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最后,由衛(wèi)國健警官稍稍委屈一下,宣布了這場案件其實是意外事故的結(jié)果,一方面也是為了不引起恐慌。 人群中,聽到這個結(jié)果的陳思敏終于松了一口氣,更加抱緊了懷里的女兒,卻并不知道,兩道隱秘朝她投過來的視線,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 而此刻的陳思敏只知道,她并不后悔,若再來一次,她依然會選擇這么做,女兒是她的底線,為母則剛。 郵輪經(jīng)過兩天多的時間行駛,終于在3號的今天下午,抵達了蘭南海域,郵輪將在此停留五天,舉行拍賣盛宴,然后在8號那天開始返航。 傍晚是一頓豐富的海鮮大餐,對海鮮過敏的客人只能眼睜睜看著并垂涎三尺了。 餐廳里面,計良和聶逍與衛(wèi)國健,先是碰上了陸秋,接著又碰上了帶著女兒的陳思敏女士,隨后幾人坐在了同一個餐桌上。 清晰可辨,陳女士比起前兩天似乎憂慮過多的狀態(tài),明顯開朗了不少,仿佛放下了什么心結(jié)一樣。 但按正常的思緒來想,拋妻棄女的前任老公死亡,雖然難過,但也不必再時刻苦惱與憂傷,一切往事就讓它隨風而去般。 不過顯然,此刻餐桌上在座的各位,誰都清楚真實的情況究竟是怎樣,估計也只有陳女士自己,以為自己已經(jīng)瞞天過海罷了,除了給她提供犯罪手法的某一個人。 但那天晚上,對方已然與她做了交易,忘記那一切,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當時,陳思敏也曾問對方,為什么要幫她? 那人便微微一笑,說道:我只是很可憐你,單純地想幫助你,救你于苦海之中而已。 陳思敏很感激對方,而且她也知道隔壁就住著一名警官和偵探,可能稍有不慎就會被看出異樣,所以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力求表現(xiàn)得滴水不漏。 餐桌上,計良就這么看著心思各異的幾個人,微微笑了笑,差不多也該進入正題了,他想。 那么,到底誰會是獵人,誰又會是獵物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晚餐結(jié)束后,郵輪召集所有的客人舉行了一次講話,并宣布了拍賣會即將從明天4號開始的話題,下面一片熱烈的掌聲,早上出現(xiàn)的意外死亡事件,看樣子并沒有帶來多大的影響。 這一夜,似乎相安無事。 今天是11月4號,郵輪從港口碼頭出發(fā),經(jīng)過兩天多時間的航行,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蘭南海域,這片海域有著粉色海洋的美稱,是指在某個特定的時間段,海水會變得猶如粉紅的夢幻色彩,那其實是由于海底有著豐富的珊瑚群,然后在陽光的折射下,投映在海水之中,讓人看起來就仿佛海水變了顏色一樣。 早上六點多,計良在餐廳吃早點,這個時間多數(shù)客人都已經(jīng)起來了,在甲板上欣賞海上日出的時光。 計良剛將一口包子送入嘴里,就看到衛(wèi)國健警官走入餐廳的身影,然而奇怪的是,身旁竟然沒有跟著聶逍,畢竟在郵輪上的這幾天,兩人都是形影不離的狀態(tài)。 不過很快,計良就知道原因了。 衛(wèi)國健先是將整個餐廳環(huán)視了一圈,沒找到目標后,才跟計良解釋,原來他早上起來的時候也沒見著聶逍。 不知道是不是在廁所里面便秘了,敲門沒有人應。 也許是去甲板上看日出了呢。 計良為聶大偵探保留一點顏面,不過依衛(wèi)國健和聶逍之間相熟的程度,早就已經(jīng)沒有什么顏不顏面之類的東西了。 衛(wèi)國健警官擺了擺手,三兩口快速解決掉自己的早餐,然后說道:我去外面看看。 計良露出微笑,目送他離去。 然而甲板上,衛(wèi)國健依然沒有找到人,發(fā)消息不回,打電話無人接聽,難道真的便秘了? 