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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悅板著臉,掏出藥膏隨意的擦了兩下。 “太傅還是快點把外袍穿上,若是為了這點傷染了風寒就太不值當了。啊...?!?/br> 話還未說完,她就被魏寧侯霸道地拉進懷里,橫坐在他的大長腿上,這樣曖昧的姿勢讓陸明悅脖頸上都泛起紅暈。 “陸神醫(yī)這就不對了,怎能因患者傷情的輕重而區(qū)別對待呢?可是本候的模樣不如柏恒公子俊俏,非但沒有享受到傳說中的呢喃軟語,反而被冷嘲熱諷一番?!?/br> 魏寧侯低頭盯向懷中的美人,他的悅兒本就生得嬌艷,卻常常被自己一逗就露出羞怯的表情,可惜她不知這般忸怩不安的模樣更加撩人情.欲。 “希望今日之事能給白家一些教訓,讓他們在本候不在的時候安分點?!?/br> 魏寧侯撫摸著陸明悅柔順的青絲,若不是南疆還有個賊心不死的成璟將軍,他真想把陸明悅帶在身邊。 陸明悅亦是憂心忡忡地望向太傅。 今夜白家設下的陷阱一環(huán)緊扣一環(huán),先是用碎石封路迫使秋獵的隊伍轉道而行,再勾結胡人對皇上進行刺殺,若是成功,朝中的大臣定要疑心是魏寧侯所為,那白丞相即可借此機會,把幽禁在皇陵內帶有白家血統(tǒng)的小皇子接出,繼魏寧侯后再次挾天子以令諸侯。 若是不成,一旦魏寧侯忍不住調遣駐守在霸州的兵馬追拿流寇,白丞相他們亦可以順理成章地對魏寧侯手中的兵權強加干預。 “遭遇此番變故,營內人心惶惶,無心久留,天亮后我們即可啟程,你先去本候的榻上休息片刻。”魏寧侯戀戀不舍地放開懷中的美人。 “到了行宮再歇息吧?!?/br> 方才白君甯已把賬本送到太傅帳內,陸明悅索性同魏寧侯一起坐在桌邊,一個審閱公文,一個敲打算盤,燭光下二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投映在帳上。 當?shù)谝荒ǔ栒找诖蟮厣?,林中的小鳥落在枝頭嘰喳作響。可惜營中的官眷都無心欣賞眼前景色,巴不得插上雙翅膀,立馬飛至行宮內,再關上門喝一上杯壓驚茶。 還好太傅一大早就整裝待發(fā),為了避免再遇到其他流寇,太傅和幾位大臣商議后決定讓馬將軍帶領的魏家軍護送一行人至行宮。 從窗外看到兩旁浩浩蕩蕩的軍隊,官眷們不由都安下心來。想到昨夜魏家軍一出現(xiàn)就把兇殘的流寇們殺得片甲不留,他們對太傅此次出兵南疆亦有了莫大的信心。 有人心安有人憂,白克鵬用渾濁的雙眼盯向矯健不凡的魏家軍。 這三年間魏寧侯手下的勢力日益壯大,幾年前入仕的新科弟子們雖然官階低微,但都對魏寧侯馬首是瞻,朝內的老臣們雖然偏向白家,可他們終會被魏寧侯培養(yǎng)出的新生血脈替代。 那時,白家的生死,便全憑魏寧侯一人做主了。白家百年的輝煌基業(yè),斷斷不可葬送在自己手中。 白克鵬落下車軒,把玩起手中的黃玉核桃,良久,才緩緩開口:“軍糧的事,可否已經處理妥當?!?/br> “族長放心,忘山已經安排好,定會讓魏寧侯有去無回?!卑淄叫Φ脿N爛,方才在出發(fā)前,他終于看到了日思夜想的表妹,務必要借此機除掉魏寧侯,他才能和表妹,再續(xù)前緣... 在日落前,秋獵的大隊伍終于抵達行宮,眾位官眷看向金碧輝煌的行宮,不由地熱淚盈眶,短短二日,竟讓他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陸明悅一行人被安排在太傅的隔壁殿中,雖說是隔壁,但卻有個相連的庭院供太傅來去自如,魏寧侯很滿意馬總管的安排,又把白家兩個小夫人調到偏僻的別院。 行宮內的房間早已被收拾干凈,陸明悅把阿蠻安排在隔壁的耳房,又仔細的檢查了她的傷勢,常隱不愧是杏林世家的傳人,給阿蠻包扎得甚至仔細,讓她這種赤腳大夫自嘆不如。 入夜時分,太傅邁進了陸明悅的房內,看到美人正在觀摩一副畫作,順口問道:“怎么還帶了畫來,本候不是說此次秋獵是帶你散心而來,且放一放你畫師的活計?!?/br> “是周親王剛剛派人送來的,說是為了答謝小女的救命之恩?!瓣懨鲪傄娢禾颠M來,不緊不慢地開始卷起手中的畫軸。 可惜還沒卷好,就被太傅從她手中抽走。 周廣丞對丹青的造詣可謂是登峰造極,但他卻有一個癖好,在外所繪的畫作被人觀賞后一律銷毀,從未破例。所以京內無人持有周親王的墨寶。 魏寧侯看向手中的畫作,畫內的女子手持靈寶弓站在山坡上,裙角在月色下隨風飄蕩,美人絕色傾城的臉上隱有一絲憂色。畫下還有周親王畫蛇添足的提筆:“敵寇圍困刀影寒,愿留丹青意不動。女魃臨世夜引弓,奈何橋畔得以生?!?/br> 好一首美人救英雄的酸臭詩文!又一個要端著報恩的借口來以身相許的厚臉皮文人,北朝的文人們怎他娘的都如此沒骨氣! 魏寧侯收起手中的畫道:“周親王的墨寶價值萬金,陸姑娘可愿意忍痛割愛,充以軍資?!?/br> 陸明悅含笑推開窗欞,好散一散屋里的醋味?!疤等羰窍矚g,拿去換銀便是?!?/br> 魏寧侯此刻甚是郁悶,他人還未離京,隔三差五便有幾只飛蠅繞著他碗里的鮮rou亂轉,若是他走了,這塊無主之rou,還不惹得京城蚊蠅趨之若鶩。 二人用完晚膳,陸明悅果斷拒絕了魏寧侯想要宿在她屋里的要求,連人帶畫地請出了屋。 --