渺嗎? 荒謬的念頭轉(zhuǎn)瞬即逝,崔夕珺忙甩開胡思亂想,努力回歸臺上的戲劇。 穆桂英還在唱:“老太君她還有當(dāng)年的勇,難道說我就無有了那當(dāng)年的威風(fēng)?我不掛帥誰掛帥……”2 一曲作罷,臺上人鞠躬謝幕,臺下人譽(yù)不絕口。崔夕珺從袖中掏出荷包,吩咐丫鬟敏菊去給剛才唱戲的女角打賞銀子。 過了會,敏菊促忙促急地回來,滿臉慌張,“小姐……” 崔夕珺不悅地蹙眉,“站穩(wěn)了好好說話,急什么急。” 敏菊強(qiáng)飛快地道:“奴婢在外頭遇見了左相家的張大公子,他見到奴婢,知道您在此聽?wèi)?,硬是跟了過來,說要跟您說幾句話?!?/br> 張大公子?不就是張明暢那廝! 不待崔夕珺說話,便聽蘇盼雁道:“他人在何處?” 敏菊道:“就在門口?!?/br> 崔夕珺之前與張明暢有過幾次照面,對方雖有意討好,但言語輕佻,作風(fēng)不整,尤其他“名聲在外”,是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好色之徒。被這樣的人盯上,真是想想便令人作嘔! 她冷笑一聲,“看來前幾回他還沒被我罵夠,行,我便再去會會他。” 她起身要往外走,被蘇盼雁攔了下來。 “夕珺?!碧K盼雁比她要冷靜些,“他是個打罵都不聽的膏粱子弟,你又何苦與他爭個高低?聽我的,我們從側(cè)門離開,避開他便好。” 崔夕珺不依,“我光明正大的來聽?wèi)?,自然也要光明正大地離開,該走側(cè)門的人是他?!?/br> 她撥開蘇盼雁的手,蘇盼雁再度擋住她,苦口婆心地道:“夕珺,你莫要沖動,他父親是當(dāng)今左相,官居一品,你不替自己想想,也得替伯父與崔二哥想想?!?/br> 這話成功澆熄崔夕珺一半的怒火。 上回她任性惹出與慶陽郡主的鬧劇,被罰在祠堂禁閉兩月,后來又在周三公子面前對謝渺失言,反被謝渺教訓(xùn)了一頓…… 對比謝渺,她似乎一直都在惹禍生事,難怪周三公子對她沒有好感。 崔夕珺心情復(fù)雜,片刻后低聲道:“便聽你的。” 蘇盼雁松了口氣,領(lǐng)著人往旁邊走,不料門口出現(xiàn)一道狹長的影子,張明暢浮滑的聲音蕩開來。 “崔三小姐,正門在這頭,你莫要走錯方向咯?!?/br> 崔夕珺腳步一頓,心頭涌上怒火,咬緊牙關(guān)不吭聲。 偏有人不知趣,硬要湊上前,嬉皮笑臉地道:“崔三小姐,蘇小姐,真是巧,能在此遇到兩位?!?/br> 說著摸摸下巴,硬想了句詞,“常言道,有緣千里能相會,看來我與崔三小姐——” “張公子!”蘇盼雁聽得心驚rou跳,忙趕在崔夕珺發(fā)作前打斷他,“我們已聽完戲,正要離開?!?/br> 張明暢舔著臉道:“正巧我也要走,不如送你們一程?我張家的馬車夠?qū)挸?,夠大氣……?/br> 崔夕珺臉色霎沉,“張明暢,你當(dāng)我崔夕珺是誰?敢用此等下三濫的手段來戲弄我!” 張明暢直呼冤枉,“崔三小姐,我是一片好心,想要邀你們出去游玩,你不要激動嘛?!?/br> 崔夕珺嫌惡地別開臉,對蘇盼雁道:“盼雁,我們走?!?/br> 蘇盼雁朝張明暢扔下一句,“張公子,請自重?!?/br> 換做往常,張明暢興許不會追上去,但今日他得了允諾,豈能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jī)會? 他朝旁邊使了個眼神,奴仆會意,立刻圍住崔夕珺幾人。崔府與蘇府的護(hù)衛(wèi)緊跟著上前,兩撥人形成對峙的狀態(tài)。 崔夕珺已經(jīng)到瀕臨發(fā)火的邊緣,橫眸瞪著他,“張明暢,你到底想干嘛?” 張明暢步步緊逼,語態(tài)曖昧,“崔三小姐,你無需害怕,我對你沒有惡意。自打去年初見,你的容顏便深深映在我的腦——” “啪”的一聲響,崔夕珺用耳光扇斷他的未盡話語。 蘇盼雁的心跟著猛跳,忙拉開崔夕珺,生怕張明暢惱羞成怒地還手。 豈知張明暢捂著被打紅的臉頰,委屈不已地道:“崔三小姐,你怎么動手打人呢?” 崔夕珺道:“你三番兩次對我出言不遜,打你都是輕的!再有下回,小心我報官抓你!” 報官?正合他意! 張明暢眼睛一亮,“報官好啊,我們這就報官,走,我要去京兆府,我要告崔三小姐打人!” * 畫面轉(zhuǎn)回崔慕禮,他接到沉楊的消息,立即趕往京兆府。 彼時,京兆尹柳朋興正對著堂內(nèi)的兩尊大佛愁眉不展。 半個時辰前衙內(nèi)來報,稱有人吵著嚷著要報官,說自己被打了一耳光,要讓京兆尹替他討回公道。 柳朋興初時嗤之以鼻,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喊人去調(diào)解幾句便好,哪里用得著他出馬?但衙內(nèi)隨即道,被打的那位是左相的嫡子,打人的那位是崔太傅家的嫡出三小姐。 柳朋興差點(diǎn)捧著茶從椅子上摔下來! 左相之子?崔家三小姐?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他就是個榆木腦袋,也明白這不是他能決斷的事,速即派人去通知雙方的親屬,又趕到前堂,好言好語地寬解兩人。 奈何兩位都油鹽不進(jìn),張大公子堅持要告,崔三小姐堅持不道歉,哎喲喂,真是鬧得柳朋興苦不堪言。 哦對了,中間還夾著個蘇通政使家的大小姐! 柳朋興剛上任不久,正摩拳擦掌想放三把火點(diǎn)亮他人,沒想到自己先被張崔二家的火給燒了一把。 ——好在崔慕禮來得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