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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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首! 處死!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呼喊。 聲勢浩大的呼喊, 裹挾著群體的憤怒情緒,隱約能聽到小女孩的泣音:要是他們能少拿一點吃的,我mama是不是就不會死? 當著王太子的面, 艾琉伊爾拿過銀質的方錘。 這是主審官的用具,在宣布最終審判結果前,主審官會用它在桌上輕敲三下, 意味著判決無愧于法理女神, 不欺騙民眾, 也對得起自己。 艾琉伊爾用它輕輕敲了三下,主審官易位。 羅穆爾神情怔然, 張了張口,但什么也沒說。 他默許了。 王女并不意外。轉身面對旁觀的民眾抬手, 手心朝下, 緩緩下壓。 安靜。 喊聲低了下去, 人群慢慢歸于安靜,每一雙眼都緊盯著臺上,等待宣判。 艾琉伊爾垂視眾人,平淡道:按照律法,芬列尼等人應當處死。 城主的臉色剎那灰敗,死死盯著王女:我大哥他 緊隨其后的巨大聲響蓋過了他的下半句話,是人群中響起歡呼,經久不息。 艾琉伊爾隨手將方錘放回桌上,就擺在羅穆爾面前,后者沒有抬頭,只是看著那只精巧的錘子。 直到下方的歡呼聲平息,王女才接著說:死刑執(zhí)行地點在王城,具體行刑時間則由阿赫特相關官吏決定。 盡管遠離在場各位的視野,但我保證,判決將被順利執(zhí)行,他們之中沒有人能活著回來對你們實行報復。 真的能行嗎?有人大聲問,不親眼看著他們被處死,我沒法放心! 聽聲音,似乎是第一個喊出死刑口號的人。 艾琉伊爾抬起手,指尖撫過上挑的眼角。 她指著自己的雙眸,話語極輕,也重逾千鈞。 我會用這雙眼替你們看著。 直到已成事實,直到確認罪者的頭顱落地。 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這雙眼睛上,晴空之下,純金的瞳色明亮更勝日輪的光暈,瑰麗絢爛,也令人信服。 我們愿意相信您。 他們紛紛垂下頭,用生疏而真誠的態(tài)度行禮。 被判死刑的權貴們壓抑不住情緒,絕望地哭嚎,互相指責,這是他們現在唯二能做的事。 不在乎身后響起的哀泣,艾琉伊爾微微抬首,看向人群后方、更偏上一點的地方。 那里空空蕩蕩,但王女總覺得,如果洛荼斯在場,她會待在這里。 以您的名義,我為這場宣判畫上句點。 所以,您在看嗎? 艾琉伊爾的目光落點定格在那片空地,她勾起嘴角,兩日來第一次流露出輕松的笑意。 在王女視線的終點,洛荼斯以靈體的姿態(tài)佇立。 整場審判的過程中,她幾乎沒有挪動過位置。 旁觀,是洛荼斯很習慣的狀態(tài)。 很多時候,在公開的場合,除非有要做的事,洛荼斯總是在沉默地注視著王女,不論是靈體還是實體。 或許是必須飄在艾琉伊爾身邊當靈體的那段時間遺留的習慣,也可能只是因為這樣最適合。 這次也不例外,洛荼斯與附近看不到她的人群一同遙遙望著王女的雙眸,眼神溫和。 只是某一個瞬間,像是人類忽然看到過于刺目的光芒那樣,她微瞇了眼,唇角揚起一點上翹的弧度, 真耀眼啊。 神靈這樣感嘆。 但是下一秒,艾琉伊爾卻朝她所站的方位看來,眼眸閃著與之前不同的光亮,仿佛一下子從隱現威嚴的煌煌日輪變成了融化的蜜糖。 王女只會對洛荼斯露出這種眼神。 洛荼斯會心一笑,剛想輕輕揮手,就猛然想起 她現在是靈體啊。 欣悅險些成為驚嚇,洛荼斯原地頓了兩秒,面無表情地往旁邊一挪。 果然,王女的視線落點沒有變,還是停留在她剛才站的地方。 洛荼斯: 猜得好準。 到底是相處的時間長了,不僅是她了解艾琉伊爾,艾琉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了解她。 這算是一件好事嗎? 應該是吧。 洛荼斯垂眸,良久,唇間溢出一聲無人聽到的輕笑。 審判結束之后,商隊在迪西蒙城停留了數日。 