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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爸也哭。他不是在我面前哭的。他要顧面子...呃做爸爸的都得顧面子,你不知道嗎?” 提出這個問題之后,保羅第一次有勇氣打量一下魔女的面容,嗯,完全無法想象長這樣的人和他屬于同一種族,和他一樣同樣從老媽的肚子里出來的。可能她真的沒有父母,也不知道家庭生活吧。 “就是那天他帶著我去填了征兵的報名表,去之前的那個晚上我激動的沒睡著,然后那天就在打哈欠,排了好久的隊,前面的人,有我的同學,也在打哈欠。他可能也沒有睡著吧?!?/br> 當時旁邊還擺著征兵廣告,是穿裙子的漂亮白色小妞和穿軍裝的年輕人抱在一起的照片,事實上參軍之后根本——根本,就算是在上尉的帳篷里都從沒見過那么漂亮的白色小妞,軍妓營里的姑娘愿意每天洗一次澡就應(yīng)該謝天謝地了——可她們又有什么辦法呢? 我真是被騙了。這種話在酒館里可以和朋友說說,開開玩笑,但在魔女的面前,他明智的把這些話咽了下去。 “然后那邊的工作人員表情都冷冰冰的,和銀行里的職員也沒差很多。我當時以為要體檢抽血,就沒吃早餐。他們讓我填了三張表,我填的很小心,因為學校里的表都是錯了一個字就得重來的,我怕他們就根本不給我重來的機會了。結(jié)果因為太小心反而出錯了,我怕的要死,我爸已經(jīng)準備打我了,那個檔案檢查員把表抽過來看看,用筆把錯字劃掉,告訴我繼續(xù)?!?/br> “他們還告訴我體檢是確認征用之后的事,因為沒有多余的醫(yī)護人員可以用來配備。我就哦了一聲,和我爸去吃早餐了?!?/br> 魔女的表情說不好有沒有覺得這些話很無聊,學校里的申請表,檔案檢察員,她長著一張一輩子都和這些平庸日常無關(guān)的臉。可是對于保羅來說,這反而是在提到那幾年的戰(zhàn)爭的時候,他最愿意說的話——其他的都太慘了。 他繼續(xù)往下說。 “之前說我爸還是哭了,就是他們發(fā)來通知說我征兵通過,要我這個星期六去鎮(zhèn)上醫(yī)院做體檢的那天。我當時傻了,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夠通過——之前碰上的我的那個同學是校足球隊的隊長,十六歲就一米八幾,他都沒有通過。那天晚上我們家舉辦了慶功宴...當然不是現(xiàn)在那么大規(guī)模的慶功宴。我媽把原本準備添一只羊的錢拿去賣了燒鴨和酒,慶功宴上同學也來了,他一邊祝福我一邊哭的好慘?!?/br> “呃其實他不用哭的,當時戰(zhàn)況還不怎么嚴重,征兵只要一部分人。后來就是能上就上,甚至強行把人家抓過去打仗——不過那個時候他反而不想去了?!?/br> “就是那天晚上,我酒喝多起來吐?!北A_說嗨了,他怎么敢在魔女面前說出‘嘔吐’這個詞啊,他一邊延長著吐這個字的尾音,假裝還在繼續(xù)說,一邊悄悄打量著她的面容,準備好她一旦露出了厭惡的表情就迅速轉(zhuǎn)換話題。 魔女的表情依舊很平靜。他繼續(xù)往下說。 “之后。”他含糊的把‘嘔吐’這個詞用‘之后’替代過去,“我爸房間的門半開著——我真沒偷窺的意思但門的確半開著。我看見我媽躺在床上,我爸站著,彎著腰手臂放在桌子上哭。我有幾秒鐘覺得他是在為我自豪。不過第二天好早他就把我給吵醒,從我房間里找我小時候留下來的東西,全部收起來放進一個箱子里,箱子就放在他的臥室,我就知道他是怕我死?!?/br> 說到這里氣氛有點沉重了,保羅試圖抖個激靈 “呃現(xiàn)在看來,他的擔心沒什么必要?哈哈..哈” 他率先笑出來,笑是有傳染作用的,在酒館里面,以保羅的笑聲為先鋒兵,周圍那一圈醉鬼的笑容也會迅速對空氣實施包圍政策。而魔女只是很迅速的掀起了一下嘴角——她笑起來的樣子讓人心聲懼意:為什么我有資格看到這么好看的東西我是不是要死了?但是這個笑容顯然只是出于對他的憐憫,她不想讓保羅顯得尷尬。保羅體會到了這一點,非常尷尬,但是也不無感激的繼續(xù)往下說。 “后來就上了戰(zhàn)場。唔。其實入伍的前一天我媽帶我去了理發(fā)廳來著,我之前都是用報紙墊著她幫我剪,就連畢業(yè)舞會那天我說要去理發(fā)廳,她也說理發(fā)廳太貴了。所以舞會那天我覺得好丟臉,不敢去和特麗莎邀請?zhí)?,不過也可能就算去了理發(fā)廳我也不敢邀請她的。她太漂亮了啊。” 說‘她太漂亮了啊’的時候保羅是嘆服的語氣,他雖然不敢看魔女,但顯然指的就是魔女。他在心中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已經(jīng)遺忘了特麗莎的面容,所以把魔女的面容給安裝了上去,所以才會認為那么漂亮的東西自己從一開始就不配擁有。 “但是入伍前一天我媽帶我去了理發(fā)廳,已經(jīng)有很多人在那里排隊了,都是明天要入伍的,理發(fā)師的手藝還沒我媽好,他剪的時候頭發(fā)落到我臉上,癢死了,我閉著眼睛,睜開的時候從鏡子那里看見我媽在哭。不過等她給錢的時候——計算的剛剛好,沒有一點錯漏,我媽是我們家數(shù)學最好的人,她的眼眶就沒有一點紅了?!?/br> 這句話保羅說的很自豪。他覺得這是只屬于母親的魔法。魔女第一次露出了思考的表情,細白的,宛如褪了皮的白色嫩芽尖端的指尖輕輕按了按眼角,像是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這種事。 哇天啊這么可愛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