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莫名跑偏，木綿笑了，順勢和她開玩笑：“但是現(xiàn)在開放三胎政策了，估計得好多年之后?！?/br>
    張老師立刻拖長聲音“噫”了一下：“別生了，不帶?！?/br>
    兩個人這就開始敘起了家常，辭職的事情好像一陣風，路過她們的臉頰，又迅速地遠去了。

    晚上，木綿一個人在窗邊的書桌上寫辭職信，西塔在沙發(fā)上躺著，今天它看的是古早魔法少女動漫《魔女的試煉》。

    在動漫配樂里，木綿寫完辭職信開始清點自己的家產(chǎn)，定期活期，銀行卡和網(wǎng)銀，所有的錢都加在一起，木綿有些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有十萬塊存款，她一個月房租只有八百塊，省吃儉用的話這錢都夠她活好幾年了。

    她再爛，幾年之內(nèi)還能找不到出路嗎？

    況且，她現(xiàn)在是魔法少女誒，實在不行她就在網(wǎng)上當up主，表演特技，人家以為她用了八百塊特效，驚為天人，其實都是基cao，魔法少女的職業(yè)素養(yǎng)而已。

    她反反復復地思考了很久，把好的可能和壞的可能都想透了，人生不可預知，她不知道未來具體會有怎樣的發(fā)展，但是，應該會好吧。

    第二天剛一上班，木綿就來到李副校長的辦公室門前，一來就把辭呈遞上去。

    辭呈遞交之后，她并不是立刻就和這個單位擺脫任何聯(lián)系了，還要等領(lǐng)導審批，理論上需要一個月的時間進行交接。

    不過其實也沒什么可以交接的，這個學校的財務制度并不完善，因為歷史遺留問題，出納財務分工不清，她和曉曉平時的工作范圍重疊度很大，她直接走也不影響曉曉的后續(xù)工作，當然，剛接手的時候會因為生疏非常手忙腳亂。

    但這能怪誰呢？

    平時偷的懶，總有一天是要還回去的。

    李副校長見她真的遞了辭呈過來，還是有些吃驚，他以為木綿昨天說的那些話過了一夜就該像露水一樣蒸發(fā)了，這個時代，也確實很多人的勇氣實質(zhì)上是隔夜就會餿掉的東西，不值得信任。

    但木綿不是。

    她想清楚自己需要走，就一定會走。

    當年和李斐分手的時候是這樣，現(xiàn)在要辭職的時候也是這樣。

    遞完了辭呈，她就徹底擺爛了。

    她東西都懶得收拾，直接愉快地在上班時間走出單位大門，走進對面的商場，快快樂樂地買了一杯飲料，坐在空蕩的店鋪里愉快地吸溜。

    蕪湖，擺爛真快樂。

    木綿覺得就憑自己這個心理狀態(tài)，多活個十年沒問題。

    木綿的快樂持續(xù)到了一個電話的到來。

    手機上寫的名字是“mama”。

    這就……

    有點不好交代。

    基本沒有家長能夠接受自己孩子辭掉一個正經(jīng)工作，光榮地加入無業(yè)游民的隊伍。她真不知道應該跟mama說起這件事。

    木綿看著手機，頭疼，非常疼。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運動服的中年女人坐到了她對面，看著她，目光里帶著打量。

    木綿還在頭疼，沒有管她，坐過來就坐過來吧，隨便了。

    但是，下一秒，中年女人表情嚴肅地問：“你是不是魔法少女木綿？”

    木綿：“？”

    沒錯，她是。

    但是，這人太詭異了，她不敢是。

    怎么會有人莫名其妙地走上來問她是不是魔法少女，這個世界要完蛋了嗎？

    大概發(fā)覺了木綿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中年女人立刻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證件，遞給木綿：“你好，這是我的證件，請查閱。”

    紅色的證件封皮上屹然寫著“特殊裝備局”幾個大字。

    中年女人：“是這樣的，我們特殊裝備局已經(jīng)成立很久了，主要業(yè)務范圍是管理一切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現(xiàn)象。從成立到現(xiàn)在，一直沒有遇見業(yè)務范圍內(nèi)的事情，但這段時間公安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了一些特殊案件，轉(zhuǎn)交到了我們這里。其中就有前天夜里的強.jian案?！?/br>
    “警察表示，他們到達現(xiàn)場之后，有大約三個小時一直無法接近現(xiàn)場，但某一瞬間道路突然清晰了起來。這顯然并非自然事件?！?/br>
    “因為你的衣服，我覺得你應該不是普通人。所以，在來之前，我對你的資料已經(jīng)做出了大致的了解，并且調(diào)取了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你只有每天下班的圖像，沒有上班的痕跡，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可以確認我的猜想了?！?/br>
    講到這里，木綿知道自己這次算是被組織抓住了。

