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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哥,提前警告你——我脾氣可很不太好,以后你身邊的人都得煩死我,替你打抱不平的?!?/br> 她全然沒顧及面前正對著的攝像機,來了這么一句,“你要是指望我當解語花,那不如早說清比較好。” 這是哪門子小情侶鬧脾氣的語氣? 攝像大哥懵了,左瞧瞧右瞧瞧,心說完蛋...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事情,救命,小姑娘,能不能遵守下行業(yè)規(guī)則,談這種事,能不能先把我支開!就算你問我“是不是要拉肚子”,也比這種情況好啊! 他一直明白,如果說當情侶約會時的第三人是電燈泡,光亮且礙眼的話,那么做吵架情侶旁的第三人則無異于二踢腳——吵鬧,存在感極強,而且還有誤傷自己的極高人身風險。 傻子才當二踢腳! 看著江上清若有所思,沒馬上回答她,這眼看著就是要吵架的節(jié)奏,攝像大哥心說算了,沒有條件,創(chuàng)造條件也要上,姜含笑不開口支開他,他一個大活人,難道還不會自己走嗎? 他正氣凜然,彎下腰捂肚子:“不好意思,兩位老師...我有點拉肚子,先離開一會!” 姜含笑:“...” 江上清:“...” 他的同事:“............” 江上清忍俊不禁,頷首說沒關系,您辛苦,快去吧。 等到攝像大哥走了,江上清才看向姜含笑...然后,驚天一語。 “那種話,我聽過太多人講了?!?/br> 他坦然,“對我來說不算‘解語花’,很普通的一句話而已。” 姜含笑哦一聲,毛被稍微捋順了一點,但還是不完全承認:“...那你說,哪種話?” 她等著他報上剛剛?cè)~姚說的那句“含笑你也太不懂事了”,然而江上清又一次出乎了她的意料。 “昨天我們四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說的那些...” 他想了下措辭,“音樂交流。” 江上清生著病,所以臉色也蒼白了一些,好在他長了雙含情脈脈的眼睛,所以并不顯得失神憔悴。而此刻,這雙漂亮的眼睛正盯著她。 “對于我作品的分析,哪里插了什么曲子,怎么以樂寫哀...這種靠網(wǎng)上資料就可以找出來的話,我已經(jīng)聽過太多遍了?!?/br> 他笑一笑,“這種不算解語花?!?/br> 姜含笑頓住了。 她沒想到江上清當時注意到了她被葉姚明里暗里擠到了一邊的樣子,現(xiàn)在還反回來安慰她。 她終于氣順了:“哦——” 臉卻轉(zhuǎn)向一邊,還是有一點撒氣過后的不好意思。 她的側(cè)臉輪廓細膩飽滿,依然是個天真肆意的樣子,一條路通到底兒的心性,毫不打彎。 江上清笑,和她講:“昨天一天都是我不好,我狀態(tài)不好,沒有顧得上太多。” “本來也想找個合適的時機,然后把我們的事好好說說的,可惜昨天被凍到了,今天剛吃了藥,精神不太清醒,所以在房間里就全說了。” 姜含笑有點驚訝地回頭,對上他的眼睛??匆娝麥厝岬难鄄€,雪白的臉色,嘴唇的弧度看起來非常非常柔軟。 “應該找個正式的場合才對?!?/br> 他說。 姜含笑終于憋不住笑了,眼睛一彎,睫毛乖乖地成一道弧,看起來很甜,“什么正式場合?換套衣服,燭光晚餐、小提琴、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再找?guī)讉€群演喊‘答應他’?” 她是逗他的,誰現(xiàn)在還這么土,弄十幾年前的陣仗。更別說看他平時里穿的衣服也能看出來,他本人審美很在線,怎么可能搞這種風格。 所以江上清也被這要求震撼了,無言以對,半晌才反過來打趣:“這也是個思路,我明白了,下次就照著這個準備?!?/br> 姜含笑好氣:“誰說的!才不行,下次...” 等等。 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下次”是做什么? 她沒再好意思問,只能看著江上清已經(jīng)跳過了這個問題,在雪地里捧起了一大捧雪。 “沒有鮮花,只有雪花了?!?/br> 他輕輕笑一下,這位十四歲出道、紅到如今的大明星五官長得非常好,不是歐美化的長相,反而極盡東方風流,膚色極白,眼睫卻極濃極黑,眼窩并不凹陷,而是平平展展,順著鳳眼眼尾上揚,美得像件瓷器。 ——或者說,像件描摹了水墨畫兒的瓷器一樣。 而他如今手里沒有什么玫瑰花或橫跨多少片海洋、多少個大陸的土地上的樂器,所以他手里捧著這片土地上的雪,把古代文人吟誦的“不由人不斷魂,瘦損江梅韻”變成另一種風流。 “還好有雪花?!彼踔@一捧雪,笑了笑,“不知道這是有多少朵?!?/br> 雪在房檐下沒有殘余多少,都被屋子里的熱氣暖化了,紛紛揚揚消融,只有遠處才有茫茫大雪,遮得視線都模糊,仿佛墜入某個天宮仙境。 “我看啊...” 姜含笑眼睛彎了又彎,臉紅撲撲的,心在不停撲騰,不甘寂寞地跳動。 “我看,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朵?!?/br> 她說完,還自我肯定地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江上清也眼睛彎彎地看著她,他懷里那股不知名的香氣幽幽傳來,在清冽、純凈而濕潤的雪天更加讓人發(fā)昏、感到口干舌燥。 姜含笑還沒來得及把眼睛從他領口露出來的一小截蒼白的皮膚挪開,就聽見江上清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