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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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素未謀面的生母相比,他還是更愛陪伴自己長大的養(yǎng)母。 所以在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女人99%的可能是齊微月時,江浮月井沒有太過激動,只有一層茫然與疑惑蒙在心間 如果她是自己的母親,為何從始至終都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是因為不知道自己的孩子長大后的面容嗎? 可江浮月和她的相似度有七重,任誰看到一個陌生人和自己長得那么像都會好奇吧?為何對方卻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 他有許多話想說,但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因為面具女眼中的警惕和陌生,不似作假。 山坡頂上,柳葉刀也看到了江浮月,忍不住再次感嘆:你們倆究竟是不是姐弟?怎么會長得這么像? 面具女面無表情地戴回下半張臉面具,阻擋口中呼出的氣流:我是喜,他是哀,我們不可能有血緣關(guān)系。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哎算了。柳葉刀發(fā)現(xiàn)面具女是個恪盡職守的好演員,完美融入角色,從始至終都不提起自己的真實身份。 于是他轉(zhuǎn)移方向,十分友好地對江浮月?lián)]了揮手,從山坡上走下:沒想到你竟然也找來了。對了,她呢?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溪無。 江浮月聳肩:死了吧。 那倒是挺不錯的。 我也覺得。 閑聊的兩個人絲毫不覺得,期盼一位女士死亡是非常不正常的事情。 因為已經(jīng)到達了最后一關(guān),所以柳葉刀看上去很是放松,一屁股坐到江浮月身邊,指著一旁酣然入睡的小千說道:他怎么還在?我還以為 我和他的運氣都不錯,江浮月不愿多談,接下來你準備怎么做? 看著你們做,柳葉刀躺倒地面興致缺缺,你們誰成為神使都好,我只想趕緊離開這。也不知他在剛才一路遭遇了什么,本來滿滿的斗志煙消云散,只剩下深深的疲憊。 江浮月瞥見,他手腕上的數(shù)字是11,和自己差不多,想來也是經(jīng)歷了諸多磨難。 沒有多說,他重新把目光投向緩緩走下的面具女,深思熟慮后緩緩開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做齊微月的女人? 面具女眼中劃過一絲詫異,隨后微微點頭:認識。 你知不知道她有一個兒子? 兒子?面具女轉(zhuǎn)過頭,那你認錯人了,齊微月只有23歲,未婚。 23歲?江浮月愣住了,隨后又鍥而不舍地問道:那她認不認識一個叫做江禮賢的人? 從未聽說過。 怎么會這樣? 江浮月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她的母親竟然只比自己大一歲,而且井不認識自己的父親,也沒有結(jié)婚生子。 那他是從哪來的? 此時此刻江浮月心中受到的沖擊不亞于默琉緹斯的意識灌輸入腦,腦閾值再次下降,達到5。 瞥見他手表上的數(shù)值變化,面具女微微挑眉:你很震驚? 是。江浮月挨著小千坐下,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是的,齊微月23歲未婚無子女,不認識江禮賢。 江浮月徹底懵了,盯著面具女看了許久后才嘆出一口氣:神使的位置給你,我只想趕緊離開這里。 ?面具女不解,不明白神明塔還沒出來呢,怎么就有兩個人棄權(quán)。 不過這也是好事,喜族榮耀長存。 斜睨兩人一眼,面具女轉(zhuǎn)身離開,而江浮月還在思索為什么會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對方為什么不認自己。 是俗套的愛恨情仇?還是失憶?亦或是巧合的同名同姓同一張臉? 喂,柳葉刀拽了拽他的衣服,你們怎么回事?在打啞謎? 嗯。江浮月自己都沒搞明白,就隨口敷衍了一下。 說起來你們長得真是太像了,真沒有血緣關(guān)系嗎?剛才她摘面具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們是姐弟呢。 我以為有,江浮月看向面具女的背影,我的母親,長得和她一模一樣。 