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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兩人交談時未見杜明昭插過話,小姑娘不過十六,杏眼澄亮,驗傷時散亂的頭發(fā)經(jīng)由何氏的手扎好落在前肩,顯得乖巧柔順。 薛徑在村中待有一個月,曾聽過杜家小女有多氣焰囂張,初聞杜明昭糟糕名聲的薛徑可謂是失望,因而也不愿前來杜家。這次來之前薛徑本奔著只看診不言其他來的,可眼見為實,面前的丫頭目光清澈靈透,絕對行兇善惡之人。 原是這個丫頭啊。 莫怪宋家小兒只提了這么一個要求,整得那么嚴肅認真。 若要學醫(yī),首要的是有善心。 薛徑以為,這杜家丫頭雖說年歲大了點不比稚子,但看著討喜,教教她也什么不好。 杜明昭抿唇輕輕一笑,她略蒼白的小臉因笑容明媚了幾分,她接話道:“薛郎中,那些曾是外祖父留下的,先前擱置的地方不對生了蟲,浪費著實可惜,我想著好好整理若以后遇上風寒、偏頭痛、難消食都可用的著?!?/br> 薛徑又問:“你識得那些草藥?” “識得。” “那你說說你曬的都是些什么?” “都有白術(shù)、枸杞、石斛等?!?/br> “如你說的若消食困難用哪些?” “可用白術(shù)與茯苓健脾助運,早有山楂、雞內(nèi)金等起消食功效,后補以山藥、蓮rou、薏苡仁、扁豆等內(nèi)調(diào)?!?/br> 兩人一眼一板地對答,看得一旁的何氏腦殼暈暈乎乎的,每個字她都聽得懂,怎的放一起她就不明白了? 她甚至覺著眼前的閨女有些許的陌生。 薛徑問話過后十分滿意,這回眼中流露出的是極其意外的喜色,“好孩子,你竟還懂醫(yī)理吶?可是家中有人習醫(yī)?” 光是杜明昭答得如何調(diào)理,薛徑便挑不出錯來。 杜明昭回道:“外祖父曾是鎮(zhèn)中的郎中,走前留下數(shù)本醫(yī)書,我無事便會翻看閱讀。” 這話叫薛徑更是吃驚,無師從的丫頭靠自學成了材,這可不就是大好的學醫(yī)苗子? 薛徑的眼立馬熱絡了。 可再一看小丫頭臉色白的嚇人,她身子虛苦苦撐著,薛徑便想著來日方長,于是扭頭與何氏道:“行了,我先回去寫方子,等過一刻杜娘子上我那兒來取罷。” 薛徑?jīng)]再讓何氏多說一句,留下叮囑后擺擺手就先離了門。 “誒,診金的事……”何氏還想去追,杜明昭卻搖搖頭,“娘,診金算了吧。” “啥就算了?”何氏叉腰補道:“咱家又不欠這幾個子。” “娘想想會是誰給的薛郎中?” 何氏問:“誰?” “村里誰與薛郎中交好?”杜明昭再問。 “總、總不會是小宋吧?”何氏靈光一閃,頓時一拍大腿,“我的個乖乖,我說呢,把你送回來的是小宋,也就小宋人、人俊心善還去請郎中給你看病,這小宋可真是的,做啥這么客氣呢?要不我去問問他花了幾個錢,我給他送過去。” 杜明昭搖了搖頭,“他怕是不會收你的?!?/br> 薛徑不肯說就已經(jīng)擺明了意思,那就是宋杞和不想杜家人知道是他。 可為什么? 宋杞和為何連找郎中都要伸出援手,他有什么必要嗎?杜家與他更是不熟。 杜明昭閉合起眼,她頭又隱隱作痛,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宋杞和是什么意思。 “小宋這孩子。做了這等好事還不愿給人知道,唉,我就知道他是個實心眼兒的,沒啥壞心?!焙问蠂@著氣,又道:“往后咱們可得對小宋好一點、再好一點,等你爹回來我得把這事告訴你爹,看咱們能不能幫上小宋點啥?!?/br> 杜明昭心頭復雜的很,宋杞和在何氏心里印象都這般好了,她可怎么再把插在杜家頭頂?shù)男“谆ò瘟藖G出去? 真怕就此生了根,盤得越來越深。 “對了昭昭,你今兒怎么還懂醫(yī)理了?”何氏瞎嘀咕著,“娘怎的不知道你還能看懂醫(yī)書,你外祖父帶來的那些本只差沒落滿灰,平日你不是喜動最不愛窩在房里捧書……” “娘,我頭疼,我想歇著了?!?/br> 杜明昭大呼不妙,她趕緊裝面露痛色,這一招果然把何氏的注意力吸引開。 “又頭疼?那晚飯你還吃不吃,我才煨上了湯?!?/br> “不想喝了,我先睡會兒啊。” 杜明昭翻身又閉起了眼,何氏不愿打攪她休養(yǎng),想著薛徑說的一刻之后去取方子,拿回來剛好差不多是杜黎回來的時候。 何氏出了屋直接往村北去了。 …… 杜明昭半夢半醒間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過去。 在中醫(yī)院碩博連讀的那幾年,她的爺爺大限已到,醫(yī)院也無力回天,杜明昭陪在病床前,陪伴爺爺?shù)淖詈髱兹铡?/br> 杜爺爺年輕時曾定下過一門娃娃親,后來逢亂世逃亡,女方死在了逃難路上,他終身未娶。 杜明昭是爺爺一手撫養(yǎng)大的,也是他唯一的親人。 爺爺知曉自己撐不住了,他最后和杜明昭說了幾句話,“昭昭啊,只可惜……可惜我沒機會看你結(jié)婚,往后爺爺走了,你一定要擦亮眼睛找個好夫婿,從醫(yī)之路要銘記不忘初心?!?/br> 從那個年代過來的老爺子說不習慣現(xiàn)代的“老公”,反而每回提的都是“夫婿”。 杜明昭抹著眼淚,送走了老爺子。 她沒告訴老爺子,這一生恐怕都會讓爺爺遺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