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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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安靜持續(xù)了半晌,艾琉伊爾向后一仰,望著天空道:看來真的不感興趣, 您要是接著問,我可能也背不下去了。 洛荼斯:背? 艾琉伊爾拿起池邊一本薄薄的冊子揮了揮:之前買的短詩集,是個出名吟游詩人的敘事作品收錄, 似乎挺受歡迎的。順便一提,這位詩人是阿狄亞的信徒。 洛荼斯: 她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氣。 沒錯,就是情詩。艾琉伊爾彎起眼眸, 語氣隨意地說, 我將她視為珍寶, 向她傾訴愛意,只得到轉(zhuǎn)身離去的回應。又或者是你我之間, 唯有你高高在上,俯視我掙扎痛苦, 這種故事還挺多的, 我覺得還蠻有意思的。 怎么樣, 您有沒有被我騙到? 拿這個開玩笑,你也真是 洛荼斯緩過神,哭笑不得,語調(diào)難免帶上了埋怨之意。 但很快,她注意到了王女眼底一閃而過的黯淡,后半句話隨之收住。 如果只是玩笑,又為什么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解與擔憂壓下了其他情緒,然而還不等她細想,艾琉伊爾已經(jīng)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過身,翻開那本冊子看了起來。 王女半伏在池邊的圓石上,大半個背部裸露在外,沾染著水意的蜜色皮膚于陽光下閃爍細膩光澤,隱約可以看到腰背相連處流暢漂亮的曲線。 她垂著眼,纖細的手指翻動書頁,顯得十分漫不經(jīng)心,卻沒有打消洛荼斯忽生的疑竇,反而更落實了猜測。 會不會,艾琉確實有這么一個喜歡的人? 或許是出于保留秘密的考量,也有可能是怕自己擔心,才會假裝這只是玩笑。 當然,說不定王女就是隨口一說,這種可能性也是有的,不過以她的性格,不像是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的樣子。 洛荼斯在心里嘆息一聲,沒再問什么。 如果艾琉不想讓她知道,她就會裝作沒有任何察覺,卻難免多想一些。 若是真的存在這么一個人,他會是誰? 想來想去,和王女年紀相近而且有機會相處的人都沒幾個,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盧卡稻草頭慷慨激昂說著氣度的畫面浮現(xiàn),洛荼斯無言地劃去了這個選項。 還是親衛(wèi)隊其他年輕人,抑或是商隊里的青年,也不對,艾琉基本就沒和那些人說過什么話。 直到這時,洛荼斯才注意到他與她在古索蘭語里是同音,也就是說,人選可能還包括勒娜,瑞雅,科帕爾 科帕爾。 洛荼斯轉(zhuǎn)著鐲子的指尖停頓一下。 數(shù)日之前,王女與男裝少女在燭燈下商討計劃的場景躍上眼前。 時間和態(tài)度倒是都能對上,對方是同性,也能解釋艾琉為什么小心翼翼,不愿多說。 但如果王女心動的對象是科帕爾,那就不是什么看不看臉、夠不夠優(yōu)秀的問題了,那是性向的問題! 就算做得再多,科帕爾對女孩子沒感覺也是白搭。 不對,一不小心思維就走偏了,洛荼斯搖搖頭,讓思路回到正軌。 驀地,她感到茫然。 自己究竟是站在什么立場思考這個問題? 之前還待得好好的溫泉,這會兒不知怎的沒那么愜意了,洛荼斯按了按額角,將長巾輕柔地覆在王女背上,起身離開。 在她身后,艾琉伊爾抬起頭。 王女注視著神靈的背影,神色復雜難言。 晚餐時,女侍們端上坦尼爾特產(chǎn)的蜂蜜餡餅和果酒,行禮之后自行退去。 洛荼斯垂眸咬了口餡餅,第一口就嘗到了餡,蜂蜜混合碎漿果和果仁,不知道加了什么香料,裹挾著極為甜美的香氣。 換作平時,她還會為這類頗有當?shù)仫L情的美食贊嘆一句,今天卻一語未發(fā)。 對面倒是乍然一聲輕呼。 洛荼斯抬眼一看,只見艾琉伊爾苦惱地望著手中的餡餅,顯然沒掌握好咬下的分寸,黏稠的半透明蜜漿從缺口處滿溢而出,正往下流淌,眼看就要沾到手指上。 