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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你這個人,跟溫柔,文靜沾不上邊,人小氣,還不是美女,嘴巴也不饒人,但咱們關系這么鐵,我還是希望你能找個像我一樣優(yōu)秀的男朋友?!?/br> “損了我,夸了你自己,一箭雙雕,你語文作文有這個實力,也不至于回回不及格了?!蔽液掼F不成鋼地嘆了口氣,想起他被公開處刑的“優(yōu)秀”作文,不經意間嘴角勾起了一抹淺笑。 我注意到他胸口的校牌,問道:“你校牌能給我嗎?” 我們學校為了方便管理,每個人進校門后都要在胸前佩戴校牌,上面有照片和名字。 他把用透明膠纏了里三層外三層的校牌取下,擱在桌上。照片是剛進校的時候拍的,已有些泛黃,但照片里的人卻無論時光如何荏苒,永遠鮮明得刻在了我的記憶里,時至今日都沒有褪色。 照片里的他十五六歲的模樣,清秀的臉龐還有幾分稚氣,穿著白色的短袖校服,做著那個年紀的男生都覺得酷酷的表情,劉海快要遮住眼睛,微微傾斜的腦袋估計是想表現自己的不羈。 夢是那么真實,又那么遙遠。 --- 我醒來的時候正值半夜的四點,床頭忘記關掉的夜燈發(fā)出昏黃的亮光,我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 明天要趕最早的一班航班,現在睡下還能勉強休息一個小時,但無論我怎么給自己灌輸趕緊睡覺的思想,腦袋只要一挨到枕頭,就睡意全無,反而往事如翻滾的浪花一遍遍拍打著記憶的沙灘,萬千思緒交錯上了心頭。 自從公司決定外派我回國一年之后,高中時代的點點滴滴就像塵封的日記本一樣再次被翻開,已經記不清多少次入了夢。 我總覺得我的記憶停留在了高考失利后決定出國的那一秒,雖每年放假都會回去,也明知八年日月星辰交替,早就不復當年模樣。但我記憶里的人和事依舊是當初最美好的樣子,只不過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薄紗,看得不真切而已。 反正也睡不著了,天際就要魚肚翻白,我便下床從一堆雜物里翻出了裝著高中舊物的鐵盒。得知我要出國后,我收到了數不清的臨別禮物,編織手鏈,收折千紙鶴,馬克杯,相框,凡是你能在學校旁邊的禮品店里看到的東西統統都進了我的家門。 出國前我挑了幾件飽含回憶的裝進了這個鐵盒子里,其中就有那個校牌。為了防止損壞,我在校牌外套了個透明的塑料袋。 沒有合照,沒有留言,只有泛黃的校牌。 很多時候我也會想,不管結果如何,是不是該勇敢那么一次,不留遺憾把壓抑在心底的感情說出來。但每當我回想起那晚,他醉成爛泥,撥通了那姑娘的電話,哭著喊著問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的時候,又覺得還好沒有說出來,沒有人想當小丑。 其實如果沒有那通電話,我已經說了,我還特別矯情地準備了一份禮物和一封來來回回寫了十幾次的信,把我能回憶起的,關于他的,都寫了進去,也許是老天可憐我不想讓我變成自討沒趣的小丑,才恰好在那天安排了不屬于我的戲碼。 我依舊清晰地記得那天晚上,幾個男生扶著爛醉的他穿過吵鬧的夜市往家里走,我跟在后面,聽著他一遍遍喊那姑娘的名字,走走停停,走累了就在路邊吐,吐好了就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哭。 而我能做的僅僅是在他們向我投來求助的目光之時,從包里拿出衛(wèi)生紙,一邊幫他清理,一邊嘲諷地說:“有沒有點出息,哭什么哭?!?/br> 他把埋在膝蓋里的頭抬起來,往日清澈明亮的雙眼噙滿了淚水,仿佛被全世界背叛了一般,眼神充滿無助,不知所措,還有我不理解的悲哀。 當我看到他哭到筋疲力盡的臉,我所有的難過,不甘都煙消云散了,我只希望小小的奇跡能發(fā)生一次,能讓我喜歡的人不要再這么悲傷,讓他今晚能走進那姑娘的夢里。 “你又沒有喜歡的人,你哪里懂我的感受?!彼麕е耷?,一把搶過我手上的衛(wèi)生紙,嘴角不停抽泣著。 “我是不懂,但你在這里哭有個屁用,喜歡就去爭取啊?!边@話說給他也說給我自己,只不過我沒有哭。 也許是這句話激怒了他,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近乎是咆哮著對我吼:“我他媽要是能爭取到還能在這里哭?” 我愣在了原地,高中三年,我從來沒見過他這般生氣的樣子。他越來越用力,也不知是因為手腕太疼了還是好不容易筑起的大壩決了堤,視線逐漸變得模糊,眼淚不爭氣得往外流,怎么都止不住。 “許目遠,你他媽是不是有病,耍酒瘋吼江語干什么,手還用這么大勁,你看看她手腕全紅了。”一旁的男生實在看不過,對著他腦袋就狠狠來了一下,他這才松手,低頭跟我嘟囔了句抱歉便掙扎著起身搖搖晃晃往前走了。 他已經難過到無暇再顧忌我了。 也是從這刻起,我決定偽裝起所有的情緒,就像從前一樣,挖個坑,把秘密埋進去,填上土,最好再澆上一層鋼筋混凝土,讓它永遠都沒有見光的一天。 把我從回憶里拉出來的是五點的鬧鐘,我拉開窗簾,已有些刺眼的陽光傾瀉進來,厚厚的云層被鑲了一層金邊,天空藍得無可挑剔。 多年未見,曾經說好的“茍富貴,勿相忘”,也只剩下每年微信上的新年祝福會如約而至,零零星星從別的同學那里聽到過他的一點消息,他們說他變了又像沒有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