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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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有親眼所見,池矜獻就不想去想象玫瑰與情書的下場,他也不想被陸執(zhí)當著面扔掉他的玫瑰。 因此池矜獻兩條腿跑得比兔子還快,形成一道殘影跑過陸自聲時,他還非常有禮貌地立在原地鞠了一躬,跟見公公似的,慌不擇路道:陸上將好。 說完,剛才差點沒剎住車往前傾的身子瞬間就又飛了出去。 陸自聲都沒來得及仔細看看這孩子的面容。 人已經(jīng)消失好一會兒了,那張白嫩精致的臉才在腦子里有了個形象,陸自聲嘖道:那不是池綏 父親。陸執(zhí)開口喊了他一聲,待人看過來,他神情不變道,叔叔還沒打算公開。 陸自聲便止住話音,看了一眼身邊的艾多顏和陸灣,語氣嚴肅了些:小執(zhí),沒有外人。 陸執(zhí)沒應,神色極其冷淡。 二人僵持了片刻,陸自聲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妥協(xié)了。艾多顏問道:誰???池什么? 沒事。陸自聲道,轉頭對他說,你們先回去吧,我?guī)?zhí)去看他爸爸。 艾多顏眉頭無意識地輕蹙,轉而又舒展。好。灣灣,咱們回家吧。 他們上車走后,陸自聲轉身去開另一輛很是低調(diào)的車。 天色已經(jīng)比較暗了,哪怕今天天氣不錯,這時候的天邊也沒什么晚霞,只余一層又一層不明艷的晚云。 陸自聲坐在駕駛座,冷硬的側臉線條就和那道半開的窗玻璃一樣有棱有角。 陸執(zhí)彎腰撿起剛才在某只軍靴下的煙蒂,將它丟進垃圾桶,上了車。 池矜獻幾乎是一口氣跑回了家,唯恐跑慢一點陸執(zhí)就會在身后喊住他,當著他的面將他的玫瑰扔進垃圾桶,并嚴肅警告他以后不準再送這些東西。 還好沒有。 但他在心里把陸灣罵了十八遍。不想冤枉人,但池矜獻覺得陸灣就是故意的! 真是太過分了。 怎么跑成這樣?一進家門,原斯白就放下手里的東西走過來,蹙眉看著此時滿頭大汗的池矜獻。有人追你? 昂。池矜獻喘著抬手撥頭發(fā),煞有介事道,我怕陸哥就是陸執(zhí),怕他追我。 原斯白接過他從肩膀上卸下來的書包,聞言笑了:不是你追別人追得厲害?怎么這時候他要是反追你你還不樂意了。 跑得渴死了,池矜獻忙給自己倒水,邊喝邊擺手,喝完才好了許多:不是那種追啦。小爸,我今天在學校門口見到陸上將了。 那 見到就見到唄,有什么稀奇的。 哎呀爸呀!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把池矜獻嚇了一跳,一下子退出去了好幾步遠。 他瞪著眼睛錯眼不眨地盯著某處沙發(fā)。 池綏從毛毯下伸出胳膊,努力地伸了一個懶腰,嗓子里發(fā)出了剛睡醒深呼吸的滿足喟嘆。維持這個姿勢一分鐘,他修長有力的雙手抓住毛毯邊緣,將其掀開露出自己一張英俊、此時卻略帶倦容的臉。 看什么看?上輩子的仇人。池綏不善地盯著某池姓兒子,可能是剛醒的原因,別說有震懾力了,眼神還挺哀怨。 池矜獻: 小爸!他嚇我!池矜獻伸手一指,委屈控訴。 控訴完又道:你怎么這時候睡覺? 池綏: 池綏捏緊了毛毯,看向原斯白,也委屈:原原,我還生病呢。 你不活該么。原斯白無奈,過去探了下池綏的額頭,不燙了,轉頭對池矜獻道,爺爺今天讓他去公司,他說自己在半年里的放假期間,不去,爺爺就說等他過來了看他去不去。 池矜獻眨了眨眼睛:爺爺來了嗎?爸挨揍了嗎? 池綏怒指他,像被挑戰(zhàn)了權威一般:你說誰挨揍?! 來了。原斯白道,沒來之前,你爸怕爺爺真過來,就連忙說爸,不是我不想去,為自家企業(yè)奉獻我當然在所不辭,主要是因為我生病了去不了,他以為這樣說就能讓老爺子不來了。 模仿池綏說話的時候,完全是惟妙惟肖,語氣、神態(tài),簡直太像了。 池綏把毛毯一拉,蓋住了自己的臉,仿佛終于知道丟人了。 池矜獻咳道:然后爺爺是不是專門過來看他是不是真生病了? 是啊。原斯白笑道,又瞪了一眼池綏,把你爸嚇得泡了一小時的冷水澡。