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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5)

    江寒楓臉色大變。

    諸成玉說:忠信郡王父子兩個做的事情,哥哥不記得了,父親不愿提起,我卻不敢忘記。祝讓這個人,和哥哥這么親密,還說是奉了忠信王的命令,我真的怕哥哥被他欺負(fù)。

    江寒楓表情更加凝重,心中充滿了怒火。

    第47章 江寒楓的劇本

    當(dāng)日是怎么回事?你說仔細(xì)些。

    江寒楓雖然不在意凌云的過去,但不代表他能容忍自己與凌云相識之后,別人當(dāng)著他的面欺負(fù)凌云。

    如果祝讓真的做了那種事情,江寒楓絕不會放過他!

    諸成玉于是把那天的情景,詳細(xì)說了一遍,都說眼見為實,諸成玉連眼睛都看不到,描述起來更有諸多不明,江寒楓聽著皺眉,料想那天夜里,祝讓應(yīng)該沒有欺負(fù)沈映雪。

    可是他與沈映雪睡在一處,就很讓人遐想了。

    我知道了。江寒楓說,多謝你告知,從今以后,我定好好守著凌云,不讓他離開視線。

    諸成玉問:那你打算怎么對付祝讓?

    江寒楓想了想:現(xiàn)在還要仰仗祝讓和忠信王府,不好與他們翻臉。就算我有心給凌云報仇,也不能不顧大局,只好暫且忍耐。如果祝讓往后不做那些混賬事情,就等回簪花巷之后,看看花主的意思。如果讓我遇到祝讓圖謀不軌,只能帶凌云暫且離開,獨自回去。

    諸成玉覺得江寒楓的處理辦法很妥當(dāng)。

    你們在聊什么?為什么要避著我?沈映雪看他倆低聲嘰嘰咕咕了半天,走到兩人中間,一手?jǐn)堉粋€,問道。

    諸成玉說:沒什么,哥哥好好休息吧,我這就去那邊睡了。

    沈映雪看著他離開,又扒著江寒楓懇求,告訴我吧。

    他覺得這兩個人可能又創(chuàng)造出了新的劇本,也不知道需不需要他配合。

    江寒楓怕那種事情刺激到他,凌云出來之后就病得厲害,很難說不是祝讓做了什么。偏偏在那之后,凌云就什么都不記得了,這肯定跟他的病情有關(guān)系。既然凌云選擇了遺忘,他又何必再提?

    江寒楓拉著他的手,對他說:你還記得之前那個蜂蜜丸子嗎?等到了下一個城鎮(zhèn),再去買一些好不好?有沒有想吃的東西?

    沈映雪搖頭,他根本不知道古代有什么小吃。倒是很想吃芒果慕斯和rou松小貝,這里大概率是沒有的。

    江寒楓帶他進(jìn)了馬車,今日你睡在旁邊,我在左側(cè)。如果有什么動靜,我都會發(fā)現(xiàn)。你如果想喝水起夜,也可以喊我。

    沈映雪看到他隔開了自己和祝讓,笑著抱住他,下巴墊在江寒楓的肩膀上,我都聽你的。

    江寒楓越看越喜歡他,給沈映雪脫掉外衣,拿來被子把他包裹住。這時候祝讓從外面進(jìn)來,今天夜里有些冷了,再下幾場雨,天氣就涼下來,轉(zhuǎn)眼快到冬天了。

    江寒楓淡淡地嗯了一聲。

    祝讓來到沈映雪跟前,凌云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江寒楓側(cè)了下身,把沈映雪擋住了。他把沈映雪的頭發(fā)從被子里撩出來,簡單地打理一下,扎得高高的在頭頂,睡覺不會硌到。

    沈映雪側(cè)目看祝讓。

    我還想著,這些事情我來做就好。祝讓說,我有個弟弟,名叫祝凌,是忠信王的小兒子。凌云也認(rèn)得他。他從小嬌氣,小時候就愛纏著我,許多事情都是我親自照顧他的。

    他知道花主把江寒楓當(dāng)做外人,除了貼身伺候的荀炎和蘭錦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們和凌云的真實關(guān)系,就連諸成玉都不知道,更何況江寒楓?

