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要出家 第17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醒日是歸時、巔峰墜淤泥(修仙兄妹)1v1、我的酒店開遍末世[經(jīng)營]、對照組一心只想搞事業(yè)[六零]、今天也在努力當(dāng)助攻NPC、外室美人、神明的野玫瑰、如果聲音有溫度、和程教授的戀愛日常、綁定調(diào)香系統(tǒng)后我暴富了
在張賢宗眼里,他是一顆打擊王氏的暗棋。而在阮氏眼里,他是用來取悅張賢宗的工具。 他到底是什么? 張明奴嗤笑,誰在乎呢?張賢宗很快會死,王氏、阮氏、張明暢等人都被流放,唯有他好好的活著,這就夠了。 鍋里的水燒開,水汽頂?shù)蒙w子一顛一顛。謝渺將瓷盅隔水燉上,摸了摸耳垂,捧著臉望著爐子發(fā)呆。 “你想回京城嗎?” 謝渺沒說話,心道:廢話。 “即便你回京城,崔慕禮待你也不會如初?!?/br> “你又知道了?” “我們孤男寡女,野外相處了一個月,你猜崔慕禮會怎么想?” 謝渺聽懂了他不懷好意的暗示,即便他們倆什么都沒發(fā)生,但在外人眼里,猜忌必不會少。 她安靜片刻,道:“活在外人的眼光中多可悲啊?!?/br> “哦?” “無論他怎么看我,我都會好好地活下去?!?/br> “是嗎?” “是?!彼p輕地道:“我要為自己而活。” * 張明奴喝完冰糖燉雪梨,夜間沉沉睡去。 謝渺隱在黑暗中,眼睛瞪得像銅鈴。 她失眠了。 并非因張明挑撥離間的那番話,而是因為熄燈前,她注意到他將槍放到了枕下。 若他睡覺時打個滾…… 謝渺側(cè)過身,借著窗縫、門縫透進來的微弱月光,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張明奴的睡顏。他躺得筆直,呼吸平穩(wěn)均勻,似是酣然好眠。 但她不敢大意,屏著呼吸等了許久許久,終于等到他往左側(cè)身,露出壓著槍的那半邊枕頭。 謝渺的心臟急速跳動,閉了閉眼,輕手輕腳地掀被下地,彎腰伸手,探向枕下—— 她拿到了! 與此同時,張明奴察覺到異常,疾如閃電般擒向謝渺。她飛快地退到床邊,舉槍指著他,厲聲喊:“不許動!” 張明奴止住動作,語調(diào)沉沉,“你好大的膽子?!?/br> 謝渺用汗?jié)竦恼菩奈站o槍,努力維持鎮(zhèn)定,“把解藥給我?!?/br> “我要是不給?” “我會殺了你。” “你會用它嗎?” “你試試就知道了?!?/br> “我說過了,即便你成功回到京城,崔慕禮待你也不會如初,倒不如跟著我,我待你并不差?!?/br> “做什么夢呢?”謝渺道:“你是綁匪,我是人質(zhì),我便是失心瘋了也不會跟著你?!?/br> 嘖,還真是夠堅決。 張明奴抬起手,謝渺立即喝止,“別動,我要開槍了!” 他置若罔聞,兀自走到桌旁。謝渺生怕他反擊,忙按照崔慕禮教的方法扣下扳機,然而槍只是發(fā)出輕微聲響,再看張明奴,正慢條斯理地從腰間撥出子彈。 不多不少,正好四顆。 謝渺上當(dāng)了,他今晚是故意試探,瞧她是否有膽子偷槍,結(jié)果不出所料。 張明奴點燃蠟燭,凝視著渾身僵硬的謝渺,道:“棋差一著,便滿盤皆輸?!?/br> 謝渺心知狡辯無用,冷笑著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br> 她明明是個嬌貴的官家夫人,卻梗著脖子,滿臉堅決,活像行走江湖的女俠,將生啊死的掛在嘴邊。 張明奴從她手里取回槍,道:“天冷,快睡吧?!?/br> ? 這就過去了? 謝渺才不信!她知道他定會在明日毒發(fā)時,好好折磨回本,但等到翌日清晨,卻等來他的一句,“去市集?!?/br> 謝渺眼神戒備,“你有什么陰謀?” “一碗冰糖燉雪梨,換你去趟市集?!睆埫髋溃骸拔艺f到做到。” “那你……”不怕我向旁人求救嗎? 張明奴遞來兩粒藥丸,“吃?!?/br> 謝渺認(rèn)出其中一粒是解藥,“另一粒是什么?” “你吃了便知?!彼麊枺骸耙椅惯€是你自己吃?” 謝渺:…… 就這處處被脅迫的日子,她真是一天都不想忍了! 但該忍還是得忍,她一口吞下藥丸,過得半刻鐘,驚奇地發(fā)現(xiàn)—— 她啞啦! 謝渺用盡辦法都發(fā)不出聲,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只啞半天,下午便能好。”罪魁禍?zhǔn)缀芷届o,“你最好安分些,否則后果自負(fù)。” 