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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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吧。太宰治說道,露出的右眼之中一片空茫。 不可能。玩家咬牙道,在刀鋒刮擦墻壁的刺耳聲音中扯著嗓子喊道,我跳都跳下來了,不把你拉上去豈不是太虧了! 你救不了我的,太宰治鳶色的眼眸中一片暗沉的色澤,再這樣下去,即使你自己也會一起死去。 我就不松手。玩家被對方半死不活的語氣惹毛了,你怎么回事???還有大好的青春等著揮霍,為什么要停在這里。想要接觸織田作之助,就帶著禮物去拜訪他??!現(xiàn)在你死去了,他也不會知道。 他并不需要知道。太宰治冷靜地說。 大樓的外墻很堅硬,玩家的手已經(jīng)被震得麻痹,幾乎快要失去知覺。而下方還是一個沒有求生欲的人,七宮誠還需要費心抓著對方的手腕,以免這人直接掉下去。 遠遠看去,兩人就像是在風中飄蕩的、掛在大樓上的蝴蝶,只不過,倘若被風吹動,蝴蝶尚且可以離開,迎接這兩人的恐怕就會是死亡。 自我犧牲?七宮誠加大了拉著對方手的力道,就像你在書里寫的一樣,殫精竭慮,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卻不讓對方知道,還差點被人家拿槍指著頭。 你根本就不是黑手黨首領(lǐng),你是圣母瑪利亞吧? 要不是現(xiàn)在的姿勢極其危險,七宮誠幾乎都想要晃晃對方腦子里的水。 然而被他拉扯著的太宰治卻是無動于衷的模樣,說夠了嗎?說完了就松手吧。 七宮誠:哈? 他握著刀的手仿佛不是自己的,已經(jīng)被刀柄磨出了粘稠的血液,順著手腕和風一點點地飄落下來。 有的散落在玩家的衣袖上,有的落在他的額頭,令他的臉顯出凄艷的模樣。 下雨了嗎? 太宰治緩慢著眨了眨眼睛,抬起自己并未被對方拉著的手,撫摸了一下自己感受到濕意的臉頰,鼻尖卻是某種熟悉的鐵銹味。 沒等他反應過來,視野驟然發(fā)生了倒轉(zhuǎn)。 在兩人下落的過程中,玩家也在思考著脫離困境的對策。他支撐不了多久,因此只能瞅準機會,將人摔進旁邊的窗戶里。 他記得港黑大樓的玻璃,首領(lǐng)辦公室以外的并非特制防彈玻璃,應該可以將人丟進去。 假設他記錯了,嗯或許會出現(xiàn)下屬們看到首領(lǐng)仿佛一個大撲棱蛾子一樣平鋪著粘在防彈玻璃上的模樣。 幸而并未出錯。 穿著黑衣的青年微微睜大眼睛,被迫破窗而入,玻璃稀碎的聲音驟然響起,千百片在夕陽這下閃爍著四面八方的光芒。 因為力的相互作用,將人甩進去的玩家也被徹底甩脫了大樓邊的距離,先是慢動作地一樣分離,隨后仿佛折翼的飛鳥一樣落下。 書被我銷毀了!世界不會毀滅,待在那里別跳啊笨蛋! 玩家只來得及大喊了這么一句,也不知對方是否聽到。 七宮誠覺得自己已經(jīng)盡力了,如果還是沒成,那說明一心求死的人,誰都救不了。 相比起太宰治,他覺得自己要先掛了。 下方是飛速靠近的地面,像這樣僅憑重力加速度落下去,就仿佛在擁抱大地。 七宮誠沒有任何一個技能,是有關(guān)于飛行的。 他就這樣加速墜落下去。 此刻,港口黑手黨的首領(lǐng),身材高瘦的青年從地面上爬起來,身上的玻璃碎片撲簌簌地落下來。 他也不知自己是為什么,就這樣慌忙地湊回到了窗邊,聽到了墜落的少年喊出的最后的話。 書竟被銷毀了,而世界安然無恙。 超過兩人知道書的存在,世界就會被毀滅的詛咒,就這樣被輕描淡寫地解決了嗎? 太宰治的目光下意識地追隨著落下去的黑點,然而,這里的樓層過高,根本看不清下方的狀況。 半晌,他仿佛聽到了某種重物落在地面上的沉悶響動。 他驟然轉(zhuǎn)過身。 正在這里辦公的港口黑手黨工作人員因為武裝偵探社的入侵,也都紛紛撤離了,這里空無一人。 太宰治拔腿就往樓下跑去,已經(jīng)下了一層樓梯,才想起來從電梯走會更近這件事。 他不間斷地按著下降的按鈕, 沒有人能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與心情。 天臺上,中島敦扒著邊緣,也許是異能力的存在,讓他的視力變得極為優(yōu)秀。兩個人落下去的全過程,都被白虎收進了眼中。 雨宮前輩!他顫抖著支撐起身體,身上的傷口還在修復之中。 