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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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賊子?又是哪家大人? 還有壞和尚?這又是唱哪一出? 江木從壞和尚身后探出腦袋,問道:你認識我? 那小姑娘冷笑一聲:你化成灰我都認得,怎么,還想抵賴不成?有本事別躲在他身后! 抵賴?他微微歪頭表情有些疑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或許你認識我,但我根本不認識你,你自己找錯人了吧。 你! 聽到江木的話,小姑娘氣得臉色通紅,指著他大罵:你這種喪心病狂的家伙,休要胡說八道!你敢說你不認識我? 不認識就是不認識,有什么不敢的? 江木拉了下玄映的衣袖:這小姑娘說話顛三倒四,如果不能說清楚的話,還請大師找東西捆起來,等到了地方把她送官府好了,免得一路噪雜。 他說這話本意是個激將法,玄映立即反應過來,順著他的話意,兩人一唱一和。 你說的不錯,貧僧也覺得應該如此。 那小姑娘涉世未深,加上自己又不會武功,連著被玄映放倒兩次,心中完全認定眼前的兩個人絕對是壞人,她怒氣沖沖:誰說我不能說清楚的,好,既然你這樣說,那咱們就當場對質(zhì)! 孩子小就是好糊弄,江木輕輕點下頭:你先說你是何人? 對方冷哼道:我叫陸雪,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但你是殺害趙家鏢局一百零三口的兇手!趙家的總鏢頭趙旭就是我家大人,他,你總不會忘記吧! 趙家鏢局?江木微微蹙眉。 一百零三口兇殺案?玄映也微微蹙眉。 她說的這事確實不算陌生,因為,這不是在海島上許念他們討論的那個案子嗎? 那一百零三口除了男主人趙旭,其余的死相慘狀,尸體被砍得七零八落,rou塊、腸子,散落滿地,而趙旭被一刀割喉,面目全非。 冥冥之中天注定,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來了。 如此遙遠而離奇的案子,都能和自己牽扯上? 江木越發(fā)覺得他成了個靶子。 怎么不說話,做賊心虛了吧!反正不管你們說什么,都擺脫不了你是兇手的嫌疑!我一定會替趙家報仇,殺了你這個狗賊!那小姑娘見二人沉默繼續(xù)咄咄逼人起來,聲音尖銳而聒噪。 江木覺得沒什么可問的了,揉了揉太陽xue,眼神略帶疲憊,當然,也沒有耐心再聽她繼續(xù)嘮叨下去。 還是等下船后,扭送官府吧。 玄映扶著他躺下,繼續(xù)一唱一和,甚至煞有其事點頭應道:好。 說了半天話結(jié)果全部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張口:你們這兩個狼心 但下一秒就被玄映點xue放置在了一邊,不能動彈和說話的她只好用眼神死瞪著,企圖用目光殺死他們。 初步的審問就這樣草草結(jié)束。 趙家鏢局那個事,江木和玄映誰也不清楚,連案件都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自然也沒什么頭緒,只能等下船了再去探查。 后續(xù)這幾天,江木依舊是安安穩(wěn)穩(wěn)養(yǎng)傷,雖然其中摻雜了不少小姑娘的謾罵(總不能一直點xue,又不是要虐待她),但他們也從那張不懂得怎么隱藏的嘴里知道很多事情。 這個名叫陸雪的女孩,今年十四歲,漁家女,三年前因為遇上水匪行兇導致父母雙亡。 她運氣比較好,在危難之際被趙旭救下,后來就在趙家待了下來。 趙家鏢局出事的那天,正是她父母遇害的日子,所以一大早陸雪就出門,帶著準備好的東西去拜祭,大概是因為太過思念父母,她在那里待了很久,等晚上回到趙家時趙家已經(jīng)出事了。 滿院子都是尸體,血流不止,到處都是猩紅的顏色和彌漫的血腥氣。 陸雪在趙家無助地跑著,心里想著她的救命恩人趙旭,沒想到推開最里面的院門正好撞見一個人。 那人身著黑衣,蒼白寡淡的臉上滿是淡漠的神情,手持一把利劍,上面沾滿鮮血,腳下是一具具剛被肢解的尸體,真真實實的殺人現(xiàn)場。 陸雪嚇得驚聲尖叫,還沒來得及跑,就對上一雙幽深的眼眸,接著什么也不知道直接昏死過去,在意識潰散之前,她看到那個人持劍向自己走來,像一只從地獄而來的惡鬼。 但很奇怪她沒有死。 陸雪說的那個人和江木長得一模一樣,不止長相一模一樣,連衣服也一模一樣,腰間同樣掛著那根細長的鐵鏈,怎么看都像是同一個人。 