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李治的深夜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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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王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匕首,正對著自己咽喉,大聲道:“你們都不許過來!” “李賢,你……你這是要做什么?”李治又驚又怒。 沛王冷笑道:“父皇,您是怕我講出來,影響皇家顏面吧?真是可笑,您若是真的在乎皇家顏面,怎么會讓一個女人主持朝政?” “放肆!”武媚冷喝道。 聽到武媚斥責,沛王下意識心中一緊,旋即又放松下來,冷笑道: “皇后殿下,您的手段果然厲害,本王承認斗不過你們姑侄,本王死后,李弘這廢物更不是你們對手,看來這李唐的大好江山,遲早要落入你們武氏手中了!” 武媚沉默了一會,淡淡道:“李賢,你總用自己的揣度來給別人定罪,而自己為了皇位無所不用其極,陰謀敗露后不僅不思悔改,卻又來指責我們,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李賢怔了一怔,四顧看去,發(fā)現(xiàn)群臣都用異樣的眼神望著自己。 再看李治,他已經(jīng)閉上了雙眼,似乎再不愿看他一眼。 “哐當”一聲,李賢的匕首落在地上,他已經(jīng)明白,無論自己說什么,都不會有人再將他的話當回事了。 沛王、韓王和越王都被侍衛(wèi)帶走了,李治和武媚返回乾龍殿,眾官員、勛爵也各自回自己的住所。 因為沛王這場鬧劇,李治的病情再次惡化。 武承嗣幾次去找武媚時,都沒有見到武媚的人,只知道她寸步不離的待在李治身邊伺候。 沛王、韓王和越王全部被下旨軟禁,沛王黨羽中,官職最高的張大安、張虔勖和鄭仁泰等人,全部被免去了官職。 還未受到波及的沛王一黨也樹倒猢猻散,要么投靠了太子一黨,剩下的竟都跑到武承嗣這里,想要效忠武氏。 武承嗣將與這些墻頭草打交道的任務交給了武攸暨和武攸緒兄弟,自己則陪在李芷盈身邊。 夫妻兩人自從成婚后聚少離多,如今大事告一段落,武承嗣只想多陪陪自家夫人。 這一日夜晚,武承嗣正在寢殿中和李芷盈做著不可描述之事。 親衛(wèi)忽然來報,皇帝召見。 武承嗣強行壓下心中的煩躁,換上一身衣服,一路來到乾龍殿。 也不知是不是夜晚的原因,這座宮殿給武承嗣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寢殿外的侍衛(wèi)穿的也是武承嗣沒有見過的黑色虎頭甲。 懷著不安,武承嗣進入寢殿。四顧一望,寢殿中空蕩蕩的,不僅看不到人,連聲音都聽不到。 四處角落點著燈,但對這么大的屋子來說,燭火的數(shù)量未免太少,不足以將屋內(nèi)照亮。 武承嗣畢竟上過戰(zhàn)場,雖然眼前環(huán)境有些鬼氣森森,卻也嚇不著他。 昂首闊步來到最里面的通室,他終于看見了李治。 這位大唐皇帝正坐在床邊,臉頰消瘦,雙眼無神,與幾日前相比,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多歲。 “臣武承嗣叩見陛下?!蔽涑兴眯辛藗€參拜禮。 李治靜靜坐在那里,一動也不動的盯著武承嗣。 武承嗣也保持著參拜的姿勢一動不動,也不知過了多久,李治虛弱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 “平身吧?!?/br> 武承嗣這才站起身,低著頭,并沒有去看李治,不知為什么,現(xiàn)在的李治竟讓他有些畏懼。 “承嗣,你知道朕這幾天都在做什么嗎?” 武承嗣答道:“不知?!?/br> 李治咳了兩聲,慢悠悠道:“你知道嗎?