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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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臨看著這些照片,只有一個問題:他的臉呢? 正常碎尸案里,即使尸體已經(jīng)被鋸得面目全非,但是憑借那顆頭顱,還是能還原出死者的樣貌,但是這起碎尸案不知道是拍攝角度有問題,還是犯人把尸體的臉故意剁爛讓人難以辨認出尸體的真實身份,以至于尸體臉部連一絲一毫的人皮組織都找不到。 目前死者的身份還不能確認,我們和報案失蹤的人員名單比對過DNA,暫時還沒有找到符合的,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你說的這個問題,武志斌在電話那頭停頓兩秒,才繼續(xù)說,很詭異的是,這具尸體沒有臉。 武志斌也被這起案子的殘忍程度所震驚:法醫(yī)鑒定結果顯示,懷疑有人在受害者死前,活生生將他的臉皮剝了下來。 這無疑又是一起棘手的案件。 難以確認的死者身份,出乎意料的殺人手法。 之前解臨主要投身在租客案里,租客案給所有人帶去很大壓力,實在刻不容緩,所以只給解臨看了現(xiàn)場照片,這個案子目前還是由專案組負責。 武志斌把大致情況跟解臨講了講,一看時間已經(jīng)是深夜:都這個點了,不說了,你早點休息吧別總這么晚睡。 武志斌之所以會有解臨睡覺很晚這個印象,主要源于每次半夜找解臨這個人總會第一時間接電話,池青每次找他治療的時候也是。 武志斌說著又覺得奇怪:你每天這個點不睡都在干什么,別說工作,你家里那些生意不都交給別人打理了嗎。 哪有每天,解臨笑笑說,行了,你趕緊去睡吧,你這年紀一天天老了,身體肯定不如我。少熬夜,多養(yǎng)生。 武志斌:臭小子 解臨掛斷電話后目光仍停留在案件現(xiàn)場照片上。 他對著照片看了很久,一張張仔仔細細看過去,每一個細節(jié)都不落下。然后他往后靠、仰頭閉上眼,在心里想:你為什么殺他?殺他的時候,你在想些什么。 他這樣想著,仿佛跟著這幾個問題走進罪案現(xiàn)場,半夢半醒間他推開一扇門,緩步走進一間漆黑的、帶著很濃血腥味兒的小房間里。 小房間里有張鐵板床(照片上尸體背部站著些許鐵銹),尸體的手腳四肢都被人用鐵鏈綁得緊緊的(照片中四肢有明顯勒痕),他甚至能聽到鐵鏈和據(jù)子摩擦滑動的聲音。 這個夢境異常逼真,以至于解臨走近之后看著兇手穿著黑色大衣的背影說了一聲:住手! 然而黑色身影動作微頓,之后緩緩轉過身來,一個看不清長相的男人從陰影里走出來,原本就所剩無幾的光源此刻被他完全遮擋,等男人走近后,這才露出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你應該知道兇手第一刀會從哪里開始下吧,站在黑暗中的那個解臨拎著鋸子沖他微笑,你甚至知道兇手為什么用鋸子,沒人比你更清楚了。 那個解臨走到他跟前,那抹微笑像是畫在臉上似的,也僵硬無比,像他又不像他,他說: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我就是你啊。 漆黑的地下室里,擺設凌亂,隨意豎在墻角的幾樣鐵器斑駁生銹,地面上干涸的血跡在這片黑暗里顯出比黑更深的顏色,唯一的一點光源,來自地下室中央的那盞白熾燈泡。 那點光極其微弱。 燈源接觸不良,電線直接裸露在空氣里,那點光忽明忽滅。 解臨面對著他,沒有說話。 他站在原地努力去回想解風的聲音,以及解風那句:我永遠相信你。 但是這個夢境古怪地讓他遲遲想不起解風的聲音,或許十年的距離實在太久,或許是這個夢里根本就沒有關于解風的設定,只有他站在對面,繼續(xù)用毛骨悚然的微笑看著自己。 直到他耳邊響起一陣自現(xiàn)實世界而來的敲門聲篤'。 篤篤篤。 輕微敲門聲并不響,門外的人似乎有些猶豫,只是想來試探試探他睡下沒有。 解臨卻聽到了,他猛地睜開了眼。 我酒沒醒。 雖然聽起來很難以置信,但我的酒量就是這么差。 池青敲完門后倚在電梯口自言自語演練說辭。 