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書迷正在閱讀:被醫(yī)學耽誤的電競大神是我前男友、招男友包吃住、私生子、限定心動、早已動心、春及拂云長(古言)、[綜漫]當雷呼轉(zhuǎn)世成甚爾女兒、我變成了惡龍、救命!我變成哈士奇了、劍道第一人[修仙]
確認裴如晝醒來之后恢復(fù)的不錯,殊明郡主終于回去睡覺了。 而她前腳剛走,后腳守在殿外的太監(jiān),便告訴裴如晝有一個人來看他了。 或者,用來找他辭別更為恰當。 哥我們別理那個戚云遙了!父親是大易的將軍,奉皇命行事一點錯都沒有,他既然那么恨我們,那就不要見面了! 聽到戚云遙這三個字,裴郁風就來氣。 從早晨聽完自己說的話到現(xiàn)在,裴如晝的狀態(tài)一直不對,裴郁風理所應(yīng)當?shù)恼J為,裴如晝肯定是不想見戚云遙。 可沒有想到,裴如晝竟然抬頭,對前來通報的太監(jiān)說:好,請殿下進來吧。 現(xiàn)在整個華章宮的人都知道,戚云遙思念母妃憂思過度,被皇帝特許去為賢妃守陵。 只是想想這個理由,再想想自己剛才聽到的賢妃真正的死因,裴如晝只覺得格外諷刺。 戚云遙這個時候來看自己,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裴如晝的話音剛一落下,一陣腳步聲便出現(xiàn)在了他的耳邊。 戚云遙換上一身素衣,緩緩將裴如晝住處的門推了開來。 在裴如晝的印象中,戚云遙是一個個性非常張揚的皇子,他似乎從來都沒有穿過素色衣衫。 而現(xiàn)在看到他這樣打扮的,裴如晝終于后知后覺的想起,戚云遙也不過就比自己小幾個月而已,他并不像自己一直想的那樣幼稚單純 裴如晝?nèi)滩蛔∽猿耙恍ΓF(xiàn)在看來,幼稚被耍的人,應(yīng)該是自己才對。 裴郁風窩在裴如晝的身邊,氣沖沖地看著戚云遙。 而一身素衣的七皇子戚云遙,剛一進門就感覺到,房間里面的氣氛很不對勁。 他剛才準備好的微笑,就這么凝在了臉上。 戚云遙站定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阿晝。 下一刻戚云遙看到,原本半倚在榻上的少年,忽然慢慢地走了下來,接著在床下給自己規(guī)規(guī)整整地行了一個大禮。 七殿下好。 語畢,裴如晝又轉(zhuǎn)身,淡淡地看了裴郁風一眼。 他的目光并不銳利,但是被裴如晝這么一看,剛才還窩在床上的裴郁風,終于還是不輕不愿地站了起來,并學著裴如晝的樣子,敷衍的行了一個禮。 七殿下好 戚云遙依稀記得,從認識到現(xiàn)在,裴如晝似乎從來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給自己行過禮。 剎那間,他的手腳冰冷。 戚云遙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向裴如晝笑了一下,他一邊走來一邊說:阿晝就不要和我這么客氣了。 裴如晝沒有說話。 戚云遙聽到,自己的聲音都變了,語氣也變得小心翼翼。 他笑不出來了。 戚云遙耗盡最后一點勇氣,很是艱難地抿了抿唇,又對裴如晝說:阿晝,我這次來找你,是來辭行的 裴如晝依舊不說話,只有站在他身邊的裴郁風,抬眸像只小狼崽子一樣狠狠地將來人瞪了一眼。 戚云遙一點也不怕裴郁風,他怕的是依舊不說話,且像看陌生人一樣看待自己的裴如晝。 不不對。 裴如晝就算面對陌生人,也不會這樣冷漠。 在深宮里長大的戚云遙,太會偽裝。 他知道皇帝喜歡乖巧可愛,偶爾有些調(diào)皮的皇子,所以他最擅長笑。 他開心的時候笑,生氣的時候笑,甚至就連最最難過的時候,依舊能笑得出來。 只有這個時候,戚云遙臉上那層微笑面具,終于戴不住了。 阿晝戚云遙無比緊張,手指緊緊地攥著寬大衣袖的布料,不一會就讓那袖口,變得皺皺巴巴。 裴如晝終于說話了。 他終于抬頭看了一眼戚云遙,然后用無比客氣生疏的語氣說:難得七殿下有這份孝心。 我要去一年時間,你 你就不想再和我說點什么嗎? 話還沒有說完,戚云遙便硬生生地將后面的句子咽回了肚子里。 還用問嗎?如晝當然是半句話都不想對我說了。 只是他為什么會這樣戚云遙的心中隱隱約約已經(jīng)有了答案,但是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便又被他給強壓了下去。 戚云遙在本能躲避著這個可能。 剛才戚云遙進門之后,并沒有關(guān)門。 初秋的季節(jié),最容易下雨。 說話間剛才已經(jīng)凝了厚厚一層云的天空,忽然往下砸起了黃豆大小的雨滴??耧L裹挾著雨滴,沖向了房間里,剎那間,戚云遙一側(cè)的衣料便濕了個透。 見狀,裴如晝輕聲說:下雨了,殿下還是趕緊回去吧。 戚云遙的大腦一片空白。 裴如晝要趕我走嗎? 