那么此刻,我們的偵探老板到底在哪里呢? 經(jīng)過冗長的昏迷后,他終于在一片黑暗中逐漸清醒,動了動身體,果不其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被捆住,后腦勺隱隱作痛,不過當他想要坐起來的時候,額頭卻撞上了一塊堅硬的物體。 聶逍再次保持了平躺的姿勢,額頭被撞到的地方一片鈍痛,好一會兒,他伸出被捆住的雙手,卻在伸到一半的時候被迫停止,因為他摸到了冷硬的觸感。 半響,他終于確認了他目前的處境,在一口封閉的木箱子里面。 為什么會發(fā)生現(xiàn)在這種情況呢? 聶逍回想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入睡前突然收到的一條陌生的信息,上面的內(nèi)容是: 「你想知道這一切嗎?想知道的話,十分鐘之內(nèi)到這個地方來,記住,我只等你十分鐘」 配圖是一張照片,非常具有辨識度的小型高爾夫場,聶逍記得在運動甲板的一處邊角,但沒去過。 他看了眼時間,在他思考的過程中已經(jīng)過去了一分鐘,沉思了一下,聶逍沒有猶豫地起身,走出了房間,在經(jīng)過隔壁衛(wèi)國健的房間時微微一頓,但對方只給了他十分鐘,到達那里已經(jīng)十分勉強。 最終,聶逍從衛(wèi)國健的房門外快步往前走去。 對于發(fā)消息的這個人,聶逍隱約有所猜測,本來還以為要從陳思敏那里入手,沒想到對方竟直接找上來了,雖然不清楚對方如此明目張膽的目的何在,但對他來說,卻是一個機會。 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當他踩著時間線剛剛進入高爾夫場,環(huán)視一圈在夜空下空無一人的場地,正疑惑時,身后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而沒等他轉(zhuǎn)身望去,當頭一棒朝他后腦勺落下,頓時讓他昏迷了過去。 不過在倒下的時候,徹底陷入昏迷之前,聶逍隱約看到了對方淺色的褲腳,以及一雙黑白相間的球鞋。 封閉的木箱子里面,聶逍在確定自己的處境后,逐漸冷靜下來,當務之急是先如何脫困。 他再次抬起手,抵著上面的木板用力,卻始終無法推開,不確定是被人從外面鎖上的緣故,但接著聶逍就先放棄了這個舉動,轉(zhuǎn)而用牙齒咬向捆住雙手的繩子。 一片滿頭大汗中,終于將雙手釋放,由于空間有限,身體不能彎曲,所以腳上的繩子聶逍便暫時沒有理會。 獲得自由的雙手更加靈活有力,聶逍在箱子內(nèi)四處摸索,周圍兩面木板也嘗試過推動,依然沒有推開,接著聶逍使勁讓木箱子翻了個身,底下一面也不是出口。 不過想想也是,對方將他困在箱子里面,不可能會讓他輕易逃脫。 但這一番嘗試下,聶逍也不是毫無收獲,比如說外面的環(huán)境很空闊,并且沒有一個人存在,無論是旅客或郵輪上的工作人員,都沒有,否則在他剛才的一系列動作中,早就被人發(fā)覺到了。 封閉的木箱子里面,一片沉寂的黑暗中,聶逍微微皺起了眉。 在他的腦海內(nèi),浮現(xiàn)出了這艘郵輪的結(jié)構(gòu)示意圖,一個個空間區(qū)域被他不斷排除掉,空闊無人,且不會有人隨便進出的地方 忽然,聶逍眼睛微微睜大,一種不太美妙的預感出現(xiàn)在他的頭腦之中。 應該、不會是那里吧? 上午十點,所有的游客開始往同一個方向走去,那是即將開始舉行拍賣會的地點,就在郵輪中央最頂層的大會堂。 計良碰上匆匆而至的衛(wèi)國健警官,從他焦灼的神情中看出了一點。 還沒找到聶逍? 衛(wèi)國健點頭,眼神凝重,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 計良了然,看著他說道:不管什么情況,相信他擁有的頑強的生命力,或許,他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重要線索,不得已隱藏起來了呢。 