朕有一個秘密的檔庫,里面都是朝廷三品以上官員的檔案,這個檔庫里面的記載,可比吏部詳細多了?!?/br> 武承嗣心中一凜,心道:“這個檔庫,一定是不良人幫李治建立起來的,不過李治為何忽然和他說這個?” 李治接著道:“這幾日以來,朕一直在查閱你的卷宗,從你領兵進入遼東,再到你下江淮,你這一年半的經(jīng)歷,真是讓朕好生羨慕!” 武承嗣有種心驚rou跳的感覺,今天的李治太怪了。 “承嗣,你想做皇帝嗎?” 武承嗣大驚失色,急忙跪倒在地,道:“陛下何出此言?” 李治笑了笑,道:“你別害怕,朕只是說說而已?!?/br> 他嘆了口氣,道:“朕知道,普天之下,恐怕每個人都羨慕著做皇帝的感覺,他們覺得只要當上皇帝,便手握生殺大權,沒有人敢反對你,再沒有比這更美妙的了。” 武承嗣沉默了一會,道:“擁有的權力越多,承擔的責任也越重,臣知道陛下也并不容易?!?/br> 李治點了點頭,朗聲道:“說的好,你果然和一般人不同?!?/br> 武承嗣雖然被李治稱贊,卻根本高興不起來,到現(xiàn)在為止,他依然不明白李治找他到底想做什么。 李治忽然嘆了口氣,道:“正如你所說,做皇帝遠沒有看起來那么好,再加上朕長年被病痛折磨,這皇帝在朕手中,是半點樂趣也沒有?!?/br> 武承嗣安靜的聽著,這種話題能不插嘴,還是不插嘴的好。 李治苦笑道:“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朕的身體惡化的非常嚴重,恐怕已經(jīng)活不了多久了,但就算朕做好了死亡準備,卻不能放下對天下的責任。” 武承嗣沉聲道:“陛下不管有什么交代,臣一定竭盡全力,為陛下分憂?!?/br> 李治定定望著武承嗣,道:“你知道朕最擔心的是什么嗎?” 武承嗣想了想,試探道:“您是不放心太子?” “你只說對了一半?!崩钪文樕下冻鰬n傷的神色,道:“朕既擔心太子,也擔心皇后?!?/br> 武承嗣心中一凜,看來李治已經(jīng)察覺到武媚的野心了。 李治目光忽然變得極為銳利,道:“武承嗣,朕要你答應朕一件事?!?/br> “陛下請說?!?/br> 李治一字字道:“等朕死了后,朕要你輔佐太子,制衡皇后,如果皇后敢大逆不道,朕要你大義滅親,誅殺逆賊!你愿不愿意答應朕!” 武承嗣猛吃一驚,道:“您、您讓我對付姑母?” 李治怒喝道:“你不肯答應?” “陛、陛下……”武承嗣額間冷汗直冒。 李治冷冷道:“太子軟弱,朕死了后他絕對壓不住皇后的野心,外戚專政,歷來只會導致朝綱崩壞?!?/br> 武承嗣暗暗尋思:“看來李治以為武則天會效仿呂雉,架空皇帝?!?/br> 唉,他哪里想得到自家老婆前無古人,直接將皇帝踹下龍椅,自己坐了上去。 李治見武承嗣一直不表態(tài),冷冷道:“武承嗣,朕是看重你有軍政之才,又品行端直,這才以重任托付于你,你不會拒絕朕吧?” 武承嗣見李治眼中殺機隱現(xiàn),似乎只要他敢拒絕,立刻就會有一排刀斧手沖出來,將他剁成rou醬。 然而,他還是拒絕了。 “陛下,姑母對臣有再生之恩,臣實在不能答應您。” 李治冷冷一笑,舉起一個酒杯扔在地上,頓時間,一排披甲執(zhí)銳的黑甲虎頭軍沖了進來,將武承嗣團團包圍。 “你以為拒絕了朕后,還能活著離開這里嗎?”李治冷冷道。 武承嗣昂首挺胸,閉上雙目,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您動手吧!” 李治死死盯著武承嗣,嘴巴已經(jīng)張開,似乎隨時就要下達動手的命令。 不知過了多久,李治忽然擺了擺手,道:“退下去吧。” 武承嗣再睜開眼時,視野中,只見李治正滿臉微笑的望著自己。 武承嗣砰砰直跳的內(nèi)心終于松了口氣,雖然他已經(jīng)猜到這是李治的試探,但內(nèi)心還是有種走在鋼絲上的感覺,一根弦繃得緊緊的。 “陛下,您這是……” 李治微笑道:“承嗣,難怪媚娘這樣信任你,你沒有辜負她的信任。” “已經(jīng)沒有當初那么信任了?!蔽涑兴眯闹朽洁炝艘痪洌溃骸氨菹?,臣還是不太明白。” 