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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為什么,結局會是那樣呢。 原本細微的好奇心逐漸擴大。 太宰治發(fā)現(xiàn)時枝并非像表面那么無害,相反,他很聰明,也很敏銳,甚至他并沒有所謂的“善惡”。 他只是在保護他所在乎的人,在愛著他所在乎的人,以他自己的方式。 太宰治看到了他的異能力迸發(fā)的模樣,他忽然明白森鷗外什么會那么做。 并非是極致的美好畫面才能算是美,那種瀕臨崩潰,窒息絕望交織的,墮落的美,也是美。 異能力被他cao控的精準又強力。 太宰治看到了他的傲慢,他只允許自己是這種附屬能力的掌控者。 那么……其實他是默許的吧。 太宰治忽然明白了,他是默許森鷗外對他施展計劃,他是自己放棄的一切。 太宰治不知道他該用什么詞語形容那一刻的心情。 毫無保留的愛意,以他自己的方式。 他沒有告訴森林太郎那么做是錯誤的,他只是親自去告訴他,所謂「選擇」的重要性。 太宰治又輕輕揭開了空殼的一角。 他發(fā)現(xiàn)他所認為的那個可悲的空殼,其實鮮活極了,他的溫柔并非愚昧,而是他的愛。 只不過,他的脆弱也是真的。 大概是享受著異能力所給他帶來的光明,他便一直一直沉溺在過去,沉溺在尚且美好的時光,太宰治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想記起來,還是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但是太宰治忽然不想看戲了。 于是他提出了去找與謝野。 而那時候的青年沒有質疑他為什么現(xiàn)在才提,只是說好。 太宰治聽到了故事尾聲的響起,但他還沒能徹底揭開那具空殼所有的保護膜,他還沒能看到那些虛霧背后隱藏著什么。 終于,他如愿以償了。 那只不過是一個人,他絕對光明的世界只容得下一個小小的角落,所以他好好的保護著那一處角落。 只不過是不想看到可愛的女孩子流眼淚,才決定帶她離開。 又殘忍,又溫柔。 那他在這個故事里,只是做一個看客,一個故事推動的工具人,一個替身嗎? 有點不爽。 但這對他而言,不過只是一件日常的小事,不過只是一個無趣的故事——那么明天又要去哪里嘗試新的死亡方法呢。 太宰治想。 他徹底打開了那具空殼。 虛無的背后是深沉又濃烈的愛意,還有云朵般溫柔,糖漿般甜蜜的靈魂。 但并不屬于他。 太宰治嘗試了先前提到過的凍死法。 他將自己浸于無數(shù)冰塊之中,他打開冷藏室的溫度表,他將溫度調到最低。 他聽到了結冰的聲音。 他聽到了血管被凍上的聲音。 極致的冰冷后開始泛起溫度。 太宰治睜開眼。 他的睫毛上都掛上了冰霜,睜眼這樣的動作都有些費勁。 如果真的能在極致的溫暖中死去,或許是一種不錯的死亡方法。 大概吧。 忽然他嗅到了一股清香,很淡,甚至有點淡淡的苦澀。 他看到青年笑著朝他搖了搖頭,然后說:“無論一瞬間達到多低的溫度,人都不會瞬間死去。” “而當你意識還未徹底消失之前,會很痛苦的?!?/br> 太宰治艱難的睜著眼,他看著青年笑著將溫度慢慢的調回,他并沒有一次性將溫度調回正常,而是極慢極慢的在向上撥弄了幾下。 冰冷開始消退。 退的很慢,很慢。 還是那么的冷。 太宰治睜著鳶色的眼睛,他一直看著,一直一直。 青年微微彎腰朝他伸出手,他說:“怎么還像個小孩,快起來?!?/br> 太宰治盯著他的手看,他沒有伸出手,就那么一直賴在冰塊里。 他看到青年做出了一個苦惱的表情,他點了點自己的額角,“要我抱你嗎?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太宰治被抱起。 他看著青年將自己的大衣褪下,太宰治終于知曉了他里面穿的是什么,是件非常不合時節(jié)的針織毛衣。 “唔……忘了說了,因為小時候生過重病,所以我很怕冷,所以,即使是在很熱的夏天穿這一套都沒關系?!?/br> 他笑著解釋。 難怪他幾乎從未換下那身大衣。 太宰治感受到了很淡的暖意,青年將外套披在他的身上。 天天裹著大衣的青年自稱怕冷,卻還是陪著他在這處冷藏室里待著。 “突然出去一定會生一場大病的,我保證。” 青年輕笑著說道。 于是他們相互依偎在一起。 等待著著漫長的回溫。 大概是那股氣息本身就自帶催眠的效果,太宰治忽然感到了一陣困意。 他最后聽到了一聲“阿治”。 太宰治發(fā)現(xiàn),原來時枝早就清楚了。 在他喊第一聲阿治開始。 他是那么喜歡“林太郎”,卻在他提出后永遠的剔除那個稱呼,換上了一聲聲“阿治”。 他一開始就只當他是“阿治”。 又親昵,又溫柔。 太宰治聽到了什么碎掉的聲音,大概是冰,又大概是那具空殼的保護膜。 又或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