城主一倒,城內秩序自然亂了一陣,立刻有能辦事的官吏頂上,在征得王女和王太子的同意之后暫代城主職責。 盡管焦頭爛額,但依然在漸漸好轉。 地動的余波已經不再發(fā)生,官吏等了兩天,確認已經安全下來。 于是第一批災民回到了修補好的房屋,城內各個方位都設立了固定的救濟糧發(fā)放點,人們填飽肚子,清理廢墟。 會有新的建筑在廢墟之上重建,理所當然的,將比舊居更加高大寬敞。 與此同時,還有更緊急的工作等待著眾人。 比如預防災后瘟疫的流行,比如重新收拾農田,再比如修復加固在地動中損毀的大堤這項工作必須在明年伊祿河豐水期到來之前完成,不然民眾只能離開這片地域,避開沖破堤壩的洶涌河水。 到那時,泛濫的洪水不會只危及迪西蒙城,這不僅僅是當地人的事。 因此王城也會撥下專項錢款,召集勞力,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修好河堤。 城主府大廳內。 這些就是我們目前的規(guī)劃,兩位殿下覺得如何? 暫代城主的官吏送上兩張寫滿字跡的莎草紙,忐忑地等待回應。 他口中的兩位殿下,自然就是艾琉伊爾和羅穆爾。 如果放在之前,規(guī)劃只需要讓王太子過目,但自從審判之后,城內就再沒人敢小瞧王女的存在,甚至下意識更偏向王女的意見。 每個人心里都有桿秤。 就算不會表現出來,私底下也或多或少有了計較。 至于什么地位尊卑,什么約定俗成,迪西蒙都元氣大傷就差沒茍延殘喘了,還會在乎這些? 況且真要論地位,王女還是王室這一代唯一的直系,如果不是先王去世得早 官吏低下頭,暗自嘆了口氣。 這時,艾琉伊爾放下紙張。 規(guī)劃得很好,我沒有其他意見。 羅穆爾慢了一步:我也是。 官吏如釋重負:那就太好了,感恩兩位殿下,我這就吩咐下去。 官吏行禮過后,腳步匆匆地離開。 大廳空曠,只剩下這一代的兩名王室,以及他們各自的親衛(wèi)。 艾琉伊爾從高背椅上站起,禮節(jié)性地欠了欠身:我先走了。 誰都能聽得出來,這只是表面的客氣。 羅穆爾抬頭:請等一下,艾琉伊爾。 王女頓了頓:你想說什么? 這次賑災,我失誤很嚴重,不僅沒做好救濟的本職,對貪污者的審判也如果再有下次,我不會猶豫了。 反省得不錯。艾琉伊爾輕描淡寫地評價,不過,沒必要向我匯報。 羅穆爾:我不是 那個和芬列尼勾結的幕僚呢?艾琉伊爾忽然問。 王太子一愣,反應過來才說:格萊是父王給我的人,我讓護衛(wèi)看著他,等回到阿赫特,就把他交給父王定奪。 艾琉伊爾: 所以,這不還是在猶豫嗎。 她打定主意不再和羅穆爾對話,快步走出大廳。 鑲嵌著絨邊的皮毛斗篷垂落,在身后輕輕晃動,幾如披風一般利落颯氣。 城主府花園,洛荼斯坐在一只石質長凳上,等待王女出來。 不遠處,幾名穿著華貴的男女正領著個小女孩走過,表情頗為悲傷。 這些人是城中一名參與貪昧貴族的親眷,地動發(fā)生之后,就被送去了安全的城池,沒有體會過一天營地生活。 聽到權貴被判處死刑的消息,他們又匆匆趕回,前來探望被暫時關押在城主府的貴族,否則恐怕都見不到最后一面。 這時,艾琉伊爾的身影出現在城主府內門口。 還不等洛荼斯起身上前,貴族的親眷就發(fā)現了王女,朝那邊看了兩眼,沒敢靠近。 但大概是他們互相之間悄聲嘀咕了兩句什么,只見那個被護在中間的小女孩突然沖出了大人的懷抱,向王女跑去。 她的眼睛哭得紅通通,表情難過又兇狠,沖著艾琉伊爾大聲喊道: 壞人!是不是你害了我父親,你為什么要害我父親? 艾琉伊爾垂眼,冷淡地睨了她一眼。 看模樣大概是她母親的女人嚇得臉都白了,連忙趕上去捂住女兒的嘴:對不起,王女殿下,她是胡說的,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洛荼斯蹙眉,站起身來。 艾琉伊爾眸光一掃,見到是她,神情一頓,漸漸緩和。 王女抬了下手。 貴族女人倒吸涼氣,連忙把女兒往懷里護。 但艾琉伊爾沒打算碰什么,她抬手,比劃了一個和眼前女孩差不多高的高度。 我的老師說,她見到一個小姑娘,向人乞求一小塊面包,就是為了拿給母親吃。 不過,她母親已經不在了,因為你父親和他的同類所做的事。 你能理解嗎? 貴族女孩表情茫然,她的母親卻咬住了嘴唇。 