    江寒楓愛慕凌云,是整個江湖都知道的事情。凌云不是花主的親生兒子,花主對這個并不上心,說不定還想借著玉鼎山莊的實力來擴(kuò)充簪花巷。

    但是祝讓不能不在意。

    沈映雪是他叔叔的親兒子,花主不在乎他姻緣,叔叔肯定不會那樣。他既然奉了叔叔的命來照顧弟弟,就應(yīng)該各方面都顧及到。

    江寒楓總是與沈映雪這么親昵,祝讓都看不下去了。

    他們兩個一沒有父母之命,二沒有媒妁之言,而且沒有成親,就算是兩個男人,也不該如此親密!這種事情,他這個當(dāng)哥哥的來做就好了,哪能輪得到別的臭男人占弟弟便宜?

    就算祝讓不喜歡沈映雪,單憑沈映雪是他堂弟,也決不能讓他受辱。

    江寒楓欺負(fù)沈映雪,丟的是皇家人的臉面!

    祝讓道:江二莊主的手是用來練劍的,哪里能來伺候人?

    江寒楓面容冰冷:難道世子就是來伺候人的?

    不怕你笑話,確實如此。叔叔讓我過來,就是為了照顧凌云的。祝讓說,況且我和凌云的關(guān)系,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江二莊主如果知道了真情,想來也不會太過在意。只是未經(jīng)叔叔的準(zhǔn)許,我是不敢說出來的,江二莊主如果想知道,不如回去之后問問花主,以你的身份,花主肯定會將真相告知。

    江寒楓越聽越生氣,手骨捏得咯咯響,沈映雪聽到那個聲音,就想起自己可憐的右手,也跟著疼了起來,他把手從被子里拿出來,放到嘴邊吹了吹。

    不要吃手,臟。江寒楓立刻發(fā)現(xiàn),按住他的手腕,又塞了回去。

    沈映雪:誰他媽吃手了!

    江寒楓強忍著憤怒,沒有牽連沈映雪,他轉(zhuǎn)過臉來之后,愈發(fā)陰沉:花主也知道?

    祝讓說:這是自然。

    祝讓也是有妻子孩子的人,府上的妾室不在少數(shù),閑來無事也會跟著狐朋狗友一起出去玩,對那些事情并不陌生。他很快明白了自己話中的歧義,知道江寒楓把他當(dāng)成了同一類人。

    祝讓一點都不覺得心虛,反倒想著,他是沈映雪的哥哥,也算是江寒楓的大舅子,如果江寒楓想和沈映雪在一起,他自然有資格把關(guān)。就這么誤會著,并沒有什么不好。

    如果江寒楓能知難而退,那就更好了,他不為沈映雪留在簪花巷,回他的玉鼎山莊去,沈映雪跟他沒了牽扯,自然該回王府了。

    江寒楓低下頭,想了很多。

    他以為花主準(zhǔn)許凌云出來找他,是同意了他們兩個的婚事??扇绻娴南褡W屨f的那樣,凌云一路上都與祝讓同甘共苦,生出感情來,江寒楓自然要往后排。

    難道花主中意的人選真的是祝讓?

    絕不可能,單憑祝讓的叔叔和堂弟把凌云逼瘋,花主就不可能原諒他們。

    莫非這是花主給他們設(shè)下的圈套,給祝讓虛假的希望,讓他對凌云情根深種,再挑唆他與忠信王反目?

    古有貂蟬一女二嫁,如今花主計謀更勝一籌,他什么都沒有明說,凌云有他護(hù)著,也不會受傷,還達(dá)到了目的,讓祝讓和忠信王父子彼此怨恨,實在高明。

    江寒楓心想,恐怕花主把他此刻的反應(yīng)也算計進(jìn)去了,知道他能參透花主的想法。

    不然他極度憤怒之下,把祝讓給殺了,或是打成重傷,這個計劃就沒有辦法實施了。

    江寒楓平靜下來,望了祝讓一眼,接著和衣而睡,躺在凌云旁邊。

    祝讓知道,江寒楓為人沉默寡言,不擅長與人爭辯,他這是在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絕不會退縮。

    祝讓笑了笑:現(xiàn)在說再多都是徒然,不如你我公平一些,看看凌云最后會跟誰走。

    江寒楓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這句話錯了。

    哪里錯了?