他替自己喬裝打扮一番,俊朗公子成為中年大叔,想替她也同樣裝扮時,被她惡狠狠地打落手掌。 張明奴對上她泛紅的眼,改了主意,替她找來一頂舊幕籬。 路上積雪未化,銀裝素裹,溯風(fēng)凜冽。 馬車久違地駛進小鎮(zhèn),再有半個月便是過年,街頭小巷已掛上紅燈籠,喜慶又熱鬧。 張明奴領(lǐng)著謝渺在鎮(zhèn)中逛了一圈,補充干糧與生活必需品。她看似配合,實則暗自尋找逃跑的機會,奈何張明奴寸步不離。 難道她真回不去了嗎? 謝渺怏怏不樂,跟著張明奴來到脂粉鋪子。里頭正好有名大腹便便的婦人出來,下臺階時腳底打滑,整個人往后仰倒。千鈞一發(fā)之際,張明奴不為所動,謝渺卻本能地去扶她。 人是扶穩(wěn)了,但謝渺的幕籬不小心被打落,露出賽雪般白皙的臉龐。 婦人正要向恩人道謝,看清對方面容后卻驚愕失色—— 崔二少夫人?! 說來也巧,這名懷孕的婦人不是別人,正是歌姬關(guān)月照。 她在崔慕禮的幫助下,改名換姓離開京城,輾轉(zhuǎn)來到此處,以寡婦的身份開了間脂粉鋪子。因她年輕貌美,八面玲瓏,很快便將鋪子經(jīng)營得有聲有色。期間她與如今的相公相識,對方是名做布料生意的商人,喪妻多年,雖比她大了十幾歲,但勝在寬厚體貼。 兩人在年初時成親,過得兩月她懷上孩子,算算日子,下個月便該生產(chǎn)。 關(guān)月照乍見謝渺,靈魂幾乎被嚇得出竅,慌張地低下頭顱,生怕她會認(rèn)出自己。 謝渺誤以為她受到驚嚇,想出聲安慰,又記起自己是個啞巴。 ……真煩躁! 張明奴的視線掃過懷孕婦人,并未多停留,“走吧。” 兩人進鋪子后,關(guān)月照忙從袖中掏出一枚小鏡子。鏡中映出一張五官浮腫、長滿紅疹的臉,丁點瞧不出原本如花似玉的長相。 真是萬幸! 她有身孕后便胃口大開,加上不用再以色侍人,干脆放開了吃,每日要用六七頓膳。如此這般,比懷孕前足足胖了兩圈。好在相公不嫌棄她,反倒心疼她從前太瘦,鉚足勁的為她尋來稀罕吃食。 前日她不知吃了什么,臉上冒起粒粒紅疹。她嚇得連夜去找大夫,大夫說她是得了過敏之癥,服藥休息即可。 她今日來鋪子里巡查,順便帶了些脂粉回去,打算好好遮住紅疹,如今回想,倒還得感謝懷孕發(fā)福和這些紅疹! 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轉(zhuǎn)念又想到關(guān)鍵:崔二少夫人怎會出現(xiàn)在此?她身邊那名中年男子是誰?他們倆是什么關(guān)系? 她滿腹狐疑,繞到后頭,從小門返回脂粉鋪。 鋪中,張明奴在伙計的介紹下,替謝渺購置當(dāng)下流行的胭脂水粉。作為主角的謝渺戴著幕籬,對一切置身事外。 關(guān)月照躲在暗處,觀察中年男子的身形,聽他的說話聲,總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她冥思苦想,腦中蹦出一個人影,莫非是—— 張大公子張明奴。 她差點失聲大喊,捂住嘴,身子因懼怕而戰(zhàn)戰(zhàn)栗栗。她雖離開張家,遠(yuǎn)離京城,但時刻都在注意張家的消息。 張家被捉后,她如釋重負(fù),以為往后高枕無憂,豈料前些日子城里貼上張明奴的通緝令,稱他逃亡在外,懸賞千兩黃金捉拿。 告示上可沒寫明,他還拐走了崔二公子的妻子! 關(guān)月照心神不定,陷入兩難。她現(xiàn)在嫁為人婦,生活美滿,按理說不該再惹禍上身??伤窒肫鸫薅?,他待妻子一往情深,若她出了意外,他又是何等的痛不欲生? 或許她嫉妒過崔二少夫人,但經(jīng)歷變遷后,收獲幸福的她早已懂得真情可貴。那樣芝蘭玉樹、才華橫溢的絕世公子,她實在不忍心見他受苦,更何況是他給了她嶄新的開始。 眼看外頭的兩人結(jié)過賬要離開,她咬了咬牙,招來伙計小聲吩咐:“去,悄悄跟上他們,看看他們往哪走!” 隨后又親自趕往縣衙,稟告張明奴一事??h丞得知情況后,速即派人快馬趕往都城,并率領(lǐng)官兵追捕張明奴。 然張明奴生性狡詐,伙計未出鎮(zhèn)子已跟丟他的馬車。此后三日,他們?nèi)缡链蠛?,再次失去蹤影?/br> * 離開小鎮(zhèn)后,馬車?yán)^續(xù)走偏僻小道,一路往西北前行。 張明奴陸續(xù)置辦了過冬的物件,便于他們在野外過夜,饒是如此,謝渺仍受了風(fēng)寒。 這天傍晚,他們在山腳尋了間破廟,照舊打掃布置后準(zhǔn)備過夜。 謝渺臉色蒼白,精神懨懨,見到佛像卻不敢怠慢,跪在佛前拜了拜,闔上眸子,默默念起經(jīng)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