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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羽向耿弇的拱手,“多謝了。” 耿弇心中沒來由泛起些苦楚。 夜已經(jīng)很深了,館陶公主的車駕夜闖宵禁,洛陽城里是沒人敢攔的。 郭圣通聽說蔡羽也來了,也不得不感嘆每次相逢日都是狼狽不堪之時。蔡羽也已經(jīng)是四旬的人了,蓄了須穿著墨色的公服戴著進(jìn)賢冠,郭圣通一時都有些認(rèn)不出來了。郭圣通黃黃的臉色,削瘦異常蔡羽剛剛見過劉紅夫,此時眼前的郭圣通讓他怎么敢認(rèn)呢? 郭圣通給他們賜座,笑問:“當(dāng)年的游俠小子如今也一方郡守了?” 蔡羽看著郭圣通慢慢紅了眼眶,只叫了一句,“jiejie。”就淚不能止。 耿弇拉了拉他,“你好好的來,就是做如此情狀的” 蔡羽這才勉強止住眼淚,“微臣只愿太后長樂無極,永遠(yuǎn)安康?!?/br> 郭圣通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哪有長樂無極,永遠(yuǎn)安康的人?你家里可好嗎?你一直沒有娶親嗎?” “微臣大哥留下兩個侄子需要撫養(yǎng),少時家里也曾訂婚親,因為少不更事闖了禍離家而去,那姑娘也為此郁郁而終,所以一直沒有娶親?!?/br> “你叫我既叫我一聲jiejie,我也托你一事吧。我有兩個丫頭,如今也是過了而立的人了,你帶她們回江夏去吧,也算了我一樁心事?!?/br> 玉和同玉嘉在一旁聞言變了臉色,“太后!” 郭圣通招招手,“過來,跟蔡大人走吧!” 蔡羽看看郭圣通又看看她們,最后還是領(lǐng)旨謝恩,“臣一定不負(fù)太后所托?!?/br> 郭圣通點點頭,“那就好。我看你如今公服玉帶真的很好,不枉你我相識一場。” 蔡羽幾度哽咽,知道郭圣通還有話同耿弇說,行了一個三跪九叩的大禮,“多謝太后。”言簡意賅,這一生他是能說的也只有一個謝字了。 玉和,玉嘉跪在郭圣通面前不肯走,錦成嘆了一口氣,上前拉了她們一把,“走吧?!边@才跟著蔡羽依依不舍的走了。 耿弇看了這一番情境心里也明白了,他男兒有淚不輕彈的人,此時也潸然淚下,郭圣通讓錦成置了兩杯水酒,在庭下與耿弇同案而坐,劉紅夫遠(yuǎn)遠(yuǎn)看著猜不透母親的用意。 郭圣通先開口道,“多年來我一直有件事想告訴公子,我當(dāng)年在長安叫一個人來驛館找我那人為何沒來?” 事隔多年,無論當(dāng)年多么懊惱,多么失落,多么著急,如今說來也只是淡淡得了,“我曾在兩天內(nèi)找遍了長安的驛館都沒有找到?!?/br> “那第三天呢?” “到第三天的時候,我父親收到了上谷太守的任命,我不得不離開長安了?!?/br> “原來如此”郭圣通閉眼咽了一聲氣,“我那是第一天到長安,我父親跟人在酒坊里說話,我們的確是在驛館的,可是第二天我們就去真定王在長安的行館住了,我后來去驛館給驛丞交代了,還給留了一封信?!?/br> “我當(dāng)日離開長安后,曾經(jīng)想或許有緣再相逢,我應(yīng)該是建功立業(yè),拜將封侯,她應(yīng)該是宜室宜家,琴瑟和諧??扇缃衲兀粋€少年成將軍,白骨如山,尸橫遍野,一個美人嫁英雄,永巷長秋,紅顏成枯骨。都空負(fù)了那春光無限,楊柳如煙?!?/br> 兩人眼中都蓄滿了淚,明月清風(fēng)人間依舊只是一生都過去了,郭圣通端起杯中酒,“我敬公子一杯,愿來生莫負(fù)春光。” 耿弇接杯在手,“莫負(fù)春光。” 夜色沉沉,耿弇吹響那管羌笛,悠悠的笛聲在池水邊格外的凄清,笛聲里往事歷歷在目,山間的枇杷,范陽的倉惶夜,集上的飴糖,想來天意機緣待他們不薄,只是時局總是一錯再錯。 劉紅夫站在遠(yuǎn)處,突然覺得自己和耿恭之間并不算什么了,起碼彼此心知肚明選擇分開。 耿弇出了宮門,蔡羽問他,“她怎么樣了?” 耿弇搖搖頭,表示不好。 蔡羽憤恨地質(zhì)問他,“你當(dāng)年為什么不帶她走,在范陽那夜,天南地北你們哪里不可以去呢?” 耿弇看著他一身官服,苦笑,“誰能做到無國無家呢?我只是販夫走卒,她若只是酒家姬女,也不會有這些事了?!?/br> 晨間下了一場大雨,天上的云都匯成了一片,一絲光也透不出來。劉秀上朝之前來看郭圣通的病,劉紅夫說母親還睡著,劉秀就想朝后再來吧。劉秀前腳剛走,后腳天上電閃雷鳴又是一場滂沱大雨,都淹了前殿的臺階。 郭圣通被雷雨聲吵醒了,看了一眼外面,水汽蒙蒙的一片白霧。劉紅夫喚她說,“母親,剛才父皇來過了,一會兒下了朝與兄弟們都來呢。你醒了就別睡了。” “我這會兒頭里發(fā)沉,還想睡,他們來了且叫我吧?!惫ネㄓ袣鉄o力地?fù)]揮手讓女兒先出去。 這場雨稀里嘩啦聲勢浩大,下到響午才停。雨打風(fēng)吹落了滿苑子的樹葉,劉秀和劉輔,劉康,劉延衣服上還沾著外面的水汽,錦成去叫郭圣通,郭圣通閉著眼睛不應(yīng)聲兒了。 錦成急推她,“姑娘,姑娘?”終是叫不醒了,劉紅夫高聲喊了幾聲母親,也沒有一聲回應(yīng),兄弟們一片亂叫,這世上終究是沒有母親了。 劉秀腿里發(fā)軟,扶著門框,眼含熱淚,那淚斷斷續(xù)續(xù)越流越多。 劉紅夫怔在哪里腦子里一片空白,劉輔抓著她的手,“你怎么不來叫我們,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