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藏媚(重生) 第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飼養(yǎng)病嬌惡龍指南、求生文里搞基建(穿越)、美人挑看劍(穿越)、皇后她又美又作又矯情、請對魔法少女尊敬一點、嬌寵福寶、在戀愛真人秀里假戲真做、[洪荒]招妖幡動(GL)、嗨,老婆?。℅L)、國家頂流
紅樓規(guī)矩,若無公子傳召,姑娘不得踏入小重山半步。若有特殊事宜需要回稟的,也必是先稟了明姑,得允許后才能面見公子。 除了明姑和幾個跟隨公子多年的丫鬟小廝,就連榜首素湘也沒有入住小重山的資格。 “莫非是公子想找個貼身丫鬟?” 聽雪卻沒這般樂觀,看方才那人的模樣尤為出挑,瞧著還有幾分面熟,分明是樓里的人。 普通丫鬟,哪用得著這等姿色? 聽雨遲疑道:“總、總不會是給公子的枕邊人……” 聽雪微微瞇了瞇眼,公子素來不近女色,違令入小重山者也一律嚴(yán)懲。如今既已開了先例,只怕樓中不少人的心思又該活泛起來了。 商麗歌不知,就這么一早上的功夫,樓中眾人對她已有諸多猜測。此時商麗歌的心思還盡數(shù)放在琢磨公子的態(tài)度上,卻是苦思無解,不知到底是哪一環(huán)節(jié)出了差錯。 昨日回完話后,商麗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錦瑟的事明姑尋了個緣由,向眾人交代了她的去處,之后便也無人再過問。 如今這房間,便是商麗歌一人獨住。 直到明姑來叩門。 “公子吩咐,明日起你便入住小重山?!?/br> 商麗歌險些以為自己聽岔了,卻見明姑深看了她一眼,又道:“公子身邊正缺人伺候,姑娘機敏公子甚是喜歡?!?/br> 饒是商麗歌再好的定力,聽聞此言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wěn),早起時果見眼下泛了淡淡的青,商麗歌只得用脂粉遮了遮。 身邊也沒什么行李好收拾的,衣裳首飾皆由紅樓按季發(fā)放,除了隨身的琵琶,要緊的便只有一匣子金珠和那本套了話本殼子的手札。 剛過辰時,明姑便來接她。 商麗歌望著小重山的庭院,一時感慨。這第三次入小重山,竟是就要在此處住下了。 明姑給她分了一間單獨的屋舍,也算是寬敞明亮,就是與公子的樓閣同屬一個跨院,出門便可瞧見。 公子依舊在小書房等她,商麗歌進(jìn)去便行了大禮:“麗歌知錯,請公子恕罪。” 立在窗前的那人回過身來,陽光似給他的側(cè)臉渡了一層金邊,宛若無悲無喜的清冷謫仙,卻又好似因著商麗歌的出聲,驟然沾惹了幾分人間煙火。 “你有何錯?” 商麗歌道:“公子問話,我答得不盡不實?!?/br> 聞玉淡淡揚眉:“如何不盡,又如何不實?” “公子問黃世良一案的主謀,我只答韓相是為不盡;公子又問韓相斂財?shù)木売桑掖馂榧憾澥菫椴粚??!?/br> 聞玉眸中微動:“不是為己而貪,你覺得他是為了誰?” 商麗歌直言不諱:“為了韓氏一族,也為了東宮?!?/br> 韓相權(quán)傾朝野,其女韓貴妃寵冠六宮。貴妃育有三皇子成年,于承歷十九年封為太子。韓氏一族滿門榮耀,可謂當(dāng)朝第一族。 聞玉神色不明,淡淡斥了聲:“放肆?!?/br> 這一聲雖是斥責(zé),卻反而令商麗歌心頭一松。 商麗歌琢磨來琢磨去,露馬腳的無非是昨日在公子面前的回話。既然在公子跟前所有心思都無所遁形,倒不如將一切攤開,或許反而能得公子幾分信任。 “妄議皇族,你可知是何罪?” “這不是只在公子面前么?”商麗歌小聲道,“若是在別處,我自然不敢胡亂說話?!?/br> 眼前的人斂了眸,垂落的眼睫宛若鴉色小扇,在眼下投出一點點扇影。聞玉輕曬,自己都還未說什么,她倒是先委屈上了。 “你昨日為何不說?” “昨日不言是為惜命?!?/br> “那今日怎又說了?” 商麗歌抬眸,倏爾一笑,勾起的眼尾宛若初雪上的落英,似粉似白:“公子召我入小重山定是覺得我是個可造之材,既然如此,我也該向公子表個忠心?!?/br> 公子靜靜瞧了她半晌,驀然彎了彎唇:“是不是可造之材不知道,我只是覺得,端茶遞水鋪紙研墨這等小事,你來做正好。” 商麗歌臉上的笑僵了僵。 “還愣著作什么,過來研墨?!?/br> 商麗歌應(yīng)了一聲,站到公子身側(cè)。書案上有一方紅絲硯,商麗歌往里頭加了點水,用墨條一點點研開。 “公子?!鄙帖惛枨屏寺動褚谎郏吐暤?,“那黃世良的案子,當(dāng)真到此為止了么?” “自然不是。” 商麗歌本是僥幸一問,不想當(dāng)真從公子口中聽到了旁的答案,不由追問:“還能查?” 聞玉淡笑,深眸中折出的光亮叫商麗歌微微一怔。 他道:“能?!?/br> *** 季洲這幾日一直陰沉著臉,連帶著大理寺上下都如履薄冰。 