    凌云只屬于簪花巷,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沒有資格娶他。江寒楓聲音很平靜,就像當(dāng)初花主對他講話時一樣平靜,如果你也愛他,我們可以一起嫁給他,共同侍奉,豈不是兩全其美?

    祝讓笑容漸漸凝滯。

    他看了看縮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來,怯怯看著他的沈映雪,又看了看已經(jīng)閉上眼的,冷漠強大的江寒楓。

    他是在做夢嗎?

    江寒楓要嫁給沈映雪?

    如果是以前沒有瘋癲的沈映雪,祝讓還會覺得可信,沈映雪都這個樣子了,江寒楓并不知道他從前的身份,竟然甘愿嫁給他?

    江寒楓很欣慰,這幾句話把祝讓堵得啞口無言。

    只是這么一來,花主的計劃,恐怕會有一點小曲折。不過沒有關(guān)系,除了深愛著凌云的他之外,安忠王世子、忠信郡王父子,都是地位超然的皇室中人,他們必定不可能愿意委身于江湖草莽。

    依照他們的權(quán)勢,還是會想著把凌云占為己有的。

    江寒楓剛才那句話,倒是把自己從愛情戰(zhàn)場中撇干凈了。如果那些王爺世子知道,他甘愿做小,對沈映雪沒有那種占有私人物品的想法,應(yīng)該不會對他那么警惕。

    江寒楓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再想起來花主對他說的那些嫁給凌云的話,又覺得似乎也帶著深意。

    如果不是花主,江寒楓今日未必會想到這些言辭。

    多虧了花主點醒。

    原來花主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料到今天了嗎?

    沈映雪躲在被子里看了場熱鬧,非常滿意江寒楓的腦洞。這個人真的總是會給他帶來驚喜,看似嚴(yán)肅刻板,其實比誰都思維活絡(luò)。

    要是放在現(xiàn)代,江寒楓完全可以從事傳媒行業(yè),就算做不了編劇導(dǎo)演,自己搞個垃圾營銷號也能吃飽飯。

    祝讓氣呼呼地睡在江寒楓旁邊。

    他一點都不想睡在江寒楓旁邊!一想到他,祝讓腦子里就突然冒出了姐妹這個詞。

    他分明是江寒楓的大舅哥,誰會跟他做姐妹?還共侍一夫,呸!

    祝讓翻來覆去,怎樣都不得勁,最后帶著東西,跑到馬車外面睡了一夜。

    江寒楓很滿意他的識相,立刻占據(jù)了那邊的空位置,哄著沈映雪說:凌云,你過來些,不必這么擠了。

    沈映雪睡得迷迷糊糊,在被子里撲騰一下,往旁邊翻了個身。江寒楓看他快把自己纏住了,無奈地把他整理了一下被子,給脖子的位置松了松,好叫他能喘過氣。

    沈映雪睡得很沉,隱約感覺到有人在照顧他,低低得喊了一聲疼。

    哪里疼?江寒楓問。

    沈映雪略蜷縮身體,含糊不清道:手疼嗚嗚。

    江寒楓拿過他的手來,輕輕揉了一下手腕:是這里嗎?