他低著頭,對著走廊地上的瓷磚,面無表情地評價自己剛才找的爛借口:這個說法的可信度為零,如果有人拿這套說辭半夜三點敲我門他很認真地想了想,最后說,我會讓他去廚房選一把最喜歡的刀,然后讓他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池青躺到深夜實在躺不下去了,他不清楚解臨睡了沒有,這個點一般正常人早就睡了。但是解臨本來也不是一般人,如果門真被他敲開了,總得有個說法。 他繼續(xù)盯著那塊瓷磚說:我頭暈,你有藥么。 池青很快又否決這個借口,自己毒舌自己:附近藥店24小時營業(yè),如果暈得實在走不動道,可以在手機軟件上喊個跑腿。 路都被他自己堵死了。 池青抬手撥弄了一下額前過長的頭發(fā),一時也沒理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要是按照他以往的習慣,最起碼能自己窩在家里熬一個多周,除非實在熬不住,不然不會輕易過來敲門??赡苁巧弦粋€療程的治療起了效果。 感受過清凈之后,很難再去忍受嘈雜與喧囂。 就在他以為解臨睡著了沒聽到應該不會開門了,正準備往回走,面前那扇門忽然就開了。 解臨站在門口看他,問:不舒服? 池青沒時間反應,在所有借口里選了一個最糟糕的:睡不著,閑著無聊。 好在解臨沒多說什么,他笑了一下就讓池青進來,巧了,剛好我也睡不著。 在解臨開門的時候池青就感覺他似乎不對勁,但是要讓他具體說出哪里不對勁實在太過難為一個患有情感障礙的人,而解臨又是一個平時連讀都讀不到的人,那一瞬間的不對勁很快從他身上消散無影,在他開口那一刻,又恢復成平時的樣子,一句話化解尷尬。 這回解臨給他倒的不是礦泉水,而是一杯熱牛奶:拿著,熱牛奶助眠,還能解酒。雖然很少有人因為一塊酒心巧克力就需要解酒,但是你的酒量可能還是得解一下。 解臨甚至還十分貼心地解釋:新杯子,從買回來到現(xiàn)在就只有你用過。 池青捧著那杯牛奶,看著解臨垂在身側的手,還沒組織好語言,解臨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樣:反正我們都閑著無聊,再治療試試? 面前這個人的手和剛才那杯熱牛奶都比藥片管用多了,池青靠在沙發(fā)上,就在快要睡著的時候余光瞥見了解臨的手,于是他想到解臨拿著筆在紙片上寫字時的樣子,接著,又無端端地又想起那張紙片上的字。 他人生中第一次反思自己,白天寫的評價是不是太過了。 這個人也沒有那么不好。 于是就在解臨以為池青已經(jīng)睡著了的時候,驀地察覺到掌心里的手指似是很不自在地動了動,然后耳邊響起池青那把一貫沒什么感情的聲音:白天那張紙 池青睜開眼,但是沒有看他,繼續(xù)說:我沒認真寫。 聽他主動說這個,解臨顯然很意外。 池青繼續(xù)艱難地說:其實你勉強還是有一些優(yōu)點的。 解臨忽然笑了:謝謝,如果你的用詞能再肯定一點的話我會更高興。 池青用沉默表示自己做不到。解臨沒有輕易放棄:比如呢,說幾個聽聽?半夜幫你治療,總得收點報酬。 池青干脆把眼睛再度閉上了。 夠無情的。 話說一半就跑,解臨說,沒良心。 池青擔心解臨成為自己清凈世界里唯一的噪音制造源,還是說了幾個:長得還行,智商也還可以。他最后說,很擅長破案。 池青不知道為什么他說到最后一點的時候,解臨的掌心收緊了一些。 然后他又聽到解臨莫名其妙地反問:很擅長破案算優(yōu)點嗎。 ? 池青沒聽懂:說人話。 可你難道不覺得,解臨斂起笑,理智告訴他不必去問這種問題,但或許是夜太深了,他第一次問出了口,了解兇手是一個很危險的特點么。 不覺得。 為什么? 池青其實快睡著了,所以這時候回答解臨,完全是憑借潛意識加上直覺。 他不經(jīng)思考地說:因為你永遠不會選擇和兇手做一樣的事情。 第53章 夢語 池青說完之后就睡了過去。 由于他全程都在專心致志準備入睡,所以他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解臨眼底的神色和往日不太一樣,那雙時常含著笑的眼睛斂起笑之后顯得很淡,連上挑的弧度都變得危險起來,如果有人在此刻對上這么一雙眼睛,很難在那對褐色的瞳孔里找到平日的輕佻。 那也是池青進門時,某一瞬間令他感覺今天解臨似乎有些奇怪的眼神。 