真的!? 柳葉刀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立刻爬起來想要聽得更多。 可誰知江浮月就像故意的一樣,調(diào)動起對方的好奇心后就再不開口,任他怎么問就是不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但藍霧沃格溫爾提示的所謂長笛卻始終沒出現(xiàn)。 于是江浮月詢問柳葉刀,面具女帶他來這里時說了什么。 她說,當(dāng)索亞提普拉斯吹響長笛,就是神明塔出現(xiàn)的時刻。 和沃格溫爾所說的相差無幾,只不過它的原話是當(dāng)索亞提普拉斯吹響長笛,就是那兩個混沌之物蘇醒的時刻。 兩個混沌之物指的究竟是什么? 江浮月心中有些不安。 他發(fā)現(xiàn)面對絕對強大的實力碾壓,自己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之前那些怪物甚至都沒有對他表露出惡意,只是漠然而冰冷地看著他,他就能頃刻間陷入瘋狂 被沃格溫爾稱為混沌的存在,恐怕更加恐怖。 真的有人可以獲得信物成為神使嗎? 信物和神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他一頭霧水,卻無人與他商討。 腦內(nèi)安安靜靜沒有一點聲音,這么多部電影來認識的伙伴們?nèi)刻稍诠⒅谢杳圆恍?。他看似一人,卻也真是一人,感受到久違的孤獨。 不知何時,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旁人的吵鬧,再將他丟回原來的孤寂狀態(tài)他就像沉入海底的淡水魚,咽喉被扼,無法呼吸。 他靜靜地坐在地面,看似與往常一般冷淡平靜,但雙膝彎起,做出了無意識的防御狀態(tài)。 他自我安慰,以前都是這么過來的,早就該習(xí)慣了。面具女不是不認自己這個兒子,而是另有隱情;零它們一定都會沒事的,只要能離開這里,它們就會回到恢復(fù)正常。 然而絲絲縷縷的酸楚之意卻在心中鋪開,像滲進破裂家具中的家具,緩慢而黏稠地游動,將里面的組織胡亂地粘合在一塊兒。 表面上看好像是已經(jīng)修復(fù)完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里究竟有多么亂七八糟。 星辰浩瀚,宇宙無垠。 億萬塵埃飄蕩星海,卻只有他周身真空一片死寂。 大人?突然,細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轉(zhuǎn)過頭,看到一張擔(dān)憂的小臉。 小千爬到江浮月身邊坐下,想要試探對方額頭的溫度,但猶豫兩秒還是放下,轉(zhuǎn)而言語詢問:大人您有哪里不舒服嗎?您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 沒事。輕輕搖頭,江浮月閉上眼說:我只是有些累了。 那您快躺下來休息!小千立刻跪坐原地送上膝蓋,扶著江浮月躺下,一臉嚴肅地說道:大人放心!我會保護您的! 嗯。江浮月也不推辭,閉上眼后在腦中把所有線索串聯(lián),想要獲得一個正確的答案。 另一邊,柳葉刀看到后忍不住露出了羨慕的表情:嘖嘖,我也想這么舒服。哎~強求不來啊。說著又爬起來去找面具女了。 面具女正在勘測環(huán)境,只不過眼中時不時閃過一絲疑惑,想來還在思索別的事情。 怎么樣?找到神明塔了嗎?柳葉刀走過來詢問,還有你之前說的索亞提普拉斯,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清楚,神使們并沒有說清楚,面具女搖頭,我們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而在這種危險的地方等待,無疑是十分危險的。 兩人還沒有走出去多遠,就聽到身后發(fā)生巨大爆炸聲! 轟??! 沖天黑煙將江浮月方才躺著的地方籠罩,熊熊燃燒的火焰當(dāng)中任何生物都很難存活下來。 柳葉刀和面具女同時一震,然后不約而同趕過去。 不要過來。江浮月不知何時竟然已經(jīng)到達山坡頂端,身上滿是焦黑痕跡看上去很是狼狽,但縱使如此他也沒有丟下小千,還把他推向柳、面二人,對著滾滾黑煙說道:這是我和她之前的事,你去他們那。 我不去!小千死死抓住江浮月,我絕對不會拋下你! 去哪?癲狂的聲音穿透黑煙,你們一個都別想離開。 扭曲猙獰的黑色rou蟲飛在天空之上,連接著溪無的上半身,拼湊出極度美麗與丑惡的矛盾存在,給在場所有人都造成了不小的心理沖擊。 沒人想到,溪無不僅沒死還變成了現(xiàn)在這幅樣子! 她死死盯著下方四人,眼中只剩下瘋狂與嗜血。 為了殺死江浮月,她與瑪士薩蘭德的塵埃意識融合,變成了這樣的怪物。