似乎發(fā)覺了神靈的視線,艾琉伊爾朝她笑了笑,將溢出的蜂蜜細致地舔舐干凈。 熟透薔薇色的舌尖輕輕一卷,就縮了回去,又慢條斯理地出來舔了舔唇。 這個動作帶著少女特有的率性,還有綺麗容貌與刻意共同賦予的色氣。 有點太甜了,不能多吃。您說呢? 艾琉伊爾嘴角翹起,偏過頭問。 洛荼斯頓了頓,才收回目光:是啊。 用過餐后,洛荼斯將雙手交疊著放在桌上,露出淺淡的微笑。 有件事該和你商量商量。 艾琉伊爾知道,對方說正事時就會擺出這個架勢,于是認真道:嗯,我在聽。 洛荼斯組織了一下語言:今晚,我們分開休息吧。 艾琉伊爾猝不及防,神色都不受控制地變了變,反應過來之后迅速收斂,盡量平穩(wěn)地問:為什么?您要做什么事情嗎?如果是這樣,其實不用顧忌我 洛荼斯:艾琉,你先聽我說。 王女安靜下來,抿緊了唇。 你馬上就要成年了,不論是出于外部影響還是為你自己好,繼續(xù)下去都不合適。洛荼斯溫和地說,我之前就想和你說了,只是沒找到時機。 艾琉伊爾不自覺手指捏緊:沒有哪里不合適,在神廟的時候,那些女孩子不也經(jīng)常說要一起睡,書吏小姐們也總是約著臥談一整夜。 那是不同的,而且她們也沒有每晚都一起,不是嗎? 洛荼斯知道艾琉伊爾為什么不想分開,她完全消失的那三年,加劇了王女的不安全感,就好像有些人不抱著抱枕或玩偶就睡不著一樣。 玩偶可以一直放在床上,可洛荼斯一個活生生的神,陪幾年沒問題,難道還能一直陪著嗎? 艾琉伊爾可能會有喜歡的人,也可能沒有。 但不論如何,洛荼斯不應該無止境地縱容這種依賴,就如同她所認為的,這樣不合適。 艾琉伊爾低下頭,小聲說:可是我不想。 洛荼斯嘆息:今晚不想的話,過幾天也可以,但你知道,我們都得習慣。 王女不甘心,還想搜腸掛肚地找理由,卻倏地頓住。 她這是在做什么。 心安理得擺出可信晚輩的姿態(tài),借夜間同住的時機待在一起,無非就是仗著神靈不知情,仗著洛荼斯不知道她那些潛藏在心里的褻瀆妄念。 而現(xiàn)在,洛荼斯都提出來了,莫非還想繼續(xù)放任這種念頭嗎? 王女垂著頭,額發(fā)擋住眸中神色,燭燈的光在她臉上投下明暗不一的陰影。 良久,她說:沒什么,是我太任性了。就今晚吧。 洛荼斯站起身:好,我先把東西搬出去。 艾琉伊爾制止道:您留在這里,我搬到隔壁就好。 女侍聞訊而來,很快打掃出來了隔壁的空房間,正準備幫忙搬東西,就被艾琉伊爾攔住。 一般來說,收拾床鋪這種瑣事都是要讓女侍來做的,不過艾琉伊爾在神廟長大,習慣了在相對私密的事務上親力親為。 她抱起寢具,對洛荼斯點了點頭:您今晚好好休息。 洛荼斯:好夢,艾琉。 這一晚的月輪格外明亮,透過采光極好的天窗照進房間,屋內(nèi)的陳設(shè)鍍上銀輝,清晰可見。 艾琉伊爾獨自平躺在床上,金眸望著頭頂?shù)奶齑?,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月輪,她靜默地看了許久,才閉上眼。 色澤淺灰的情緒慢慢包攏,不安、孤獨、自我詰問,形成了無形的牢籠,將她沉沉地壓住。 正如洛荼斯所說,她必須習慣。 往好的方面想,洛荼斯的確有所改變,最起碼認識到她已經(jīng)長大了這么說還真有點諷刺。 因為這種認識并不是發(fā)覺魅力的認識,而是類似于要讓可以飛行覓食的雛鳥離巢獨立生活的認知。 這算是有進展嗎? 艾琉伊爾自嘲地笑了下,她側(cè)過身,展開手臂,橫在空蕩蕩的床鋪上。 一墻之隔,洛荼斯幽幽地輕嘆一聲。 睡不著。 大概是因為水系主神的關(guān)系,洛荼斯自身的體溫比常人低,無論什么時候都是偏涼的。 正因如此,艾琉伊爾的溫度在她的感知里總是很溫暖,夜晚躺在一旁、將身體貼過來時,就好像一只暖融融的大型貓,仿佛能連帶著她的體溫一起上升。 洛荼斯抬了下手,什么都沒有碰到,很空。 照理說,神靈不會失眠,連睡眠都不需要,又怎么會失眠? 但她是自己不想入睡的。 習慣的力量真的很可怕。 洛荼斯暗自嘆氣。 隔著一堵白色石墻,兩人同時將手擋在雙眼上方,一個是無意識的動作,另一個則是壓抑。 她們同時念了對方的名字。 * 作者有話要說: 很好,讓我們看看這么一番cao作下來2612收獲了什么呢? 哦,原來收獲了分房睡1,恭喜! 感謝一彎水月小可愛的火箭炮,比心! 第058章 成人禮之前 在坦尼爾城的短暫停留, 只是商隊行程中的一個插曲。 