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日是歸時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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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機頁面拿給卓蘊看,是一棟非常豪華的三層倉鼠別墅,卓蘊“哇”了一聲:“可以可以,你買兩個嗎?” “嗯?!壁w醒歸說,“我還挑了浴沙、脫脂棉、鼠糧和面包蟲干,別的還要么?” 卓蘊說:“差不多了,先買這些吧。” 趙醒歸愉快地下單:“不知道年前能不能寄到,我爸媽后天就過來了?!?/br> 卓蘊看著籠子里兩個忙碌的小毛團,問:“趙小歸,你給它們?nèi)∶至藛???/br> 趙醒歸說:“我想了兩個非常有意境的名字?!?/br> 卓蘊好奇地看向他:“叫什么?” 趙醒歸:“男的叫阿團,女的叫阿圓?!?/br> 卓蘊:“啊……的確,挺形象的,滿有,意境?!?/br> 阿團和阿圓睜著兩雙黑亮亮的小眼睛,隔著籠子看著卓蘊,卓蘊對它們說:“你們乖乖地跟著爸爸,爸爸是土豪,跟著他有rou吃?!?/br> 四下無人,趙醒歸牽住了她的手,問:“mama會來看它們嗎?” 卓蘊瞥了他一眼:“你別挖坑,我不會跳的?!?/br> 趙醒歸嘆氣:“唉,阿團阿圓原來是單親寶寶,沒有mama愛的?!?/br> 卓蘊說:“我有過一個鼠寶寶,就是球球?!?/br> 趙醒歸問:“球球是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br> “它結(jié)過婚嗎?生過寶寶沒?” 卓蘊搖頭:“沒有,我就只養(yǎng)了它一個,它都沒找過男朋友?!?/br> “你怎么這么殘忍,好好的一個姑娘不讓它找對象?!壁w醒歸看著籠子里的阿團阿圓,“我就不一樣了,早早的讓它倆青梅竹馬,長大了就可以結(jié)婚生寶寶?!?/br> 卓蘊說:“趙小歸,倉鼠的生命只有兩、三年。” 趙醒歸看著她:“這么短嗎?” “嗯?!弊刻N眨著眼睛,“我只養(yǎng)了球球一年,如果你能把阿團阿圓養(yǎng)大,就要做好有一天它們會離開你的準備?!?/br> 趙醒歸沉默了,卓蘊捏捏他的手:“你這傷心得有點早啊,這倆還是崽崽呢。沒事,再養(yǎng)只小烏龜吧,烏龜壽命長,不是說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么,小烏龜可以活很久很久的?!?/br> 趙醒歸笑了:“我怎么聽著像你在罵我呢?” “哪有啊。”卓蘊揉他頭發(fā),又捏他臉,“你也要健健康康的,長命百歲,做一只超超超超長壽小烏龜?!?/br> 趙醒歸摸摸無知覺的大腿,覺得這任務好艱巨啊。 聊了會兒天后,郝靚來敲門了,喊趙醒歸和卓蘊去吃晚飯。卓蘊給卓蘅發(fā)微信讓他下樓,沒多久,大圓桌邊就坐滿了人,趙美芳一家五口、趙醒歸兄妹、卓蘊姐弟,外加一個苗叔,一共十個人。 吃飯前,趙相宜和范玉華通視頻,對著鏡頭喊:“mama!祝你和爸爸情人節(jié)快樂!你倆今天有沒有燭光晚餐呀?” 范玉華和趙偉倫坐在一起,趙偉倫攬住妻子的肩,哈哈大笑:“沒有你們兩個小電燈泡,我和你mama不知道多浪漫呢!” 趙相宜裝作抖了一下:“爸爸你可真rou麻。” 范玉華說:“你哥呢?