雖然太宰治在跳下去之前曾經(jīng)親口解雇了他,但是中島敦此刻卻依然對港,黑有著強烈的歸屬感。 他一瘸一拐地往下走,不再理會被自己丟在身后的芥川龍之介。 正在某條街道上停留待命的江戶川亂步只覺得心底忽然一慌,陪在他身旁負責安全的是織田作之助。 亂步先生?紅發(fā)男人疑問道。 我名偵探面上難得露出幾分慌張的神色。 他仿佛燒著了一樣地飛速從長椅上起身,撈起一旁平時掛在腰間只是裝飾品的望遠鏡,湊到了自己翠綠的雙眸前。 港黑的五棟大樓是整個橫濱最高的建筑,只要抬起頭就能看到它們。 名偵探抬高了望遠鏡。 他的臉色驟然蒼白下來。 去叫與謝野。他對一旁的織田作之助說道。 第80章 凡人的奇跡 這是坐落在橫濱的街巷之中,隱藏在樹木掩映中的小小店鋪。 碧綠的爬山虎順著小店的櫥窗往下蜿蜒,透過被夕陽染黃了的窗戶,能夠看到內(nèi)部稀疏地擺放在櫥窗之處的精致的人偶娃娃。 戴著墨鏡的卷發(fā)男人扭開了木質(zhì)的交叉的玻璃門把,帶起一陣風鈴聲。 打擾了。在這靜謐的氛圍之中,松田陣平下意識放慢了腳步。 戴著大黑框眼鏡的老匠人正坐在采光最好的窗戶旁邊,鋪著墊布的桌面上,擺滿了仿佛真人的頭發(fā)、手臂,眼球等等零部件和一些工具,在桌布的印花上留下或大或小的影子。 聽到來人的聲音,老人卻沒有抬起頭,而是細細地用探針勾畫好手中玩偶的眼窩。 半晌,店主才抬頭,應道:是你啊。 正是晚輩。面對這位人偶師,松田陣平的態(tài)度顯得十分尊敬。 那孩子已經(jīng)被我修復得差不多了。老人說道,開店這么多年,能毀成你這樣的可不多見。他的語氣帶了點譴責的意味。 松田陣平只得默默賠笑。 真是麻煩您了。 老店主睨了他一眼,見年輕人已然摘下了墨鏡,正懇切地看著自己,這才沒有說出更多不滿的話語,而是轉(zhuǎn)身走進了店內(nèi)更深處的房間。 松田陣平站在店鋪內(nèi),數(shù)著在陽光下看起來一粒粒的細小浮塵。 隨著窸窣的衣服摩擦聲以及老人拖拉的腳步聲,他抬起頭,正看到對方正些許吃力地抱著他異常眼熟的人偶箱從屋內(nèi)走出來。 松田陣平連忙迎上去,接過了店主手上的重量。 打開看看吧。店主走到柜臺處,指了指空蕩蕩的臺子,說道。 男人將箱子輕輕地放了上去,先將下邊沿著陸,隨后才把人偶箱把手的部分擱置在了柜臺上。 松田陣平解開上面的搭扣,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 箱子被緩緩敞開,男人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只見穿著洋裝的人偶閉眼蜷縮在柔軟的布料之中,四肢都被修復得完整,被火灼燒過而開裂的眼眶不知被什么加固了,顯示出冰藍色的光澤,反而更像是原本就存在于上面的裝飾。 松田陣平扶著人偶的腋下,將它半抱著舉了起來。 隨著他的動作,人偶的脖頸微微后仰,顯然已經(jīng)被修復成最好的模樣。 這真是太感謝您了。松田陣平嘆息著說道。 可別感謝我,老店主卻是半點不領(lǐng)情,我那是看它的制作者也是個大師,就這么壞掉的孩子著實可惜。 試試里面的機關(guān)。老人指了指躺在人偶旁邊的一枚仿佛鑰匙的東西,那是發(fā)條的開關(guān)。 松田陣平的動作幾不可查地頓了頓,依言將那個精巧的物件拿起,對準了鎖孔。 殘陽如血。 整個橫濱依然仿佛如同往常一樣運轉(zhuǎn)著,并未曾發(fā)生任何的轉(zhuǎn)移。 除了此刻的港口黑手黨,五棟大樓最高的那一座。 因為領(lǐng)導者的缺席,這里一別往日的整肅,桌椅七零八落地散亂著,紙質(zhì)文件灑落了遍地。時不時還有隱約的血痕,地面上一片狼藉。 安靜而空蕩。 隨著細微的叮聲,有著飛濺形狀血跡的電梯金屬門緩緩打開。 不待兩扇門完整地打開,就從里面沖出來一個黑色的身影。 他穿著黑色的大衣,大踏步地往外走著,衣擺在他身后蕩起一陣弧度,等到達門邊的時候,青年幾乎要跑了起來。 在將目光落在夕陽下的那塊地面上的時候,太宰治的目光定住了。 地面上蜿蜒著被夕陽映照成金黃色的粘稠液體,鼻尖是再熟悉不過的血腥味。 就在這短暫成一瞬的停頓之后,太宰治三步并作兩步,仿佛連滾帶爬一樣地湊近過去。 有著銀灰色頭發(fā)的少年正躺在那里,或許是異能力的緣故,他的面容依然是極美的,仰面的姿勢,頭發(fā)被染上了夕陽的顏色,分不清哪里是血跡。 眼睛還是睜開著的樣子,原本熒藍色的眼眸,此刻卻仿佛褪色,金色的瞳孔被撞在形狀優(yōu)美的眼眶里,無神地望著無垠的天空。 