游歷總會讓人成長,不同地域的人物與風貌帶給每個人的體悟都不一樣,更何況王女不單單是為了一場長途旅行, 她將之視為磨練,以及尋找可能存在的助力之行。 前者為主, 后者為次。 又或者說, 為自己的未來拉攏支持者的過程,本身也是磨礪的一種。 直到這年的十一月上旬, 商隊已經(jīng)走完了多半路途,在索蘭中部一座信仰河流女神的城池停下腳步,他們將在這里待上一段時間,因為王女的十八歲生日快到了。 她需要在河流女神的神廟舉行成人禮。 對于這場即將到來的重要儀式,同行者之中有不少人都沒什么實感。 平日里遇事果決、處事周全的頂頭上司, 就算看起來再青春年少,又有誰會真的把她當尚未成人的少女看待?早就下意識忽略這個事實了。 結(jié)果轉(zhuǎn)頭一看,王女竟然現(xiàn)在才要舉行成人禮, 他們這伙人估計還會在神廟觀禮這種莫名古怪的心情倒真是難以言喻。 而且離奇的是 負責主持儀式的好像是洛爾嘉女官。 你是說一直和王女殿下形影不離的那位? 這不能吧,讓一個女官來主持成人禮是不是不太對,不應該是由這邊神廟的祭司來嗎? 幾個商隊成員閑來無事, 坐在一家與商隊有合作的貨行門外聊天。 作為被護送商隊中的人員, 他們對王女算是了解不少, 也清楚這位殿下身邊有個同進同出的藍眸女官,然而連成人儀式都能由女官來主持, 這就不可避免地讓人疑惑起來。 王女殿下可不是胡鬧的人。要我說,洛爾嘉女官指不定身份特殊呢, 否則由一個普通女官站在神像前主持儀式, 誰知道會不會引起洛荼斯女神的不悅。 其中一個商隊成員突發(fā)奇想。 我也覺得。有人附和, 你們有見過那女官主動和王女之外的人說話嗎?沒有!再看她對王女的態(tài)度,那么自然,我可不信這是女官該有的表現(xiàn)。 我明白了!第三人恍然大悟。 發(fā)現(xiàn)了什么,說來聽聽。 第三人語氣神秘,振振有詞:洛爾嘉女官應該是先王留給殿下的,否則殿下怎么會對她那么信任?我猜啊,女官的身份只是偽裝,沒準人家其實是阿赫特的一位祭司,要不然就是宮廷女官長,或者先王后的親眷,不然也沒資格主持殿下的成人禮,是不是? 其他幾人深以為然,紛紛點頭。 然而就在這時,他們身后忽然傳來了刻意的低咳,一聽這聲音,幾人慌忙轉(zhuǎn)頭,一眼望見身穿勁裝的副軍團長勒娜。 勒娜不是親兵勝似親兵,一般都跟隨在王女殿下左右,果然,他們緊接著就看到了王女本人。 你們老大讓你們進去搬貨。 勒娜抱著雙臂,露出調(diào)侃的笑容。 而王女則隔著這位英姿颯爽的女武官看了看幾人,長眉微挑,表情看不出喜怒。 在她身側(cè),作為方才話題中心的女官依然神色淡漠,并沒有朝這邊投來目光。 商隊成員你看我我看你,頓時不敢再編排王女的私事,頭一個比一個低得深,飛快走進貨行。 勒娜聳了聳肩,對于這幾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家伙所說的話,她其實還挺有同感。 比起這些人,勒娜知道的更多,比如那位名叫洛爾嘉的女官最開始壓根就不是女官,而是神廟書吏。 隨王女進入邊境軍團,她的身份就成了親衛(wèi)隊的騎兵。 出門在外,搖身一變又是個女官。 不論是王室親衛(wèi)隊還是勒娜,都對王女十分忠誠,這些外人不了解的事,他們絕不會拿出去亂說。 盡管如此,也難免在心里暗暗發(fā)散思維,猜測這位深受王女信賴的年輕女人究竟是什么來頭。 如果只是王女在卡迭拉神廟結(jié)識的書吏,這種讓旁人看著都感到心驚的愛重與信任未免太過。 因此勒娜也覺得,洛爾嘉應該是王女在宮廷里就熟悉的人,可能先王有預感提早安排,也可能是洛爾嘉忠心不改,這才一路追隨到卡迭拉 反正,洛爾嘉對殿下而言一定是接近家人的親近存在,看破不說破,尊敬不輕慢總沒錯。 艾琉伊爾:勒娜。 勒娜一個激靈:是! 該談的都談完了,你看著貨物交接,我們在城里走走,傍晚前回去。 好,請殿下放心。 勒娜目送那兩道身影并肩離開,不知怎的,忽然怔了怔。 她也算看著王女從稚氣未脫長成現(xiàn)在的模樣,也看慣了這兩人緊靠的背影,以前怎么看都像是長輩帶小姑娘、jiejie帶meimei,現(xiàn)在還是一樣親密,卻莫名其妙少了那種自然而然的溫馨感。 不會鬧矛盾了吧?也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