計良又說:既然你找了一上午沒找到人,不如去拍賣會上看看,之前聶逍不是分析過嗎,依爆炸犯囂張又高調(diào)的行徑,在萬眾矚目之下實施犯罪的可能性更大,更符合對方的犯罪美學。 也許,聶逍正是因為找到了對方打算實施犯罪的痕跡,于是藏身在拍賣會上,打算在關(guān)鍵時候出場,一舉揭發(fā)爆.炸犯的陰謀也說不定。 衛(wèi)國健捏了捏緊皺的眉心,最終點頭道:也只能先這樣了。 畢竟計良說的沒錯,根據(jù)聶逍的分析,爆.炸犯在拍賣會上出現(xiàn)的可能性確實很大,且依他對聶逍老弟的了解,經(jīng)常干出這種一個人行動的事情,不排除他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重要的線索,但消息也不通知一聲,就實在是過分了。 衛(wèi)國健一邊想著這件事結(jié)束后,一定要對聶老弟好好的耳提面命一番,一邊跟上計良的步伐,兩人接著往舉行拍賣會的大會堂走去。 作者有話說: 選擇題下個世界: 1、仙俠仙?魔? 2、詭異不可直視的存在 3、西幻弒神圣子 4、其他 . 第76章 光與影(二十) 聶逍此刻的情況很不妙, 因為他猜到了他目前所在的位置,極有可能是存放貴重拍賣品的地方。 由于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身處在一片黑暗的木箱子里面, 聶逍也不清楚現(xiàn)在的具體時間, 但他大概已經(jīng)猜到他為什么會被襲擊了。 根據(jù)對爆.炸犯的推測, 對方實施犯罪的時間可能正是舉行拍賣會的時候,因此, 或許是發(fā)覺到自己可能會有什么地方妨礙到對方,所以才會事先對自己下手。 不過,這個猜測也有一個問題,跟前面推測爆.炸犯對他的定位有所沖突, 若爆炸犯不是有著十分的信心, 又怎會選擇他來當觀眾?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實施完美的犯罪, 然后看著自己像個跳梁小丑一樣無計可施,不是更符合對方的犯罪美學? 或者說, 這應該才是對方的計謀才對。 黑暗中, 聶逍緊緊擰起眉頭, 回憶了一下自己目前為止的所作所為,難道是什么地方露了餡, 讓對方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所以先下手為強? 無論如何,聶逍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是爆.炸犯的目標, 犯罪者表演中的主角,從一開始, 他的定位就錯了。 此刻, 弄清楚自己的處境后, 聶逍便保持冷靜, 并仔細聆聽外面的動靜。 拍賣會進行的流程是4號早上十點入場,他昏迷的時間應該不會有十幾二十個小時那么久,所以現(xiàn)在拍賣會應該還沒有開始。 那么,只需要等拍賣會開始的時候,工作人員進入這個房間,他就可以制造響聲,從而吸引工作人員的注意后脫困。 當然,這是最理想的脫困方法,如果他的猜測沒錯的話。 然而不多時,還真被聶逍聽到了一點動靜,嘎吱一聲像是門被打開的聲音,接著就是沉悶的腳步聲。 不過,就在聶逍稍顯激動打算按計劃行動的時候,他忽然頓住了,臉色透出一絲凝重,因為他聽到的沉悶腳步聲,越來越向他靠近,最終停在了他身處的木箱子旁邊。 聶逍稍稍放輕呼吸,不確定外面這個人是工作人員,還是 下一刻,對方的行動替他的猜想做出了正確的答案。 聶逍感覺自己所在的木箱子被對方抬起一頭,然后拖著移動,這令他的心不斷下沉,外面這個人果然不是工作人員,明顯就是針對他而來的爆.炸犯? 前面的推測在這一刻被推翻,既然他被襲擊不是由于礙著對方的話聶逍忽然又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該不會、他就是爆.炸犯實施犯罪的目標、吧? 恭喜,聶大偵探終于猜到了正確的答案,此處應有掌聲,啪啪啪。 