也不算說謊吧,看,真生病了。 池矜獻頓時一臉他爸是什么奇葩的表情,五官都皺到一塊兒去了。 再感慨一遍,他家沒破產(chǎn)還越做越大簡直是奇跡。 他爺爺為了偷懶威脅要揍自己兒子,他爸為了反抗老子寧愿泡冷水都不去公司! 想必現(xiàn)在受苦的肯定是大伯了。 那他怎么不回房睡?池矜獻問,專在這兒嚇人。 聞言,原斯白沒再回答,只咳了一聲。 池綏的聲音在毛毯下理直氣壯地答:我黏人不行? 池矜獻: 安安,餓不餓啊,我烤了點小蛋糕。原斯白說著就要去拿,卻又忽而頓住了步子。他奇怪地打量了下池矜獻,后者被看得疑惑,跟著低頭看自己,怎么了呀小爸? 安安,原斯白有些疑惑道,你校服是大了嗎? 池綏拉開了毛毯,眼睛也盯了過來。 池矜獻:! 被兩個最親的大人當面從頭到尾盯著,此時還被直面詢問,池矜獻快速地眨了幾次眼,耳朵尖紅了。 他眼神躲閃,不好意思地小聲嘟囔:我校服臟了,穿的陸、陸執(zhí)的。嘟囔完又小心翼翼抬眼,尋求肯定似的,是不是還算合身呀?小爸,好不好看。 瞅瞅瞅瞅!池綏咬著牙,抖著手指指池矜獻,氣得從躺著一下子坐了起來,對原斯白恨鐵不成鋼地說,瞅他那點兒出息! 池綏這么氣,倒是將原斯白襯得更加淡然了,聞言他還很輕很輕地笑了下,迎合池矜獻,說道:嗯,挺好看的。 丑死了!池綏道,都是校服有什么好不好看! 池矜獻小聲哼,控訴地看了他爸一眼,靦腆地沖原斯白笑。 他接過原斯白遞過來的小蛋糕,一口一個,吃還堵不住嘴,口齒不清地問:小爸,咱們家跟陸家的關系怎么樣呀? 要是好的話,那他們兩家以后喜結連理多容易! 不太清楚,原斯白挑起眼尾看池綏,道,問你爸。他們生意場上的事,他們知道陸家有在經(jīng)商。 聞言,池矜獻就睜著明亮的眼睛看池綏。 池綏: 池綏抬手攏了攏頭發(fā),跟即將要跟人簽個幾億的合同似的,而他就是掌握合同生殺大權的那個人。 還行吧。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反正無論是誰,你都受不了委屈就是了。 池矜獻也覺得不錯,畢竟上次宴會池綏就請了陸上將雖然后來他爸說主要是想看看陸執(zhí)這位天仙。 不過我和顏先生的關系倒是挺好。原斯白道。 池矜獻一愣,腦子里瞬間就出現(xiàn)了今天陸自聲身邊的那個男人。他沒見過原斯白和他有任何交集啊。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他不是很喜歡那個男人。 池矜獻嘴里的小蛋糕都不甜了,小小聲地問道:陸灣的小爸嗎? 嗯?原斯白疑惑,像是有些許茫然。片刻后他反應過來了,道:陸自聲的二兒子? 池矜獻點頭:對啊。 原斯白便輕笑一聲道:當然不是。是陸執(zhí)的小爸。 池矜獻嚼東西的動作頃刻間停住了。 不過我和他交集也不多,就是大概十年前有段時間經(jīng)常見到。原斯白抬手把池矜獻忘記嚼且微張的嘴巴合上,提醒他繼續(xù)吃。 是個很溫柔的Omega。 池矜獻匆匆咽下嘴巴里的食物,忙問:那這十年里為什么不聯(lián)系了啊? 如果還聯(lián)系的話,說不定他就能和陸執(zhí)認識,甚至是做竹馬了。而且看原斯白提到這個人的眼神,明顯是比較喜歡的,怎么突然 池矜獻的想法猝然中斷,陸灣的小爸再一次沖進腦海,一股股麻意頃刻便往天靈蓋上涌。他惑然地眨了眨眼睛,沒有緣由,就突然很想見一見陸執(zhí)。 他過世了。原斯白道。 寂靜只余夜風的陵園里,因為來的是陸上將,所以什么閉園時間,通通在這個瞬間作廢了。 身穿筆挺制服的陸自聲斜倚在車門邊,煙蒂的火紅在他手指間一明一滅,從薄唇里噴薄而出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臉,自然也模糊了他的表情。 他看著上面離自己稍遠的青石磚路,斜拐角有一座墓碑,方位和位置都極好,此時那座碑前便站著陸執(zhí),陸自聲能看見他小半個身體。 下一刻,他就看不見了。 陸執(zhí)將書包隨意地放在了地面上,席地而坐。 往年來他只會在這里沉默地待一會兒,并不會說話,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坐下了,看起來還一幅有話要說的樣子。 