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順一拍陳堂木，“孫氏，肅靜！”

    孫氏老老實(shí)實(shí)跪了回去。

    杜明昭還是那股自信，“大人，我所言為實(shí)，望大人明察?！?/br>
    秦順“哦”了一聲，看了眼堂外的人群，“小杜大夫，話可不能亂講，你可有證據(jù)？”

    “自然有?！倍琶髡褏s是瞥到外頭站著的柳掌柜和辛郎中兩人，“民女還想請大人宣藥春堂的柳掌柜與辛郎中當(dāng)堂對(duì)峙。”

    話音落，那兩人面色霎時(shí)失了血色。

    秦順頷首，一拍案木，“來人，帶何掌柜、柳掌柜、辛郎中。”

    這回，連泰平堂的何掌柜也被秦順宣至堂中。

    眾人便見到何掌柜懷里還捧著兩方木盒，舉動(dòng)著實(shí)奇怪。

    幾個(gè)人皆下跪拜禮。

    秦順給了杜明昭一個(gè)眼神，示意她可以開始陳述證據(jù)了。

    杜明昭抬手指向何掌柜，“大人，民女所說的證據(jù)不為別的，正是泰平堂賣的阿膠糕?！?/br>
    何掌柜順勢揭開懷中的木盒，里頭是杜明昭所制的阿膠糕，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塊。

    杜明昭又看向秦順，“請大人讓孫氏將她呈上的阿膠糕?！?/br>
    不光是孫氏，堂外一眾女子帶來的木盒全都呈到了杜明昭身前。

    杜明昭將泰平堂的木盒放在最邊，以好對(duì)比。

    “大人請看?！?/br>
    木盒一字排開，杜明昭便說：“泰平堂的阿膠糕會(huì)切成小片，一盒以十六片分裝，而孫氏等人買來的是四大塊整塊，這與泰平堂的本就不符?！?/br>
    柳掌柜立馬就辯解道：“不過是切個(gè)塊，偽裝一番不就是了，你若想污蔑藥春堂還不容易？”

    秦順認(rèn)同她話，“小杜大夫，僅憑這個(gè)做證據(jù)站不住腳?！?/br>
    杜明昭對(duì)柳掌柜與辛郎中是厭惡的不行，每每惹出事的都是藥春堂，她泰平堂才是受無妄之災(zāi)的那個(gè)。

    她捻起一塊泰平堂的阿膠糕和藥春堂的阿膠糕，又說：“大人，泰平堂的阿膠糕是不一樣的?！?/br>
    為做示范，她分別用手掰開兩塊阿膠糕。

    泰平堂的那塊她輕而易舉的掰斷，在地上亦是落地便破碎。

    而藥春堂的阿膠糕會(huì)彎折，落地后更沒有破碎。

    “這阿膠糕泰平堂的用材便與藥春堂不同，孫氏等人怎會(huì)吃的是泰平堂的阿膠糕？”

    杜明昭冷眼睨辛郎中，“這一盒民女嘗過，里頭是用馬皮熬煮煉成，民女與辛郎中同為大夫，辛郎中不會(huì)不知曉馬皮是為何用?！?/br>
    秦順和孫氏等人聽不大明白，秦順便直問：“小杜大夫，這馬皮是？”

    “大人，人口服會(huì)因而下血嚴(yán)重?！?/br>
    秦順怒火直燒，驚堂木在案桌狠狠一落，他喊道：“藥春堂，柳掌柜、辛郎中，你們大膽！”

    “大人！”

    “大人！”

    柳掌柜和辛郎中兩人跪著俯地，辛郎中更是直呼冤枉，“大人，那泰平堂一向看不過眼藥春堂，此事定是他們想開脫，故意尋的由頭，一切都與藥春堂無關(guān)吶！”

    杜明昭直接問孫氏，“孫氏，你將你們幾人如何買到這阿膠糕的一并告訴大人?！?/br>
    孫氏說出女人們買阿膠糕的來路。

    總而言之，這些人里面沒一個(gè)是走泰平堂正門買的，她們當(dāng)以為是泰平堂買的阿膠糕，全是因?yàn)橘u貨之人口口聲聲說來自于泰平堂。

    辛郎中后背全濕透了，他仍舊狡辯，“大人，這如何能說與泰平堂就完全無半點(diǎn)干系呢？”

    “這事簡單?！倍琶髡呀o秦順提了個(gè)好主意，“大人命人搜查藥春堂一番，看里面可有藏匿阿膠糕或馬匹等物?！?/br>
    秦順點(diǎn)了幾個(gè)人，“你們?nèi)??！?/br>
    衙役們領(lǐng)命離開。

    在這其間，杜明昭還像個(gè)沒事人隨口說著：“前幾日民女醫(yī)館的王大托人買過藥春堂的阿膠糕，那人說的是從‘藥春堂’買來的，民女嘗過一口，與孫氏今日所帶的一模一樣。不過，這事兒像是民女瞎編，民女就不拿來做證據(jù)了?！?/br>
    要說鐵證，還是得秦順從藥春堂能搜查出什么東西來最好。

    辛郎中已是后悔莫及，他低頭無聲問柳掌柜。

    柳掌柜卻給他一個(gè)稍安勿躁的眼神。

    兩人便跪著等。

    不多時(shí)，衙役們歸來，柳掌柜勾唇笑了笑，他輕聲與辛郎中道：“你放心，他們查不出……”

    可他的話還未說完，那頭衙役從袖里掏出兩樣物什。

    一樣是與孫氏呈上紋理一致的木盒，還有一樣是未熬制過的馬皮。

    那木盒之中分裝的，正是四大塊阿膠糕。

    柳掌柜看著衙役將阿膠糕摔至地上，那阿膠糕卻沒破碎，他臉上冒起冷汗，“不，不可能，怎么會(huì)還能找到？不，不會(huì)的……”

    這時(shí)衙役報(bào)道：“大人，馬皮是屬下等在庫房搜出的，屬下等人抵達(dá)藥春堂時(shí)，剛巧有人從后門載來貨物，車便落在了后門口，是這阿膠糕不錯(cuò)?！?/br>
    柳掌柜身子癱軟，嘴里不住道：“完了完了?！?/br>
    鐵證在前，秦順一拍驚堂木，“柳掌柜，辛郎中，你們膽大包天，還不認(rèn)罪！”

    柳掌柜看事情敗露個(gè)徹底，磕頭高喊：“草民認(rèn)罪，大人，這事兒全是辛郎中所為，阿膠糕便是他拿出的方子！”

    辛郎中一臉不敢置信。

    大難臨頭，到各自飛的時(shí)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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