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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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為何要接受?裴瑤反問丞相,南疆覬覦中原并非一日兩日,之前就派了不少人來洛陽攪亂,如今,他們想議和,大魏就得接受?丞相,大國骨氣呢? 丞相羞愧得滿面通紅,臣想錯了。 或許南疆見大魏初立,不敢動他們,可大魏不缺銀子,想打就可以打。裴瑤自信,又得意地說了一句:朕有皇后,所向披靡。 本該沉凝的氣氛被女帝最后一句話沖散了,丞相也是一笑,附和道:陛下說得極是,皇后智謀與武功,都是天下第一。 裴瑤點頭,心里也在想:重欲也是天下第一。 丞相將改革的事情再想想,朕可以讓你放手去做,可需有詳細的章程,不能有失。記住,你想做就大膽去做,慢慢磨礪,不必急躁。就算你現(xiàn)在有了章程,朕也沒有時間去做,如今,南疆虎視眈眈,朕不敢忽視。裴瑤不懂改革,但信丞相的能力。 南疆與皇后之間,還有些賬算不清,輕易放棄不妥。 她既然做了女帝,就要為皇后著想。江山再重,也比不得皇后。 這些話不敢說,她心里有數(shù),亦不會辜負天下萬民。 她算不得明君,但會盡力將大魏治理好。 陛下既然說了,臣定會盡力,還有一事。丞相欲言又止,他的女兒再過一月就要生產(chǎn)了,孩子該如何是好? 裴瑤心領(lǐng)神會,頷首道:無論是男是女,都會是將來的儲君,不必給裴以安,不如丞相自己教養(yǎng),朕信骨氣儒雅的舅父給讓朕滿意。 皇后雖好,卻不適合教養(yǎng)孩子,若再教出和她性子一樣的孩子,椒房殿都給捅破天了。 丞相驚訝,旋即眼眶紅了,忙起身,跪地叩首,臣謝陛下、謝陛下恩德。 朕謝舅父舍得長女。裴瑤嘆氣,她自私,卻也是不得已,幸好趙家的表姐知書達理。 丞相跪地不起,為大魏、為百姓,是臣的榮幸。 殿外大雨傾盆,電閃雷鳴,烏云凝在空中,黑云壓境,讓人心口陡然壓抑。 裴瑤扶起丞相,朕會讓太上皇取名。但有一事她不想告訴丞相,儲君大定之日,皇后就不會容得逆徒活在世上。 政權(quán)不能落在裴以安手中,更不能讓太上皇有機可乘。 丞相心滿意足地離開宣室殿。 裴瑤吩咐青竹去乾元殿要一名字,這是她給太上皇最后的榮耀。 **** 春雨來得快,走得也快,天色入黑的時候,地面都已經(jīng)干了不少。 裴瑤提著燈,慢悠悠地走在宮道上,身后跟著烏泱泱的宮娥,青竹落后她幾步,輕輕說著宮娥內(nèi)發(fā)生的大事。 在宮廷內(nèi)還有一位太皇太后,裴瑤不喜,吩咐宮人不許苛待,錦衣玉食伺候著,算作是頤養(yǎng)天年。 青竹說起太皇太后病了,想見兒子。 裴瑤面色清冷,沒有太多的神色變化,手中的宮燈卻搖晃不止,青竹想去接,裴瑤拒絕,道:告訴她,她若死了,太上皇就會去披麻戴孝,這輩子不會再見面。 青竹怔忪,不知要不要勸,母子天倫,若是不見,旁人會說陛下不孝順。 走至未央宮的時候,裴瑤腳步一停,又改了主意:讓太上皇去見一見,就一面。 青竹立即笑了,陛下仁慈、陛下英明。 裴瑤整個人輕松下來,腳步輕快地踏進宮,皇后今日未走,還留在這里。 雨水過后的宮廷在明月的映照下帶著幾分朦朧,恍惚只覺得處于仙境中,皇后坐在燈下,一襲白衫,手間捧著一本書。 裴瑤疾步走近,在看什么書呢? 陛下回來了。李樂兮起身,將雜記擱置在側(cè),而裴瑤眼尖地瞧清楚了。 那是寫大齊末帝楚元的雜記。 她沒有提起,而是照常地牽起皇后的手,慢悠悠地坐了下來,還有一月,那個孩子就要出生了。 讓太上皇取名。李樂兮意興闌珊,她不喜歡孩子,除了裴瑤外,裴家任何人都不喜歡。 如同李家一般,她不喜任何一人。當(dāng)年讓瘦馬的兒子登上帝位,不過是羞辱老東西罷了。 我二人當(dāng)真心意契合。裴瑤笑道,緊緊抱著皇后。 李樂兮卻從她懷里直起身子,摸了摸她肩上的衣襟,時辰不早,陛下該休息了。 皇后用過晚膳了嗎?