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們說說笑笑，忽然，桌子被敲了敲，兩個附中男生問能否拼桌，她們點點頭。

    她們收起話題，男生則在一旁聊了起來。

    “今年數(shù)學冬令營地點定下來了，就在我們師大附中舉辦。”

    對面男生愁眉苦臉，“我只想快點考完，最近的訓練題虐死了……”

    湯儀不由出聲：“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比賽時間定下來了嗎？”

    男生一怔，回道：“十二月底吧?！?/br>
    踏出店門，葉子攬過湯儀肩膀，瞇起眼睛打量一通，道：“不對啊，有事瞞著我？”

    湯儀扯鬼話：“我有個朋友，他好像要參加比賽?！?/br>
    “嘖，無中生‘友’?！比~子捏捏她的臉，“我發(fā)現(xiàn)你越來越會騙人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誰學的？”

    湯儀眨眨眼睛，“我才沒有?！?/br>
    又來了，又是這種純潔無害的語氣，配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身材纖細易推倒。

    葉子婧微微一笑，倏地去摸她下巴，調(diào)戲她，湯儀怕癢，從她胳肢窩下鉆出來，笑得肚子疼，玩鬧中，她警覺看著葉子，往后退了幾步，冷不丁地被絆倒，跌入一個懷抱里。

    湯儀下意識說對不起。

    少年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后面是樹，你想撞笨嗎？”

    她愣了下，抬起臉，視線里是他柔軟的嘴唇。女孩沒靠在他身上，男生手扶著她肩膀，有種溫柔疏離感。湯儀轉身，葉子婧跑過來，擋在兩人中間，她一言不發(fā)，盯著他的眼睛，抿了抿唇，有點像在較勁。

    葉子婧瞟眼身后的人，小聲說：“我們走吧?！蓖藙e墅生日會那天，是誰告訴她這兩人之前鬧得不愉快。

    其實她在走神，距離他們上一次接吻，過了多久？

    天已擦黑，街邊路燈亮起來，橙黃的光灑下來，少年皮膚白，眉眼輪廓深，昏暗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郁色。

    周嶠略微蹙眉，目光掠過，出于禮貌道：“下次小心點?！彪S后，他和身邊的朋友走了。

    即便語氣溫和，但，瞥眼他的背影，高挺瘦削，沉默看人時，眼神里有清淡的倨傲。什么啊，演得跟真的似的。

    回到學校，湯儀站在走廊吹夜風，遠處，一盞孔明燈冉冉升起，幽晃的光，閃爍不定。在他比賽結束前，她不該去找他。

    然而下一秒，她發(fā)短信給肖婕：下周學生節(jié)，你們附中活動放在哪天？

    手機屏閃爍，她手指滑開，是肖婕的回信：姐，我們周六辦活動，要來玩嗎？我?guī)湍憬枰患７?，方便你混進來！

    湯儀疑惑：這樣沒問題嗎？

    肖婕回：絕對沒問題，每次活動保安那邊查得很松，包在我身上！

    兵荒馬亂的活動周到來。周六那天，按約定時間，湯儀來到附中的側門外，不多時，肖婕跑過來，把一件校服外套遞給她。

    肖婕氣喘吁吁，解釋道：“這件是我同桌的，男生外套有點大，他住校生，平常就周一升旗會穿，其他時間都不穿，我跟他借之前就說好了，讓他扔洗衣機里洗過了?！?/br>
    湯儀套上校服，問：“你們高三的也參加活動嗎？”

    “我們只有一節(jié)課自由活動時間?！毙ゆ颊f，“今天有家長來參加義賣，你從正門進來，他們不會攔你的?！?/br>
    集市攤位的長龍擺在中央廣場的空地上，噴泉起落，水霧彌漫，扮小丑的男生舉著一大束氣球穿梭在人群中，黑袍女巫坐在攤位前，桌上放著南瓜燈、十字架和骷髏頭，她見有人來，推了一把低頭玩手機的男生，吸血鬼男生舉起牌子，營業(yè)吆喝：鬼校門票在此收費哦~

    女巫朝她們招手，“同學來玩嗎？我們有很帥的鬼哥哥哦！”

    隔壁攤位的男生站在椅子上，叫喊：“《哈姆雷特》舞臺劇即將開演，全英文念白，還原莎翁悲劇之美，一流的視覺體驗……”

    肖婕在她耳邊叨叨：“鬼屋是國際部的學生搞的，舞臺劇是國際部和表演生合作的?！?/br>
    湯儀震驚，“你們也太會玩了，老師還同意你們搞鬼屋？”

    肖婕說：“當然不同意啊，學生會那邊跟副校長死磕好久，最后是校長同意的，因為明天就是萬圣節(jié)，要有點節(jié)日氛圍嘛?！?/br>
    看來附中學子不僅會學，更會玩，組織活動、溝通和臨場應變能力都堪稱優(yōu)秀，簡直有壁。

    廣場中央，校長正面對鏡頭，接受省城電視臺的采訪。邊上圍著幾位校攝影社的學生，迅速摁下快門，拍下瞬間。

    湯儀眼花繚亂地逛著，她們經(jīng)過噴泉，一個男生跑過來，說老班找她分析這次月考情況。

    “等會要有時間，就在噴泉附近見吧?！痹捖洌ゆ紘@氣，極不情愿爬上樓梯。

    隨手拍張集市照，湯儀發(fā)給周嶠，幾秒后，他回：你在哪？

    指尖一頓，湯儀反問：我們?nèi)ツ模?/br>
    穿過人聲沸騰的集市，主教學樓高高的臺階下，有人在等她。他身后的天空蔚藍，陽光明亮，一架飛機劃過天幕，噴出長長的航跡云。

    忽然就慢下腳步，片刻后，她來到他面前。

    周嶠踏上一個臺階，陽光明媚，他垂下眼簾，向她伸出手。將手放到他掌心，男生握住，他輕松拉她上來，湯儀抬起眼睛，按不住雀躍的心，沖他一笑。

    一記輕微的咔嚓聲，余光里，捕捉到聲音來源，有人舉著相機正在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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