把人都照一圈我看看?!?/br> 趙相宜就舉高手機,慢慢地繞著桌子走了一圈,每個人都在對范玉華揮手,范玉華驚呼:“這么多人???還沒過年呢,你們就這么熱鬧啦!” 拍到卓蘊時,她害羞極了:“阿姨好,我還在呢?!?/br> “哈哈哈哈……我知道你在,小歸在你邊上嗎?”鏡頭移過去,范玉華終于見到兒子酷酷的臉,問,“趙醒歸同學,今天過節(jié)了吧?” 一句話外放出來,哄堂大笑,把趙醒歸和卓蘊弄成兩只大番茄。 卓蘅笑不出來,范玉華看到他了:“咦?這個小帥哥是誰???” 卓蘊湊到卓蘅身邊:“阿姨,這是我弟弟,來蹭飯的。” 她在桌子底下連環(huán)踢卓蘅,卓蘅叫了一聲:“阿姨好,我叫卓蘅。” “喔,小卓你弟弟好帥啊!”范玉華問,“幾歲啦?” 卓蘅:“快二十了,讀大一?!?/br> 范玉華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開的玩笑,好像被卓蘅聽去了,趕緊補救:“那個,阿姨剛才開玩笑的,小卓就是把小歸當?shù)艿芸?,你別誤會啊?!?/br> 這話不說還好,說了以后,卓蘅臉更黑了。 卓蘊望天,趙醒歸垂眸,誰都不敢去看卓蘅。 開吃了,趙美芳作為大家長,第一個舉起酒杯說祝福語,卓蘊和卓蘅也舉起杯子,和大家一起“叮叮?!钡厍脫舨AмD(zhuǎn)盤。 卓蘊與趙醒歸碰了碰杯,小少年壞壞地說:“節(jié)日快樂?!?/br> 卓蘊依舊不上當,只說:“提前祝你新春大吉。” 隔著卓蘊,趙醒歸又把杯子遞向卓蘅:“卓哥,碰一個?!?/br> 卓蘅的眼神堪比死亡凝視。 桌子底下,卓蘊踢他的腳已經(jīng)掄成風火輪,卓蘅忍受著物理和心理雙重暴擊,咬牙和趙醒歸碰杯:“身體健康。” 趙醒歸微笑:“笑口常開?!?/br> 晚餐吃得很熱鬧,因為年輕人多,大家分享著各自在學校里的趣事,卓蘊會參與聊天,卓蘅則默默吃菜,順便“監(jiān)視”趙醒歸和卓蘊。 當著這么多大人的面,趙醒歸不敢太放肆,沒再幫卓蘊剝個蝦什么的,只偶爾對她耳語: “卓老師,我想喝一碗雞湯。” “卓老師,我想吃鰻魚?!?/br> 雞湯和蒸鰻都擱在轉(zhuǎn)盤中間,趙醒歸夠不到,卓蘊一聽就站起身,幫他舀湯或夾菜,坐下后,她發(fā)現(xiàn)卓蘅在發(fā)呆,手肘捅了捅他:“你也夾不到嗎?” 卓蘅小小地“哼”了一聲,卓蘊夾了根菜心丟進他碗里:“甩臉給誰看?吃你的菜。” 對老一輩來說,最關心的就是小輩們的終身大事,趙奶奶看著幾個小孩開始數(shù)數(shù):“十三,十八,十九,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五,小煜,你最大了,要做榜樣,什么時候把女朋友帶回家給外婆看看?。俊?/br> 郝煜醉心科研,把皮球丟給郝靚:“小靚好像有很多人追,外婆您還是盯著她吧?!?/br> 郝靚一驚,又把皮球丟給趙醒歸:“我沒有!外婆您不如盯著小歸。” 趙醒歸:“?” 兩個孩子還沒畢業(yè),趙美芳和郝永都沒想過催婚,郝永樂呵呵地說:“咱家這四個孩子,不知道誰會第一個結(jié)婚呢?!?/br> 郝靚說:“肯定不是我,要么是哥,要么是小歸?!?/br> “不會是我,我過兩年還想讀博呢?!焙蚂险f,“不是小靚就是小歸。” 趙相宜也要插一腳:“更加不可能是我,我押我哥!” 卓蘊掩著嘴偷笑,趙醒歸暈了:“怎么可能是我?我才上高二!” 趙奶奶問女兒:“現(xiàn)在男孩子幾歲可以結(jié)婚???” 