裴瑤攥住她的指尖,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涼意入骨,失去了溫度。 裴瑤緊抓不放,李樂兮低眸凝她,相似的容顏多了幾分溫柔,眸子晶瑩剔透,她笑了笑,發(fā)直內(nèi)心笑了。 今日我又夢到她了,她說你很好,你可以心無旁騖地愛我,而她做不到。 一句話,就讓李樂兮哭了,淚水滑落臉頰。 裴瑤眨了眨眼,她說錯了,我愛你,是因為你先喜歡我的。 李樂兮瞬間又笑了,凝著裴瑤,裴瑤也望著她,哭什么,我們出宮去吃羊rou暖鍋。我想好了,再過些年就去攻打南疆,將南疆國主凌遲處死,再挫骨揚灰。你也不用急的。 李樂兮的淚無聲而下,裴瑤眼中都是笑,等弄死了南疆國主,我將帝位給那個孩子,我們?nèi)ネ忾g過快活的日子。 笑了會兒,她的眼睛酸澀,你別想她了,你越想,就會越做夢。她是你心中的執(zhí)念,只要不想,就不會做夢的。 人心里都會有一道傷疤,尋常人幾年或許就會忘了,但想起的時候還是會覺得渾身難受。 李姑娘心里埋藏了百年,傷心與難過,都是來自它?;钕氯サ膭恿Γ彩撬?。 有利有弊!裴瑤抓著她的手往外走,我們?nèi)コ匝騬ou鍋子,吃完就商量怎么收拾南疆。 南疆害了楚元,我替你去好收拾。收拾完了,你就解脫了。 暮色四合,晚間的風(fēng)帶著特有的涼意,迎面吹來,吹散淚痕,讓人陡然清醒。 李樂兮亦步亦趨地跟著她走,目光所及,都是宮燈的光,璀璨燈火,像極了指引路方向的火光。她凝視了會兒,拉著裴瑤站?。号岈帯?/br> 我餓了,去吃暖鍋,再去找我?guī)煾福匆幌茨愕男?。裴瑤停下來,卻沒有回頭。她害怕自己一回頭,就會心軟。 佛能普渡眾生,自然能幫助李姑娘。 李樂兮眼睛發(fā)疼,指腹徐徐往上,落在裴瑤的手腕上,她輕輕地摩挲,接著,擁住她的小東西,我一人去見靜安師太。 讓荊拓陪你去。裴瑤不放心,李樂兮執(zhí)念太深,倘若做了什么瘋狂的事情就不好了,荊拓在,或許會攔住。 李樂兮與靜安相識多年,當(dāng)年也是她將裴瑤送去的,靜安知理,卻從來不問。 到了庵堂,靜安早就收拾出一間干凈的禪房,面對李樂兮的突然到來,她沒有問,只給了李樂兮一本佛經(jīng)。 是真正的經(jīng)書,與裴瑤那種掛羊頭買狗rou的經(jīng)書不同。 靜安給觀音菩薩上了一炷香,嘴里念著幾句禪語,回頭與李樂兮說話:當(dāng)年初見皇后就知曉您身份不凡,想來我也猜對了。十八年來,物是人非,而您,從未有過變化,依舊那么美貌動人。 靜安話少,卻養(yǎng)出了話匣子的裴瑤。今夜這番話是李樂兮聽到最多的一回,她凝著面容枯黃的女子,靜安師太,你覺得你的佛讓你尊敬嗎? 李樂兮不信佛,但冥冥之中又有些說不通的道理。但這么多年來,她從不寄希望于佛。 靜安垂眸,對著菩薩叩首,佛能渡人,但不渡你。 李樂兮笑了,為何? 殺孽太重。靜安回道,皇后今夜過來是求心靜,還是被無望逼迫來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殺戮給你帶來無上榮幸,你的心里就只有殺戮,沒有眾生。 殺戮讓你失去人性。 師太說得對,像本宮這般弒父殺弟、屠殺族人的人注定得不到佛的垂憐。李樂兮淺笑,眼中多了一抹狠厲。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 第111章 爭執(zhí) 殺戮太重,就連被原諒的機會都沒有! 靜安師太在蒲團上跪了很久,直到膝蓋酸麻,而李樂兮就這么站著,等她回身。 靜安說道:皇后娘娘日夜不寧,怕不是朝政憂心,而是心中殺戮太重,失去本性。娘娘當(dāng)試著放下紅塵,在佛前凈心,彌補罪過。 不可能,本宮所殺的人非善。不過師太一席話讓本宮受益良多,師太覺得殺戮太重,可想過殺戮從何而來?您殺了人,我來殺你。那么這重殺戮,我是不是站在正義之上? 佛前的燭火劈啪作響,靜安的臉色被燭火映照得晦暗不明,她看著菩薩慈悲的面容,問皇后:我是該殺,可皇后不該代勞,何必染上殺戮。 靜安師太慈悲,也會說這么不近人情的話。倘若路邊有一女子被惡霸欺負,本宮上前去制止,惡霸抓住本宮不放,本宮無奈殺了他。師太,這重殺戮該如何說? 