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對這股力量駭然，路西法倒也沒怎么覺得害怕。因為知道那個叫奎妮的小女孩并沒有惡意，這頂多是個逐客令。

    果然，他被這股力量裹挾著，退進(jìn)一片白光中，眼前一切漸漸消失不見。

    遭受同等待遇的還有阿曼納迪爾。

    不速之客消失，奎妮重新坐回沙發(fā)里，時空恢復(fù)流動。一無所知的肖恩將手上的水杯送到嘴邊，喝了口水，然后將杯子放回茶幾上。

    他緊了緊懷里的抱枕，臉上是滿足的神情。

    奎妮也一歪頭，一臉滿足地靠到他肩膀上。

    肖恩垂眸看她：“你困了嗎？”

    奎妮掀著眼皮看了一眼窗外白晃晃的太陽。她現(xiàn)在的作息已經(jīng)跟人類差不多了，不過他這么一問，她好像真有點困了。

    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她打了個哈欠，點著頭說：“嗯?！蓖耆藙倓偙凰s出去的那兩位天使和惡魔。

    “你要回房睡嗎？”

    奎妮搖頭，依舊閉著眼靠在他肩膀上。“在這里睡?！陛p緩的呼吸柔柔掃過他的脖頸。

    肖恩輕輕將蓋在兩人腿上的薄毯往上拉了拉，又把電視聲音關(guān)掉，不打擾她睡覺。他自己只看無聲的電視畫面也能看得津津有味。但這會兒他沒法專心了，過幾秒鐘就要歪頭看看身邊的人。

    她睡覺的時候也很好看。長長的睫毛覆下來，像蝴蝶的翅膀。他的指尖動了動，很想摸一摸。他只好雙手交握，用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

    奎妮朦朧睡著的時候，門鈴響了。

    她不悅地皺眉。

    肖恩不敢動，等了等，對她說：“我去開門？”

    “嗯?！笨菽：龖?yīng)道，人卻依然靠著他不動。

    門鈴又堅持不懈地響了兩聲。

    肖恩猶豫了一會兒，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托住她的小腦袋，慢慢放在沙發(fā)靠背上。

    門打開，來訪者問：“請問奎妮小姐住在這里嗎？”

    躺在沙發(fā)里的奎妮睜開眼。

    **

    路西法和阿曼納迪爾發(fā)現(xiàn)自己被送到了奎妮的公寓樓下。

    “我們必須帶她走，路西法?！卑⒙{迪爾拖著兩只大翅膀原地轉(zhuǎn)了一圈說道，“她是個危險分子?！?/br>
    路西法掃了一眼他慘遭卷刃的翅膀，意思很明顯：你行，你上。

    阿曼納迪爾被路西法的眼神刺激的一滯。

    “這一次，你必須幫我?！卑⒙{迪爾說。

    路西法一臉不可思議：“你是在告訴我，一個大天使和一個地獄之王——前地獄之王——要無恥地預(yù)謀聯(lián)手欺負(fù)一個小女孩嗎？”

    阿曼納迪爾說：“領(lǐng)教了她剛才的力量，你還認(rèn)為她只是一個小女孩？”

    路西法說：“是的?！笨鋸埖剡B用好幾個形容詞，“一個漂亮、完美，又能胖揍大天使的小女孩?！弊詈筮€毫不掩飾幸災(zāi)樂禍地笑起來。

    阿曼納迪爾不想搭理他了。

    路西法仍在玩味地笑，手搭涼棚望向樓上某扇窗戶。

    有意思的小女孩。

    過了一會兒，阿曼納迪爾再次忍不住開口?！八茐牧酥刃颍肺鞣?。我并不想傷害她，但這需要父親來裁決。”

    “什么秩序？”路西法臉上的笑收起來，“你不妨上去告訴老爹，并不是每個人都愿意做他的乖寶寶。順便把地獄里那個德國老納粹一起帶上去，我覺得他跟老爹一定能有很多共同話題?！?/br>
    秩序？路西法想，那個女孩，她要么不懂什么秩序，要么根本不在意什么秩序?；蛘邇烧呓杂小?/br>
    這次阿曼納迪爾倒沒有暴怒或反駁，反而憐憫地看著他。

    路西法被他的目光嚇得往后跳了一步。“干什么？你被什么東西附身了嗎？”

    阿曼納迪爾移開目光。他只是不明白，這個貨怎么會是父親最愛的孩子。

    片刻。

    路西法突然說：“你有沒有想過，她剛才完全可以殺掉我們?！?/br>
    阿曼納迪爾一怔。

    雖然奎妮剛才表現(xiàn)出的力量的確驚人，但他從沒想過她能殺死他或路西法。即便現(xiàn)在，怔過之后，他依然不相信那個女孩能輕易殺死一個大天使和一個地獄之王。

    “你給她的評價未免太高了?！?/br>
    路西法一笑?！笆菃?？”

    不知為什么，他有預(yù)感，這個女孩還會帶來更多的驚喜。

    一輛警車就是這時候開過來的，緊貼著阿曼納迪爾的翅膀停下。

    凡人并不能看到他們。

    兩名年輕的警探推開車門走下來。

    其中一個警探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疊成兩折的紙打開，低頭看了看。

    “沒錯，就是這里。據(jù)圣博納文圖爾醫(yī)院得到的線索稱，那位叫奎妮的嫌疑人最近搬來了這棟公寓?！?/br>
    嫌疑人？

    路西法和阿曼納迪爾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跟了上去。

    ***

    門外站著兩位穿西裝的男士。至少在普通人類眼中只能看到這兩位男士。

    奎妮走過去。其中一個男人問：“請問是奎妮小姐嗎？”

    奎妮點頭。

    “你好奎妮小姐，”男人拿出證件在奎妮眼前晃了晃，“我是重案組的警探哈羅德.喬納斯，這位是安迪.基恩警探。有一起謀殺案需要您配合調(diào)查?！?/br>
    奎妮沒在意男人說什么，她往這兩個自稱警探的男人身后望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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