李治這次沉默了好長時間,方說道:“承嗣,朕剛才說的話都是真話,朕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太子和皇后,所以希望你將來能輔佐太子,制衡皇后?!?/br> 旋即他話鋒一轉,道:“不過朕也不希望皇后受到傷害,所以朕希望你既能制衡她,也不要傷害她。” 武承嗣總算明白了,李治是既擔心武媚效仿呂雉,架空皇帝,又擔心武媚權力丟失,被太子賜死。 這和武承嗣的想法不謀而合,剛才,武承嗣之所以覺得李治在試探他,就是因為李治選擇他的理由太過牽強。 朝廷中能人無數(shù),如果真的只是為了對付武媚,他怎么可能會選自己這個武氏子弟。 那么理由只有一個,就是因為他是武氏子弟,所以李治才選中他,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武媚娘。 不得不說,李治為了保住心愛之人,又不丟掉皇帝的責任,這一番安排真的是煞費苦心。 那么現(xiàn)在的問題是,自己要不要答應? “陛下,臣就算想要制衡姑母,只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蔽涑兴每嘈Φ?。 李治一擺手道:“這個容易,只要你答應朕,朕就會讓你盡快擁有制衡皇后的力量。” 武承嗣內(nèi)心猛跳了幾下,臉上卻絲毫不動聲色,沉默了好一會,說道:“陛下,臣可以答應您,但臣有一個要求?!?/br> “你盡管說。” 武承嗣沉吟道:“臣只是個武將,并不擅長朝堂爭斗,臣覺得最好的辦法是用軍隊威懾住姑母,這樣可以盡量避免與她在朝堂上相斗,以免一發(fā)不可收拾?!?/br> 李治沉吟半晌,道:“你說的有理,能避免起沖突最好。但太子身邊不能沒有人輔助,劉仁軌年歲已大,等他死了后,太子還是有被架空的可能?!?/br> 武承嗣沉聲道:“陛下,請恕臣直言,太子要想真正成長起來,就必須自己親身經(jīng)歷一些事才行,不能全靠別人?!?/br> 李治吃驚的抬起頭望著武承嗣,愣了好一會,緩緩道:“承嗣,朕總算明白你為何能屢屢破獲大案了,你的見識確實與常人不同。” 隔了一會,李治嘆道:“你說的很對,有些事情安排得再周到,也未必真能起到作用,就讓太子自己去經(jīng)歷吧?!?/br> 武承嗣已經(jīng)完全將自己帶入大唐忠魂的角色,見李治遲遲不提太子的身體,他自然不能不問。 “陛下,太子殿下的身體畢竟不太好,如果……如果他也……臣該怎么辦?” 李治目光微閃,嘆了口氣,道:“承嗣,你覺得英王和殷王哪個更適合做太子?” 武承嗣肅然道:“臣是個武將,陛下讓臣輔佐哪個,臣就輔佐哪個?!?/br> 李治頷首道:“好,這事你暫且不必管,將來若是太子真的不幸病亡,自會有人持朕的旨意來找你,到時候你按照旨意行事即可?!?/br> “臣遵旨!” 李治忽然拍了拍手,一名黑甲軍士進入寢殿,李治遞過一塊黑玉牌,說道:“承嗣,你拿著這個,跟著他去吧?!?/br> 武承嗣接過玉牌,只見上面的花紋十分古怪,一圈套著一圈,就像輪回眼似的。 他沒有多問,跟在黑甲男子身后,來到一間偏殿,這間宮殿比李治的寢殿還要漆黑、陰暗。 武承嗣正要問話,那名帶他來的黑甲男已經(jīng)轉身離開了。 就在這時,一點亮光忽然閃耀在殿內(nèi),只見一名戴著狼臉面具的黑衣男子,手持一只蠟燭,靜靜站在角落。 瞧見武承嗣右手握著的玉牌,狼臉男子緩緩走了過來,單膝跪地道:“不良人第二營校尉楊鉉,拜見長官?!?/br> 武承嗣心中一驚,道:“你是楊鉉?韓王手下的不良副帥楊鉉?” “是的,屬下的官職是不良人校尉,按照不良人的規(guī)矩,我們只需聽命于持有“黑石玉牌”之人?!睏钽C回答。 武承嗣明白了,李治收回了韓王的“黑石玉牌”,將這支不良人的力量交到了自己的手中。 “楊公請起,以后就請多多指教了。”武承嗣輕輕道。 楊鉉站起身,道:“不知殿下可否讓屬下檢查一下黑石玉牌。” 武承嗣將玉牌遞了過去。 