玄映輕聲道:有人冒充你。 他對這種事不覺得很意外,在武林中易容術(shù)不算稀奇,區(qū)別只在于高不高明。 如果對方是個易容高手,那身材長相這些全都是可控的,或者,也許對方是個幻術(shù)高手也說不定,對付這種沒有武功的小女孩實在是簡單。 總之,想要冒充另一個人,在某種程度上并不是一件難事。 你有什么仇家嗎?此事明顯是樁陷害。玄映開口問道。 他們兩個一直都在一起,臨州城離趙家鏢局那么遠,更別提他們離開臨州直接就去了程家海島,江木怎么可能有時機做這種事? 而被陷害的江木倒是不慌,他從頭理了一遍發(fā)覺,這是一樁完全不劃算的買賣。 冒充他是殺人兇手,大張旗鼓的干這種事,有什么必要呢? 哪怕是官府的人稍微調(diào)查一番就知道,趙家一事和他毫無關(guān)系,他沒有作案時間,也從未出現(xiàn)過那里,時間線完全是錯開的。 而且僅憑一面之詞,怎么能作證? 陸雪說她親眼看見了對方的容貌,可既然如此那個兇手為何會放過她? 一百零三口都殘忍殺了,有必要放過這樣一個小姑娘?給自己徒增事端? 還是說她是專門被放的? 就為了把江木牽扯進來。 陸雪現(xiàn)在不相信他們之間的話,那種慘絕人寰的殺人現(xiàn)場已經(jīng)刺激到了她的認知,在她心里她所看到的才是真相。 那個真相就是,江木是兇手。 江木道:你信與不信對我意義都不大,但官府你應該去相信,下船后我會同你一起查這個案子,如果不想趙鏢頭一家死得不明不白,你該放下自己的偏見,從頭好好想想這個案子。 他表現(xiàn)得坦然,陸雪經(jīng)過幾天罵得唇焦口燥后,也慢慢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 事實上,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為何對方那晚會放過她? 尤其是還能容忍她第二天去報官。 她跟了趙家后,趙家人并沒有把她當做什么下人,小小姐還教她讀書識字,陸雪在作畫方面有點天賦,所以報官后她努力壓制自己的恐懼心理,憑借記憶把江木的樣貌畫了出來。 只是那時候正巧眾人趕赴程家,官府那邊的辦案高手怕輕易把畫像公布打草驚蛇,一直在私底下摸查,以至于和江木他們錯開交集。 至于江木這邊,仇家什么的,唯一得罪過的就只有方辰,對方也一封信把他叫到了海島上,伺機報復,按理說不會再有第二個處心積慮想殺他的人。 可就是這么巧,麻煩接踵而至。 這世上碰巧的事多了,必定是精心安排所致。 就像江木,他一開始就是沖著玄映而來,初入世界便到了臨州城,開醫(yī)館治病,擴大自己的名氣,引得佛宗注意,每一步都是為了接近玄映所特意安排。 然而現(xiàn)在,好似也有個人,同樣是這般不動聲色靠近他,執(zhí)行任務這么久,頭一次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是那個弄斷了鎖魂鏈的人? 海島、黑店、還有現(xiàn)在的趙家一百零三口滅門案,前兩個都和虛有關(guān),那么這一個會不會也與那個神秘的組織有聯(lián)系? 如此看來趙家鏢局一事與其說陷害,倒不如說是強迫他參與破案! 第72章 下船那天,船上的人一個個抻著脖子都往他們這邊看,不為別的,實在是和尚押送犯人的場面難得一見,尤其是對方還是位俊秀至極的僧人。 江木墜在后面慢悠悠走著,天高水闊,溫風和煦、碧空如洗,除了他心情不是很美。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恢復,他已經(jīng)差不多痊愈了,就是裝病這種活太累導致現(xiàn)在心身俱疲。 按以往的慣例,就算腦袋整只掉了都不會引起他半分動容,反正殘肢很快就能長回去,他又死不了,但誰能想到比它更艱難的是控制生長速度。 這可和詐死的情況不一樣,他既不能完全停止生長,也不能恢復得過快,旁邊還有人時不時虎視眈眈,做戲不得不一整套下來。 然而即便如此,那傷口恢復得還是令玄映有些驚訝,江木淡定地把功勞歸功在自己修煉的功法和玄映的藥上,惹得對方將信將疑。 還好這是一個武俠世界,多多少少可以遮掩些東西,玄映最終也沒有說什么。 作為朋友,誰不希望自己的友人好起來? 不過也托這次的經(jīng)驗,現(xiàn)在的江木警惕性已經(jīng)提到最高,不可能有誰再對他發(fā)難,他也不可能再受傷。 所以這回他動作特別快! * 看著遠處趴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錦衣男子。 