他的慣常的偽裝,已經(jīng)被裴如晝的冷漠撕開。 但是這一刻,聽到裴如晝的話,戚云遙還是像個小丑一樣硬生生地擠出一抹微笑,然后向裴如晝?nèi)鰦傻溃喊兡阏娴牟幌朐俸臀艺f點什么嗎?這一次要去好久,我肯定會想你的。 雨越下越大,窗外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隆隆響雷的聲音。 這個時候,裴如晝的臉上終于有了一點不一樣的表情。 他笑了一下,半開玩笑似的說:是嗎?殿下真的是想我,而不是恨我恨得牙癢癢嗎? 阿晝你說什么 聽到這句話,戚云遙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這一次他站到了門邊,整個人都融進了雨中。 他的身子,剎那間被雨澆了個透,而戚云遙的心也是如此。 我說,裴如晝也向前走了一步,他幾乎一字一頓的給戚云遙說,殿下是給賢妃守陵的,而賢妃是被我父親處死的。所以我也算您半個殺母仇人,您不是應(yīng)該恨不得我也去死嗎? 戚云遙看慣了裴如晝溫柔的樣子,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裴如晝說起話來,也可以傷人這么狠。 又一陣狂風吹來,這一次雨滴已經(jīng)落到了裴如晝的身上。 跟在他身后的裴郁風,忽然覺得哥哥離自己好遠好遠。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輕輕地拽了拽裴如晝的衣袖。 哥 裴如晝沒有理會裴郁風,而是深深地看著戚云遙說:殿下該走了。 早晨弟弟給自己說這件事的時候,裴如晝當然本能地不愿意相信。 但是在聽到戚云遙要去守陵一年,甚至那位太醫(yī)自縊身亡的消息之后,裴如晝便確定裴郁風說得沒有錯。 自己這一次中毒,的確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簡單。 之前那幾個月,裴如晝一直將戚云遙當做弟弟看待。而現(xiàn)在,他終于知道這個弟弟,對自己抱有多大的恨意,說不失望都是假的 裴如晝用半天的時間,逐漸緩了過來。 他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無比冷靜,甚至可以仔仔細細分析利害。 裴如晝不后悔救戚云遙,退一萬步說戚云遙是來渡劫的神仙,要是自己不救他,這一劫沒渡過去,整個世間都會受到影響。 若是尋找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他此時的心情,或許只有失望。 此時裴如晝不生氣,不難過,他只是覺得很失望。 對那個被自己當做弟弟看待的戚云遙感到失望。 這一刻,裴如晝大可以繼續(xù)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對戚云遙說幾句好話,這對他來說并不難。 而要是他這么做了,遙安仙君或許始終都會覺得虧欠自己。 但是裴如晝不覺得,感情是一種可以被衡量和兌換的東西。 就算是在神仙那里,也不可以。 戚云遙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他死死地盯著裴如晝,淚水就那樣不受控制的一顆顆向下滾。 阿晝,對對不起。 戚云遙不敢張口,他害怕自己的語氣將心底的秘密泄露。 阿晝,還有知道這件事的大部分人,僅僅曉得一半真相。 自己其實沒有恨裴家的資格,畢竟賢妃沒有死,甚至她還是被裴如晝救下來的。 但是戚云遙不敢說,他怕自己說了之后,裴如晝會離自己更遠。 和微笑一樣,眼淚對曾經(jīng)的戚云遙來說,也是一個武器。他很少真心哭泣,此時就是那為數(shù)不多的真心時刻。 可是很明顯,裴如晝并不吃他這一套。 方才遠遠站到一邊去的宮女和太監(jiān),也都已經(jīng)看到了這邊的情況戚云遙已經(jīng)被雨淋了個透。 現(xiàn)在戚云遙將要去守陵一年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皇宮。 所有人都知道,七皇子或許做錯了什么事,不再受到皇帝的寵愛。 但無論再怎么做錯事,他都是大易的皇子。 他們這些在宮里當差的人,看到皇子淋雨不能無動于衷,只不過看七殿下現(xiàn)在的樣子,他顯然不是隨便勸勸就能勸動的。 要是因為這件事再觸了他的霉頭,那可就不好了。 裴如晝看到了不遠處宮女太監(jiān)糾結(jié)的表情,終于忍不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從一邊的花架旁拿起一把油紙傘,向戚云遙走了過去。 殿下,雨下大了,還是早些回去吧。 單單聽語氣,好像和往常沒有什么區(qū)別。 但是其中送客的意味,卻明顯地不能再明顯。 