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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是養(yǎng)個十幾年了,他們家這才養(yǎng)了蘇犀玉三年不到,她就已經覺得放不開手了。 更何況蘇犀玉昨日可是差點為她而死了,錢滿袖想著,心疼得眼睛都紅了。 陳金堂也是長吁短嘆,不能理解。 都是為人父母的,錢滿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蘇家人是怎么想的,不解道:“哪有這么狠心的爹娘啊,多好的小姑娘,不要也就算了,怎么還想法子糟蹋?” 這話陳金堂就不愛聽了,挺著身子不忿道:“嫁到我們陳家里怎么就是糟蹋了?那你也是被糟蹋了?” 錢滿袖被噎了一下,明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還是不高興,偷偷瞪了他一眼。 陳譯禾看著這兩人,嘴角揚起,再次確認道:“真的不介意?” 等兩人各發(fā)表了一番真情實感和對蘇犀玉的憐惜,陳譯禾沉聲道:“說好的事情可不能反悔,回頭去了京城,人家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嘲笑咱們家,到時候可不能把氣撒到你們兒媳婦身上?!?/br> 這下是他惹惱了陳家夫婦倆,倆人紛紛道:“你這話說的,爹娘能是那種人嗎?就算沒念過書咱們也是有血有rou、明事理的,哪能這么苛待一個無辜姑娘……” 兩人說個沒完,前面陳譯禾還聽著,后面就沒注意了,他思緒早就順著剛才的話飄遠了——以后真的去了京城,蘇犀玉該怎么面對蘇家? 按蘇家這群人的做法,怕是只會對她高高在上地審視,或者冷言冷語地命令。 蘇犀玉怕是不好反抗,畢竟這養(yǎng)育之恩是實打實的存在。 這真是讓人不爽。 陳譯禾猶自想了會兒,耳邊忽聽錢滿袖道:“……那些個什么名門大戶就喜歡講門第,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碰上個比他們出身高的立馬就老實了,就知道欺軟怕硬!” 陳譯禾心中一動,心里模糊有了主意。 既然他們嫌棄蘇犀玉,那就干脆給她安一個身份,讓蘇家高攀不起她。 他琢磨了會兒,覺得確切可行。 可是想給蘇犀玉安身份,那得是戶出身好、名聲好,并且門風嚴正的京中貴人,既不會讓蘇犀玉不舒服,又不會拖累到她,想了一圈,最合適的就是這郝老太傅家了。 忠君愛民,人口簡單,郝大將軍又常年在外,哪天真的多出個女兒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打起了人家的主意,具體怎么與人做這個交易還只有個雛形,原本想談成了之后再跟蘇犀玉說的,可剛剛見她淚眼汪汪的樣子沒能忍住。 這下好了,事情都跟蘇犀玉說了,那后面不管用什么做代價,都得把這事跟郝老太傅談成了才行。 現在蘇犀玉發(fā)現他這時間上的問題了,他當然得給個解釋,清了清嗓子道:“你可還記得咱們剛成親時,有個薛立表哥來過?” 蘇犀玉當然記得,當初她一聽薛立來了,嚇得手足無措,還好陳譯禾與他合不來,很快把人趕走了。 現在再聽陳譯禾提起,蘇犀玉瞬間明白過來了,陳譯禾是那時就已經知曉了她的身世。 陳譯禾在她蒼白的臉上捏了兩下,道:“我是早就知道了,但也沒做什么啊,怎么嚇成這樣?” 蘇犀玉雙眼睜大,滿面?zhèn)}惶,像一個固定在驚嚇表情的精致玩偶。 “我誰也沒說,連爹娘也是你昨日愿意說了他們才知道的,我也沒用這事欺辱過你,是不是?”陳譯禾柔聲說著,見她表情慢慢緩和下來,嘴巴一扁,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他只有一只手能動,便慢吞吞給蘇犀玉蹭著眼淚,道:“我就知道你要哭,是不是覺得我太好了,感動哭了?現在是不是特別喜歡我了?” 蘇犀玉淚眼朦朧,鼻尖也紅了,不好意思回他這話,只是抽噎著道:“你又騙我……” 陳譯禾坐直了些跟她掰扯:“這怎么能叫騙呢,你當時那么小,說話都不敢大聲,一聽我去找了薛立,就跟要被活生生嚇死了一樣,我哪還敢說實話?!?/br> 他還瞞著蘇夫人給她的藥有問題這事誰也沒說,就怕被她知道了更難過。 “快說,是不是更喜歡我了?!标愖g禾捏著蘇犀玉臉頰逼問。 蘇犀玉不答,啜泣著道:“捏疼了……” 陳譯禾立馬松開了,還在他捏過的地方親了一口,蘇犀玉一驚,慌忙捂住了臉。 陳譯禾大笑了兩聲,“昨天怎么不知道捂?” 被他這么問著,蘇犀玉羞窘極了,今天捂臉是下意識的動作,昨天為什么沒有?大概是嚇蒙了? 她臉上燒得厲害,感覺自己可能病得更重了,也不跟陳譯禾談這個問題了,悶聲問道:“那跟郝太傅家有什么關系?” 陳譯禾隨口編起了瞎話,道:“我也是今早剛收到舫凈的信,說郝大將軍早年曾有個……” “我不喜歡身世浮萍的感覺,你和我說實話,不要騙我?!碧K犀玉帶著哭腔打斷了他,含著水汽的眼眸認真且倔強地看著他。 陳譯禾心頭一顫,嘴邊的話拐了個彎,“……曾想有個女兒……郝老太傅也想要個孫女兒,一聽咱們家有你這么個小姑娘,可稀罕了,跟郝大將軍商量了一下,想要收你做他們家的干女兒呢,那可不就是郝太傅的孫女兒?” 聽到這里,蘇犀玉想哭又想笑,道:“你剛才果然是想騙我?!?/br> 陳譯禾干咳一聲,裝作沒聽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