但斗爭了半晌,他還是沒能開口。 他太久沒見過男人,太久沒聽過男人的聲音,也早就快忘記他們相處的那段日子。陸執(zhí)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直到一抹火紅的顏色鉆進余光,在已經(jīng)布上零星幾點星辰的夜色下那樣靚麗,陸執(zhí)的空白突然像被拯救了。 他伸手輕輕將火紅玫瑰拿出來,仔細認真地看了很長時間,又輕輕地將其放在了墓碑前。 陸執(zhí)嘴唇欲動,說出口的聲音是那般沙?。簯撨€是你記憶里的樣子。 過了會兒,他又說:我的玫瑰莊園長得很好。 陵園里沒有玫瑰,只有幽靜的石路和沉眠地底的人。 夜風順著青松的葉尖吹過人的衣擺、發(fā)絲,也將人唇瓣上的血色悄悄吹淺。 天色已經(jīng)很晚,下面在車旁的陸自聲輕喊道:小執(zhí)。 以此提醒他可以走了。 陸執(zhí)聽見了,但他沒起身,只伸手輕碰了碰那朵被放在碑前的玫瑰。 爸。夜晚里的風很涼,他沒穿外套,不知道是不是冷,陸執(zhí)聲線有些喑啞,說話的聲音也幾乎只能使風聽見,有人想把他搶走。 嗡。 陸執(zhí)垂眸看自己褲子口袋,感受著手機震動的余震,收了方才顯現(xiàn)的滿身的病態(tài)。 他都沒思考這是什么場合,看手機是極其不禮貌的行為,只像帶誰見家長似的,拿出手機便打開了。 現(xiàn)金池:【哥,今天見到陸上將把我嚇懵了(才沒有),都沒有來得及告完白呢??瓤?,聽好了哈,不是不是,看好了哈。哥哥,我現(xiàn)在真的好想擁抱你一下呀,不要說我耍流氓,是真的很喜歡你[羞恥]。我會喜歡你一輩子的!我希望哥的一輩子里也會有我!比心!】 火紅玫瑰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一股稍大的風吹落碑沿,到了陸執(zhí)的身旁,觸手可碰。 陸執(zhí)翻來覆去地把那段和平常不太一樣的告白看了好幾遍,將手邊的玫瑰撿起來,低喃: 搶不走的。 遠在燈如白晝亮麗堂皇的客廳里的池矜獻斜躺在沙發(fā)上,打算等消息的同時再玩局游戲,他還沒同意戚隨亦的邀請,正要下手點,頂欄就過來了一條消息。 陸執(zhí):【池矜獻?!?/br> 池矜獻立馬舍棄戚隨亦,沖進了陸執(zhí)的聊天框。 現(xiàn)金池:【嗯!哥我在!】 陸執(zhí)單肩挎著書包,在陵園里的青石磚路上走著,一手拿著手機看了會兒,在陸自聲的輕聲催促中,他拇指輕動,打了幾個字在聊天框。 夜晚的風和夜里的星將他的話明明白白地展現(xiàn)在了池矜獻眼前。 陸執(zhí):【你成年了是想跟我做|愛么?!?/br> 第23章 在陸執(zhí)身邊,專屬于小現(xiàn) 啪嗒! 啊呀! 手機從手上脫落直直地沖著腦門砸下來, 池矜獻眼里心里還都是陸執(zhí)發(fā)來的消息呢,根本來不及躲閃,當即被不偏不倚地砸了個正著拋棄戚隨亦后, 為了能和陸執(zhí)放松地聊天,他剛剛才舉著手機仰面躺下。 池矜獻捂著腦袋喊疼,麻木的腦子也霎那間清醒了。 陸執(zhí)是被誰附身了嗎?! 怎么這么不小心???原斯白給池綏遞了藥片,見到池矜獻把自己砸了,眉頭一蹙, 朝他走了過去,給我看看。 池綏將某池姓同學的反應全看在眼里,邊喝藥邊陰陽怪氣地評價道:原原你不如看他收到了什么消息, 瞅瞅他那副心虛的樣子。 眼看著原斯白真的因為池綏的話而將目光放在了此時掉在地上的手機,池矜獻頓時瞪圓眼睛不疼了,猛然間放下手彎腰把手機撿起來,說:明明是我沒有和小叔玩, 他背地里罵我呢!我能收到什么令我心虛的消息! 池綏一點也不信的嘁了聲。 而在另一個家庭的戚隨亦早噴嚏連天了。他嘟噥著揉鼻子,一直在游戲界面等著池矜獻同意邀請,但邀請的時效都過了, 也沒見熟悉的賬號進來。戚隨亦又邀請了一遍, 結果依舊如此, 他不信邪,抬手給池矜獻打了個電話。 下一秒, 被掛了。 戚隨亦: 我以后是大明星:【?】 我以后是大明星:【什么意思?不是說一起打游戲?一直在等你,你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