少年的表情舒緩,應當是并沒有經(jīng)歷痛苦就失去了意識。 太宰治半跪在他的身邊,手指有些顫抖著去觸摸他的鼻息。 仿佛想起了什么,青年忽然在地面上的人的衣兜之中翻找著,并成功從里面找到了一張熟悉的紙頁。 上面被浸染了些許血液,但是一片空白的地方還有許多。紙張的邊緣切面十分齊整,仿佛并不是被撕扯下來的模樣。 太宰治從自己的兜里拿出一支筆,在上面飛快地書寫。 雖然理論上,書可以把一切寫在上面的東西變成現(xiàn)實,但是,它無法改變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件,而且能夠?qū)崿F(xiàn)的事務,也必須是在合理范圍之內(nèi)可能達到的限度。 因此,書寫對方毫發(fā)無傷并不可能。 少年從黑色的摩天大樓墜落,重重地落在地上,太宰治提筆寫道,沖擊令他受了重傷,但是并沒有失去性命。 他尚且還有呼吸。 心臟還在努力地跳動,試圖維持這具身體的運轉(zhuǎn)。 太宰治垂眸看著自己的紙面,面色冷峻得嚇人。即使他不間斷地書寫,也僅僅只是能保持對方這幾分鐘之內(nèi)的性命而已。 少年的血液流失并不嚴重。他繼續(xù)寫下這一句話,然而在筆尖落下之后,這句黑色字體書寫的話卻忽然間憑空消失了。 顯然是條件不足,不能成立。 太宰治嘴角抿起。 原本的他只是想要一個人就這么脫離,但誰會想到會有這樣義無反顧的傻子。 就好像,就好像是透過對方看到了他自己一樣。 就在這緊急地為這孩子寫著維持生命的語句的時刻,太宰治卻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個冬天,當時還是自己部下的雨宮輝夜,在過年的時候贈予自己的一張賀卡。 上面寫著祝太宰先生身體健康,幸??鞓罚敃r的自己是怎么反應的呢? 年輕的港黑首領(lǐng)就仿佛被燙到了一樣將賀卡丟到一邊,嫌棄地將它丟到了柜子的最底下,眼不見心不煩,轉(zhuǎn)手就給了部下兩倍的加班任務。 所以,輝夜七宮誠,是怎么做到成為那樣組織的首領(lǐng),卻仿佛依然活在光明的一方呢? 或許正是如此,以這樣的態(tài)度面對周圍的一切,才會這么容易死去。 在黑暗處,善良的人向來不會活得長久。 太宰治的筆尖落在紙上,發(fā)出細微的沙沙聲。 不遠處似乎傳來了些許慌亂的腳步聲。 快點快點就是呼這里!屬于名偵探少年氣的聲音響起,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氣喘吁吁的。 病人,就在這嗎?另一個捎帶冷艷的女聲緊跟而上,因為距離的增進頓時顯得透亮起來。 太宰治書寫的動作微頓,他抬頭,看向了來到港黑樓前的武裝偵探社眾人,其中就包括不久之前才分別的織田作之助。 ortafia的首領(lǐng)。與謝野晶子頓住了腳步,目光帶上了警惕與審視。 江戶川亂步的心神已經(jīng)完全被地面上的少年吸引,他看都沒看太宰治,就說道:不必管他,先救人。 名偵探此時此刻的模樣竟然顯得成熟起來。 他推開了異能力是人間失格的太宰治,將地面上的人小心翼翼地扶到自己跪坐在地面時的膝蓋和大腿上,絲毫不嫌棄血跡。 太宰治幾乎沒有任何掙扎地就讓開了位置,看著有著蝴蝶發(fā)簪的醫(yī)生發(fā)動了她的異能力。 請君勿死! 能夠?qū)l死之人在一瞬間滿血復活的異能力,所有的傷口都在這一瞬間一掃而空。 江戶川亂步感受著對方重新變得溫熱起來的體溫,輕柔地替他合上了雙眼。 他溫柔地喚著自己曾經(jīng)的弟弟,此刻躺在自己懷里的少年:阿誠。 玩家本人此刻卻處在一種相當特殊的狀態(tài)。 落地確實并沒有太痛苦,因為游戲替他分擔了相當一部分,更多的是即將要退出游戲的不甘心。 要知道,他好不容易才將進度推到這里,結(jié)果卻在這個角色上翻車重來雖說是自找的,但是還是令七宮誠感到一陣淡淡的憂傷。 然而,玩家站在一片漆黑的空間里,面前是懸浮的系統(tǒng)屏幕,卻遲遲等不來自己角色死亡下線的通知。 相反,面前的窗口仿佛接線不穩(wěn)地一樣顫抖了幾下,又重新穩(wěn)定下來。 七宮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可用的技能由一個變成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