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即將失控的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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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氣的差點背過氣,武媚連連在他背后輕撫,冷喝道:“李沖,你說太子不適合做皇帝,那誰適合做?” 瑯琊王昂然道:“無論哪位殿下,也都比太子殿下更好。” 太子指著瑯琊王,怒急攻心:“你……你……” 武承嗣冷眼旁觀,將殿內(nèi)眾人的表情一一收在眼底,心想:“瑯琊王果然是有備而來,就連計劃失敗后的應(yīng)對也考慮過,如今他這番話說出來,極大的打擊了太子在眾臣心中的地位。” 武媚擔(dān)心瑯琊王再說出什么話,氣傷李治的身體,一揮手道:“來人,將瑯琊王押入天牢?!?/br> 一隊千牛衛(wèi)進入大殿,將瑯琊王帶了下去。 李氏諸王望著瑯琊王的背影,目光皆有些復(fù)雜。 武媚有心緩和氣氛,向武承嗣道:“承嗣,李云仙剛才身上的仙氣是怎么回事?你為大家解釋一下吧?!?/br> 武承嗣拱手應(yīng)是,微笑道:“這事其實要從驃國說起。在南方驃國之中,有一個部落,名叫朱波部,這個部落中有一面神鼓。” 李勣望了眼武承嗣手中的鼓,問道:“那神鼓莫非就是此鼓?” “不錯,就是這面鼓。此鼓是用一種蠱蟲身上的某種材質(zhì)做成,那蠱蟲名為血翅朱蛤,乃萬蠱之王,凡是聽到它聲音的蠱蟲,都會立即身亡。而驃國人告訴我說,李云仙在驃國的幾年里,一直在尋找一種特別的蠱蟲,名為霧巖蟲?!?/br> “本王明白了,李云仙身上的霧氣,就是那霧巖蟲產(chǎn)生的?!表n王李元嘉聽那蠱蟲名字帶霧,當(dāng)即叫道。 武承嗣點頭道:“霧巖蟲只有兩個時辰壽命,死亡時會釋放熱量,身體化作霧氣。李云仙得到霧巖蟲后,在它死去的前一刻,用當(dāng)?shù)厝说拿胤ㄗ屗萑氤了M入假死狀態(tài)?!?/br> 韓王拍手道:“所以剛才瑯琊王偷偷敲了一下神鼓,妖道體內(nèi)的霧巖蟲死了,身體化成的霧氣從口鼻中滲透出來,這才形成霧氣!” “就是這樣?!蔽涑兴没卮?,說著取出一顆白色小藥丸,解釋道: “這是我在火鳳社據(jù)點找到的藥丸,藥丸里面就有只休眠的霧巖蟲。只要服下,再聽到神鼓聲音,便會變得和李云仙一樣的下場?!?/br> 韓王叫道:“妙啊!虧這妖道能想出這種法子!” “那妖道又是怎么死的?”李治問。 武承嗣答道:“霧巖蟲產(chǎn)生的高溫,能將人的五臟六腑都灼燒焚壞,據(jù)說這種死法十分痛苦?!?/br> 說到這,看向李云仙。此人雖然心懷不軌,但能面不改色的忍受如此巨大的痛苦,不由讓人生出一絲敬意。 宗楚客忽然道:“表兄,那李云仙曾預(yù)言三名平民的死亡時間,而且最后都應(yīng)驗了,他是如何做到的?” 武承嗣道:“很簡單,那三名死者都是火鳳社的信徒,道德觀就是火鳳社在長安的據(jù)點。” 李治怒道:“京師之中竟有反賊的窩點,來人……” 武承嗣忙道:“陛下,臣侄已帶領(lǐng)大理寺的人搗毀了道德觀,所有反賊全部都關(guān)押在大理寺之中了。” 李治臉色緩和了些,隔了一會,問道:“京兆尹何在?” 角落中站起一人,急忙出列,道:“臣在?!闭蔷┱赘鼜埑?。 李治斥道:“爾身為京兆府尹,總理長安事務(wù),如今竟讓反賊窩點建到朕的腳下來了,你該當(dāng)何罪?” “……臣知罪。”