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弄得最大的一次,差點把人廢了。 韓國SQ戰(zhàn)隊來中國約訓練賽的第一天,李鐘賢在比賽錄音里罵周州鋅胖子,被易慎聽見了,倆人在廁所里掐起來。 易隊長兇得差點沒把水龍頭上的鋼管擰下來掄人。 還好當時比賽小,主辦方監(jiān)控視頻壞了,何況是對方先動手,SQ也不想讓剛買來的選手終身禁賽,易慎更是全程黑臉,連對方道歉都沒出面。 怎么到了江童顏這兒,就跟小尾巴似的粘著了?都來陪床了。 誰知道呢,楊銘拿手機回了條微信,江神是DG的人,易慎不是一直喜歡DG嗎,打了自己偶像,懺悔吧。 叮咚褲兜的手機又響了。 裴信卓苦笑了一下,體諒道:行了不早了,你先回家吧,跟嫂子好好說說,這邊我盯著,不會出事。 病房里。 易慎真想不明白,江童顏是得有多傻逼,能做出放棄北美的DG首發(fā)跑到中國給LEG打替補這破事兒。 國外電競圈的根基就是比國內穩(wěn),而且ABO俱樂部壓根不把他們當人,簽在這兒指不定被當成多大的搖錢樹,接代言跑現(xiàn)場做直播,給人做賺錢工具。 易慎揉了揉眉心,眼眶發(fā)疼還有點酸。 醫(yī)生說江童顏這種情況,可能得晚一點醒,折騰到現(xiàn)在已經凌晨三點了,先睡著吧,他也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抱著胳膊趴在江童顏手邊,半垂著眼。 江童顏的手又細又白,仔細看都能看見皮膚淺層的靜脈血管,不管是握著鼠標還是按著鍵盤,都極為秀氣。 以前在基地二樓寫作業(yè)的時候,易慎總忍是不住的盯著他手出神,而且這樣的手牽起來也很軟。 再后來,他走了,易慎就再也沒牽過這么好看的手指骨了。 易慎嘴唇微微發(fā)顫,輕輕握住了江童顏輸?shù)跻旱哪侵皇?,手指間的涼意慢慢被捂熱,江童顏無意識的情況下,跳了一下左手。 無名指指根,多了個刺青印記,沒有花紋,只有素氣的一圈字母,有點像戒指。 腦袋里最深的記憶噴涌而出 江童顏走后第一個晚上,下暴雨,昏暗天空掛著被水沖刷掉的污濁,像是沖刷掉江童顏曾經來到這里的所有記憶。 易慎回家,將自己關在二樓臥室,任憑蘇玉怎么叫人敲門,他都不理。 男生心里疼,倘若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是誤會就好了,可他偏偏清醒的很,江童顏打電話和他訣別,他也早就知道江應是江童顏的父親。 易慎曾經無數(shù)次夢見過,江童顏知道事實后會不會瞎想,如果他最重要的人死在自己手里,他也不能釋懷 江童顏在臨走前,還不忘給易辛找配型,同樣是哥哥,但他們不是一路人,他不能耽誤江童顏去擁有更美好的未來。 后來放寒假,微博上有關電競圈新聞拍到江童顏,他已經是北美戰(zhàn)區(qū)的首發(fā)新中單。官方規(guī)定,電競選手上場,手不能帶任何飾品,腕表戒指手鏈都不行。 江童顏摘了黑戒紋在手上,日日如影。 而他把白戒掛在脖子上,夜夜隨形。 涼風襲來,窗戶外邊吱吱的蟲叫已經聽不見了,易慎把臉埋在臂窩里,睡沉了。 后半夜,梁崇宇起床放水,路過訓練室看見里面燈還亮著,他們家上單跟雕塑一樣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滿臉滄桑。 梁憨憨半瞇著眼,隔著樓梯喊他:林哥,其他人呢? 咋的了?周州鋅酒醒,剛洗完澡,聽見梁崇宇嚷,趕忙從浴室出來,發(fā)梢處還掛著水珠。 他順著梁崇宇的視線看過去,林徊坐姿嚇人,周州鋅穿著拖鞋跑過去。 林徊的褲子破了,膝蓋下邊點還沾著凝固了的血,桌上還有弄得亂七八糟的醫(yī)藥箱。 周州鋅驚呼:林徊你晚上打架去了? 沒打架,基地里邊進人了。林徊揉了揉發(fā)脹的膝蓋,好像是教練他們安排的,我和易慎耍酒瘋給人揍了一頓。 梁崇宇: 周州鋅: 等會兒,人沒事吧!隊長呢?那人報警了?被抓了??? 周州鋅深刻記得易慎舉著鋼管跟人干架的場景,七八個大老爺們攔他的時候,愣是硬踹了李鐘賢兩腳,那叫一個狠! 