不過,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聶逍本人,卻沒有這么輕松的心情。 千算萬算,卻沒算到他居然會是對方的目標,不管是爆.炸犯的臨時起意,還是早就如此預謀,此刻聶逍的處境,卻在剎那間變得危險萬分起來。 想清楚這點,聶逍不再猶豫地抬起手,使勁敲了敲前面的木板,便感覺外面的動靜一頓,但接著又恢復了原樣。 果然,爆.炸犯要對他動手。 于是,一朝之間,原以為擔當小丑及觀眾配角的他榮升為主角一號,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聶逍表示驚嚇還差不多。 而外面,拖著木箱子行動的人,卻不是聶逍想象中的爆.炸犯,而是一個工作人員打扮的健壯男人,他看起來沉默寡言,皮膚黝黑,手臂露出的肌rou扎實。 曾經(jīng),他在犯罪者之間有一個名號,叫屠夫,亦是一場連環(huán)殺人案的犯罪兇手,當時的每一個受害者,皆被分尸殺死,尸體的切口處沒有多余的傷痕,明顯兇手的刀法干脆而利落,熟稔之極,令人膽寒。 于是,那場連環(huán)殺人案讓他出了名,便獲得了屠夫這個稱號。 事實上,在實施犯罪之前,他確實是一名屠夫,殺豬宰牛名副其實的屠夫,然而,是什么讓他變成了這么一場兇殘之極的連環(huán)分尸殺人案的犯罪兇手? 都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屠夫的故事就完全符合這一句話,父母出車禍身亡,肇事者酒駕逃逸,事后一副高傲的嘴臉,沒有任何悔過之意,直接用錢收買了法官,這件事就這么不了了之。 屠夫恨,恨這世界的不公,恨所有參與了這件事的人,然而他卻無能為力。 也就是這個時候,Lun進入了屠夫的視野,給他出主意,于是,這次令人膽寒的連環(huán)分尸殺人案,就這么發(fā)生了。 在Lun的幫助下,屠夫報復了所有人,也順利將自己隱藏起來,躲過了警察的追捕,從此隱姓埋名。 這場由屠夫主手的連環(huán)分尸殺人案,發(fā)生在五年之前,也是Lun接觸犯罪者這一行的第一次出手,給畫下了一個圓滿的結(jié)局。 那個時候,犯罪者教父還沒有出現(xiàn)。 言歸正傳,屠夫沒想到會突然接到Lun的消息,但他欠Lun一個人情,所以當Lun要他配合的時候,屠夫沒有猶豫地同意了。 現(xiàn)在,根據(jù)Lun的指示,他得把木箱子里的這個人,殺死分尸,然后藏在一件拍賣品里面,在展出的時候震驚所有人。 屠夫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仿佛殺死一個人將對方分尸是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一般,唯一可能有的情緒,大概只是對木箱子里的那個人,抱有一點同情罷了。 為保證拍賣品的安全,整個倉庫都是嚴密監(jiān)控著,但Lun已經(jīng)攻占了整艘郵輪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神不知鬼不覺的,包括這里的防御系統(tǒng),所以屠夫的行事可以肆無忌憚。 他將木箱子抬上一輛推車,然后離開了倉庫,外面是一條走廊,空無一人,屠夫便推著這輛推車,往走廊盡頭的衛(wèi)生間走去。 木箱子內(nèi)的聶逍,能清楚感覺到自己在移動,不知被轉(zhuǎn)移到了哪里,但不一會兒,移動停止了,接著,他聽到了水從龍頭流出的嘩啦啦的聲響。 隨著逐漸多起來的人流,計良和衛(wèi)國健抵達了大會堂的大門口處,這一路上,耳邊盡是討論這場拍賣會的聲音。 忽然,計良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在旁邊衛(wèi)國健警官疑惑的眼神中,轉(zhuǎn)頭朝某個方向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