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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鐵樹家東湊西湊才湊了一把碎銀,給李胖虎治病其中一半是薛徑施針,她至多分到三兩。剛她點了下數(shù)目,這布袋里頭最少得有五兩多。 “杜姑娘,銀子是您該得的?!睉?yīng)庚道。 “怎么可能!李叔的診金不過四兩,可你拿了五兩多來?!倍琶髡阎灰獙儆谧约旱哪且环?,“告訴宋公子多的我不要啊,我拿二兩就夠了。” 她要給錢,應(yīng)庚哪里敢接,忙解釋道:“杜姑娘,我家公子說了,這里頭有李家看診的二兩錢,有王家的五十文,還有給李家算命的三兩多,都是您的?!?/br> 杜明昭杏眸蕩起幾分詫異,她半晌找回聲音,“什么算命?我可沒給李叔算過命?!?/br> “一是李家福運,二是李家那處田,您該記得的。” “那是我隨口提的,那田我哪里懂?都是胡扯罷了!還有那勞什子的福運,明明是你家公子算的,與我無關(guān)。” 杜明昭說什么也不要那三兩。 見她執(zhí)意,應(yīng)庚后嘆氣道:“姑娘不愿意,就當(dāng)作我家公子給的藥錢吧,這幾日公子身子好些了,他說改日會親自上門道謝。” 后頭這一句可沒把杜明昭嚇壞,她連銀子都暫且丟到了一邊,道:“上門不必的,我身為大夫能讓他轉(zhuǎn)安我就十分開懷?!?/br> 應(yīng)庚點點頭也不再多說,轉(zhuǎn)身回了隔壁宋家。 杜明昭又是皺眉又是嘆氣,最后將燙手山芋往衣袖里一塞,去找何氏進(jìn)縣城。 …… 溪川縣位于撫平村十里路開外,家中的牛車被杜黎一早就開到城里,何氏和杜明昭便搭乘錢家的牛車進(jìn)城,這一趟去了十個銅板。 臨近午時,何氏給杜黎準(zhǔn)備了飯菜,兩人先去杜黎任職的康臺書院送飯。 日頭正直照在頂,沒走一會兒路杜明昭額頭便出了汗。她用布帕稍抹了兩把,穿過一條小巷時,往陰處躲了躲喘氣。 何氏還提著食盒同樣熱的不行,兩人著了長袖又不透氣,步行可是累人。 “就快到了?!焙问吓麻|女不耐煩,安撫了一句。 杜明昭輕柔回笑,眼睛明亮,“好?!?/br> “說起銀錢,小宋竟還給你算了個福運的命?。俊?/br> 何氏輕捏杜明昭光滑的臉蛋。 杜明昭惹紅臉,“娘你還真信吶?!?/br> “為啥不信?”何氏哼,“咱家昭昭自當(dāng)命定大福之身?!?/br> 杜明昭生笑,杏眸如星。 杜家爹娘多將好的往她身上安,她習(xí)慣了。 兩人休息了片刻便又穿過小巷上了豐安街,這里是溪川縣第二大主街,包括康臺書院、桃子溝書店還有一家酒樓都開在這條街上。 杜明昭望著街道兩邊的小販,吆喝聲與各種新鮮玩意兒,只覺得一切都十分新奇。 何氏怕她被過往路人撞到,一只手牽著她走在街的最內(nèi)。 鼻息間多了一抹炒糖糕子的甜香氣味,杜明昭是眼睛饞肚子也饞,她扯了下何氏的袖子想去買一個嘗嘗鮮,后背卻在頃刻之間被人一撞。 杜明昭撲到何氏懷里,還好何氏站穩(wěn)了,兩人都沒摔倒。 “對不住,對不住。” 那人青袍黑靴,來不及道歉就往一處“藥春堂”跑去。 何氏見人溜得倒快,氣得咬牙,“跑那快都差點傷到人了,真是沒道理!這要換胡亂大口,豈不是會被噎死?” 話剛落下,杜明昭就見那青袍的中年男子一手扼住喉嚨,背對著她倒了地! “啊!” “吐白沫了,來人吶!” “藥春堂的大夫呢,這人倒了!” 何氏嚇得臉直接白了,想到自己說過的話,她捂嘴低喃:“不是吧?” 她只是那么隨口一說啊! 想到那人若要有個萬一,何氏腿都軟了。 眼看幾個男子要將倒地的中年男人攙起,杜明昭掙開何氏的手飛快提腳。 何氏更是焦急,“昭昭!” 來不及喊住她了,杜明昭已沖到了中年男人身邊。 “住手!” 杜明昭眉眼凝重,她雙手?jǐn)r住圍觀的幾人,“這時候他不便換地,讓他原樣不要動?!?/br> 幾個男人被這不知打哪兒竄出來的小丫頭片子給唬住,定睛一瞧,這姑娘一身粗布長裙,亮麗柔順的烏發(fā)整齊編在腦后,小臉玉瓷似的白,與她那身衣裙簡直形成了天大的對比。 再看她烏溜溜的杏眼,泛著琉璃的光,持著冷靜自若的氣度一派認(rèn)真。 “你哪兒來的啊?快讓開!” 男人不多爽快,“我們是要送去看醫(yī),別妨礙人!” “就是,瞧你不是城里人吧,該干嘛就干嘛去,要是人命沒了你賠得起嗎?” 另一個男人推了一把身邊人,“快點快點,沒看他吐的厲害!” 有人已經(jīng)跑去了藥春堂,尋大夫和小二來救人。 地上的中年男人又是嘔了好幾口白沫,雙眼還有了翻白眼的癥狀。 “我不是危言聳聽,你們執(zhí)意挪動他才是害他?!倍琶髡褤踉谥心昴腥松磉叄m個頭才到別人的肩,但絲毫不弱于他,“我學(xué)過醫(yī)。” 康臺書院的側(cè)門開了半扇,幾個學(xué)生郎相攜而出,很快便聞聲投來目光。 謝承暄問同窗:“那姑娘是何人?” “誰知道?!迸宋慕鼙П坌春脩颍吧底右粋€,這檔子事還要多管閑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