林徊搖搖頭,自顧自撕開創(chuàng)口貼,粘在陶瓷碎片劃開的口子上,說:應該沒事吧,裴教練和老趙都去了,說是人醒了沒啥大事兒。 梁崇宇拽了拽周州鋅袖子,示意他轉頭。 周州鋅: 桌子都散架了,人還沒事? 這得有多福大命大,梁崇宇晃了晃脖頸,睡臺階有點落枕,追問:兄弟,打的人誰啊,認識嗎?大半夜的還在訓練室?他沒挑明,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 不是他,是個叫江什么玩意的,我沒見過都,要不然,陳敬明那小子肯定不能活著走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林徊,你可長點兒心吧! 感謝在20210910 14:47:20~20210910 22:13: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禾目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8章 追夫第三十八天 啪嗒厚重的病房門被推開。 江童顏早就醒了,滿屋子消毒水味讓他恍惚間以為又回到美國那段日子。他半闔著眼,白色被子外的手一動一動,輕輕打著節(jié)拍。 護士進來,不知道江童顏已經醒了,夸張著動作準備給他換針,見人睜眼,針差點兒掉床上:您 噓。江童顏食指豎立,然后垂眸,看了會兒他身側熟睡的易慎,沒有醒來的跡象,這才啞著嘴型示意護士:別說話,讓他睡一會兒。 白衣天使善解人意,悄咪咪地給江童顏拔了針,轉身想走,不料護士服下擺被拽住。 小護士尷尬回頭,只見江童顏嘴角一彎,抱歉朝她笑笑,指了指平臺上他的手機,她幫遞過來。 啊這男的不會是想加我微信吧!桃花來了擋都擋不???白衣天使花癡的盯著江童顏,男生三下五除二用手機打字跟她說 【他手指被燙傷了,麻煩您給他處理一下,謝謝?!?/br> 哦、哦哦。小護士下意識回答,一不小心漏了聲,連忙捂上嘴。動作太大,碰倒了推車里的玻璃罐。 易慎被她藥盤子里叮叮咣咣的聲音吵醒了,帶著幾分起床氣,喉嚨嘶啞問:怎么了 江童顏伸出手,熟絡的摸了摸他頭,想按住,又不敢太用力,小干部的頭發(fā)還是那么細軟,讓人一摸上癮,根本不想停下。 江童顏刻意壓低音量,語氣溫柔,好像再大點兒聲就哄不住人一樣,安撫說:還困嗎?困在睡會兒,時間還早。 你們!小護士張大嘴巴,剛吐出兩字立馬捂住,暗淡的眼神里突然爆發(fā)出璀璨的光芒,但捂也捂不住,說話變得語無倫次,從指縫中透出來:難、道! 江童顏驚了,心想今年人院護士的收錄水平是不是忘了檢查腦子? 啊啊、啊我懂了,竟然是這樣! 江童顏:你懂什么了?醫(yī)院里的護士應該不怎么關注TIMES吧,何況他還不是本地產的,難不成是因為小干部? 小護士看起來比較激動,激動得快要哭出來一樣,沒關系不重要神仙愛情啊,姐妹們我先嗑為敬! 查床的醫(yī)生路過病房門口,看見有人走動,便推門進來,將小護士激動的全過程盡收眼底。 醫(yī)生出聲提醒:大早上吵吵什么呢? 易慎成功被這一嗓子喊醒,騰得仰起頭,迷茫又不知所措,整個人身上環(huán)繞著沒睡醒的倦意。 電競人電競魂,電競人沒有上午的精神。 小護士拉著沒睜開眼的易慎往門外走,滿懷期待的沖江童顏點頭,保證說:交給我,我肯定把他包好,原封不動給你送回來! 真的是太寵了。小護士假裝抹眼淚,嗚嗚嗚居然能嗑到活的。 新來的實習生,她昨晚上值班沒睡好。醫(yī)生打開江童顏的病例,指了指自己腦袋,這里可可能多少有點不正常。 江童顏笑笑,沒說話。 值班醫(yī)生在夾子上勾了兩筆,八成在想怎么挽回他們院的形象。 已經沒事了,你晃晃頭,看看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江童顏謹遵醫(yī)囑,掀被下床,老老實實扭脖子,彎腰,擰跨,動動胳膊伸伸腿。 都不怎么疼了,應該恢復的差不多。江童顏自查完,站定在床邊,就后背有些癢,別的地方沒事。 那里挨了一棍子,昨天張醫(yī)生看過,拍片子顯示皮外傷,沒傷到骨頭放心。醫(yī)生合上病例夾子,手戳進大褂外兜。 