誰都知道黃世良的案子進(jìn)展不順,各方施壓也都是希望這案子盡早結(jié)了。季大人心情不愉,底下的人辦起事來也不由放輕了手腳。 驀然從門外奔來一人,一嗓子便吼破了眾人小心翼翼維持的平靜局面。 眾人對其怒目而視,他卻是一臉喜意疾奔至季洲處:“大人,好消息!” 季洲倏爾抬眸,聽那人道:“銀子找到了!” 黃世良欺男霸女的罪名早已成立,遲遲不判的原因是有圈地斂財之嫌卻無實證。季洲派了人往平成縣多方排查,多日來卻未有音訊。 那黃世良也是狡猾得很,沒將銀兩藏在名下任何一個宅院,而是讓小舅子從拍賣行里拍了一塊地皮,直接將銀子埋在了地里。 許是偶然,那拍賣行的人扯進(jìn)了一樁欺詐案,拍賣名冊輾轉(zhuǎn)落到了官府手中,這才尋到一點蛛絲馬跡。 地皮里除了銀子,還有一應(yīng)賬簿、地契。 黃世良的罪名就此坐實,判了斬首,其叔戶部尚書黃宗平亦牽扯其中,已革職查辦,待將侵吞的銀兩補上,一個流放也是免不了了。 不過到底沒有扯出韓相。 韓家的動作很快,季洲一得到消息,韓相那兒便也聞得了風(fēng)聲,一應(yīng)掃尾干凈迅速,舍了一個黃宗平,算是棄車保帥。 韓相依舊如常上朝,八風(fēng)不動,宛若此事與韓家全然無關(guān),太子趙雋卻沒那般沉得住氣,在東宮閉門不出,隔三差五便要發(fā)頓脾氣。 黃宗平每年都給東宮封不少孝敬,大半便是來自于圈地所得。如今為了將賬面抹平,少不得要將吃下去的銀子再吐出來,還因此斷了一條財路,趙雋如何不氣。 原本底下人為了哄他開心,召了宮中樂伎與他逗樂,趙雋冷眼瞧著,愈發(fā)覺得這歌舞寡淡無味,一怒之下擲了杯盞,嚇得一眾樂人瑟瑟發(fā)抖。 “殿下息怒?!碧由磉叺暮楦2顬榈脤?,此時也只有他敢上前收拾。 “整日里便只會這些,這舞的都是個什么勁!” 明知太子是遷怒,洪福昌依舊順著話茬道:“宮里的這些歌舞素來都沒什么新意,要說這歌好舞好,還得是燕尾街的紅樓。” 趙雋起了些興頭:“孤有多久沒去了?” “那得有好幾月了吧?!焙楦2Φ?,“殿下是想紅樓的歌舞了,還是想著紅樓里的人?” “就你話多!”趙雋在洪福昌身上踹了一腳,面上卻是不見惱。洪福昌裝模作樣地“哎喲”了幾聲,便順勢道:“殿下可要出去看看?” “自是要去。”趙雋吩咐,“來人,更衣!” 一旁的小太監(jiān)遲疑了半晌,還是道:“殿下,這時候?qū)嵲诓灰顺鰧m,萬一圣上召見可如何是好?且韓大人特意吩咐過……” 趙雋面色一沉,洪福昌先一步斥道:“圣上這時候哪里會尋太子,東宮也都是自己的人,誰敢胡言?太子有令,做奴才的聽著便是,哪兒那么多話,還不快去準(zhǔn)備!” 小太監(jiān)喏喏應(yīng)是。 趙雋換了身衣服,心情轉(zhuǎn)晴了幾分。那小太監(jiān)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妥,還待再勸,卻被洪福昌一把攔住。 “太子殿下正是心氣不順,你又何必在這時候觸他霉頭,真惹惱了的殿下,小心你的腦袋!” 小太監(jiān)經(jīng)這一嚇,哪里還敢開口。 眼看趙雋大步流星出了殿門,洪福昌忙跟了上去,隨他出宮去往燕尾街。 第十章 爭風(fēng) 商麗歌掀起眼簾,看向書案后的人。 他今日得閑,在小書房看了一上午的書。 自商麗歌搬到小重山,她的作息便比照著公子的來。 點她出席的人如今也不少,但大多都被明姑推了,余下的那些再由商麗歌挑著去或不去。 故而商麗歌大多時候,還是待在公子身側(cè)。 他看書,商麗歌便跟著添茶。只不過公子一看便是個把時辰,她站得兩腿發(fā)酸,委實有些無聊,目光便也不由自主地放在公子身上。 若說小重山中處處是景,那公子所在之處無疑是其中最亮眼的一道。 他只是坐于案前無聲閱看,就能讓人覺得整個書房都亮堂了幾分。 商麗歌神色專注,從他如畫的眉眼,看到他執(zhí)著書卷的指尖,目中是純粹的欣賞,就像欣賞一件精雕細(xì)琢又渾然天成的玉脂文珮,未帶一絲狎念。 聞玉沒抬眼,翻了一頁書道:“看夠了就把眼收回去?!?/br> 商麗歌一怔,忙埋頭道:“公子恕罪,是我一時恍了神……” “知道?!甭動竦暤溃叭舴侨绱?,你的眼睛早已不在?!?/br> 商麗歌心頭一凜。 險些忘了,眼前之人可不是什么懂得憐香惜玉的謙謙君子,他的疏冷藏在溫潤的表皮之下,稍有不慎,就會被那玉骨冰刀所傷。 身上少了那道灼灼目光,聞玉神色不變,手中的書卷卻是遲遲未再翻頁。 立在書案邊上的人似是驟然失了生氣,低眉斂目,木頭樁子一般。 聞玉索性將書擱下:“你若真閑得無聊,便彈上一曲?!?/br> 商麗歌愣了愣,比起罰站似的侍立,她自然更喜做些旁的:“公子稍待,我去取琵琶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