張敞暗暗苦笑,一般發(fā)生這種事情,他這個京兆尹最容易成為背鍋的。 武承嗣道:“陛下,火鳳社與瑯琊王李沖勾結(jié),憑借李沖的力量,火鳳社在京中建一個道觀并不困難,此事怪不得張府尹。” 李治想了想,揮手道:“既然周國公為你求情,這次就免去罪責(zé),若有下次,朕決不輕饒!” 張敞拱手道:“多謝陛下。”感激的看了武承嗣一眼,返回自己座位坐下。 因為李云仙的事,這頓皇宮夜宴失去了往日的氛圍,李治早早便離席回了后宮,武媚也陪著他離去了。 太子失魂落魄,沛王面色陰沉,其他的李姓諸王各懷心事。 有些高官大臣面露憂色,懷疑這件事背后并不僅僅是瑯琊王一人,比如劉仁軌、李勣等人。 他們很想向武承嗣詢問,但這里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 好不容易等到夜宴結(jié)束,出了麟德殿后,劉仁軌、李勣和蘇定方三人拉著武承嗣走到一個角落。 李敬玄本來也想詢問,但和他們關(guān)系畢竟差了一層,便沒有跟過去。 “武公爺,背后之人到底是誰?老夫不信一個瑯琊王能翻起這么大的浪花!”劉仁軌沉聲道。 武承嗣感嘆道:“我也相信瑯琊王背后還有人,但幕后之人在這次的事上沒有插手一絲一毫,全是瑯琊王一手cao弄,我手上沒有半分證據(jù)?!?/br> 李勣瞇眼道:“此子好厲害的手段,策劃這種事竟還能不留半點破綻,老夫以前倒小瞧了他?!?/br> 蘇定方冷哼道:“而且事敗之后,他面色不露半分異常,心機之深沉可見一斑?!?/br> 劉仁軌長嘆一聲,道:“今日之事過后,太子那邊應(yīng)該也明白了幕后之人是誰,以后朝堂再難恢復(fù)寧日了?!?/br> 蘇定方毫不在意道:“安穩(wěn)未必是好事,先皇登基之前,朝局比現(xiàn)在更加動蕩,可登基之后還不是治出一片盛世?” 劉仁軌搖了搖頭,一拱手,緩緩離去了,佝僂著腰,背影顯得有些蕭索。 蘇定方瞧見太平公主在等武承嗣,便拉著李勣打算走,李勣囑咐道:“承嗣,明天抽個時間來我府上一趟吧?!蔽涑兴命c頭答應(yīng)了。 待兩人走后,太平公主走了過來,拍了他手臂一下,嘻嘻笑道:“二表兄,你也太壞了吧,竟然讓狗來飛升,你是沒瞧見,沛王和瑯琊王表情黑的和鍋底一樣。” 武承嗣瞇眼道:“你為何提到沛王?” 太平公主哼道:“你是不是以為人家很傻?瑯琊王的話一看就是假的?!?/br> “何以見得?” “他如果真要對付太子,為何早不動手、晚不動手,非要等沛王開始爭儲了,才對付太子?” 武承嗣微微頷首,連太平公主都能想到這點,估計其他許多人都想到這一層了。 太平公主湊近了一些,悄悄道:“二表兄,真的是沛王嗎?” 武承嗣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太平公主沉默了一會,問道:“那你是支持哪位皇兄?” “我只忠于陛下和姑母。”武承嗣悠悠道。 太平公主嗔道:“真狡猾,連人家也要瞞著嗎?” 武承嗣正色道:“我說的是真的,目前陛下春秋鼎盛,我若是冒然參與進去,只會增加國家內(nèi)耗,這種事還是讓陛下決定吧?!?/br> 太平公主點了點頭,笑道:“那我也置身事外好了?!?/br> 經(jīng)此一事后,太子必將對沛王恨之入骨,雙方的爭斗將進入更激烈的階段,只要李治不能果斷處理一人,那么接下來朝中的局面,很可能會失控。 他們倆相斗,武承嗣則可以抽身事外,專心在外領(lǐng)兵作戰(zhàn),積累實力。 槍桿子在什么時候都是最重要的,只要在軍中的實力越來越強大,將來無論發(fā)生什么事,他都能安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