楊鉉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后,將玉牌還了回來,說道:“玉牌無誤,屬下以后會一直跟隨在殿下身側,殿下有吩咐,可以隨時向我下達命令?!?/br> 武承嗣緩緩道:“那好,我現(xiàn)在就有一件事要你去辦?!?/br> “殿下請吩咐?!?/br> “你知道駱家小姐被關押在何處嗎?” “在火鳳社一個據(jù)點內(nèi)。”楊鉉毫不猶豫的回答。 武承嗣點頭道:“很好,你立刻去救出她,然后再去水軍都督府,配合官軍剿滅火鳳社所有成員,你拿著這個印信去吧?!?/br> 說著,武承嗣遞過一塊“長平郡王”的腰牌。 楊鉉道:“殿下,您如果要剿滅火鳳社,屬下便可以辦到,無需借助都督府的力量?!?/br> “但是會有傷亡吧?”武承嗣道。 楊鉉愣了一下,道:“殿下,我手下的人中沒有一個怕死的?!?/br> 武承嗣笑道:“我知道你的手下都很優(yōu)秀,但我既然成為了你們的上官,就要對你們的生命負責,按我說的去做吧?!?/br> 楊鉉遲疑了一下,總算接過了令牌。 …… 離開乾龍殿后,武承嗣才發(fā)現(xiàn)背心濕透了。 俗話說機遇和危險并存,這句話一點不錯,今天只要有一個地方出了差錯,他很可能就無法走出這座宮殿了。 然而他畢竟闖過了這一關,不僅獲得了李治的信任,還得到了一支強大的力量。 不過武承嗣很清楚,這一關雖然過了,等在他前面的還有一關,雖然不會這么兇險,但也絕不能有絲毫大意。 果不其然,剛離開乾龍殿不久,武媚派的人找了過來。 “王爺,皇后殿下請您過去。”上官婉兒帶著幾名宮女,來到武承嗣身前。 武承嗣打量了她一會,見她低著頭,并沒有任何別的表示,點頭道:“知道了。” 武媚的寢殿比李治的小一些,同樣的空無一人,不過與李治那邊的昏暗相比,這里被燭火照得明光爍亮。 武媚坐在床榻上,與雙眼無神、略顯佝僂的李治不同,她坐的筆直,臉上帶著凜然的威嚴。 “侄兒拜見姑母?!蔽涑兴貌桓叶嗫矗硇卸Y。 武媚指著身側一張椅子,微笑道:“坐吧。” 武承嗣依言坐下。 “承嗣,剛才陛下找你做什么呀?”武媚問的輕描淡寫。 武承嗣沉默了一下,答道:“陛下囑咐我將來輔佐太子。” 武媚一雙鳳目緊緊凝視著武承嗣,慢悠悠道:“本宮的心思,太平應該已經(jīng)和你說了吧?” “是的,她已經(jīng)告訴侄兒了。”武承嗣坦然道。 武媚沉默了許久,輕輕道:“承嗣,雖然本宮以前與你父親有些矛盾,但這些年來,本宮待你并不壞吧?” 武承嗣站起身,道:“姑母對侄兒恩重如山,侄兒永世不忘?!?/br> 武媚目光凜然,一字一句道:“那你會站在本宮這一邊吧?” 武承嗣目光灼灼道:“姑母,這是理所當然之事,您又何必多問。” 武媚靜靜望著武承嗣,忽然展顏一笑,道:“好孩子,姑母總算沒有看錯人?!?/br> 頓了一下,她又道:“承嗣,本宮畢竟是個女人,自古以來從來沒有女人做過皇帝,你真的覺得本宮做的來嗎?” 武承嗣微笑道:“姑母,始皇帝之前,天下也沒有真正大統(tǒng)過?!?/br> 武媚微笑著聽著,并沒有多說什么,武承嗣明白,像她這樣多疑的人,絕不會那么容易相信別人,不掏點心窩子,過不了這一問。 頓了一下,他繼續(xù)道:“實不相瞞,侄兒之所以支持您,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哦?什么原因?”武媚眉睫閃動。 “自從您處理朝政以來,天下太平安康,國家蒸蒸日上,侄兒覺得您比太子更適合做皇帝!” 武媚倏地站起身,緊緊望著武承嗣,道:“你真這么想?” “是的。”武承嗣目光坦然。 武媚表情越來越柔和,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濃,忽然拍了拍手,道:“來人!” 一名女官進來了,是武承嗣許久沒見過的謝瑤環(huán)。 “將本宮那瓶青玉露拿開,本宮要與侄兒暢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