玄映和陸雪不約而同沉默了一下。 他們連來人都沒看清,就看見江木往旁邊迅速一閃,躍起再一個飛踢,一坨黑乎乎的殘影立即飛馳出去。 對方慘叫一聲,面朝地面重重撞在地上,順便臉剎大地滑行了十幾米遠,最后連抽搐都沒有就一動不動了。 這種如殺人般的行為,說是條件反射會有人信嗎? 玄映和陸雪看看錦衣男子又看看江木,在尷尬的氛圍中,江木抿了下嘴:出腳好像重了些。 旁邊被繩子束縛住的陸雪立即回嘴:好啊,你這賊子又殺了一個人! 江木淡淡糾正:正當防衛(wèi)不算殺人。 陸雪并不接受:別扯了,我看見了,什么正當防衛(wèi),你明明就是下死手,不對,是死腳。 他倆一人一句說著,玄映應該是最靠譜的了,因為只有他走過去將趴在地上的人翻個面。 對方凄慘地露出一張鼻血橫流、臉龐青紫又腫脹的容貌,委婉地說場面有點面目全非的感覺,玄映親眼目睹這樁慘案,默默又將人翻了回去。 江木扭過頭問:死了? 玄映將手搭在那人的脖子上,輕輕搖搖頭:沒有,暈過去了。 江木略微松了口氣:那還好。 沒死就還有救。 玄映仔細看地上這個人穿著,這款式很像六扇門的裝扮,他翻開對方腰間的牌子,扭過頭對著江木道:是六扇門的大人。 六扇門的?!好呀,絕對是來逮你的!真是蒼天有眼??!陸雪聽到后特別驚喜,一副自己馬上就要大仇得報的樣子。 江木淡淡戳破她的幻想:人已經(jīng)趴下了,你有什么可高興的。 這也確實啊,陸雪看了看那邊不中用的人,表情瞬間頹喪起來,整個人看起來蔫蔫的。 可惡!為什么這個家伙武功這么高! 為什么六扇門的人這么沒用! 江木走過來,蹲下/身子看了看,那腰牌他不熟悉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不由問向玄映:佛宗與六扇門也有聯(lián)系? 玄映點下頭解釋說:六扇門是朝廷專門設(shè)立的,作用便是處理江湖與朝廷的瑣事,自然與各門各派都聯(lián)系密切,不過我對他們 你如何? 江木順口問了一句。 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玄映輕笑一下:貧僧早年間認識一位六扇門的朋友,對這個部門還算有所了解,看來趙家鏢局一案已經(jīng)移交到六扇門處理了。 能讓玄映大師稱作朋友的人必定不凡。 嗯,他就是名譽江湖的神捕燕杰書,對了,不知你聽過這個人嗎? 江木點了點頭,這人他在臨州城行醫(yī)時聽說過,據(jù)說實力不凡,年紀輕輕就破獲多起大案,無論是朝堂還是江湖都對他贊嘆有加。 不過這些都不是關(guān)鍵信息,作為外來者,江木還知道燕杰書是本世界的氣運之子,俗稱男主,雖然他沒見過對方。 眼下要如何?玄映問。 他們下船后本來想著去官府⑻揭環(huán),誰知道在路上遇到這么一檔子事,江木左右看看指了指那邊:先扶到樹下吧,我來看看他的具體情況。 玄映點頭:也好。 這位六扇門的大人同玄映差不多高,但身材魁梧很多,此時不省人事趴在玄映肩頭,整個人被扛到了樹下。 江木檢查了下他的身體,沒有骨折,也沒有內(nèi)傷,非常幸運這人沒什么大事,身上那些看著可怖的只是些皮外傷,整體除了腦袋磕暈過去,別的地方?jīng)]有大礙。 但皮外傷也很是嚇人了。 對著那張很是凄慘的臉,玄映默默從包袱里拿出來上好的藥膏,江木神情淡然地給對方抹上去,然后就聽見嗷得一聲,那人蘇醒了。 藥是好藥,就是有點辛辣,帶點刺激。 嘶!你們是誰?不對,他睜開眼,眼神里充滿了困惑,看到兩人張口就道,你是那個通緝犯,等等玄映大師?你怎么也在這里? 玄映大師?看來是認識的。 江木瞥了眼旁邊的玄映,對方也是一臉困惑:聽這聲音你是燕兄? 燕兄? 燕杰書?江木順勢問了句。 沒想到那人立即接道:咦,你認得我? 還真是他,天下這么大,這都能撞上,該說不愧是男主角嗎? 江木的任務和氣運之子沒半點關(guān)系,也就對他沒什么興趣,心里感慨一下,便把目光看向呆若木雞的玄映。 怎么,大師剛剛沒認出來自己的友人,江木說話語調(diào)一向很平淡,可現(xiàn)在總有股子調(diào)侃的意味,玄映臉上瞬間變得不自然,江木又道,沒關(guān)系,他傷成這副模樣,換做是我也認不出來。 可這話并沒有起到任何安慰作用,玄映臉頰已成了紅霞狀,清冷的外貌現(xiàn)在多了幾分羞澀,他故作鎮(zhèn)定對燕杰書道:我與江公子準備去官府,話說,燕兄又怎么來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