    沈映雪沒有再出聲,江寒楓慢慢給他揉著,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才放下,望著沈映雪的睡顏,他心中十分安穩(wěn),凌云,明日見。

    沈映雪睡醒之后,旁邊的位置已經(jīng)空了,他定定地醒了會兒神,車簾打開,江寒楓拿了水進(jìn)來,快些洗臉漱口,出來吃東西了。

    他給沈映雪洗完臉,接了漱口的水倒在外面,又給他梳頭。

    一開始江寒楓做這些都很生疏,這幾天倒是練出來了,做的越來越熟練。

    經(jīng)過祝讓這么一鬧,江寒楓此刻覺得,就算是貼身伺候沈映雪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只有與他最親近的人,才有這個資格。

    沈映雪下來馬車,江寒楓走到他左邊,牽住了他的左手。

    沈映雪看了下右手,還以為他嫌棄自己,我沒有吃手指。

    我知道,是我錯怪你了,還疼嗎?江寒楓說。

    沈映雪有點奇怪,他昨天也沒說什么,江寒楓怎么突然就理解了?可能是在玉鼎山莊的時候,江寒楓給他做體檢也檢查到了,記起來他的傷了吧。

    沈映雪說,不疼了。

    祝讓呆坐在火堆旁邊烤饅頭,整個人都懨懨的,看起來很沒有精神。

    沈映雪問:那個人怎么了?

    江寒楓說:不用管他,他昨夜沒睡好,過會兒再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祝讓聞言,看向他們兩個,怎么看怎么別扭。

    以前他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江寒楓的所作所為,分明就是賢妻良母的架勢。前幾天,是什么讓他覺得,這個人是強勢的那一方?

    諸成玉遠(yuǎn)遠(yuǎn)地聽到江寒楓的話,猜測祝讓可能真的做了些什么,被江寒楓收拾了。他來到沈映雪旁邊,遞給沈映雪一個橙色的圓圓的珠子,哥哥,你吃這個。

    這是什么?

    外面摘的野橘子,我嘗過了,不太酸,已經(jīng)熟透了。

    沈映雪看著這個馬賽克很可愛,不忍心吃,就拿著它當(dāng)玻璃珠子玩了一會兒。

    他們整頓好之后,繼續(xù)趕路,等去了下一座城鎮(zhèn)后,江寒楓去買了玫瑰花露和酥油泡螺?;兜卧谒铮逅矔兊梅枷闼囊?,沈映雪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覺得跟上輩子的玫瑰味道有些許不同。

    他懷疑這是系統(tǒng)打的馬賽克,又問江寒楓:這是什么?

    玫瑰花蒸制之后,收集了精華做的甘露。

    江寒楓給他解釋了一下,沈映雪才知道,原來古代的玫瑰花并不是像現(xiàn)代的月季那么大,而是小小的一朵,像野花一樣,一般沒人用來觀賞,摘下之后全是拿來做吃的。

    沈映雪又嘗了一口他買的點心,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有奶油。他簡直感動哭了,抱著那包甜品非常愛惜,不太舍得吃,每天扣扣索索地吃一點。

    江寒楓發(fā)現(xiàn)他這樣,心疼地想,凌云小時候過的應(yīng)該也不好,這些點心雖說不便宜,但是都很常見,以簪花巷的實力,不可能買不起,就算天天吃十斤也能供得上。

    但是凌云年幼時江寒楓想到那個瘦瘦小小的乞丐,連件完整的衣服都沒有,整個人都臟兮兮的,還被那么一群人追殺。

    凌云才是應(yīng)該錦衣玉食的那個人,卻連他這個孤兒都不如。

    江寒楓說:喜歡你盡管吃,吃完我再去買。

    沈映雪感動道:謝謝你!

    馬車駛向江南,從另外一個方向進(jìn)了淮城,最前面就是安忠王府,祝讓便讓馬車直接從后門行駛進(jìn)去,眾人下車之后,祝讓道:簪花巷附近大概還有人盯著,凌云手無縛雞之力,就別過去涉險了,讓他留在王府中,我自會好生招待。

    諸成玉也是個沒什么用的人,他也一樣留在王府中。

    江寒楓怕祝讓欺負(fù)凌云,諸成玉的眼睛看不到,武功低微,身體也不好,幫不上忙。江寒楓便也自愿請求留下來。

    祝讓卻說:花主那邊正是危急關(guān)頭,江二莊主真的什么都不管嗎?

    蘭錦道:有我和荀炎在,自然能解決,況且簪花巷里也不是沒人了,七哥晶兒他們都在呢,江寒楓留下來照顧凌云最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