皇后娘娘,難不成您身上所有的殺戮都是被動?靜安問皇后。 李樂兮放肆笑了,目光從靜安身上挪至菩薩上,殺戮由何而生,旁人不知,本宮自己心明,都是些該死之人,不必可憐。不過師太自己可曾想過,你的佛真的存在嗎? 皇后,您太放肆了。靜安從蒲團上直起身子,慈眉善目,皇后,您的惡與無望的善,是世間兩重天。 靜安,本宮覺得善惡之差在心間,本宮可以為她向善,她也可為本宮拿起屠刀。李樂兮輕蔑,她傲視神佛,視面前的菩薩如泥人。 她自己可以主宰自己的命運,不需旁人的原諒,更不需神佛的普渡。 靜安眉眼緊皺,皇后何必害了她,您的來歷世人不知,您的過往,也無人知曉,甚至您可以長命百歲,何必與她糾纏不清。 外間傳聞帝后恩愛,可我知曉不過是無望心善罷了。她深吸一口氣,火燒明望山、火燒漢軍幾萬余人,皇后的殺戮太重了。 她想勸,卻不知如何去勸。無望在佛前長大,性子良善,溫厚待人,她知曉,這些都是無望自己求來的。 可她還是不忍。 師太錯了,無望生來就是與本宮糾纏不休的。李樂兮面色陰狠,白皙的肌膚在燈火映照下顯出幾分不真,透著幾分縹緲感。李樂兮抬眼看著菩薩,既然不渡我,何必留在這里。 荊拓!她高喝一聲。 靜安慌了:皇后您要做什么? 你說他們不渡我,不如就毀了。 靜安忙跪了下來,叩首討?zhàn)垼夯屎竽锬铮@是無望長大之處,您萬不可毀了。她喜歡這里,常來這里,何必為了這個地方讓她不高興呢。 李樂兮陰狠的神色凝滯,門外傳來荊拓的聲音:皇后,您有何吩咐? 無事,下去吧。李樂兮陡然改了主意,隔著晦暗的燈火凝視面前的菩薩,冷笑須臾:靜安,本宮看在陛下的面上,暫且放過。 靜安頹然地跪坐下來,目露滄桑:皇后娘娘,你莫要再來了。 勸不醒大惡之人,只好遠離。 李樂兮瀟灑轉(zhuǎn)身,提著帝王劍,翻身上馬,一路疾馳回宮城。 凌晨之際,城門緊閉,荊拓叫門,守城的將士不肯開,兩方僵持,直到天色大亮,城門才開。 荊拓大怒,李樂兮攔住他:本分罷了。 天色已亮,街坊之間門戶都打開了,鋪子都已開門,各類早點吸引行人。 李樂兮掃過行人,人間百態(tài),這就是她這惡人得來的。 她去買了些糖,提著回宮,路過上東門的時候,見到御林軍換防,她立即調(diào)轉(zhuǎn)馬頭去找御林軍打架,通知趙奎,來見本宮。 打架就要打全了,不能不動筋骨就收場。 皇后去打架,女帝在為南疆的事情躊躇不前,朝堂上在商議如何應(yīng)對南疆戰(zhàn)事。 使臣死了,南疆不會善罷甘休,女帝詢問眾人的意思。 大魏是馬背上打下來的江山,李承業(yè)躲在青崖洲還不敢露面,可見大魏鐵騎驍勇。 文臣武將意見不一,分立兩派,丞相罕見地站在武將一列,就連逍遙侯都對丞相的選擇大吃一驚。她思慮一番后,附議丞相。 裴瑤不出聲,因為這些人同不同意都沒有用處,皇后想做的事情,任何人都攔不住的。 眾卿家的意思,朕也知曉了,邊境當(dāng)做準備,提防南疆偷襲。大魏井非大齊,我朝上下一心,會將多年前的恥辱洗凈。 陛下圣明! 群臣叩首高呼。 裴瑤這才意識到不見百里沭,她問吏部尚書:國師可曾告假? 回陛下,國師井未告假。 百里沭隨性,高興就來上朝,不高興也不告假。朝臣知曉她與皇后之間的情分都不會隨意去管。 裴瑤望向李璞瑜,將疑惑按了下去,吩咐散朝。 朝臣離開后,她吩咐人去國師府找百里沭。 內(nèi)侍去國師府,門人回道:主人說離開多日,若有人來問,便說兩生花。 內(nèi)侍一字不落地回稟女帝。 裴瑤好奇:何謂兩生花? 內(nèi)侍搖首不知。 裴瑤記住名字,等見到皇后的時候再問。 這時荊拓回來當(dāng)值。裴瑤奇怪,皇后也回來了? 在御林軍處與趙將軍比試。 裴瑤眼皮輕跳,皇后又找人打架,精力真好。她問荊拓:你們昨夜做了什么? 荊拓皺眉:陛下在懷疑什么嗎? 懷疑?裴瑤不知這個榆木疙瘩的意思,只道:朕的話問得不對嗎? 荊拓耿直,回答:陛下這話問的像是懷疑臣與皇后娘娘有染。 滾!裴瑤惱羞成怒,拿起御案上的硯臺就砸了過去,你覬覦你的師父,該千刀萬剮。 荊拓灰溜溜地退出宣室殿,女帝的性子越來越像皇后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