趙美芳說:“男孩二十二,女孩二十?!?/br> “那小歸也差得不遠了?!壁w奶奶憐愛地看著趙醒歸,“奶奶不擔心小煜和小靚,奶奶最擔心的就是你,唉……我這可憐孫子,怎么就碰到這樣的事呢,好好的一個小伙子,能蹦能跳的……” 老人家就是這樣,說著說著就傷心起來,趙美芳趕緊勸她:“媽,吃飯呢,說這個干什么?小歸現(xiàn)在不挺好么,明年考個好大學,將來工作了一樣有出息,媳婦兒肯定會有,您別瞎cao心?!?/br> 卓蘅看了眼趙醒歸,他面上沒什么表情,也沒去安慰奶奶,倒是卓蘊……卓蘅看見她把左手偷偷伸下餐桌,趙醒歸的右手也躲桌子底下去了,一看就是在偷雞摸狗,還嘴硬不承認! 吃完飯,幾個年輕人抓緊時間去溫泉會所,郝靚訂了一棟別墅,有三個房間,大家約好,郝靚、郝煜和趙相宜晚上在那兒過夜,趙醒歸、卓蘊和卓蘅回家來睡。 于是,苗叔也要一起去,卓蘅開自己的車,去院子里拿車時,卓蘊叫住苗叔,眼睛發(fā)光:“苗叔苗叔!讓我開車行嗎?回來您開?!?/br> 苗叔:“行啊,怎么了?你想開車啦?” 卓蘊嘿嘿笑,喜滋滋地奔向賓利,在卓蘅的瑪莎拉蒂還沒啟動前,她把賓利倒到他面前,橫著擋住了他的去路。 駕駛座上的卓蘅:“?” 一黑一白兩輛豪車,都洗得锃亮,卓蘊從駕駛座下來,車模似的繞著賓利走了一圈,又倚在車門邊,雙腿交疊,風情萬種地拍拍引擎蓋,沖卓蘅抬了抬下巴。 卓蘅:什么毛?。?/br> 趙醒歸看得快要笑死,卓蘊終于演過癮,叫趙醒歸和苗叔上車,一踩油門,把卓蘅甩在了后面。 三輛車來到溫泉會所,卓蘊和卓蘅買好泳衣,郝靚辦完入住手續(xù)后,大家都進了那棟預定好的兩層別墅,一個個去自己房里的衛(wèi)生間換泳衣。 私湯就在一樓客廳的后院,私密性很強,池子面積適中,足以讓他們這些人一起泡湯。 趙醒歸坐著輪椅待在客廳,隔著落地玻璃靜靜地望向后院,卓蘊來到他身邊,問:“一會兒你泡嗎?” 趙醒歸抬頭看她,搖了搖頭。 “為什么不泡?”卓蘊在他面前半蹲,手搭上他的腿,“是嫌換衣服麻煩嗎?” 趙醒歸說:“我現(xiàn)在……腿上肌rou有點萎縮,不怎么好看?!?/br> 卓蘊噘起嘴:“你早說嘛,我也不來了,還能在你姑姑家和你聊聊天,我明天就回去了。” 這一回去,開學前是見不到了,趙醒歸也舍不得她,心里涌起一股沖動,問:“你想和我一起泡嗎?” 卓蘊抬頭看著他的眼睛,點點頭:“想?!?/br> 趙醒歸抿了抿唇:“你不要嫌我腿丑。” 卓蘊搖頭:“不會?!?/br> 趙醒歸想了想:“人太多,我不好意思,一會兒等他們不泡了,我陪你泡,好嗎?” “好?!弊刻N眼睛都亮了,“我等你。” 郝靚從二樓下來了,叫卓蘊去她房里換泳衣,沒多久,大家都準備妥當,一個個裹著浴袍去后院,吱哇亂叫地下了池子。 趙醒歸讓苗叔也去泡泡,他一個人待在客廳,劃著輪椅燒起一壺水,又挑了一包玫瑰花茶,打算泡茶喝。 卓蘅從郝煜房里出來,身上也裹著浴袍,看到趙醒歸,問:“你還沒換衣服?” 趙醒歸說:“我不泡。” “為什么?”卓蘅沒急著去泡湯,在沙發(fā)上坐下了,眼睛掠過趙醒歸微微岔開的雙腿,問,“你的腿到底怎么個情況?連溫泉都不能泡嗎?” 趙醒歸說:“溫泉可以泡,就是稍微有點麻煩。我是截癱,兩年前打籃球傷到脊椎,造成脊髓損傷,腿沒感覺了,也不會動?!?/br> 卓蘅重復了一遍:“腿沒感覺?” “對?!壁w醒歸指指自己的腰線,“這兒以下都沒感覺,站不起來,更別說走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