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楣衽_小姐的態(tài)度跟之前的親切真的差很多，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她似乎也不打算跟我們多聊甚么，在車內(nèi)的氣氛就變得有點(diǎn)僵。

    不過就在無人車駛離地下空間后，原本乖乖坐在我身邊的阿杰突然忍不住笑出來，說：

    「柚姊，你干嘛裝得這么酷？很尷尬欸?！?/br>
    被叫做柚姊，坐在副駕駛座的女人也忍不住笑了。一改剛剛那嚴(yán)肅的表情，輕松道：

    「抱歉啊，在基地內(nèi)我不能太散漫，上次才被長官罵過?！?/br>
    看來阿杰跟她比較熟，我默默地坐著沒說甚么話，但車內(nèi)的氣氛讓我感覺好多了。

    「柚姊之前不是在柜檯嗎？怎么換了？」

    「后來想想在柜檯陪笑不適合我，乾脆就換回老本行。」

    「老本行？」

    「我以前是做特勤的，出過不少危險的任務(wù)?！硅宙⒌淖旖怯幸唤z苦笑?！感赞D(zhuǎn)后覺得沒辦法做這工作了一度想放棄，沒想到現(xiàn)在又有機(jī)會重cao舊業(yè)?！?/br>
    「柚姊現(xiàn)在還是住在醫(yī)院里嗎？」

    「當(dāng)然，外面太危險了，我也沒辦法跟以前的親友相認(rèn)。」女子聳了聳肩?！概c其在外面提心吊膽，還不如待在醫(yī)院安穩(wěn)點(diǎn)?！?/br>
    頓了一下，她又說：

    「有個愿意支持并理解你的朋友陪著你是很幸運(yùn)的，你該好好珍惜?！?/br>
    阿杰看我一眼，我才知道柚姊在說我。但我覺得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所以也沒說甚么。

    「我會的柚姊?！拱⒔苄那楹芎玫鼗貞?yīng)著。「老皮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噗?！硅宙⒒仡^瞥了我一眼?！改愕倪\(yùn)氣也很好嘛?！?/br>
    因?yàn)槁牪欢@話的涵義，我只是笑笑，沒有多說甚么。那穿著黑色緊身衣的柜檯小姐轉(zhuǎn)頭看像前面，沉默半晌后又問了個一個令人十分尷尬的問題。

    「既然你們兩個都這樣了，那做過了嗎？」

    「柚姊！」

    阿杰羞得臉都紅了，連我都尷尬地看向一旁，耳根發(fā)燙。看我們這反應(yīng)就知道沒做過，柚姊有點(diǎn)無聊地問：

    「看來是沒有啊，你的動作未免太慢了吧？」

    「我…我們?！?/br>
    「我們不是那種關(guān)係。」因?yàn)楦杏X得到阿杰很難為情，所以我搶著幫他回答了。

    「欸？」那個美人露出很意外的表情「那你干嘛接她回去？」

    我看了阿杰一眼，她對我露出苦笑。看來我們兩人的關(guān)係對外人來說，是很難一言兩語解釋清楚的。我

    「因?yàn)槲野阉?dāng)成我的朋友。」

    「朋友啊…」柚姊又接了句不明所以的話。「你也很辛苦呢，阿潔……」

    「啊哈哈哈……」阿杰乾笑了幾聲。

    午后的日光斜照，樹蔭拉得斜長。車子緩緩?fù)５铰放?，我們下車時踩在陰影上，西曬的太陽并沒有想像中刺眼。

    「這里已經(jīng)離大樓很遠(yuǎn)了，他們不會看到你們?！硅宙⒊覀儞]揮手?！改俏易呃?，掰掰?！?/br>
    「柚姊掰掰?！拱⒔軗]了揮手。

    下車后我們并肩站在公車站牌旁等車過來，我看著遠(yuǎn)去的無人車，一臉慶幸地說：

    「還好有楊醫(yī)師幫忙，不然你就會曝光了吧?！?/br>
    「嗯……」阿杰回答得有點(diǎn)無精打采。

    我以為是因?yàn)槌鲩T太累的關(guān)係，就沒繼續(xù)找話題聊。反正兩人都老交情了，不說話也沒甚么。等公車到來后我們一樣坐到后座去，這次阿杰并沒有昏昏欲睡，但她還是把頭靠道我肩上。

    感受到肩上的重量我愣了一下，但也沒想太多，就任由阿杰靠著了。在回家前的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講話，直到進(jìn)房間后阿杰才開口。

    「老皮，你會覺得我很麻煩嗎？」

    「麻煩甚么？」剛脫掉襪子的我回頭看向她。

    「我得了性轉(zhuǎn)病后你就一直來看我，現(xiàn)在我回來了你還帶我來醫(yī)院，不覺得很麻煩嗎？」

    我無法理解阿杰說的麻煩是甚么，為什么會突然提這個。但我還是老實(shí)回答了，因?yàn)樗龁柕煤苷J(rèn)真。

    「要說麻煩的確是麻煩到我了，畢竟花了我不少寶貴的假日?！?/br>
    「既然覺得麻煩的話，以后放我一個人生活就好了對吧？反正我現(xiàn)在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

    「你在說甚么傻話？」我沒好氣地說：「就憑你現(xiàn)在這樣子是要怎么獨(dú)立生活？你連煮飯自炊都不會，甚至連出門買吃的都懶了。把你一個人丟在外面你要我怎么放心？要出事了不還是要我去照顧？」

    「我應(yīng)該是可以自己一個人生活了，你知道的?！?/br>
    「也是啦，你之前就說過自己打算離開我一個人生活了，就是一位這樣我才不放心啊。」

    「不會的，我只是要搬出去，但還是會住這附近。你想來看我隨時都可以，要出事了我也會聯(lián)絡(luò)你的?！?/br>
    「你怎么一直想搬出去？」我一臉那悶地問：「難道我晚上打呼聲太大吵到你了？」

    「并沒有，我只是不想要養(yǎng)成事事都麻煩你，依賴你的習(xí)慣?！拱⒔芴ь^看著我?！肝液芘逻@樣下去我有一天真得會離不開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