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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笑,原本有些散的目光又凝練了:“……我當(dāng)然不會死。” 巫即不置可否,他盯著眼前的青年看了一會兒,笑著搖了搖頭:“沒有人不會死,吃了不死藥也一樣,只是早晚的事?!?/br> 他頓了一下,接著說:“只是你命不會絕在這里而已,幸運的孩子。給你一句忠告,不死果修身,不死藥鍛魂,凡人之軀是無法承載過于強(qiáng)大的靈魂的,西王母說到底,也還是個顧全大局的人?!?/br> 江虞南突然意識到什么,他認(rèn)真的看向那老巫:“……你在預(yù)言?” “我是天生巫者,兼具預(yù)言詛咒之力。族里的大巫告訴我,預(yù)言遠(yuǎn)比詛咒強(qiáng)大?!蔽准茨抗怙h的有些遠(yuǎn),“我借用預(yù)言的名義,害了不少人,后來遇見了一個孩子……” 他念念叨叨說了很久,因為神智開始模糊,越說越不清晰。江虞南坐在他身邊聽著,突然就想到,他出生的那個年代,村里的老人很喜歡這樣念念叨叨,跟后輩說故事。 不過,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大概是虛弱狀態(tài)人心思更加敏感軟弱,他突然就對這個老人生出了一些同情。 巫即口齒愈發(fā)含混不清,他目光凝滯,被日光晃的眩暈—— 一片炫目的白光中,他似乎又看見年少的常羲滿身泥污,抱著膝蓋坐在樹下。 漂亮的有些涼薄的小孩抬起頭,如同孤單而警惕的幼獸:“……你是誰?” 年輕的巫即剛因為弄死酋長的兒子,被趕了出來。他背著他的全部家當(dāng)——兩只野兔、一串骨鏈,幾個裝著詛咒用的巫藥和毒蟲的石盒,詫異的看向這個小孩。 他們一起烤了那兩只野兔吃,那小孩大概已經(jīng)餓很久了,他大口吞咽著,吃著吃著眼淚就大滴大滴落下,混著額上的血跡一同糊了滿臉。 巫即連忙給他擦了臉:“你別哭啊,我無家可歸都沒哭,你哭什么?” 小孩一把抹去臉上的眼淚,清亮溫軟的嗓音撓的人心顫:“……我是最弱的神了,沒有人看得起我?!?/br> “嚯!”巫即發(fā)自內(nèi)心的驚嘆出聲,“你是神啊,好厲害,我們族里只有大巫見過一次神,還吹噓了好久……你怎么會到這里來?” 常羲眨了眨眼,遲疑道:“……你覺得我厲害?” “當(dāng)然了,你可是神呀!” 他那巴掌大的臉上,慢慢的露出一個笑容來。他看向眼前年輕健壯的人類,歪著腦袋打量了一下:“唔,你是巫者?” 巫即點了點頭,此時的他還并不知道,詛咒和預(yù)言都是多么強(qiáng)大而稀少的巫力。他毫無防備的說:“不過我只會預(yù)言和詛咒……大巫不許我用咒術(shù),所以我連那個會控木都小巫都打不過……” 他情緒有些低落,卻沒留意那小孩眼睛突然一亮:“你會詛咒……” 見巫即承認(rèn),那小孩纖長的睫毛微垂,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似乎有些激動,突然一把抓住巫即的手:“為什么不用咒術(shù)?那是世間最強(qiáng)大的力量……整個九州都會畏懼你!” 巫即眉頭微蹙,有點懵:“不,為什么要畏懼我,我不想……” “不,你想。” 那小孩抬起頭,一雙漂亮的雙眸亮晶晶的,水光瀲滟,巫即心神不禁恍惚了一瞬。 “……我不想再做廢神了,我想變強(qiáng)大。這樣就沒有人會欺負(fù)我了?!蹦暧椎某t诵⌒囊硪淼膯査?,“你會幫我么?” 巫即聽見自己笑了:“好吧,我的小神明大人?!?/br> ——這是他和常羲的初遇。 可惜世事無常,他精通預(yù)言,卻也沒能算出后來的事態(tài)發(fā)展。 巫即身體突然急劇顫動了一下,如同被抽去靈魂,整個人緩緩的向后倒下。 他死了,死前臉上居然帶著一抹幾不可察的笑。 貼著墻遠(yuǎn)離他們的那些人里,有人掩面哭了出來,輕聲道:“……巫即大人回歸魂海了?!?/br> …… 那天晚上,月亮出來的比往常都早。 血月當(dāng)空,卻無星子,天地間昏暗無光,紅色的微光如薄紗灑向大地。 那紅光如有實質(zhì),自九霄云端墜落凡塵,凝結(jié)成萬道金絲,直垂人間。 ——那是帝流漿。 與此同時,沉寂許久的偌大山谷,如同剎那間被煮沸的水,偽裝已久的平靜假象被撕裂開來,數(shù)不清的大小妖獸齊齊躍入空中。他們口器大張、手段齊出,紛紛對著帝流漿而去。 這一幕其實是極為荒誕的,能藏匿在月母眼皮子底下的大妖,少說也有不下于五百年的修為,單拎出哪個都是坐鎮(zhèn)一方的大家伙??纱藭r它們對著某個金色源頭凌空而上,像是撲火的飛蛾,貪相盡顯丑態(tài)畢出。 一道白綾突然橫貫數(shù)百里,在山谷上盤旋成一道巨大的屏障,然而眾妖的攻擊盡數(shù)穿了過去,如同打在了空氣上。下一刻,那柔軟流動的白紗突然化作薄如蟬翼的刃,成百上千的妖獸剛覺察出幾分危險,卻已經(jīng)遲了,它們甚至沒來及出聲就被盡數(shù)斬殺于其中。 扶桑樹下,一口巨大的鼎爐已經(jīng)備好了,十金烏祭出本源火種,以供月母煉藥。那白綾吸足了血,將妖獸的尸體與帝流漿卷入那丹爐之中,像條饜足的蛇緩緩縮回了主人身旁。 月母姍姍來遲,他手持白玉瓊壇,將其中的不死果取出,放入爐內(nèi)。 江虞南不知道,當(dāng)年鳳凰隨手摘了喂給他吃的果子,如今已經(jīng)成了可遇不可求的神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