解臨對著大落地窗,一直在看窗外墨黑的夜色。 直到聽到池青的回應,眼底那抹神情才動了動,他收回視線,定定地看著縮在沙發(fā)上睡著的那個人。 男人個子不算矮、由于瘦,所以在沙發(fā)上縮得還算輕易,他另一只手枕在耳邊,手指蜷在毛衣袖口里,睡著了也不忘盡量減少和身邊物體的交集。 半張臉被頭發(fā)蓋著,附近那盞微黃的客廳燈照在他身上。 解臨眼底也跟著染上一點暖黃色的光。 睡吧,解臨笑了一下,剛才出現(xiàn)過的危險神情如幻覺般消散,他輕聲說,晚安。 池青以為自己最多就在解臨家睡上兩三個小時。 他在陌生的環(huán)境下,尤其在別人家里,很難保持長時間睡眠狀態(tài),之前幾次治療也都是過兩三個小時可能都不到兩小時他就醒了。 結果這一次 池青被從窗外灑進來的大片陽光晃醒。 高層陽光充沛,陽臺面積又寬,最重要的是窗簾只拉了一半,池青睡著睡著眼前逐漸出現(xiàn)一大片白色光暈,然后感覺整個人被曬得很熱,今天依舊是一個他不太喜歡的大晴天。 池青睜開眼,緩了會兒才緩過來,對自己為什么在解臨家睡到天亮這件事感到困惑,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他想抬起手理一理額前散亂的頭發(fā),結果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行動受限。 他的手還在另一個人的掌心里。 只是兩人此刻的位置和他睡著前完全不一樣,男人的手是從他身后橫著繞過來的,他這才反應過來為什么會覺得熱,一個是太陽太大,另一個主要原因就是他身側還貼著一個人。 這張售價不菲的皮質沙發(fā)就是再寬,要容納兩名成年男性也是一項極具考驗的任務。 池青不知道在他睡著之后都發(fā)生了些什么。 就算是治療,有必要挨得那么近嗎。 我給你三秒鐘時間,池青閉上眼,又緩緩睜開,說出今天的第一句話,醒過來,然后從沙發(fā)上下去,否則我不介意送你下去。 解臨不光昨晚睡得晚,前一天晚上留在總局幾乎沒怎么睡,耳邊聽見一點聲音,但是實在沒精力理會:別鬧。 幾秒后解臨躺在地上揉了揉側腰,徹底清醒了。 這一大請早,解臨無奈地說,你打招呼的方式夠特別的。 池青對一覺睡醒發(fā)現(xiàn)自己在別人家這件事仍然感覺在意且別扭。 你怎么不叫我。 解臨說:因為昨天有人拉著我手不肯放,還說夢話說自己不想回去,因為家里很吵我倒還想問問你,你家里怎么會吵? 他昨天確實想叫醒池青,但是池青睡得太沉,叫了一聲之后發(fā)覺掌心被人握得更緊了,之后他就沒再繼續(xù)叫下去,倒是他在睡夢中迷迷糊糊說了一句不想回去。 不想回去?解臨不確定自己聽到的是不是這幾個字,俯下身湊近了問他。 池青把臉往毛衣袖口邊上埋。 為什么?解臨又問。 直到過去很久,他才聽到兩個夢話般的字:很吵。 什么? 家里很吵。 池青光聽解臨說前半句話的時候還以為他在瞎扯,聽到后半句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他說的。 否則解臨不會知道他家里很吵。 池青垂著眼,總不能說自己碰到酒就會失控,一旦失控就能聽到很多人的聲音,他最后隔了幾秒說:夢話而已。 解臨已經(jīng)撐著手從地毯上坐了起來,沒有表示相信,也沒表示不信:是嗎? 池青:傻子才會選擇相信夢話是真的。 解臨說:分情況,我昨天看的那本心理學教本里提到過這一類型,心理學認為有時候人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說出來的話更具有說服力。 你是去看心理醫(yī)生的。 不是讓你去進修心理學。 這個人不好糊弄的程度,讓池青后悔自己昨天過來敲門這個選擇,他忽然覺得在家里被吵死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不記得了,隨你怎么說。 好在這時一陣電話鈴聲適時響起。 解臨伸手去夠茶幾上不停震動的手機:喂? 池青不知道電話對面的人是誰,只見解臨瞥了他一眼,下一句說的是:哦,他在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