艾琉伊爾繞過這些貴族的親眷,徑直向洛荼斯走去。 洛荼斯自然地與她并肩而行。 你還記得啊。 您告訴我的事,我怎么會忘? 身后傳來貴族女孩的大哭聲。 洛荼斯聽到聲音,低語:我還以為你會有點生氣。 沒來得及,看到您就生不起氣來了,更何況那女孩什么都不懂。艾琉伊爾嘆息,對比一下,還是我小時候最懂事。 洛荼斯沒忍住輕輕一笑:對,你最懂事了。 艾琉伊爾則忽然想起什么,神情一僵。 見王女頓住腳步,洛荼斯:怎么了? 艾琉伊爾若無其事:沒什么,就是覺得換個詞比較合適,比如沉穩(wěn)可靠。 洛荼斯: 如果她沒記錯,懂事這個詞是王女先提的吧。 * 作者有話要說: 2612:不是懂事是成熟要盡可能扭轉對幼崽時期的印象。 洛荼斯:? 突然轉變口風這一點倒是很孩子氣。 感謝投雷的小可愛,比心! 叼落葉的狗子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210605 17:36:00 斷魂隱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210605 19:56:48 斷魂隱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210605 20:35:50 第084章 阿赫特 當第二批救災物資從王城而來, 抵達迪西蒙時,災民救濟與災后重建的工作都已經踏上正軌。 這就意味著,艾琉伊爾來此的目的達成, 而王太子賑災的使命也可以就此結束了。 王女決定率領商隊離開,前往這場漫長旅途的最終目的地阿赫特。 羅穆爾則打算與運送物資的車隊一同返程。 兩隊車馬一前一后, 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相繼駛出了迪西蒙城。 出發(fā)之前,艾琉伊爾命人打造出白銀質地的王室紋章, 將其鑲嵌在馬車上,到了這一步,商隊護衛(wèi)的身份不必再被提起。 她將作為王女重返王都。 寬大敞亮的馬車內。 洛荼斯將一條毛茸茸的純白緞帶覆在眼睛上,背靠軟墊,微仰著頭閉目養(yǎng)神。 一只金雕自天空俯沖而下, 即將落地時收攏雙翼,停在了車窗上,一雙尖銳有力的爪子抓緊了窗欄, 探頭探腦地往里看。 你的食物在這里,謝普拉。王女坐在洛荼斯身邊,對不知多少次停錯了位置的金雕說。 金雕歪了歪頭, 試圖親近神靈的本能終究沒有敵過對食物的渴望, 剛要飛到另一側的窗戶那里, 這個位置就被她的姐妹占據。 另一只金雕從艾琉伊爾手里啄起rou片,仰脖吞下, 還從喉嚨里發(fā)出咕咕的嘲笑。 金雕謝普拉不甘示弱,回敬更大的鳴叫聲, 有來有往。 以兩只金雕的吵架作為背景音, 洛荼斯開口道:是不是快到王城了? 沿途的道路開始變得平整寬闊, 顯然已經駛上了大道。 艾琉伊爾點了點頭。 她嘴角帶笑,眸光并無多余的波瀾,心態(tài)非常平穩(wěn)。 阿赫特是霍斯特所屬勢力盤踞的中心,艾琉伊爾僅帶了一支親衛(wèi)隊就回到這里,無異于一場豪賭。 風險是存在的,但這也是一種保護誰會相信隨身僅有親衛(wèi)隊的王女會有奪位的心思? 霍斯特格外注重自己的聲譽形象,要是想不顧及旁人眼光地對艾琉伊爾下手,他自己就得先掂量掂量。 當然,艾琉伊爾也沒想就這么在王城成事。 王女之名所能起到的作用比較有限,她最大的優(yōu)勢依然在軍中,會接下霍斯特的召令返回阿赫特,無非是想最大限度利用好自己的身份,弱化爭斗后期的阻力。 很冒險,但只要能成功 說起來,最近都沒有刺客動手。 莫非是霍斯特終于想通了,不再浪費人手? 艾琉伊爾回過神:或許是顧忌羅穆爾,也有可能覺得我即將抵達王城,沒辦法在他的地盤上掀起風浪,所以干脆等我到了再說。 也說不定另有所圖。 什么樣的圖謀,才會讓霍斯特放棄沿途刺殺? 想到某種可能性,艾琉伊爾唇角一壓,眼中閃過厭惡的情緒。 無論如何,隨機應變就是了。 此時到王城還有一段距離,洛荼斯將毛絨緞帶從眼皮上拿開,仔細疊好放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