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頁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年代文的對照組、帝尊醫(yī)妃:夫人馬甲超級多、離婚后,她成了心尖寵、農(nóng)門嬌妻:糙漢相公請指教、偏執(zhí)反派:女帝七個徒弟超兇的、嫖盡反派(西游)、娶了白蓮夫郎之后(古言,女尊,1v1)、青春值得被記憶、虐完她后,陸少追悔莫及、重生破繭成蝶
“而且我從小學(xué)開始就有特權(quán)不做作業(yè)?!?/br> 杵著下巴,姜含笑只和平板對視,“作業(yè)的目的是鞏固知識,但我課上就能學(xué)得很好,比那些辛苦做作業(yè)的人還要好得多,所以從來不做作業(yè)?!?/br> “——這樣嗎?我了解了。我們含笑從小就很聰明?!?/br> 江上清又在笑,很有安撫性的那種微笑。 而就在姜含笑剛略略松了口氣的時候,他卻又說:“你想和我聊聊嗎?” “我沒有逼你回去的意思,但要不了很久,媒體就會報道你在學(xué)校的休學(xué)狀況的。到時候輿論的力量太強,局面沒法控制?!?/br> 江上清說,“而且你的狀態(tài)確實不太好——含笑,你愿意和我講一講嗎?” 第58章 飛機穿破濃云層,閱讀燈潑灑滿臉。 自從江上清問出那句愿不愿意和他講講,姜含笑并沒有說出一句話。 她做不到立刻回答。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飛行的第十幾個小時了,旅行者們疲憊起來,陷入睡眠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只有后座的一對異國情侶在輕聲耳語交談。 因為機艙里水一樣的安靜,所以他們的聲音傳進姜含笑的耳朵。 男方講法語,女方講漢語,姜含笑聽不懂快而連續(xù)的法語,只從女孩子的回答中意識到她的男朋友正在給她講心形曲線。 其實原理非常簡單,不過是極坐標系上一個方程,但男子講得天花亂墜,從笛卡爾和瑞典公主的感情講到所謂天才因為愛情而導(dǎo)致的殞落,女孩子輕聲感嘆,無言搖頭。 姜含笑輕輕一哂,撇過了頭??匆姍C艙舷窗半開,如同黑洞。 大家究竟是怎么看待天才的?是覺得天才必須要配上一個心碎繾綣的愛情故事才顯得另類,還是覺得天才都會萬事順遂,所以一旦殞落,只會是因為愛情? ——不覺得這樣的話很愚蠢嗎? 天才一詞,可大可小??梢允切∴l(xiāng)村里出一個大學(xué)生所以是“天才”,也可以是隨口就能開創(chuàng)性歸納求和公式的高斯式“天才”。 但不論是哪一種天才,他們身上都總是承載著人們過高的期望。在小范圍內(nèi)或許可以一直滿足,可再往后呢? 人的一輩子太長了。人總會遇見更強大的天才。 不是沒有心理完全陽光開闊的奇才,但不得不說,大部分“天才”,他們都是有或多或少的心理病態(tài)的。 姜含笑垂下視線,去看江上清根根分明的手指。想到自己。 她就是其中之一——最普通的之一。不是強烈的反社會人格,也不是執(zhí)著于反抗世界的瘋子,她只是沒辦法接受自己在慢慢泯然眾人。 一開始是無法接受智商平平的人和她自己并立,然后慢慢變成在她之上,最后姜含笑——這樣一個自傲到不愿意花苦工努力,而只愿意憑天生的大腦得到成就的女孩子——終于發(fā)現(xiàn),她過于驕矜的心態(tài)已經(jīng)開始將她帶入下滑的深淵。 ——她開始厭惡恐懼T大這所學(xué)校了。因為這里給了她“天才”光環(huán)的剝離,只剩下滿地狼藉。 實話講,就算去年她沒有因為家庭變故而休學(xué)進圈,休學(xué)也不過是早晚之間而已。 而這樣的話,她又怎么能和江上清說呢。即便如今頂著“天才少女”的光環(huán),她也仍然被人們視作“江上清的師妹”,并不匹配。 當(dāng)光環(huán)破碎之后,江上清又能不能接受她這樣一個已經(jīng)褪色的“天才”?她足不足夠與他并立? 飛機上冷風(fēng)開得太足夠了,從頭頂向下猛烈吹拂。 當(dāng)毛毯上的長絨第三次被吹向反方向時,姜含笑低下頭,慢慢地伏在了江上清的手臂上。 感覺到一點觸感,是他無聲把手放在她的頭發(fā)上。因為很輕,因為穿過頭發(fā),在慢慢按摩她頭頂?shù)膞ue位,所以讓人精神松弛,心軟成一團。 姜含笑抬起頭,看著他。 江上清輕聲問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嗎?想對我講嗎。 背后的異國情侶還在窸窸窣窣收拾東西,機艙里偶爾有空姐放輕腳步路過的聲音。 姜含笑張開嘴唇又合上。 其實她很想問江上清,你會永遠愛我嗎,不論我是不是天才,不論我是不是逃兵? 可是她只是天真,不是傻。誰能愛誰到永遠?愛情說是荷爾蒙作祟,其實也更是人與人的配對。 他是個堅強的人,連朋友的離世、公司的打壓和全世界的質(zhì)疑指責(zé)都能獨自消解,從不訴苦退縮;而她年紀增長,意志卻尚且年幼無知,連小挫折都無法忍受。 當(dāng)她失去和他并肩而立的位置時,當(dāng)她不過是一個不敢去面對現(xiàn)實的失敗者、普通人時,當(dāng)他們連意志都不匹配時,他憑什么要繼續(xù)愛她? 話在口邊打轉(zhuǎn),眼淚也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姜含笑又把臉埋進江上清的懷里,嘴邊的話到底還是改了回去。 “你到法國,還會去頒獎典禮嗎?!?/br> 法國不僅僅只是時尚的圣地,同樣也是藝術(shù)家的搖籃,世界級別的音樂獎項同樣存在,她不是不知道這一點。 而江上清手指仍然在穿過她的長發(fā),帶來雨雪肆虐的質(zhì)感。 “我最近一次預(yù)備要去的頒獎典禮,是你想要的那個獎項。其它的獎,在你之后再說好了?!?/br> 他的聲音帶來風(fēng)雪交加,一陣席卷而過,讓人心醉神迷,就這樣,含笑而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