裴如晝現(xiàn)在很累,既有大病初愈后身體上的疲憊,更有心理上再也不想看戚云遙一眼的疲憊。 他知道,守皇陵代表皇帝將這件事輕拿輕放,而戚云遙的父皇都這么做了,自己當然也不能揪著不放。 自己不能任性了。 從前無憂無慮的裴如晝,不知道終于在什么時候意識到裴大將軍陣亡后,他就是這個大家族的主人。 自己一言一行,每一個決定,代表的都是整個裴家,甚至于整個晝蘭關(guān)。 裴如晝向前走去,也走進了雨幕之中。 那把暗色的油紙傘,就那樣靜靜地躺在裴如晝的手中。 看到裴如晝的衣袖被雨水打濕,戚云遙終于如夢初醒般抬起了頭。 裴如晝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的傘又拿高了一點。 戚云遙不想走,但是他更不想看到裴如晝再因為自己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雨越下越大,一時間戚云遙甚至有些看不清楚近在咫尺的那個人 。 他緩緩地抬起了手,然后看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戚云遙用盡最后一絲勇氣,將傘從裴如晝的手中接了過來。 阿晝,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裴如晝就已經(jīng)退回到了房間中。 明明相距不過一步,可他們卻一下處在了兩個不同世界中。 關(guān)門時的吱呀聲,被雨聲徹底掩蓋了過去。 等到戚云遙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的手中就只剩下了一把油紙傘。 戚云遙遲遲不將傘撐起來。 殿下 見狀,終于有個宮女走過來,輕聲提醒了一下。 可戚云遙只是呆呆地看了她一眼,一丁點其它反應(yīng)都沒有做。 初秋的雨水,將戚云遙身上所有溫度都帶走了。 可他依舊這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雨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戚云遙方才一步步后退。他依舊緊緊攥著那把油紙傘,沒有一點撐開的意思。周圍的人看到了雖然著急,卻不敢靠近。 于是這一天,沃云宮的宮女和太監(jiān)都看到從前不可一世的七皇子,握著一把油紙傘在裴如晝的住處外站了不知多久,等到立在屋檐下的他們,都被冷風吹得想要換上厚衣的時候,戚云遙這才緩步離去。 他直接走進了雨幕中,依舊沒有撐開手中那把傘。 不甘心,戚云遙不甘心就這樣。 在離開沃云宮的那一刻,他忽然回頭,將目光落到了這座龐大宏偉的建筑之上。 戚云遙不甘心就這樣離開鳳城、皇宮,還有裴如晝。 他攥緊了手中的油紙傘,默默地咬緊了牙關(guān)。 戚云遙想,自己會回來的。 而他也要裴如晝回來 既然是中毒,那一定能會有解藥。 自己一定能讓阿晝,回到往常的樣子 * 裴郁風一向都不怕戚云遙,但是這一次,直到裴如晝關(guān)上門,站在他身后的裴郁風都大氣也不敢喘一個。 等裴如晝輕嘆一口氣,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半涼的的茶水,裴郁風這才緩過神來。 哥!你都濕透了,趕緊換個衣服吧?裴郁風記得,哥哥總是不在意身體,從小淋雨吹風都是常事。但現(xiàn)在和在晝蘭關(guān)的時候可不一樣,裴如晝剛才毒發(fā),怎么能淋雨呢? 從前沒心沒肺的他,也開始著急了。 嗯沒事。裴如晝嘴上說著沒有事,但實際上他剛剛坐下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袋已經(jīng)開始暈了。 不過這個時候,他卻并不急著休息或者換衣服。 裴如晝在想一個問題 他好歹也在華章宮里面生活了一段時間。 他知道,太后身邊的人,全都是人精,絕對不會隨便嚼舌根,更別說在院子里將這樣一樁宮廷秘辛說出口,還讓裴郁風這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聽到。 早晨的那一切,是有人安排的嗎? 但那個人是誰?他又為什么這樣做? 裴如晝想不明白。 裴如晝的頭越來越暈乎,昏昏沉沉間,他忽然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耳邊。 望神尊成全是寧從靈的聲音! 自己又回去了? 果不其然,只要自己遇到危險,就來到這里 第25章 定情信物 寧從靈跪在不遠處, 說是傾慕羿臺仙君千年,希望自己能夠?qū)⑺n給仙君。 之前裴如晝還沒有來得及去細想這件事,思緒便被裴郁風打亂了。 而現(xiàn)在, 看到這熟悉的場景, 他總算是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