    就一天時間，還能調(diào)查到監(jiān)控，效率是真的挺高。

    木綿不知道她說這些有什么目的，她沒犯事兒，應該不至于是把她繩之以法。

    她遲疑地問出：“呃，您找我有什么目的？”

    中年女性看向她，突然表情有些尷尬：“你愿意加入我們嗎？”

    措不及防的木綿：“？？？”

    中年女性誠懇地說：“單位人少，快被撤了?！?/br>
    這……？

    第17章 “我看見你剛才發(fā)的消息……

    木綿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

    但這一刻，也有一個想法在她的腦海里如洪鐘大呂一般響起。

    加入！

    她要加入！

    尤其是這個時候，木綿的手機屏幕又亮了，來自于母親的電話再次出現(xiàn)在她的世界里。

    木綿思索片刻，摁滅了手機，深吸一口氣，對著面前的中年女人道：“待遇怎么樣？”

    中年女人立刻回答：“五險兩金，車補房補，年終十四薪，對了，我們還是國家級文明單位，每個月額外補助一千六?！?/br>
    木綿：“！”

    這還不沖？

    不沖不是華國人。

    木綿空白的表情被對面的中年女人理解錯了，她可能以為自己提出的條件沒有吸引到她，補充道：“我們的誠意是很足的，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隨便提，能力范圍之內(nèi)的我們都會滿足?！?/br>
    木綿頭腦發(fā)蒙地提出了一個問題：“我去你那里，能干什么？”

    中年女人：“想干什么都可以?！?/br>
    木綿覺得這大餅畫得誘人到有些虛假了，什么叫想干什么都可以，她想當局長可不可以？

    木綿有些遲疑了，這口徑可太像傳銷集團，也沒準會是那種更加可怕的機構(gòu)，比如把她一騙進去，就囚禁起來，強制她使用魔法，以謀取什么非法的利益。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思考到這里的時候，木綿的手機又亮起來了，在她眼睜睜地看著母親的名字亮起來又滅掉之后，一條信息發(fā)了過來。

    mama：“不接電話？”

    壓力山大。

    木綿不思考了，她深吸一口氣，像個成熟社會人一樣說：“您那邊能給我提供的最高崗位是什么？我倒也不是追求待遇，主要是這邊剛辭了工作，沒有一個合適的借口不太方便打發(fā)家里人?！?/br>
    中年女人皺起眉頭，深思。

    木綿見她表情，略有點后悔，或許應該答應得更干脆一點，萬一談崩了她就要面對一些暴風驟雨了。

    雖然已經(jīng)準備好了和家人長期戰(zhàn)斗反復拉扯，但是，如果可以減少爭端和諧共贏，誰不樂意呢？

    木綿緊張地等待中年女人的回話。

    片刻后，中年女人說：“局長。”

    木綿：“哈？”

    中年女人：“副局長當不當？”

    木綿：“…………”

    她說什么？副局長？她是不是沒睡醒，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

    敲！

    副局長！

    她？

    她配？

    中年女人看她的表情，道：“只有這個崗位適合你，你想當正局長的話年齡太小了，資歷不夠不能直接提。雖然我們單位確實沒什么規(guī)矩體統(tǒng)可言，但還是要尊重一下組織部同志的心理承受能力。過幾年再說?！?/br>
    說到這里，中年女人把手機遞了過來，屏幕上是微信二維碼：“加個好友，我把單位地址發(fā)給你，你可以考慮一下，想報道聯(lián)系我?！?/br>
    說完，中年女人走了，留下木綿一個人看著她的背影。

    木綿沉默了很久。

    終于，她拿起了手機，撥通了mama的電話。

    電話剛剛接通就傳來了對面女人不高興的聲音：“干什么呢不接電話？翅膀長硬了？”

    木綿深吸一口氣：“媽，冷靜，我有兩個消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br>
    “什么？”

    “壞消息是，我把學校的工作辭了?！?/br>
    “你——！”

    “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已經(jīng)再就業(yè)成功了。正經(jīng)單位，還是有編，而且我一進去就是副局，以后人家不能叫我小木，得叫我木局了。媽，你為我開心嗎？媽？”

    “……”

    電話掛了。

    木綿沒有再打回去，而是美滋滋地打開了微信，她這會兒太開心了，胸膛里滿溢著一種興奮快樂的情緒，好像一瓶被搖晃得快要噴薄而出的可樂，她想一股腦地把那些情緒都倒出去。

    她翻著通訊錄，翻了一會兒，手指的速度本來很快，漸漸又慢了下來。

    她倒給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