那我什么時候能出院?江童顏問的有些迫不及待。 現(xiàn)在。 易慎不知道自己是做夢還是醒了,著了妖道,腦子還沒開始轉就被拉到了外科室。 濃郁的酒精揮發(fā)進空氣中,讓人蹙鼻皺眉,他低頭看著滿桌子的紅黑瓶罐,蜷了一下手指,這怕不是謀殺? 小護士搬來個四方凳,問:你待好了啊,別動,手伸出來,哪里燙到了? 易慎不喜歡別人觸碰,轉腕,躲掉了護士的捕捉,反問:什么燙到了? 躲什么躲?小護士抬起屁股,隔著桌子將他手拽回來,一根一根掰開檢查,你男朋友叫我給你消毒包扎,說你燙著了,別婆婆mama的,一會兒還得趕著給你送回去呢! 我男朋友?易慎不過腦子的嗯了一聲,完了又覺得不對勁,我一個單身狗哪來的男朋友? 就病床上那個呀。小護士捏著棉簽消毒水,半晌才吐出后半句話,不、不是你男朋友啊,不好意思啊我誤會了。 你說剛才病床上那個男的,江童顏?易慎追問,顧不上指腹的傷口,忽地攥緊拳。 我哪知道他叫什么。小護士翻出燙傷膏,均勻擠在他指縫間,語氣平淡。 等會兒!? 那男的不會單相思暗戀?那我豈不是捅破了窗戶紙?會不會壞了人家好事? 畢竟這種戀情不被大眾接受也算情有可原。 不不不,他說他你哥,你哥說你被燙了!哎呀別糾結了,這都不重要,來來來纏紗布。 也許是怕再泄露驚天巨秘,小護士說完這句就閉嘴了,偌大的外科診室顯得格外安靜。 易慎抹完燙傷膏,回病房,江童顏已經坐在沙發(fā)上等他了。 回來了?這么快,處理好了嗎?給我看看傷。易慎側身,躲開了他大步上前,要拉手的動作。 江童顏早就醒了,還惦記著他燙傷的手,這讓易慎兩年來辛苦建立的防線動搖。 包好了,你沒事了吧?沒事我就先回去了,這是給你買的早飯。 易慎遞了個袋子過去,用另一只沒裹紗布的手,白色的塑料袋上還掛著水珠,一看就是剛買,還溫乎。 原來我們家滿滿還是這么貼心。江童顏接的走心,隔著袋子都能想象出易慎出門給他買早飯的樣子。 少來,我不是你們家的。易慎說的云淡風輕,他拿起沙發(fā)上的外套,轉身要走。 背過身,江童顏發(fā)現(xiàn)他發(fā)燙的耳尖,真是又心疼又好笑,說:逗你的小傻子,我又沒說錯。 易慎覺得自己還站在這里就是個錯誤,他聽不進,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只想快點走。 本來怕江童顏折騰一晚上,餓肚子,沒想到他還有精神調戲自己,易慎悔的腸子都青了。 江童顏捉到他走神,追上前大手一撈,把人輕錮在懷里,保持適當?shù)木嚯x:讓你走了嗎,嗯?買完愛心早餐就跑,易、小、雷、鋒? 易慎怔了幾秒,然后迅速掙扎:你放開我! 臆想歸臆想,理智是理智,易慎遵從身體的本能,全力推開人。 推開在情理之中,但江童顏還是有些驚訝,兩年不見,易慎個子長這么兇,這都快一米八了吧? 不料懷中突然安靜下來,易慎的手從他肩膀過渡到自己心口,身子僵硬,起伏的厲害,顯然是在極度的克制和忍耐。 江童顏低頭看他,故意在他耳邊呼了一口,想讓他攢足力氣沖出去,他不會再放手,一切的選擇權都交給易慎。 男人吹出的氣都是溫柔的,攜帶著體溫,易慎被刺激打了個激靈。 行行行,放開放開,你買的多,坐下跟我一起吃總行了吧?知道他耳朵敏感,江童顏吹完就放,得了便宜還賣乖。 易慎瞟了一眼手機,剛才下單的滴滴司機已經在樓下,他腳下還保持著反抗江童顏的動作,回答:不了,教練喊我回去訓練,你自己吃吧。 易滿滿,你那手這兩天再敢訓練試試?! 江童顏臉上瞬間沒了嬉皮笑臉的神色,聲線也換得冷漠低?。耗闶钦娌恢滥闶脂F(xiàn)在什么樣子是吧? 異樣的感覺讓易慎如夢初醒,僵直的脊背動了動,他扯彎嘴角,一臉自嘲地看著前人: 我的手長我身上,用不著你管。 現(xiàn)在知道關心我,兩年前干什么去了? 我 江童顏被堵的啞口無言,無力松開手,易慎重獲自由后,頭也不回的離開病房。 兩年前的錯,是不是真的補救不回來了?江童顏還維持著站在窗臺邊的姿勢,望著人打開車門,進車,落坐。 易慎對不起。江童顏低喃, 如果讓我重新選一次,我還是要去在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