從未體驗過的強大力量貫穿全身,讓她的自信有如瀑布般洶涌。 她說過!只要調(diào)換身份!只要她能獲得那么強大的力量!那么最后贏的一定是她! 一個又一個碩大的火球成型,瘋狂向下方砸去。 地動山搖之間,這里儼然成為了火焰地獄。 江浮月帶著小千狼狽逃竄,看出溪無現(xiàn)在井不是要殺死自己,而是戲弄。 像貓捉老鼠一樣,知道勝券在握所以無所顧忌。 而柳葉刀和面具女則成了被波及的倒霉蛋,狼狽逃竄。 面具女摘下面具用喜族的呼吸能力強化身體,柳葉刀則驅(qū)使土地,沉入地下躲避攻擊。 在場只有江浮月最慘,只能憑借自己的rou_身面對強悍如此的溪無。 祈還在昏迷,他沒辦法將自己的靈魂轉(zhuǎn)移到進化體身體中。 他只能靠自己在電影里的這具身體。 于是他摘下墨鏡,用那雙任何人看到都會悲傷落淚的眼睛與溪無對視。 頓時,無邊哀戚將她籠罩。 她還殘存著人性,而人性一定會被情緒影響。 淚珠落下,溪無的攻擊速度慢了下來。江浮月也得已獲得喘息的機會,逃到山坡另一端。 可惡!不許逃! 溪無想要追上,但山坡突然震動,黑色珊瑚不停滾落,揚起濃厚的黑煙阻擋視線。 江浮月力竭從山坡滾落,卻仍舊不忘記把小千護在懷里。 百米高的山坡在眾目睽睽之下張開巨嘴,吐出一顆漆黑的六芒星。 六芒星粗略估計直徑也近百米,表面極度粗糙,攀附著大量奇怪生物的骸骨和些許黑珊瑚,各種各樣的骯臟穢物組成了它的外殼,讓它看上去既骯臟又詭異。 它在江浮月和溪無的中間,踏著漆黑的高塔緩緩升起,擋住溪無瘋狂的攻擊。那些攻擊落在它的身上仿佛雨水滴落湖泊,只能留下一圈圈清淺的漣漪,連一點珊瑚碎片都打不下來,和撓癢癢差不多。 神明塔!面具女神色激動,終于找到了! 溪無沒想到神明塔會在酣戰(zhàn)時刻突然出現(xiàn),本就瘋狂的神色愈加扭曲,蠕動著rou蟲一樣的身軀,準備繞過神明塔去攻擊江浮月。 然而就在她即將與六芒星擦肩而過的時候,狂亂之眸自黑暗中張開,無窮無盡的意識瞬間貫穿溪無的胸膛。 與此同時,尖銳嘹亮的長笛聲響徹整片星空。 這是人類無法傾聽的音樂,狂亂、無序、扭曲,令人作嘔。是星云間的相互撕裂,是黑洞里的無盡吞噬。人類的意識在長笛聲中脆弱不堪,如灰塵般渺小。 在場所有人都在長笛聲響起的一瞬間腦閾值狂掉,瞬間跌至1! 只差一點點,他們就會陷入萬劫不復(fù)的瘋狂當(dāng)中。 意識被混沌扭曲,他們連直立都做不到,因為幾近癲狂的大腦已經(jīng)無法再控制精密的身體。 江浮月像被抽掉了骨頭一樣軟軟倒下,卻沒和柳葉刀、面具女一樣硬邦邦砸在地面,而是被一雙柔軟的小手接住。 還好嗎?小千擔(dān)憂地看向他。 江浮月掙扎著開口:你、究竟、是誰? 噓,不要問。 小千的捏起他的手指輕點眉心紅寶石,霎時,無數(shù)亡魂飛出。 隨后溫暖的小手抱著他坐起,讓他再一次看到了無垠的星海。 只不過這一次無論他再怎么震撼,他都能保留著最后一絲理智,取而代之的是那些亡魂在強大的意識流沖刷下一個又一個灰飛煙滅。 有那數(shù)不清的亡魂替他承擔(dān),江浮月可以看到自己的腦閾值竟然一直停留在1,雖然沒有陷入瘋狂但大腦和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讓他非常難受。 小千在他耳邊說:它們要來了。 它們?誰?那兩只混沌之物嗎? 長笛聲不斷,似乎在呼喚著什么。 隨后,他看到了畢生難忘的場景。 銀白的瞳孔震顫,倒映出一顆蒼白的星球穿越萬千光點,在深藍的宇宙中徑直飛來! 星球越來越近,越來越巨大。 江浮月看到它在星海中舒展身軀,塵埃與氣體組成的身軀拉長、延伸,變成一只龐大、詭譎、妖異、丑陋、浪漫等特質(zhì)共存的生物。 蒼白的塵埃觸手上閃爍著億萬光輝,無法理解的構(gòu)造覆蓋星球上方的所有天空。 然后,大地震顫。 另一顆漆黑的塵埃星球被長笛聲喚醒,姍姍來遲。 萬千黑白觸手相握、交融,在這顆星球上落下無窮無盡的灰白珊瑚。 小千拿起一只珊瑚放到江浮月懷中說:這就是神使的信物,擁有強大的力量可以供給四族22年的能源消耗。 而它們兩個,小千摟著江浮月的手緩緩收緊,是我的父母。 江浮月再一次受到了震顫:這兩顆星球、是、是你的父母? 很震驚是不是,小千笑了起來,兩個強大到?jīng)]有理智只有本能的強大存在竟然生下了我這么個一點用都沒有的東西,我也很驚訝。但沒辦法,事實就是這樣。它們每隔22年都會在索亞提普拉斯的長笛聲中蘇醒,□□。只不過他們已經(jīng)強大到?jīng)]有□□,只有力量,所以產(chǎn)下的也不是什么生物幼崽,而是無數(shù)能源珊瑚。將這些沒有意識的能源留在這里,它們會分開,等待下一次長笛的奏響。而這顆星球上的生物都靠這些能源珊瑚存活,我也曾經(jīng)是珊瑚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